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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09必衰 文 / 甜冪柚子

    顧家四兄弟坐在了一起,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很顯然,他們都不知道顧清灝叫他們來時做什麼,所以最後乾脆將視線落在了顧清灝的身上。

    「三哥,說罷,又準備弄誰呢?」顧清澤用指甲想都知道顧清灝叫他們來的用意,摸了摸水潤的臉蛋,他才剛剛敷完面膜,就被拉過來了,回去得抹上一層精華霜了。

    不對,八妹不是這樣說的,這保養步驟很重要!

    顧清澤一心想著坑人,差點把自己給坑了。

    八妹說了,首先得在皮膚上擦一層黃瓜汁水,再抹上一層白色的乳液,再塗一層精華霜,然後將水水的面膜塗在臉上,等一盞茶的功夫,就用清水洗掉,然後再擦黃瓜汁水,乳液,最後弄上一層精華霜,鎖水用,這樣整個人就美美噠!

    顧清灝沒有說話,掃了身邊的三隻,隨後將目光落在了端著一本仕途商法看得入迷的顧清逸身上,」大哥,這事還是要你去辦。」

    顧清逸聽到這句話,思緒瞬間被拉了回來,抬頭看著顧清灝,愣了愣,他沒想過顧清灝會讓他去辦,因為他覺得他是這四兄弟中,最無用的人。

    他浪費了十多年的光陰,一事無成,雖然現在開始從頭學起,但心裡還是很自卑的,不僅自卑自己一無是處,也自卑自己在顧清萱心目中的地位,想想自己之前做的那些事,想必顧清萱對他的印象不可能一下子就扭轉過來。

    他沒有顧清灝的神盤鬼算,沒有顧清澤的舌綻蓮花,沒有顧清抒的學識淵博,他唯一拿的出手的。就是對政治上的一絲敏感。

    比如之前,吏部尚書突發重病,沒幾日就去世了,不少人都猜測誰來補這個缺兒,紛紛都以為吏部侍郎的希望是最大的,可是太后的詔書一下來,所有人都傻眼了。榮升吏部尚書的是戶部侍郎。吏部和戶部是兩個不同的體系,這樣空降式的來到吏部,面對劉太后不按常理的出牌。一些人的心肝都顫了顫。

    可是顧清逸卻覺得是理所當然的,先說說吏部侍郎這個人吧,心硬如刀,嫉惡如仇。眼裡容不得半點沙子,本來這樣無私的人當吏部尚書是最合適不過的。可是人都是感性動物,;冷血無情的吏部侍郎揪出了不少貪官污吏,可是此人只看貪否,不分善惡!

    就拿近的這事來說。清平縣的七品縣令,為人清平,不曾貪過一分一毫。可是人有禍兮旦福,縣令的妻子突然難產。為了拯救自己的妻兒,縣令請來了千金聖手來接生,能擔上聖手這二字,花費的銀子自然是極大的,縣令陷入了兩難之中,最後經過一番掙扎,從官庫裡拿了公銀。

    產婆卻嫌少了,最後耐不住縣令磕頭哀求,才給縣令妻子接生,可受了氣的產婆將這事告訴了吏部侍郎。

    吏部侍郎立刻上奏折給劉太后,隻字未提事由,長篇大論說著縣令如何貪婪,如何壓搾百姓,劉太后坐鎮京城,不可能知曉地方小官的事,大多是聽底下的大臣參奏上來,聽到吏部侍郎這樣說,劉太后當時就怒了,一個小小的七品芝麻官還敢如此膽大妄為,便判了斬立決!

