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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六章 東引 文 / 銘寶麻麻

    66、東引

    金氏對著如意擠眉弄眼,如意對她抿嘴一笑,待老罵完就道:「都是些小事。老很不必為此動怒的。」這也算給了金氏一個面,替她把話圓了回來。

    西府老見她輕描淡寫,就真以為是小事,也就作罷。

    如意看著時辰差不多了,就要回去,金氏忙起身送她。

    「想到嬸娘病了,我這心裡就實在難安,都是因為我昨兒……」妯娌兩個在垂花門說話。

    「快別這麼說,昨兒的事兒我也聽說了,我們這是自找的。姨娘算什麼東西,也值得替她出頭讓你受委屈?」昨兒病了,今兒就讓小羅氏管家,耀武揚威的別提多得意了,金氏今早不過要吃雞蛋羹,廚房回話說:「大奶奶說了,以後各房先按著定例來,等她把頭緒理出來…再說各房添置額外飯食的規矩。」

    這話說的冠冕堂皇,氣的金氏想發作都找不到由頭,這不,心裡更恨羅氏偏心。

    「只是,這梁姨娘的事情……」如意皺著秀氣的眉頭,開口想問。

    「梁姨娘?她什麼事兒?不是讓禁足了麼?」金氏詫異。

    如意見她不似作偽,就把雙胞胎姐妹昨日去她那兒怎麼說的,話裡行間也把自己撇得清清白白:「……說實話,我實在不該和小姑娘計較,只是蓉姑娘的幾句話實在是……」

    金氏黑了臉:「真是奴才秧生的奴才種!為顯擺賢惠,這才是腥的臭的都往公公屋裡塞…生這許多下賤種來……這事兒我問清楚,你別擔心,和你有什麼關係!」

    如意面色略略舒展:「還煩請弟妹…什麼時候幫我在兩個妹妹面前描補描補……」

    金氏自然滿口答應了。

    如意前腳走,金氏就讓秋蟬去打聽羅氏院裡昨夜究竟出了什麼事情。

    茯苓不明白金氏這憑空而來的熱心腸:「奶奶,大奶奶不待見駒大奶奶呢。聽說昨夜桃源居裡,大奶奶和大爺吵架,都還牽扯出駒大奶奶來…罵的可難聽了。」

    金氏冷著臉:「她眼裡能有誰?若不是老看顧著,這府裡哪裡有我和二爺的立足之地!如今這趙氏處處強過她,她能容得下才怪了!況且…你看今日,我若不應下來,趙氏把事兒捅到老那兒去,真論起來,我還有不是呢,這事兒戳穿了,能饒得了我!」

    昨天她就是故意把老絆住,不讓老去鄭善佑那兒的,想一想就可氣,羅氏說的好聽,這裡裡外外待她們兩個媳婦是一樣的,都是為了鄭元馭的前程,呸!怎麼前腳提了紅綢做通房,後腳就派了福家的去幫著小羅氏?還不是自個兒的侄女自個兒心疼罷了!

    徐鏡屏把單拿了出來,如意看了看,鄭元駒說要多走動的那幾家都赫然在列,甚至陳夠的夫人也榜上有名,可知徐鏡屏是用心的,她感激道:「勞煩徐先生了。這飯點兒還早,徐先生給我講講這些夫人們的性如何?」

    雖說這些年徐鏡屏跟著東府老深居簡出,就是出門為的也不過是尋常求神拜佛罷了,但是徐鏡屏醫術好,當初東府老奄奄一息了,都是她妙手回春的,加上她又是女大夫,夫人們有些婦科毛病都愛早她,這彭縣令的媳婦幾年懷不上,來找她看了看,第二年就有了大胖孫!所以滎陽閨閣裡,她的名聲是好的。

    「說起這滎陽的夫人們……」徐鏡屏細細擺來,如意也聽得認真,連玉環都丟掉手頭的活兒,側著耳朵聽在心裡。

    七把藥熬好,苗氏喝了,道:「這天天吃藥,舌頭都木了,什麼時候是個頭呀!」

    七勸解著:「二,只要有藥可吃,就說明你這病還有的治,咱們該高興才是。」

    苗氏這才轉愁為喜,摸著平坦的肚:「當初就不該怕老惱了,就該去求求東府徐先生才是,若是當初捨得得罪老,這會兒孩也會跑了!」此次名義上是跟著鄭善佐去莊上,實際上是去了滎陽縣郊求醫去了,那神醫說她的宮寒已久,若是早些調理就好了,這才開了藥回來。

    「快別這麼說,大不比您在老面前有臉面?這去求徐先生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老劈頭蓋臉的罵了,在老面前附小做低許久,老心意才回轉過來。」七忙把話頭攔住了。

