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8、你做初一 文 / 銘寶麻麻
鄭元駒鐵青著臉,僕人小廝婆子們都紛紛驚醒了了,拿水的拿水,救人的救人……
花間娘更是忙得團團轉,知畫也驚心:「奶奶無礙吧?」
如意搖搖頭:「金盞呢?」
及春娘找了一圈:「沒見到金盞姑娘……」如意起身,鄭元駒就按住她:「如今,你管好自個兒吧。大冷的天兒居然起了火,倒是奇了怪了!」
花間娘擦著額頭:「雖說分了班當值,可是小的每一個時辰都要到四處瞧瞧的。」
辟里啪啦的聲音,是樑柱垮塌,瓦片掉落的聲音,如意張著嘴,然後道:「快去看看壽春堂!」
花間娘道:「已經去看過了。」
「去書房把三治叫來。」鄭元駒吩咐。
三治很快就黑著臉來了,倒不是因為半夜被叫醒的起床氣,而是一如既往的面癱。
「別管火了,由著燒著。你組織了小廝把門口守住,四下裡找行跡可疑的。」鄭元駒瞇著眼,看來有人終於忍不住了。
如意緊了緊被子,知畫提醒她:「奶奶,可要去瞧瞧彭姨娘。」
如意一激靈,完全忘了彭氏了!她裹著被子起身,鄭元駒給她托著被子:「你和我先去壽春堂,馬嫂子你讓人去靜心閣瞧瞧。」
火光裡,映照著如意的臉兒紅紅的,但是再光亮的火焰也映不出鄭元駒的好臉色來。
他送了如意去壽春堂,老太太披著衣裳正焦急的在門口等著:「這是怎麼一回事!好好兒的,怎麼就……」
「無事無事,咱們都沒事呢。老太太,別著急。」如意忙安撫她。
鄭元駒道:「孫兒再四處瞧瞧,寧順,你照顧好老太太就是。」
如意點頭:「若是靜心閣也起了火,你讓人把彭姨娘一道送了來。」
……
鄭元駒直奔臨江苑。問三治:「賀蘭呢?」
三治指了指東廂,鄭元駒踹開門就進去,看見一個披頭散髮的只穿著單衣的女人,見了他,眸子發亮,鄭元駒伸出手就掐住她脖子:「說,西府的那個人是誰?」
「婢子……婢子……不明白……什麼人……」
鄭元駒手指鎖緊,把她抵在牆上:「是不是真以為無兒無女無家人,爺就奈何你不得!爺多的是法子讓你生不如死!」
賀蘭呵呵呵的笑了,笑得淚水都出來了:「婢子本來就是從那些髒地兒出來的……好容易攀上爺。奈何爺是個郎心似鐵的……」
鄭元駒也不和她廢話,一手制住她的臉,一手捏著下巴,然後一歪,她的下巴就脫臼了:「三治!」
三治進來。
「脫光她的衣服,丟到窯子門口去。既然是髒地兒來的,也就不介意故地重遊吧?」
賀蘭眼裡閃出憤恨和恐懼來,忙搖頭,張嘴想說什麼。卻只有口水順著下巴流。
「要麼說出那人,乾脆的死,要麼死扛著,我去一把火把西府燒了。反正該死的也都是死,而且你還能享受一把。」
鄭元駒聲音冰冷不帶人氣。
賀蘭忙點頭。
鄭元駒一揉一送,給她街上了下巴:「你就是咬舌,只要沒死。爺就要送你去窯子。」
「爺,你好狠的心……」賀蘭哭起來,下巴木木的。半天沒有知覺,哪裡能咬舌!
「說吧。」鄭元駒顯然耐心告罄。
「是,是羅夫人……」賀蘭也不想和羅夫人合作的,她就知道這時間倉促,哪裡來得及!
「我知道,說些爺不知道的,還有誰。」就憑賀蘭一個,哪裡能成事!
「還有……」賀蘭歪著頭:「還有……還有玉環啊……花間啊……馬管事夫婦啊……」
「找死!」鄭元駒一腳給她踹去,直踹得她吐了一口血,她哈哈哈的笑了:「我死都不怕,還怕脫光了以上被男人上麼!」
她半點形象都不顧及:「世子爺,我是你的妾,我讓人睡了,丟臉的是你,還是我?」
鄭元駒氣笑了:「恐怕賀蘭姑娘忘了一件事兒。」
賀蘭已然瘋癲,也不問他忘了什麼事兒。
「從頭到尾,你都沒給奶奶敬過茶,我也沒點過頭,你算什麼姨娘?你本來就是丫頭而已……」
賀蘭眼裡的瘋狂一寸寸散去,只留下一絲絲蔓延開來的不可置信和失落頹廢:「不是姨娘?」
「不是,從來不是。」鄭元駒毫不猶豫的回他,然後起身:「爺說到做到,脫光她的衣裳,丟到窯子,就說賀蘭姑娘因為一心想勾引爺不著,瘋了。」
賀蘭萎靡的坐在地上,鄭元駒的話恍如是一個一心想往上爬當領導的人,你去告訴他,你是臨時工,連編製都沒有。
這姨娘和丫頭之間的距離,就說壓垮了她一直緊緊壓抑的住的瘋狂的稻草。
「哈哈哈!不是姨娘!哈哈哈哈……」她起身往外衝去,三治不查,她披頭散髮的就往正在燒著的屋子裡頭跑起:「不是姨娘!哈哈哈……哈哈哈!」聲音尖利。
「別管她。」鄭元駒道,眾人就眼睜睜的看著她衝進了正在燃燒著的屋子裡,接著就是她淒厲的呼痛聲和越來越清晰的咒罵:「鄭元駒,趙如意,你們不得好死……我必成厲鬼,生生世世的纏著你們……」
鄭元駒連腳步都沒頓一下,直接提步就出去了。
……
「什麼!」如意嚇得起身:「驃三爺沒事吧!」
花間娘忙搖頭:「好在咱們去的及時。」復又感歎:「真是想不到,居然是她!」
如意也黑了臉,真是整日打燕,反而被麻雀啄瞎了眼!要是鄭元驃在侯府出了事兒!鄭善佑怕是要瘋了!