    就在處斬縣令的那天,還未出月子的縣令妻子捧著一包碎銀子和一帶銅錢,跪在了吏部侍郎的面前,原來自從知道自己丈夫為了自己,挪用了公款後,妻子良心不安,丈夫一聲清廉,決不能因為此事而被人指責,甚至斬首示眾。

    於是,才剛剛生下孩子的她,找了所有親戚,東拼西湊,可還是差了一點,當時的縣令已經被關進了大牢裡,還有三日就要處斬,為了救自己的丈夫,妻子一人做十人的工作,幫人洗衣服刷碗,孩子經常餓地哭鬧,可她已經來不及管這個了,每次都只是匆匆喂幾口奶水。

    到了行刑的那天,妻子終於湊足了錢,那時候她身體幾乎是麻木的,感覺不到疼,儘管下身的血一直沒有乾淨過。

    吏部侍郎不為所動,是貪官,只要貪了銀子,不管多少,不管為何,都是觸犯了大秦律法,就應該被斬首!

    最後,無論妻子怎麼哀求,無論身下越來越多的血跡是多麼的刺目,吏部侍郎看也不看,一到時辰,便勾了斬令牌。

    丈夫的頭顱滾落在地上,妻子心臟俱裂,連眼睛都流出了鮮血,她很想就這樣陪著丈夫離去,可是她還有孩子,一想起孩子,她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好久沒有餵奶了,她跌跌撞撞地跑回去,到了屋門口時,已經是爬著進去的了。

    沒有了響亮的哭鬧聲,一片沉靜,靜的令人崩潰,當她柔弱的雙手摸到自己孩子冰冷的身體時,縣令府一夜被燒成了灰燼。

    以後就連白天都能聽到令人毛骨悚然的怪聲傳來……

    一想到這些就連顧清逸這個大男人都感到惋惜,還有就是一種無力,多少人無法決定自己的命運,多少人無法為自己申辯!

    後來這件事被神兵閣給捅了出來,雖然吏部侍郎太過無情,可是並未觸犯律法,劉太后也不能治他的罪。

    吏部尚書,統領百官,掌握大臣們陞官命脈,水清則無魚,一個只得到邀功,而不說全話的尚書,幾年過後,大秦還能剩下多少官員?

    所以,就算戶部侍郎當吏部尚書有些勉強,但既然坐上了那個位置,自然會慢慢適應,低下無數雙眼睛盯著,要是不想摔下來,就得逼著自己!

    顧清逸捏了捏拳頭,正色道:」三弟,有何事儘管說就是。」

    他怨恨自己的無能,怨恨自己幫不上忙,他缺少機會,缺少幫助更多人的機會,缺少讓他真正如魚得水的機會!

    顧清灝將袖子裡的一封密報拿了出來,」斬草要除根。我以前之所以不讓大家狠狠打擊長安侯府,就是因為那些證據並不能讓他徹底垮台,數罪並罰,再加上這滔天大罪,長安侯府還能逃得了嗎?」

    顧清逸接過密報,細細看了幾眼,眼底儘是震驚。」可是真的?」

    「神兵閣送來的。能不是真的?」顧清灝淡淡一笑,」前日,西域突發地震。已經有不少難民逃到了京城,裡面肯定會有幾個知道秘密的,畢竟能在大地震中不倒的建築,除了皇宮。還真是想不到其他的。」

    「大哥,你會怎麼做?」顧清灝打開了折扇。優雅地笑了笑。

    劉太后年事已高,可謂是敏感時期……

    顧清逸仔細思索,便道:」明日大年,皇室公主都會去入宮過節……」

    「再加上長安侯夫人被毒死的真相。足矣!」顧清灝品了一口熱茶,並沒有放鬆,而是整顆心都提得高高的。世上沒有完美無缺的計謀,沒到最後。他不敢放肆大笑。

    顧清逸卻搖頭,」還不行,太后生性多疑,這樣突然的將證據給她,她反而會先考慮一下我們的用心,到時候事情就不好辦了。」

    顧清灝雖然擅長佈局,可是在政治思想上,不是很敏感,聽顧清逸這麼一說,眉頭微皺,」怎麼說?」

    「長安侯夫人是一環,西域是一環,我們還缺少一個將這兩個串起來的一環。」顧清逸在腦中推演,」長安侯不是有個貴妾嗎,而且兩人還生下了一個庶子,還有長安侯世子,這麼好的事,怎麼能少得了他們。」

    顧清灝微微一笑,」剛剛大哥不是說了公主入宮的事嗎?」

    「只是,哪個公主肯幫忙?」顧清逸皺眉。

    「這你就不用擔心了。」顧清灝笑道,」這計劃我們肯定是要說給秦御座知道的,這一環也只有他有能力辦到了。」

    俗話說得好,吃人手軟,拿人手短,顧清逸想想心裡不是很舒服,就這樣將自家的小妹交出去嗎?

