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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三章 出行 文 / 銘寶麻麻

    及春娘見如意興致正濃,也樂意在她跟前賣好兒,就咂咂嘴:「也不知怎麼的,一院的人,還硬是讓紅綢跑了……這不,還在到處尋著!」

    「難道她還有頭六臂不成?總是躲在哪兒了!要是被找打了,怕不被打死!」先前犯的錯就足夠死一次了,如今……如意噙著笑,心頭輕快:這下西府自顧不暇,怕是不會出什麼ど蛾了吧。

    「奶奶,大爺叫你去書房呢。」芍葯進來說,如意起身:「那兩個嫂就去忙,胡嫂,府裡的事兒你斟酌著辦……我和大爺不會虧待了你的。」

    及春娘忙笑著應了,帶了鞠娘出去。

    如意這才過了垂花門,自甬道進了鄭元駒的書房,剛進了院,就看見治站的木頭樁一樣守在書房門口,如意提步要進去。

    「奶奶,大爺不在這兒,在廂房裡頭。」治道,如意納悶,但還是轉身下了台階去敲了敲廂房的門。

    「來,坐這。」鄭元駒指著挨著他的位置,如意依言坐了,就看見散道人和周無涯並一個面生得很的人。

    「寧順,這個……就是給我那信的人,郭先生。」如意心頭咯登一下,難道是郭潤傑?她一眼而過,越發覺得這個「郭先生」和鄭元駒輪廓相似,只是他更壯實一些。

    她笑著起身福了一福:「見過郭先生。」

    「他是我的表哥。」鄭元駒這話讓如意心裡越發沒底了,郭潤傑的兒?豈不是……想到鄭元駒夢寐以求的火槍圖,忍著沒多說話。

    「不知大爺和先生們在商議什麼?」言下之意就是,讓她一個婦道人家來做什麼?

    「你去那邊,治守著的,你瞧著處理一下。」鄭元駒起身,親自送了如意出門。

    治這次才親自把門打開了,如意進去,就瞧見衣衫不整的……紅綢。

    「奶奶!」紅綢正坐在地上,忐忑不安,精神恍惚,看到如意先是嚇得一瑟縮,才連滾帶爬的挪到如意腳下:「求奶奶……求奶奶……」她如今話都說不順暢了,嘴裡還紅艷艷的,沾著鄭元驊的血。

    「你怎麼……」怎麼摸到鄭元駒書房來了!如意目瞪口呆,一時也拿不定主意。

    「婢是……婢是……」紅綢說不清楚,治進來也跪下:「是小的把紅綢姑娘抱著跳進來的!」

    如意看了看門口,想著東府院的高,再看看五大粗,黑臉包公一樣的治和魂不附體的紅綢,強笑道:「你倒是能幹。」這句誇讚真心實意,這般高的牆,還帶著一個人,跳進來……呵呵……

    「奶奶恕罪。」治叩頭,如意忙道:「沒事沒事,你起來。如今西府都在找紅綢……大爺怎麼說?」

    既然鄭元駒讓她過來,想必也是知道這事兒的。

    「大爺說一切按奶奶的吩咐辦。」治道,如意坐了,摩挲著玉鐲,半晌方道:「先讓她在書房裡。過幾天大爺去開封,想了法把她送船上去,跟著去開封,然後再坐船北上,去安樂侯府找知畫。」如意顯然都想了一系列的逃跑線。

    紅綢這才如夢初醒,一言不發,只悶聲磕頭,把地板磕得崩崩作響,那架勢哪裡是磕頭,分明在撞牆。

    玉環忙把她拖住了:「紅綢姑娘,奶奶不愛看人這般作踐自個兒的。」

    紅綢眼裡含著淚,兩邊臉都是通紅帶著腫:「奶奶的大恩大德,婢只有來世做牛做馬償還了。」

    「先別說這些,你在書房住著,將就一點,我讓玉環給你送衣裳來。」說著實在不忍看紅綢那臉和白生生的脖下那片青紫,起身對治道:「你這事兒做的好,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大爺軍功立身,殺戮重,咱們總要做些事兒以求心安。」這話兒聽著雖然空,但是治終於長舒了一口氣,感激不已:「都是奶奶心善!」

    西府的一片忙亂絲毫不影響東府久違的祥和:大刀破斧的人事變動、快刀斬亂麻的處事方式還有西府的來不及出手,讓東府下人中以任二旺為中心,以為己謀好處為宗旨的拉幫結派小團伙分崩瓦解,甚至都來不及蹦躂一聲。

    及春娘是個很懂眼色的好管家,萬事都以如意的意志為意志,緊緊圍繞在如意周圍,高舉侍奉新主的旗幟,立場鮮明的肅清宵小,用人唯賢,綻放了事業的第二春,開闢了**的新戰場。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鄭元駒不日就要去開封了,雖說只去耽擱幾日,可是如意還是覺得農夫山泉有點懸,強忍著不安,親自給他收拾東西:「咱們待會兒去東府跟叔祖母說一聲,是明兒辰時的船?」如意問道。

