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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 醋妒 文 / 銘寶麻麻

    第一百一十六章醋妒

    泡了許久,如意才起來,一身的酸痛稍解,穿好衣服,套上昭君帽,天色黑沉沉的,似乎要下雪。

    十一月了,也該下雪了。

    如意若無其事的去了上房給老太太請安,當著老太太的面吩咐玉環:「呆會兒你去臨江苑賞柯姨娘一對銀錁子,稍後我把日子排出來。」

    老太太聽了一詫,把人打發了出去,拉著她的手:「咱們不要那狐媚邪道的,排什麼日子,等你肚子裡孩子出來才是正經。」

    老太太說得苦口婆心,如意聽得滿心酸楚,她強笑道:「不怕呢,老太太,我不怕庶子生在前頭。」

    「胡說!小兩口吵架了?」老太太焦急的問,如意鼻頭一酸,幾欲掉下淚來,強忍著道:「沒有的事情,畢竟大爺的好日子,一個屋裡人沒有也寒磣。」

    「怎麼沒有,不是有兩個正經姨娘了麼?」

    「沒排日子的姨娘……怎麼算?」如意再也不想多說,找了由頭出來,深深吸了一口氣壓住了急湧的淚。就瞧見三治黑著臉,甕聲甕氣道:「奶奶,爺讓我來把衣裳拿兩件去柯姨娘那兒放著。」

    如意毫不在意的笑了,笑的開心得很:「金盞,去把大爺的衣裳收拾好,交給三治送過去。」

    三治道:「爺還說……要賞柯姨娘。」

    如意摩挲著玉鐲子:「我的賞已經給了,你們爺的賞……走公里的賬就是了。」

    這時候知畫進來,胡亂福身,臉色也不好。

    如意帶著知畫進了屋子:「這是怎麼了?」

    金盞還拿著衣裳問:「帶多少衣裳拿過去?」玉環忙斥責她:「拿一套今早換洗的也就是了。」

    「全部。」如意冰著臉,冷冷的說。

    玉環焦急:「那大爺回來穿什麼?」

    「全部。」如意見兩人沒動,親自從四件櫃裡把鄭元駒的衣裳全給抱了出來丟在地上:「全部拿走。」

    看著都噁心。

    知畫忙按住如意:「姑娘,姑娘,你聽我說……昨兒……昨兒世子爺回來才說。姑爺收到了京裡的來信,也不知說的什麼,當時就砸了書房,然後又問起了世子爺京裡的事情,世子爺想起來才後悔,似乎說了些你舊時的事情……怕是犯了什麼忌諱?讓我來瞧瞧……」

    「京裡的書信?」昨晚回來就問起李煒……如意冷冷一哼,怕是京裡如今不太平了。

    她面色寒霜如常:「無所謂了。你告訴世子爺,我和他一道回京裡去。」

    眼不見為淨。這邊苦心孤詣,殫盡竭慮,只為後院安寧。那廂卻為莫須有的事情大發雷霆……

    呵呵,不值得……真不值得,做著ceo的活,受著清潔工的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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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氏消息靈通,心中稱願,這鄭元駒也捨得下趙氏的臉面了?

    待聽說還賞了賀蘭許多東西,都是鄭元駒開口的,羅氏欣喜異常,機會來了!

    她去找了西府老太太。如此這般如此這般的一說,西府老太太親自帶了小王氏帶來的幾個水蔥樣的丫頭去了東府,找何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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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元駒看著如意面色如常的小臉,心中反而更悶了。聽得羅氏和西府老太太在耳邊聒噪,何氏也但笑不語,只道:「駒兒喜歡,就選一個。也別辜負了你叔祖母和嬸娘的心意。」

    這眼前四個丫頭,說漂亮也是尋常的漂亮,沒有讓人驚艷的。只是八字甚好,用西府老太太的話,就是:「……都是他姑媽精挑細選的,八字極好,旺家旺子,難得的是性子和順,做事本分。」

    小王氏沒來,畢竟這拉皮條的活計,實在是有些難以當面和正主兒對峙著的,可是她低估了如意,如意看著眼前四個丫頭,算著日子,一人六天,五六三十,正好。

    「既然都是好的,都留下吧!」如意道,眾人詫異,連何氏都道:「駒兒媳婦,一下子四個丫頭……」

    如意爽朗一笑:「大爺來的時候,只有未雪和賀蘭兩個丫頭,我的丫頭也有限,用小廝畢竟沒丫頭仔細,兩個留書房,兩個放在屋子裡,正好。」

    如意說完,西府老太太就應允了:「好,駒兒媳婦,這做女人的大度方是興家之道,你瞧西府如今多熱鬧。王妃娘娘,若是得了閒,去西府也坐坐。」

    何氏道了好。

    鄭元駒看著如意,她眉毛都沒動一下,嘴角噙著的笑意跟畫上去一般,他越發心頭堵得慌,咬著牙:「好,既然奶奶都說好,那孫兒就謝謝叔祖母了。」

    幾個女人心思各異,但是好在結果是皆大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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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真如如意說的,四個丫頭兩個被安到了書房,兩個放在了臨江苑,如意這般許諾:「誰若得了大爺歡心,就抬姨娘。」

    四個丫頭齊齊謝過了,皆心頭惴惴,真難想到這般好顏色的主母竟然這般大度,只是瞧著管家娘子對四個都客客氣氣的,才稍微放了心。

    鄭元駒去書房看見兩個丫頭就堵心,讓兩人去院子站著,眼看天色擦黑,終於壽春堂來了人叫他回去,他一激靈,連外套都沒披就往壽春堂去了。

    卻是老太太叫他:「不許去臨江苑,我是不稀罕庶出的,寧順沒兒子,沒依仗之前,你不許胡鬧。」

    鄭元駒看著緊閉的東廂門,還是咧開了嘴,滿口應諾,真心感歎,這才是親祖母呢!