    不是應該來個三關六卡,破關斬將來著?

    顧清灝失笑搖頭,」你別想了,小萱不會肯的。」

    被一眼看穿了心思的顧清逸臉色微紅,但心裡卻下定了決心,這樣未免太便宜秦政那小子了,妹控開始氾濫了。

    嗯,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的,接下來就是佈局,然後看好戲了。

    對了,這場大戲,顧清逸有個友情客串,敬請期待。

    …………

    「世子爺早!」蕙娘終究是和偏房,看見嫡長子長安侯世子還是要行禮的,可是長安侯世子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就要離開。

    「世子爺!」蕙娘喊住了長安侯世子,她帶著侷促不安地笑容討好地看著長安侯世子,」剛剛有人給你捎了一個口信。」

    長安侯世子近日裡一直和通房廝混在一起,他感覺到通體的疲憊,因此不耐煩地開口打斷:」本世子不想聽,更不想從你的口中聽!」

    「難道世子爺不想聽關於顧八的事情嘛?」蕙娘的一句話讓抬腿欲走的長安侯世子停下,他迅速轉身,不屑地打量著蕙娘:」就你?也知道顧八的事情?難道又是什麼老掉牙的事情來哄騙本世子?」

    「蕙娘不敢!」心中嘲笑長安侯世子少了長安侯夫人的庇護,不僅天真且愚蠢,她放低了聲音,」今日有人過來讓我告訴世子爺,顧八今日要出府獨自一人入宮和太后公主一起過大年。」

    長安侯世子上下打量蕙娘,疑問道:」你為什麼這麼好心來告訴我這件事,顧八入宮關我什麼事?」他心裡當然知道顧八為什麼入宮,不外乎是秦政強行讓顧八去的!一想到這裡,長安侯世子更加氣憤,妒忌幾乎要將他整個人都燃燒起來!

    蕙娘靠近長安侯世子,柔聲道:」蕙娘只是想提醒世子爺,此時此刻,顧八是獨自一人離開府,若是世子爺將她帶回來,生米煮成熟飯,不怕顧府不答應您和她的婚事!至於賤妾,只是希望以後世子爺繼承這偌大的長安侯府,能給賤妾和兒子一個棲身之地。」

    長安侯世子想要顧八不是一次兩次了,聽了蕙娘的話他也沒有反應蕙娘為什麼會知道這件事,她從誰口裡得知!他率性地點點頭,雖然還有一些嫌棄。但看著蕙娘終究是比以前順眼多了。

    一轉身,長安侯世子就磨刀霍霍向豬羊,啊,不對,是準備人手搶顧八的軟轎。

    一早起來就看到了窗戶邊上的一張紙條,看到那上面的內容,蕙娘一點就通。如今沒了母親庇佑的長安侯世子也沒了多大的能耐。所以她只要編一個小小的理由,就坐等著長安侯世子自己把自己坑了。

    落葉紛飛,迷亂了人眼。也迷亂了人心。蕙娘嘴角的笑意停不下來,從此以後,這個長安侯府的繼承人只有她的兒子了!

    …………

    大年很快就要到了,太后和長璇公主也都說好了。讓各位公主前來請安,順便大家聚在一起過節。

    這其實是慣例。每年都是如此,秦政自然也是要參加了,只是今年不同啊,他遇到了顧清萱這只二貨。怎麼也得陪在身邊過個大年啥的。

    只是劉太后不肯啊,兩人才剛好上,阿政就巴不得天天跟著她在一起。以後可咋辦?

    最後,秦政還是坐下了。因為太后說了,明年可以帶顧清萱一起來過節,也就是說,太后不反對他們在一起了,明年……明年就該賜婚了!

