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驚世天才 文 / 莫小白
「啊？」
這一變故實在出乎莫風所料，他看了半天剛大致看明白玄天陣的變換規律，沒想到對方更加匪夷所思，一瞬間天地交融，玄天變后土，一不留神便被白鶴衝垮一大片紫光。
「呃…」萬仞天被對方強猛氣浪一逼，立時往後滑退三米，嘴角也滲出一道血絲。
見狀莫風來不及發愣，硬著頭皮掃視陣中，只見對方陣法分明暗含了中國古代神話傳說中大地裂變情景時「玄黃九變」之一的「鶴翔之變」，當下腦中閃過一個詭異的想法，雙眉一挑，揚聲道：「萬老頭，快把三陣內收，「天龍陣」外突，結盤龍之形！」
萬仞天一愣，轉瞬間領會了他的意圖，面上驚喜一閃而過。強行將玄天陣拆解，只留「天龍陣」一陣包圍其餘三陣，硬將原本的天龍小陣改成了天龍巨陣，雖沒有達到天地交融的后土之形，但整個氣勢上卻不減反升，與白鶴相互碾壓，一時竟不落下風。
「哈哈哈，當真痛快！好小子，真他娘有你的！」
這一隨機應變真是神來之筆，萬仞天身臨其中更感覺爽快之極，忍不住眉飛色舞，大聲狂叫。
那妖男似乎也有如此感覺，一張俊臉神采奕奕，呼的反轉氣刀，陣勢內斂，變「狻猊之勢」。
狻猊為龍生九子之一，狀如雄獅，殘忍好殺，相傳被佛祖釋迦牟尼收服，化為坐騎。這一變化意在以攻代守，試圖將對方大龍一口吃掉。
莫風隨即變為「囚牛之勢」，同為九子之一，易守為攻。
妖男頓時變為「黃龍之勢」，玄天、后土二陣忽前忽後，勢若神龍，不見首尾。比莫風那條天龍不知要大了多少，兜頭猛衝。
莫風一咬牙，指揮萬仞天變「玄龜之形」，任其來回衝擊，不動如山。
兩人明著鬥力，實則鬥得卻是智謀算數。「混元九變」頃刻變完，二人又另創新陣，彷彿下棋一般。一陣方落，馬上隨機應變，各出新意。一時間光刀氣波來回轟斬，周圍樹木全都變成了一片碎末。
只不過這比鬥陣法，蘊含許多五行生剋、八卦九宮之理。那妖男玄天后土隨意變換，已達到水**融的境地，一筆一畫都蘊含無上威力。
相比之下萬仞天道行本就不如，再加上時間倉促，莫風尚沒悟透九州后土變化的精髓，只是單純的用玄天十二陣來回催化，不免有些捉襟見肘，時間一長，感覺全身如墜鉛塊，汗流浹背，就連意識都有些漸漸模糊起來。
但他生來好勝心強，越是艱難越不願輕易放棄。當下咬牙瞪眼，大腦運轉如飛，拼了命的來回推算。
萬仞天越鬥越是心驚，心道：「這小子年紀輕輕，算學怎地如此了得？此陣他不過初涉，我卻鑽研多年，如今鬥到這種程度我竟然一步也看不懂，其中的變化更是聞所未聞，這…這簡直難以置信…」
他這麼想，殊不知莫風此時也是窮思蠍慮，不敢疏忽半分，全身上下如同懸在萬丈高空一般緊張，心智運轉已達極致。
三人都是一等一的聰明人。那妖男本佔上風，可莫風半道裡殺出，與萬仞天聯手之後竟和他斗的棋逢對手。
初時變陣雙方尚且疾如狂風，鬥到艱深處，不由得漸漸放緩下來，各各整眉苦思，過得一時半會兒，方才各出袖風，交換一輪變化，變到山窮水盡處，又才各自托腮長思。直到一方萌發靈感，重又變陣應對。
不知過了多久，那妖男突然低喝一聲，右臂反絞，白光如同羊角旋風，圍著他呼呼反轉，一時間彷彿整個樹林都被帶入那滔滔光浪之中，天地間湧出一個巨大漩渦！
莫風正在絞盡腦汁，一時沒有注意，收勢不住一頭便朝那漩渦飛去。萬仞天也沒想到他突然收力，一時被攻了個措手不及，身子一滯，整個陣法突然停了一下。
那妖男等的就是這個時候，哈哈大笑中，猛然橫掃千軍！強勁無匹的白色漩渦轟然炸響，一瞬間林子裡彷彿有無數個太陽同時引爆，天上地下一片炫白。
莫風心中一涼，心想這條命算是保不住了…
一陣地動山搖之後，莫風緩緩睜開眼睛，驚訝的發現週身竟然完好無損。對面妖男白衣飄飄的立在風中，正一臉微笑的看著自己，而對面萬仞天的陣法在剛才那一瞬間已然變成了一片粉末！
「好個星河狂刀…」
頓了好久，萬仞天咬牙說道。方一動身，嘴角頓時留下一縷血絲。