    他輕輕提著步子去東廂,見左右無人才敲著門:「寧順……寧順,開門……」喊了半晌只是無人應答,衣裳的領太緊了,他扯了扯領口。昨天看到那幅畫一時氣憤,再聽著什麼京都一梅難求,就越發抑制不住的火氣,加上如意又是對他愛答不理……這才……

    開始是生氣,後頭是真想要的……只是如意太能鬧騰,對他拳打腳踢的,他也沒控制住力道……等完了事,瞧見她滿身青紫,自個兒先怯了,慌得什麼似的一溜煙跑了。

    去了臨江苑也是在主屋枯坐半宿。好容易瞧見她,她倒好一口氣給他收了四個丫頭!

    他見沒人開門,忍不住踹開房門,房子裡空蕩蕩,冰冰涼:「人呢!」他大聲問道。

    芍葯這才從後罩房跑出來:「奶奶去了千樟林,還沒回來呢。」

    「還沒回來?」他皺眉,芍葯怕了他這惡狠狠的樣子,結結巴巴:「許是陪著王妃娘娘打牌。」

    鄭元駒惡聲惡氣:「怎麼沒個人守著?」到處冷冷清清的,嚇得他差點以為如意離家出走了!

    「今兒該奴婢當值。剛剛去後面給奶奶準備湯婆子和炭盆去了。」芍葯嚇得快哭了。

    「其他的丫頭呢?」

    「如今到處都缺人,誠兒和信兒都跟著馬嫂子打下手,本來屋子裡留著金盞姐姐的,天兒冷得很。金盞姐姐給奶奶送手爐子和衣裳去了。」

    鄭元駒臉上臊得慌,只覺得被這小丫頭迎面扇了一個耳光,狼狽不已。

    許她的後院跋扈,許她的半生寧順……

    「奶奶今日可好?」鄭元駒緩了緩面色。芍葯略略壓住心頭忐忑,道:「大爺,奶奶就要回來了……」

    如今屋子裡還冷冷冰冰的。

    鄭元駒叫道:「三治。」

    三治在院門口就應了。鄭元駒吩咐:「送兩盆炭進來。」說完提步進屋去了。

    芍葯忙攔住:「奶奶不愛屋子裡太多炭火氣,三治大哥端一盆進來,外帶半盆水,奶奶說屋子裡熏著炭太乾燥了。」

    鄭元駒越聽心越發的沉,直至跌入谷底,再也撈不起來。

    如意過得日子,精緻周全,本該如同世間尋常貴婦人一般,養尊處優,頤指氣使,而不是這樣……

    看著芍葯孩子氣的笑,鄭元駒緊了緊嗓子,起身道:「別告訴你們奶奶我來過,我去書房了。」

    然後逃命一樣,三兩步就出了屋子,在門檻處還絆了一下。

    一齊在書房看到鄭元駒如喪考妣的臉,嚇得忙去請散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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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散道人看到鄭元駒正在書房揮墨畫竹,燈火明滅裡,書桌畫竹的宣紙旁散落著幾幅揉皺了的墨梅圖。

    散道人撿起墨梅圖,赫然是如意送給蔣子容的那幅提著剛勁八字「疏影橫斜、暗香浮動」的臨水墨梅。

    「喲,奶奶好筆墨,尤其這手字恰恰是男子手筆,筆鋒混沌大氣,與這墨梅的婉約渾然一體……」

    散道人每說一句,鄭元駒的手指就一緊,最後茲的一聲,羊毫畫筆被折斷。

    「太子的字跡。」散道人這才總結。

    鄭元駒這時候是,怒火與妒火齊飛,俊臉共長天一色。

    「只是太子愛瘦金體,本朝許多人為避諱,習這字體的少……可是也不是沒有。」散道人瞇著眼笑道,似乎看到某人動了大氣很開心。

    「這字配這畫,恰倒好處。」散道人繼續添油加醋,讓怒火來的更猛烈些吧!

    「他們不可能。」鄭元駒說得斬釘截鐵。

    「那大爺生氣什麼?」散道人問。

    鄭元駒語塞,是呀,他生氣什麼,不過是一幅畫,不過是如意的一刻遲疑,不過是……可是還是不舒服,跟吃多了撐著了一般。鄭元駒煩躁的在屋子裡踱步,想著寧順今天都沒看他一眼,還一口氣要了四個丫頭……

    正在煩躁不已的時候,三治又來回話:「奶奶讓人把大爺的衣裳送來了。」

    鄭元駒看著那幾包裹的衣裳,大毛、大氅、棉衣……這是要讓他打包滾蛋的意思麼,他氣得眼前發黑,抓過衣服就往三治懷裡塞:「給我放回去,誰說爺要擱衣裳在這兒了!讓她給我放屋子裡,放的好好兒的!」

    最後一句話幾乎是吼起來的。

    三治依舊黑著臉出去了,芍葯還脆生生的問三治:「大爺今晚和哪個姑娘歇一起呢?」

    門板被重物砸中,噴的一聲,芍葯嚇得吐了吐舌頭,衣裳都沒拿,一溜煙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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