    不過從他週身散發的冷氣可以看出,他此刻還是不耐煩地。悶騷的御座大人心裡癢癢啊,已經好幾天沒見了。

    「長璇,你看阿政,只是讓他留下陪著哀家吃個便飯,就冷著一張臉,倒像是哀家欠了他的。」太后指著遠處一動不動地秦政,對著長璇公主說道,嘴上雖然是這樣說,可眼睛裡卻儘是笑意……

    長璇看了一眼秦政,嬉笑一聲:」他呀,指不定是因為不能和顧八在一起生氣呢。」

    太后鳳眼一瞇,看著秦政的身影不說話,心裡頭有些擔心,又有些期待,她怕阿政選錯了,但又期待阿政成親後,會是什麼樣子的,又會有什麼改變呢?她有沒有機會,看到阿政的孩子呢?

    秦政不知道太后在想些什麼,四周彈起來古琴,琴聲歡樂綿綿,越發引起人的思念,秦政的眼神一片柔和,想起來前幾天同小萱去梅園的情景。

    指甲大的朵朵臘梅,很是醉人,連帶著顧清萱的臉頰也被襯的剔透如玉。

    顧清萱本該保持自己的淑女形象,可是看到面無表情的秦政,頓時玩心大起,竟用手攬了裙子,爬到了梅樹枝椏上折梅,秦政怕她摔著,便只好在下面看著她。

    「阿政,這個好不好看?」顧清萱抱著梅樹,笑嘻嘻地轉頭問道,像個小孩子,眼底的笑裡帶著一點期盼。

    也是,她本來還是一個孩子罷。

    他只好無奈的笑笑,他不喜歡這麼看著艷麗雅致的東西,卻哄著她,」都好看,你先下來。」

    「等一下,我再給你多折幾支,你可不要丟掉,放在你房間裡,最是清香了。」直到手裡都握不下了,顧清萱才下來,小臉凍得通紅通紅的,卻依然笑得燦爛。

    秦政本想說她幾句,可是看見那笑顏,最後只是握住了她的手,幫她暖和,」我不喜歡這個……」

    可卻又小心地取下她手裡的花枝,幫她拿著,另一隻手牽著她往前走,當時他有些不自然,因為他總感覺旁邊的人一直盯著他。

    直到兩人回到了顧府,顧清萱才在他耳邊小聲說著,」阿政,原來你臉紅是這個樣子的,下次得多讓你紅幾次。」

    當時他就差點氣暈了,他什麼時候臉紅了,他怎麼可能會臉紅,明明是這個女人看花了眼,還敢說出來,真是,真是……

    到最後,他也不知道說什麼了,反正他一直話少,不說也沒什麼。

    就在這時,有宮女驚恐的進來,跪在地上,」太后娘娘,永華長公主被人劫走了!現在駙馬爺已經在公主府裡鬧翻了天,正打算全城搜查!」

    「什麼?永華被人劫走了?!」劉太后坐不住了,大驚失色的站了起來。

    宮女畏畏縮縮地不敢抬頭,今日永華長公主去了顧府找了顧八小姐,準備回宮時卻被一群人迅速打暈了較夫,將永華長公主給劫走了!她只在茫茫聲音中。似乎聽到了一聲」那不是長安侯府的人嗎?」她沒顧上究竟是誰劫持了公主,就慌慌張張地進了宮,此刻太后及眾位主子就這麼看著她,她只怯弱地說了一句:」奴婢看見了帶頭人的臉,似乎……似乎是……」

    太后怒了,她凌厲地眼神掃視宮女:」還不快說!」聲音如同冬日的寒冰,嚇得宮女立刻匍匐在地:」似乎是長安侯府的人。」

    一個意想不到的答案。太后微一思考。長安侯府是趙皇后的母家,前者日子太后還封賞了長安侯夫人,想不到今天就傳出了長安侯府的人劫持了永華長公主。

    永華長公主是嫁了人的公主。這要是傳了出來,皇室的臉面何在?!劉太后氣得心肝都在顫抖!