20年來他苦心經營，修煉不贅。為的就是這場決鬥，沒想到頭來還是被對方一刀擊敗，桀驁如萬仞天，此刻也不禁感到一絲從未有過的挫敗，一時間難以自持。
黯然道：「你贏了…」
那妖男卻充耳不聞，始終看著莫風，問道：「小兄弟，你這算學的知識是從何處學來的？」
莫風剛要說話，突然感覺大腦嗡的一聲，猛然變得一片空白。下一秒裡腦海裡彷彿竄進一條火龍，瞬息間滑入腹中，熊熊燃燒，以極快的速度蔓延至五臟六腑！
原本空空蕩蕩的丹田剎那間彷彿掉入火山烈炎之中，熱炎直貫大腦，他啊的一聲仰天長呼，一道刺眼金光沖天飛起。
「十機灌頂！」
萬仞天和那妖男臉色同時一變！不敢相信似的看向莫風。
只見他週身皮膚如波浪般翻湧起伏，瞬息間由白轉紅，由紅轉紫，反覆不已。原本清秀的臉龐猛然間變為紫青，面目扭曲，說不出的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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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不可能！這小子明明毫無根基，怎麼可能在在沒有任何徵兆的情況下突然衝破十機玄關？」萬仞天張口結舌的眼前來回折騰的人影，忍不住驚駭的問道。
那妖男也是一臉驚詫，看著那直貫雲霄的金光，腦中突然閃過一個難以置信的念頭！
轉向萬仞天問道：「前輩，你這位小兄弟的來歷你當真不知？」
萬仞天一臉茫然的說道：「這小鬼當日在縣城裡替人出頭，險遭暗算，正巧老夫在場，於是就順手救他一命，說來實屬偶然，怎麼？」
「是這樣麼…」那妖男秀眉緊鎖，低語道：「如此的話，也只有一種解釋了。如果我沒猜錯，這位小兄弟乃是天生的「數脈之體」！
數脈之體？
萬仞天忍不住驚出聲來，電眼重新掃視莫風，沒想到一望之下越看越是心驚，喃喃自語道：「果不其然…果真是數脈之體…難以置信…老夫之前怎的沒看出來？」
心中驚駭莫名，沒想到一念之差，差點錯過一塊絕世美玉！
所謂修道之路漫漫長，吾將上下而求索。特別是在這算學天下的炎荒大陸，所追求的術玄之道更非其他道門可以相比。
人修儒道，尚且有跡可循。縱不能出口成章，但識斷字的境地還是非常容易達到，不至於兩眼一抹黑。
而算學不同，所修此道之人，必是天生就對此具有悟性的驚艷之才。否則任你如何勤奮，到頭來撈個「算生」就算到頭了，絕不可能窺見「十機」的奧妙
其中所差，就在於「天分」二字。
相反，如果能達到「數士」之境，修為突破「十機」。那麼往後的修煉必將能夠一日千里，「百極」、「千機」等匪夷所思的修為境界也就變成了有生之年能夠企及的山之巔峰，那種感覺，實為妙不可言。
但所謂言輕行難，就是這步入神路的「十機」門檻，卻著實難倒了萬千人才。不要提普通人，就是頗具天分者通常也需要經過數十年，甚至上百年的日夜苦修才有望達到，其中要付出的艱辛不亞於要死過一次。
故而炎荒有云：「十機神路盡白骨」，就是形容其非人一般的慘烈。
而在炎荒浩浩歷史上，能在毫無根基的情況下突破十機境界的，也不過區區兩人而已。
第一就是在盤古開天闢地後的蠻荒時代，憑借一手一筆締造天地萬法，號稱人類明始祖的萬王之王，伏羲大神。
第二則是十五歲即位，以區區凡人之體號令諸仙，一手掃平亂世，建立大周王朝，被六國敬若神明的傳奇君主，天帝姬發。
這二位具都是炎荒耳熟能詳的的天神級人物，修為早已和日月同化，且都是在弱冠之年於毫無根基的情況下突破「十機」，一舉成神。故而後世把這種千年一遇的絕世天才稱為「數脈之體」，也稱「帝王之脈」。
難道眼前這穿著如乞丐一般的無名小子竟也是同樣的人物？
萬仞天和那妖男呆呆的凝視著莫風，久不能語，心中震驚的一塌糊塗。
千年難遇的數脈之體如今竟重現炎荒，福兮？禍兮？恐怕誰也料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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