    「時間無所謂,反正是官船,在碼頭等著。」鄭元駒大喇喇的翹著腿瞧著如意一會兒取衣服,一會兒看襪的,油然而生一種「吾心歸處即是家」的感覺來。

    「那今晚就讓紅綢去船上?」如意第一次做這樣暗陳倉的事兒,生怕敗露了。

    「不忙,先過去辭行。」東府老沒有多的話,就是不知道西府老會不會有什麼新的「指示」。

    這幾天鄭元驊都在桃源居裡守著羅氏,腦袋上包著幾圈白布,把耳朵摀住了,跟木乃伊沒拆解完一樣,就是聽說如意過來了,也沒厚著臉皮去貴盈門噁心鄭元駒夫婦。

    鄭元駒把來意說了:「……早定好的日,明兒的船。」

    西府老忙問:「東西可收拾好了?開封離咱們這兒也不遠,坐船倒也順風順水的。」

    金氏忙笑道:「這有什麼,就是差了什麼,去我家裡說一聲,什麼不備得齊齊整整的。」

    西府老跟著說:「很是呢,駒兒若是去了開封,少不得要見見你表姑媽的。順便邀請她們下個月十來府裡做客。」

    「可是開祠堂的日定了?」如意問。

    西府老點點頭:「最近晦氣事兒一件接著一件,也該大宴一場洗洗晦氣。對了,駒兒去開封,都有誰陪著去?」

    「一修、治和一個清客先生充當師爺跟著去……」鄭元駒道,西府老聽了直皺眉,對如意道:「駒兒媳婦,不是我說你,這男人出門在外,沒個女人在旁照顧著總是不像,況且這走親訪友的,沒個女眷,許多事情也說不開……」

    「老說得是,只是東府事多,孫媳走不開呢。」如意性裝傻充愣,快速轉動著腦想著法。

    「你這孩,不拘叫個丫頭跟著去就是了,你們不是有個什麼雪的丫頭?是寧王妃給的姨娘?不如今晚就擺酒讓她過了明,明兒也好跟著上。」說著就要指揮羅氏去操持今晚的宴席:「東府那邊兒被那老**搞得死氣沉沉的,就在咱們這邊辦,今兒駒兒就住在香益院,也算是和那什麼雪把房圓了。」

    如意還沒說什麼,鄭元駒就把臉黑了:「叔祖母!寧順和我成親還不到個月,這就貿貿然抬個姨娘!」

    老眉毛一橫:「個月兩個月又有什麼關係!窮講究!駒兒媳婦,只要灌了紅花湯,你還擔心什麼?況且那丫頭看著倒還好,不是那等狐媚外道的。」

    羅氏也勸解:「駒兒媳婦,讓丫頭跟著駒兒去,也免得駒兒年輕人在外頭胡來……」

    這是以為鄭元駒跟鄭元驊一樣,離了婦人就要生事嘍?

    如意笑道:「叔祖母、嬸娘,你們怎麼都對著我勸解開了,聽著倒像是我攔著大爺不讓納妾似的…叔祖母,您有所不知,大爺呀,在戰場上受過傷……京裡大夫有交待,在女色上要忌諱著……實不相瞞,就是孫媳和大爺……也是……」她把頭低了,金氏錯愕,掃了一眼鄭元駒的下半身,西府老和羅氏愣在當場,鄭元駒也氣的差點沒眼前發黑,這小狐狸!忒沒良心,把他當成專業的臨時工,背黑鍋,鳳雛最專業?

    但是他也不能拆穿了這小狐狸,心裡咯吱咯吱磨著牙,面上還帶著羞惱的神色:「混說什麼!叔祖母,孫兒……」他一副為難的模樣,更是坐實了如意的話來。

    西府老只得作罷,歎口氣道:「咱們鄭家這是造了哪門孽!怎麼一個兩個的嗣都不順!」

    如意驚訝的微微張開嘴,這房事節制和嗣不順有半毛錢關係咩?驕奢淫逸才是不孕不育之本吧?

    夫婦兩走後,羅氏才道:「老,駒大爺這般,更是要抬個姨娘的……或許換個特別旺的,不僅自己有福氣,也能把駒兒媳婦的嗣運道帶起來。」

    就跟當初鄭善佑抬梁氏一樣,抬了梁氏不久,東西兩府的就都有了身孕。

    西府老一沉吟:「我怎麼知道那什麼雪旺不旺?」

    羅氏道:「一個不旺,咱們就抬兩個……總有那旺的,咱們這樣的人家也不是養不起一兩個閒妾的。」

    西府老深以為然,羅氏抿嘴一笑:「說起來,這紅綢跑了也好,我瞧著白綿就不錯,我就想著把她抬舉了,做了驊兒屋裡人。」

    「哼,大奶奶肯?」西府老聽了這話,眼裡閃過厭惡之色。

    「老,這就是驊兒媳婦自己說的呢。」

    西府老這才臉色稍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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