    不去猶疑長安侯府的人為何劫持長公主,太后招手讓秦政過去:」阿政,你去長安侯府走一趟。哀家倒要看看永安侯是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膽!」

    秦政點點頭,不著痕跡地看著地上的宮女。他似乎心中很開心一般,嘴角竟揚了起來。

    長璇從頭到尾看到結束,她被太后最後一句話說得一驚,怪不得劇本裡總是著最是無情帝王家。今日一見果真如此,一直以來都對自己和顏悅色的太后突然在自己眼前發怒,她還真是有些習慣不了。她該慶幸自己穿越的這幅身子是個還得寵的公主。否則指不定她就糊里糊塗地栽在了這些古代人的身上了。

    秦政奉命帶著神兵閣的衛士趕往長安侯府上,殊不知此時長安侯世子正摩拳擦掌地掀開劫來的軟轎。他一早就準備好了,只要將顧八劫持過來,就迅速將生米煮成熟飯,他就不信都這樣了,顧八還會不同意嫁給自己。

    只是他掀開簾子的一剎那,便神兵閣的衛士團團圍住,因此長安侯世子還未被來得及看一眼軟轎中的人。他有著氣急敗壞地喊道:」你們來長安侯府為何不通報一聲?」當他看見那個一身黑袍,冷著一張臉的秦政時,不免有些心虛,誰都看得出來,未來大帝秦政對顧八有著情意,他搶過來又被秦政給撞上,箇中滋味實在是無法言語。

    身後還跟著永華長公主的駙馬,以及公主府夫人一群侍衛。

    「你果真劫持了永華長公主。」輕描淡寫地一句話,卻讓所有的公主府侍衛對長安侯世子怒目相對。

    長安侯世子有些摸不著頭腦,他明明捉回的就是顧八,為何秦政此刻卻說他劫持的是永華長公主,是秦政又想了什麼把戲來戲弄自己,難道他又要弄一個無中生有的借口,將自己關在神兵閣裡?想到那一夜他被灌了春藥與一群母豬關在了一起,長安侯世子的腿就忍不住在抖,他是完完全全地對那次的記憶有著深刻印象。

    「你又要對我做什麼?我告訴你,我可沒有拿劍指著你,你也不能說我以下犯上!」長安侯世子先發制人,他戰戰兢兢地衝著秦政喊道,他生怕秦政發現軟轎裡的是顧八,不然他一定不只是讓自己去豬圈那麼簡單。

    「你要不要看看你劫持的軟轎裡到底是誰?」難得秦政願意和長安侯世子說那麼多的話,他的眼神居然都是」愚蠢的人」這種意思。

    見秦政這麼說,長安侯世子的心裡突然有了異樣的感覺,他盯著秦政,半信半疑地重新掀開較簾,大驚失色地看著裡面驚慌失措地永華長公主,他後退幾步,突然跌坐在地上,手指無力地指著永華長公主:」怎麼是你?」

    永華長公主從較中走出來,臉上的嘲弄刺痛了長安侯世子的眼睛:」怎麼?你以為本宮是誰?本宮倒想問問你,劫持本宮意欲何為?」

    他……他劫持的明明是顧八,怎麼會變成了永華長公主?長安侯世子的眸子垂下來,他此刻還不知道自己被人下了套,那他就是真的蠢了?是誰這麼看不慣自己?

    長安侯世子的眼睛落在了秦政的身上,他如果猜得不錯的話,應該又是眼前的未來大帝吧。因為他頭一次看著自己嘴角是帶笑的,雖然那笑根本就是嘲笑。

    「長安侯世子,你劫持永華長公主。可知道這是死罪?」駙馬氣瘋了,立刻呵斥道,他身後的公主府裡的侍衛立刻上來拿人,長安侯世子的聲音突然變大:」我明明劫的是顧八,怎麼會是永華長公主,分明是你們陷害我?」

    「本宮怎麼陷害你?難不成本宮還提前通知你,今日本宮要回皇宮。所以讓你去劫人嗎?本宮可不記得何時與長安侯世子你關係這麼好了。」永華長公主的緊緊地盯著長安侯世子。嘴角是吸引人的注意,可是此刻的長安侯世子卻無心看著面前的美人。

    駙馬怒火沖天,這是他的媳婦啊。你特麼劫走了,他咋活?!

