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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 文 / 銘寶麻麻

    那封信,赫然是她讓焦三福送出去的。

    「姑媽,這封信,你看看。我這個做小輩的都替父親不值。」

    信封完好無損,顯然是沒拆開過的。

    「你都沒瞧過……怎麼……?」鄭氏接過了,

    「是焦大祿說,羅夫人讓他給安慶侯送去的。我竟然不知道羅夫人居然和安慶侯有來往,算算日子,安慶侯可不是十年前到過咱們滎陽來?」鄭元駒瞇著眼。

    「侯爺!」羅氏柔柔的對鄭善佑喊道。「我並沒有讓誰送過信……也不認識安慶侯……駒大爺不知道從哪兒拿來的……」她既忐忑又鬆了一口氣,忐忑的事是,信被鄭元駒掉包了,鬆了一口氣的是鄭元駒果然是抓住了任二旺一家子,任二旺家的什麼都招了。

    「送沒送過信,姑媽瞧瞧字跡,看看內容,不就知道了?」敢算計如意,敢讓金正辰來毀如意,鄭元駒笑了,今兒就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讓羅氏徹徹底底也被陷害一回。

    鄭氏撕開了信封,看了兩行,臉色微變,到了後頭簡直是手都在哆嗦。

    羅氏暗忖若是如今一味強哭,只怕落了下乘,如今……

    「羅氏!」鄭氏黑著臉,喊道。

    羅氏一個激靈,忙搖頭道:「姑太太、侯爺,我也不狡辯了……群我確實是讓焦大祿送了信給寧王府,不信你們能找焦大祿來對質的……我寫的不過是讓王妃娘娘幫著勸勸……」

    她說得實心實意,鄭善佑臉色不善的看著鄭元駒:「這送給安慶侯是什麼意思!」

    鄭元駒聳聳肩,一臉無所謂:「誰知道呢,或許是焦大祿體貼主子?

    這話著實惡毒。

    鄭善佑見他如此,心中苦痛,知道這是鄭元駒在逼迫他:要麼羅氏身敗名裂,不管這信真假,羅氏讓人送了信出去是事實。

    他歎口氣。心知大事不妙。

    「你不過要分宗罷了,何苦鬧這麼許多。妹妹,他翅膀硬了,怕我們這些老傢伙拖他後腿,由著他去!」這話帶著賭氣的意味。

    「哥哥!」鄭氏阻止,鄭善佑揮揮手:「由他去!只是這趙氏留不得了!妹妹,你在京裡看看有沒有好的,我這個做父親的,總有權力給親兒子重新納一房妻妾。」

    「不知父親以後住哪兒?」只要允了分宗。鄭善佑說的其他的話,他都當耳旁風。

    「我。自然住這邊,我不是你那樣心腸狠硬的……只是你必須答應,以後每月過來住半月,我給你納一房平妻。」鄭善佑還是怕鄭元駒就此把西府丟之腦後。

    鄭元駒冷冷一笑:「不知父親要把鄭元驊安置到哪兒去?」

    「怎麼!你得了侯府還不夠,還要逼走你大哥!」鄭善佑橫眉怒罵。

    「哪裡,父親誤會了,若是他也在這府裡,什麼平妻什麼良妾……都是給他床上放人罷了!」鄭元駒這話說完,鄭善佑怒的喘不過氣來:「你……你個不孝子。你是要氣死我是不是!」

    鄭元駒不理會他,對鄭氏道,勞煩姑媽做個見證,父親在這契上簽字畫押。咱們兩府就正式分宗。」

    明明白白的有備而來。

    羅氏突然起身,面色哀戚:「我不能做鄭家的千古罪人,你們太太要回來了,你自然容不下我了。我這就去死。」

    說完就朝著柱子撞去,苗氏忙一把拉住了她,但是力度不夠。她還是撞得披頭散髮,暈了過去。

    「這下子你滿意了?」鄭善佑一口氣提了上來,見羅氏被拉住才作罷,這下子真是恨起了鄭元駒來。

    「父親簽了字,兒子更滿意呢。」鄭元駒無意和他再裝扮出父慈子孝的模樣來。

    三下兩下,鄭善佑簽了字,畫了押,鄭氏在旁都阻攔不及。

    …………

    「這麼容易?」如意拿著分宗的契約看了半晌,鄭元駒笑道:「我只要把這個送到京裡,宗人府那邊登記了,以後東府的爵位,西府的人就一點想頭都沒有了!。」

    「這下子好,釜底抽薪,再鬧騰也有限。」然後又想到:「明明是送給義父的,怎麼就送給安慶侯了呢?」

    鄭元駒沒讓如意插手分宗的事情,所以那信的內容如意並不知道。

    鄭元駒沉著臉:「信是空的!那時候會對郭家斬盡殺絕的,不過……」鄭元駒指著天。

    昭和帝!