    苗氏嬌嗔的看了她一眼:「就你謹慎,對了,東西送出去可有什麼動靜沒有?」

    七搖搖頭:「是年姨娘送過去的,大院裡的消息素來緊,也不知道有什麼效果。」

    苗氏冷冷一笑,靠在美人榻上:「只要送出去了,到時候什麼效果和咱們有什麼關係?」

    「她手上本來不乾淨,你何苦再送東西去…她那裡難道就沒有一兩件……」七給她蓋了一條薄毯。

    「你懂什麼,她看著是個糊塗的,其實心裡門兒清,但凡得了好東西,就換成銀給兩個小的留著呢……否則,你以為兩個小的在後院能過得這般自在,不過是手頭寬泛罷了。她這些年又不得寵,就一點死月錢能幹什麼?」

    苗氏給七解釋,七歎道:「總歸是可憐天下父母心。」

    苗氏閉著眼:「她才不可憐,咱們才可憐呢,跟著哥嫂過活,這寄人籬下的日什麼時候是個頭!」

    如意和徐鏡屏相談甚歡,芍葯摸摸的進來:「奶奶,你讓打聽的事兒婢打聽出來了。」

    「哦,那你說。」如意和徐鏡屏忙停了交談。

    「聽大祿嫂的弟媳婦,就是四喜家的…說昨兒梁姨娘到侯爺那兒求情,也不知怎麼的,就被踹了兩腳…彭姨娘也在屋裡,還是彭姨娘扶著梁姨娘出來的……」芍葯說得脆生生的,如意帶了笑:「這些事兒,你怎麼打聽出來的?」

    「婢說是去瞧大祿嫂,就瞧見大祿嫂的姑娘在吃棍兒糖,婢就把荷包裡的銅板都給她,說帶她去買。然後婢問她家都住了哪些人……不知怎麼的,就說起了昨兒的事情來,小姑娘說是她四嬸兒回來說的,她給聽了去。」

    如意撐不住笑了:「你倒是想得到法。小丫頭狡黠,讓徐先生見笑了。」

    徐鏡屏卻也高興,招手讓芍葯走近了,抓起芍葯的手來細細看了:「奶奶福氣好,丫頭們也聰慧。」

    「還不謝謝徐先生!」如意對芍葯、誠兒、信兒個丫頭,總有僱傭童工的違和感。

    芍葯對徐鏡屏盈盈一拜,徐鏡屏忙攔住了:「看著臉兒跑得紅紅的,你去洗把臉再來。」

    這才轉頭對如意道:「這事兒怕是另有隱情的,比如,這姨娘咳了血,薇兒怎麼會去找兩個姑娘?兩個姑娘怎麼會想到求到你們跟前來?」

    如意沉著臉,摩挲著玉鐲:「左右不會是給我們添堵這麼簡單的。今兒我在馭二、奶奶跟前把這事兒提了,她說要幫著打聽。我們現下還是把臨江苑的東西收拾出來,休憩好院,等京裡的傢俱送來,咱們就能搬進去了。」

    徐鏡屏點點頭:「是要這樣,祠堂在侯府,也要打理打理……這開祠堂,大宴賓客總要在侯府的……」

    「我知道先生的意思,是趁著這時候,把侯府上下都休憩一下,只是這人手上……」如意也斟酌過,內院都是婦人們,外院的小廝也不是專門的泥瓦匠人,況且深閨內院的,把這業務外包也不合適。

    「大爺不是要去開封,按例可是可以帶府兵回來的。」徐鏡屏道,如意眼前一亮:「就是,這樣也就不怕人手不夠了。」

    說得興起,如意性把賬本搬出來:「……西府的賬目上是沒的說的,規矩儼然,一筆一筆記得也清楚,只是不知道這和實物上……」

    「沒有出入的。」徐鏡屏意味深長的笑了,如意先愣了一下,轉瞬也就明瞭:「我也是糊塗了。只是若是賬目和東西對的上,咱麼可是發了財了。這大興土木的錢也就不差什麼了。」如意露出貪財的笑意來,把徐鏡屏也逗笑了。

    鄭元駒在書房看著才收到的書信。

    周無涯和散道人兩人則在下棋。

    「伯林的信上說,張家閨女因為身體有恙,和的婚事取消了,妃是平元長公主之女蔣氏。」鄭元駒以指敲桌,皇上竟然會允了這門親事……

    「可還有其他新鮮事兒?」散道人聽得漫不經心,只把全副心思放在了棋盤上。

    「萬氏進宮的日也定下來了……」

    「大皇有福了!」這是周無涯。

    看著兩個言不及義的清客,鄭元駒頓有無力感。

    「皇上下令攻打北蒙!」鄭元駒突然說。

    散道人瞇瞇眼大開,周無涯甚至都站了起來,手裡還夾著一顆黑。

    「真的?」兩人齊齊問道,鄭元駒撇開眼,一臉高冷傲嬌:「我隨口說的。」

    散道人眼裡精光散去,周無涯也忘了要把落在哪兒,兩人就為著剛才棋盤上棋是不是這樣擺的而爭執不休。

    一齊進來,又遞了一封信給鄭元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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