    「本駙馬親眼所見,這麼多雙眼睛看著,你還有什麼好說的?!你膽大包天竟敢劫持長公主。真是罪該萬死!」駙馬雙目冒火,咬牙道。

    「我沒有。我認錯人了……」長安侯世子慌亂的解釋著。

    只是駙馬這時候聽不得任何一個字,握住永華長公主的手,發現其冰冷至極,心裡又是疼惜又是氣憤。將所有的火都對著長安侯世子發去了,「來人!!給本駙馬將這賊人帶到太后面前去!!!」

    「等一下。」長安侯急急忙忙地趕過來,他剛回到府裡就聽說了秦御座和永華駙馬帶著神兵閣的衛士來拿人。具體拿誰他不知道,只是不管是誰?他長安侯府裡出了事。傳出去都不是一件好事。

    「父親,你快就救救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長安侯世子發出撕心裂肺地嚎叫聲,比殺豬還要難聽。永華長公主揉著耳朵,很是不耐煩,而秦政依舊面不改色,彷彿長安侯的到來並沒有什麼改變一樣,他並不在乎多等一會兒。

    長安侯疾走到秦政面前,他知道秦政在太后身前的位置,也知道即使是自己也不能見到秦政不行禮,他微一躬身:」秦大人,請問犬子犯了什麼錯?您如此大動干戈地登門將他抓走?」

    永華駙馬見長安侯完全忽視了自己,頓時怒火更旺盛了,特喵的,他真是一把兩把搞死這兩父子,「長安侯!本駙馬還沒找你算賬呢!先將你的好兒子押到太后那裡去,接下來再輪到你!」

    永華長公主也是憤怒地看著長安侯,又委屈地看了看自己的駙馬,道:」長安侯,貴世子莫名其妙地突然劫持了本宮回宮的軟轎,今日恰逢太后宴請眾公主過節,卻沒想到這個大好的日子本宮被世子給綁了回來。不知道您是打算給本宮一個什麼解釋?」

    長安侯目光慘慘,他看著不爭氣地兒子,先是一巴掌打上去,隨後狠聲喊道:」逆子,你對長公主做了什麼?為何要劫持她的軟轎?」他以為自己這麼人前一套,永華駙馬就會放了恆兒,所以他寧願親自動手。

    只是長安侯低估了永華駙馬的怒火了,這可是一個男人頭頂上帽子的顏色,特喵的,永華駙馬卻是不會輕易鬆口的,他要對付的人不會因為橫出的枝節就放棄:」長安侯,話你也說完了,長安侯世子我要帶回去給太后審查了。」

    「駙馬爺,萬萬不可!」長安侯突然上前一步,他拉住了永華駙馬的手臂。

    永華駙馬眉頭微皺,立刻從侍衛的腰上抽出一把劍,將劍橫在了自己和長安侯的中間:」想要人自己去皇宮找太后。」他徑直離開了,身後的公主府侍衛也將長安侯世子帶走了。

    於是,神兵閣第一次成為打醬油的……

    長安侯看向永華長公主,為難道:」長公主,您能不能幫犬子求個情?」

    長公主愛莫能助地笑,直看得長安侯的眼睛不敢直視長公主:」長安侯莫非是忘了,本宮才是受害者?」她作為一個公主良好的禮儀,微微朝著長安侯點點頭,也跟著在外面等著的秦政的人馬離開了。

    長安侯突然跌坐在地上,嘴裡喃喃地說道:」這個不省心的逆子!長安侯府被他給拖累了!混賬東西!」

    …………

    而此時的宮裡,劉太后等了許久還不見人來,心裡也是急躁不安。

    長璇公主連忙說道,「如今這長安公剛剛被封了公爵,只怕眼睛都長頭頂上了。阿政估計得吃不少灰呢。」

    她向來這樣說話慣了,劉太后並沒有在意。

    「他敢!」劉太后厲聲道,只是心裡有一把火,燒得她很是難受,大秦的長公主竟然被人劫持,這是站在她臉上扇巴掌啊!