    如意明白了:「當時管著錦衣衛的,是安慶侯……皇上信任他,而且十年前他確實來開封公幹過!」

    鄭元駒這是在試探羅氏!而羅氏也是在試探鄭元駒。

    結果嘛……羅氏知道鄭元駒抓了任二旺一家了,也知道鄭元駒知道當初的真相了,但是羅氏背後的人……

    「可發現什麼?」如意問他。

    他垂頭喪氣:「她只是哭訴說讓送信給寧王府。」

    其他的,一絲兒都沒露出來。

    「既然這樣,咱們就開始『剁手』吧……」如意促狹的笑道。

    鄭元駒瞇著眼,意味深長:「你放心,一個都跑不掉。」

    …………

    兩府的主子都聚在了碼頭給鄭氏送行。

    鄭氏拉著鄭元駒的手:「……總是血脈連著的,況且你們太太和你父親這麼多年不見,你也是讓你們太太為難。」

    還是不願意讓東西府斷了聯繫。

    杜氏也在旁幫腔:「打虎親兄弟,女婿不成材,馭兒卻是極好的……駒大爺,別怪我一個外人多嘴……」

    鄭元駒端著笑,跟掛上去的一樣。

    鄭氏見此以為有戲:「是呀,馭兒寫文章,先生們都說好的,若是他以後進了仕途……走的也是文官的路子,你們互相幫襯著……」

    鄭元駒只覺得這些深閨夫人太天真了,還是真當他是傻子,他堂堂一個侯府世子,錦衣衛副指揮使。需要一個新晉文官,最多七品的幫什麼?

    終於聽她們絮叨完,鄭元駒和如意轉身要回去,鄭善佑叫住了鄭元駒,說的卻是如意的不是:「我的話,不是鬧著玩的。趙氏,你忒不賢惠,等潤兮回來也容不下你這等奸詐婦人!」

    如意只把頭低了,心中不屑,這鄭善佑也是奇葩,哪家的公爹這般自降身價專和兒媳過不去的?

    鄭元駒不置可否。目送鄭元馭陪著鄭善佑走了,才牽著如意的手:「別怕,太太性子好著呢。」

    ……

    東府的「剁手」行動緊鑼密鼓的開始了,西府的黑手也悄無聲息的伸了出來。

    三福家的很焦慮,一邊是親兒子,一邊是主子,她去看了焦隆兒一回,他哭的什麼似的,嚷著讓她救他。

    可是羅氏送到寧王府的信被東府攔截下來了!

    她在屋裡輾轉反側。雙圓親自來喊她:「太太找你呢,讓你把你媳婦帶進去瞧瞧。」

    焦興兒的媳婦是外頭聘的,西府規矩不比東府,侯府的規矩是只用有賣身契的。就是小子們娶媳婦也不能聘外頭沒簽賣身契的。

    西府羅氏標榜是大善人,對下人倒是寬和得很,興兒媳婦是鄉下農戶人家的閨女,自從嫁給了焦興兒。娘家如今在滎陽城外也置辦了幾百畝土地,儼然一個大地主了。羅氏每年也要讓焦三福一家休息幾日,那幾日。焦三福一家就去興兒媳婦娘家耍樂。

    三福家的叫來兒媳婦:「你拾掇得素淨些,如今府裡守孝呢。」

    興兒媳婦還是成親後去府裡謝過,伺候就不曾進去過,這會兒心裡惴惴不:「娘可知道太太叫我進去做什麼?」

    焦興兒又不在府裡。

    「咱們去了就知道了,只要太太吩咐的,你應承下來就是了。」

    ……

    如意摩挲著玉鐲子,興兒媳婦進西府去,羅氏總不會是單純的瞧瞧三福家的兒媳婦,多半是要捧一個殺一個,讓三福家的自個兒做出取捨來。

    「世子爺可有安排了?」如意問玉環,如今都是玉環負責傳遞鄭元駒書房和後院的消息。

    「說是明日就開審。」

    「定的什麼罪?」這縱火燒房子,太有說頭了。

    「謀殺主子。」玉環這樣一說,如意倏的站起來:「謀殺主子?」

    這個是砍頭的罪名!

    如意想了一想也就明白過來了……了然一笑,鄭元驊是真的生氣了。

    知道了事情發展的方向,如意放了心,說起了閒話:「未雪也還罷了,賀蘭呢……先留著,太太回來,看太太的意思。」

    明天剛好是正式進屋子的日子。

    金盞堆著笑把鄭元駒迎進來,給他打身上的雪:「雪下得真大,世子爺你都去哪兒來?這一身!」

    「去城外走了一遭。」他把大氅脫了,遞給了金盞,見玉環、知畫正和如意在說話,打趣道:「說什麼呢,個個臉色都粉撲撲的?」

    「沒什麼!明天就搬過去了,倒是有些忐忑。不知道這屋子以後怎麼佈置,我也不知道太太喜歡什麼樣的?」

    鄭元駒揮揮手:「不忙,等京裡消息,若是賜還郭國公府,舅舅要回來的話,說不定咱們直接進京裡去。」

    「舅舅不是不回來麼?」

    金盞給他端了一杯熱茶來,他接過喝了一口:「說不定的事兒,若是要推拒了妹妹的親事,最好的法子就是舅舅回來。」

    郭潤傑若是肯回來,昭和帝可未必肯再讓李詩薇嫁給郭子歸。

    「咱們進京,太太總要回來……」屋子還是得收拾出來。

    「我想讓太太和父親和離。」鄭元駒說出這話,如意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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