「把她綁起來,我親自問!」如意穿著老太太年輕時候的衣裳,把頭梳了。裝扮一新,艷色逼人的開了門。
壽春堂的院子裡燈火通明,僕婦們都幾步一個的分站在甬道兩旁。
簷下,是五花大綁的,馮三家的。
「真是想不到……橫木頭居然是心裡有貨的。」如意坐定了,才冷冷的諷刺。
馮三家的只低著頭,也不說話。
「說吧,那邊給了你什麼好處?是黃金千兩還是面首無數?」總要知道自己失敗在什麼地方。
「奶奶,奴才……奴才沒話可說……」馮三家的低聲道。
「好吧,那就把你送給侯爺,這謀殺三爺的罪名,你自個兒承擔了就是。」
馮三家的依舊低著頭不說話,花間娘都氣的不行,一巴掌給她扇過去:「你個豬油糊了心的,你又沒兒女,你貪圖了那些來做什麼!奶奶對你不好!還是我對你不好!胡嫂子為了你,差點兒都斷了腿!你個……」
馮三家的哭起來:「她說她知道我兒子的下落,她說我兒子沒有死……」
馮三家的,曾經有過一個兒子,被馮三帶出去,說是被拐子拐走了……馮三家的和馮三鬧,馮三打了她一頓才跑到莊子上去了。
「這話你也信!」
馮三家的嚎啕大哭:「世子爺走失了那麼多年,不也回來了麼!」
花間娘不知道該說她什麼話了,如意冰著臉:「所以你防火想燒死我們?」
馮三搖頭:「奶奶閣樓的火,不是小的放的,小的只是趁亂去掐死了驃三爺就行了。」
這時候玉環才匆匆跑進來:「賀蘭自個兒跳進火裡了。」
如意這才明白,怎麼會是賀蘭?難道就因為她不帶她進京,就讓她憤怒至此?而且,她和馮三家的又怎麼勾結起來的?
「奶奶!」金盞忙喊她,如意抬頭,金盞在她耳邊道:「奶奶去勸著世子爺些吧。」
如意想了想,也要把馮三的事情告訴他,就對花間娘道:「把她先關在柴房裡頭去。」
金盞鬆了一口氣:「婢子先去臨江苑瞧瞧。」總要看看還有什麼剩下的。
如意點頭,讓知畫陪了她去書房。
「奶奶,咱們不守著老太太麼?」知畫道。
如意搖頭:「馮三家的都抓了,想必西府能動的人也有限。」幾個人跟馮三家的一樣一根筋和輕信?
哪知道主僕兩個去了書房卻撲了空,只有散道人搓著眼:「世子爺叫走了三治和二齊……一修那兔崽子不知道去哪兒了!」
如意只得福身告辭回去了。
老太太聽了如意的匯報,直念了幾聲佛:「真是埋沒了,羅氏若早生三十年,怕不是花木蘭、梁紅玉一樣的人物?」
如意對此話很以為然,彭氏帶著鄭元驃掀開簾子進來,就跪下:「老太太,都是妾給您添麻煩了。」
「你且起來,和你什麼相干?毒蛇總要咬人的,只要它餓了。孩子沒嚇著吧?」
鄭元驃搖頭:「沒有,那個婆子還來不及動手,就被敲門聲嚇跑了。」
馮三家的還算良心未泯。
「好孩子,別怕啊,你哥哥啊,一定幫你找出壞人來。」
老太太看了鄭元驃圓滾滾的樣子,也禁不住喜愛。
鄭元驃嗯了一聲:「我不怕,我以後要跟駒大哥一樣當大將軍!」
這孩子氣的話,讓緊張的氣氛鬆泛了些。如意鼓勵道:「那你加油了!」
「這孩子。」彭氏擦著眼角,哭笑不得。
花間娘掀開簾子進來,神色古怪,說不出的意味來:「西府……西府燃起來了。」(……)
ps:下一章,就是「我做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