    「不行!哀家便親自去拿長安侯府,看看他們敢不敢劫持哀家!」劉太后眼底閃過一抹厲色。這實在是觸及到了她的底線。

    於是。劉太后大擺陣仗地出了宮,在路上正好遇到了準備回宮的永華駙馬已經押在後面的長安侯世子。

    今日是大年,街上並沒有多少人。都回家過年去了,再加上重兵守著,劉太后便沒了顧慮,盯著長安侯世子。厲聲道:「還不給哀家跪下!」

    長安侯世子雖然父親是長安侯,長姐是皇后。本是個官家少爺,見識自然是不低的,但是他卻從來沒有見過這種症狀,猛地跪在地上。身子不住顫抖,他抬起頭很是委屈:」太后,臣並不知道軟轎中的是長公主。臣若是知道,定然不會這樣吃了豹子膽!」

    長璇公主的眼睛似笑非笑。她突然問道:」你以為是誰?」

    乍一聽長璇公主的話,長安侯世子還沒有反應出來長璇公主說的是什麼,而且他腦袋裡亂哄哄的,他張著嘴嚥了一口口水,囁嚅:」我以為是顧八小姐……」

    「信口雌黃!軟轎裡明明是永華,又關顧八什麼事?」太后睥睨著長安侯世子,不以為然地大貓,」你當哀家老了,可以隨意糊弄嗎?」

    長安侯世子心中一驚,也顧不得想其他,他忙著對太后磕頭:」千真萬確,臣愛慕顧八小姐,因為幼時父親為二人定下了娃娃親,所以臣此次是希望和顧八小姐好好的敘敘舊的!」他知道比起說自己劫持了長公主還不如說他特意找了顧八,前者是殺頭的大罪,後者頂多只是兒女之間的情意。

    「母后賜了丹書鐵券給顧八,按理說,你見到她都在下跪行禮,你竟敢口口聲聲,大言不慚的說要劫持顧八,當真是不知所謂!」長璇公主一聽就來氣了,這個人,心心唸唸的都是怎麼毀了顧八!

    劉太后卻沉默了,隨後道:「永華,你到哀家這裡來。」

    永華長公主心裡忐忑,面上依然儀態端莊,撥開了輕紗,跪在了劉太后的面前,「參見母后,讓母后擔心了,是永華的錯。」

    劉太后盯著她,一言不發,許久才道。

    「永華,你告訴母后,這件事與你是否有關?」太后握著永華長公主,她早就覺得這件事不可能那麼簡單,只是當著阿政的面,她不想問也不能問,阿政定然是為了顧八要除去長安侯世子了。

    永華長公主不自然地笑:」母后的意思,女兒不懂!」

    太后慢慢鬆開永華長公主的手,臉突然變得嚴肅起來:」永華,欺上瞞下,縱使是公主,母后也不會手下留情的!」

    太后就是這樣,她前一秒可能還和你說說笑笑,下一刻就變了臉色,用著最冷漠的表情看著永華長公主。

    永華長公主想到了秦政的話,知道太后只是見不得欺瞞,但還是會站在秦政這邊的,便立刻跪下:」女兒有錯,不敢欺瞞母后!」她娓娓地敘述這件事:

    原來,昨夜秦政找到永華長公主,一向不喜好他人幫忙的秦政居然親自來找自己,讓她明日起早去顧府。

    長公主雖然不知道秦政這麼做的目的,但是能讓秦政欠自己人情倒是不錯的事情,所以長公主想也不想地就答應了。

    今日本是宮中過節的日子,所以永華長公主在顧府與顧八談論書畫大半個日頭,便收到了秦政的傳言讓她坐上軟轎從顧府直接回宮。本以為此事便這麼結束了,誰知道半路長安侯世子這個程咬金突然打暈了長公主的較夫,抬著頭就跑,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軟轎中的人是誰,直到秦政帶著神兵閣的衛士們去長安侯府抓人時,長安侯世子才明白自己被人下了套。

    「我問你,這件事是阿政提出的,顧八可知道?」太后突然嚴肅地問道,心裡卻是無奈失笑,她的阿政竟然為了一女子,去讓人幫忙,真是……唉。

    永華長公主搖搖頭,她輕聲地否決:」不是,顧八似乎並不知道這件事!對我的到來很詫異!」

    這就好!這個顧八隻要不是將阿政當槍使就好,太后點點頭,再次親熱地扶起永華長公主:」好了,地上涼,趕緊起來!今日是大年,本想開開心心的樂一會,沒想到發生了這事!長安侯世子若不是心術不正,這件事根本就不會發生。」

    劉太后此時想到了之前秦政對她說的話,阿政說的時機就是這個?

    永華長公主她依舊恭敬地站在劉太后的鳳轎旁。

    「來人,將長安侯世子押下去!」劉太后淡淡道。

    永華長公主卻心驚不已,劉太后已經寵愛秦政到這個地步了嗎,明知道是故意布下的局,還是要護著秦政?

    她越發明白,自己這一次是賭對了,能得到秦政的人情,而且還是兩個,賺了!

    押下去,這意味著自己被定罪了!

    長安侯世子心頭顫抖,口乾舌燥,整個人都懵了,下腹突然收放不自如,」噗嗤」一聲,黃褐色的液體噴湧而出,伴隨著的是難聞的尿騷味。

    太后和永華長公主別過頭去,宮中女眷何曾見過這樣一個噁心至極的男子,太后別過頭去,嫌棄冷漠的聲音響起:」來人!長安侯世子劫持長公主,驚擾後宮,將他拉下去關進天牢,三日後處斬!」

    很快,便有人要來拉長安侯世子,他不甘心地大吼:」太后,臣是冤枉的!」身下的袍子濕噠噠地,他卻完全注意不到,此刻性命比丟臉重要多了。

    太后無意聽他多說,她揮揮手,示意趕緊拖下去,隔了好遠,太后都能聽見長安侯世子的嚎叫聲。

    新爵府里長安侯老夫人長吁短歎,長安侯坐在她的下手,垂著頭不說一句話,他右邊的一杯茶已經從冒著熱氣到冰涼平靜,旁邊的蕙娘急忙地為他添水,只是長安侯仍然無動於衷。

    「侯爺,您怎麼了?」蕙娘咬著唇,泫然欲泣,她擔心長安侯,柔若無骨地手指輕輕地握住長安侯的手掌,安慰道,」世子他吉人天相,太后一定會手下留情的,他可是皇后的親弟弟啊!」

    蕙娘這句話倒是讓長安侯老夫人的眼睛亮了,她吩咐下人道:」來人,備馬車去宮裡!」

    「母親,別去了!」長安侯突然抬起頭,他的臉黑黑的,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恆兒他如今只是一灘扶不起的爛泥,更何況是秦政將他帶走的,姘兒本就在宮中說不上話,何苦為難她!」他看得通徹,說完就離開了長安侯老夫人的視線,去了書房。

    長安侯老夫人是不肯服輸的主,她固執地讓人準備了馬車,準備進宮。

    劉太后看了這麼多鬧劇,也累了,正打算回宮,就在這時,一個難民樣子的男子不顧一切地跑了跑了過來,口中高聲喊著:「太后!救我大秦!救我大秦啊!」

    永華長公主一愣,這是正戲來了嗎?

    侍衛們自然不許那人進去,劉太后皺眉,並不打算理會。

    「太后!」顧清逸出現了,跪在地上,手中捧著一卷東西,「草民有要是稟奏!」

    (明天,正戲來了,等我麼麼噠∼∼∼終於檢查完了,好高興,圓滿完成任務,還有十幾天就可以放假了,可以在家裡睡懶覺了,哇哈哈哈!「(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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