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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五章 說教 文 / 銘寶麻麻

    53、說教

    如意回了東府,都還在感歎,這小羅氏和金氏真是奇葩,當著眾多下人都打得起來…她找來徐鏡屏求解惑。

    「……一直想找徐先生來說說話…這幾日都不得閒…任嫂事多人忙,有些事少不得要麻煩徐先生一二了。」如意請了徐鏡屏坐下,徐鏡屏面色平靜,不卑不亢,聽了這話就道:「奶奶但說,小婦人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她說得正正經經,如意反倒不好意思:「……也不是什麼大事…今兒去東府……驊嫂和馭弟妹有些爭執…我在旁見了,又不好多說…嬸娘各打五十板,都罰了她們…你說…我這以後見面尷尬…可怎麼是好?」

    如意說的隱晦,徐鏡屏卻立刻就明白了,道:「奶奶大可不必擔憂。驊大奶奶和馭**奶有爭執是常有的事兒,東西兩府都是見怪不怪的。您只需裝著沒這回事兒就是了。」

    如意很感激她:「我這人記性不好,若大家都能忘了真是再好不過的事了。」徐鏡屏見如意通透,性多說了幾句:「西府的兩個奶奶還罷了,都是為的芝麻蒜皮的小事吵鬧,也算是給西府添些熱鬧,西府的卻是東西兩府都稱讚的大善人,憐貧惜弱,心腸軟,手面寬,眾人見了只有讚的,若是奶奶能到一分半點的,也是受用不盡的了。」如意鄭重的謝過她:「多謝徐先生!今日叔祖母讓彭姨娘來見了我一回,這彭姨娘是叔祖母喜愛的吧?徐先生,有勞你多說幾句,讓我也能心中有數,知道些避諱。」

    這些事本可以問任二旺家的,卻來問她,徐鏡屏第一次認真看了一眼如意,十六七歲的少婦,正是面嫩心軟的時候,這才來了兩天,東府老是沒口的誇讚,說如意是個心寬有成算的,她真心為東府老高興,有這樣的奶奶,何愁東府不能興旺起來?

    她想了想,卻說起自己的事情來:「……小婦人在老跟前六年了。那時候夫君新喪,只覺得活著無望了…只不忍心夫君曝屍荒野,才自賣自身…老憐惜,接了來府裡過活,這幾年小婦人冷眼看著東西兩府,如今奶奶既然問了,小婦人少不得要造次了:東府只得老一個,老是郭國公的親妹,跟著郭國公南征北戰,居無定所,誤了花期,才嫁給了老侯爺。老侯爺別的還罷了,只是這女色上沒忌諱,靜心閣、雲開館、千樟林都是滿滿噹噹的姬妾,老和老侯爺因著這個情分單薄,以至沒有嗣。這才有了現在的侯爺兼祧兩房的由來……老一人死守著偌大的侯府,侯爺求了幾次把世定下來,一次是驊大爺成親,一次是嵐姐兒出生,一次是馭二爺成親,還有一次就是最近,馭二爺明年要下場……」

    就是有喜事就要來噁心東府老一把,如意暗忖,這西府的人、這鄭善佑做人真是不厚道,東府老都孑孓一人,形單影隻,還拿一出接一出的喜事來刺激她,刺激完還不夠,還要親自上門加強療效,若換個心窄的,早給氣死了。

    給鄭元驊求世位!如意摩挲著青玉鐲,繼續聽著徐鏡屏講古。

    「咱們東府,虧在人丁凋零,而西府的苦處卻在後繼無力……」徐鏡屏說的意味深長,如意了然:「可是嗣艱難?」

    東府大是個孤老,手伸不到那麼長,看如今侯府除了壽春堂,其他屋都枯朽如古屋,便可知東府老是心如死灰的,既然讓鄭善佑兼祧兩房,長房凋敝,實在犯不上讓二房也斷絕孫,要知道,真的後繼無人,爵位可是會被收回去的!徐鏡屏點點頭:「說來也奇怪,這西府二老爺成親多年,也有兩房妾室,可是就是沒一個懷孕的。這驊大奶奶也只得一個嵐姐兒,馭**奶是去年年初才成親的,還看不出來……其他的少爺都小……」徐鏡屏點名了西府的情況。

    送走了徐鏡屏,如意歪坐在貴妃榻上,看著窗外的桂花,二老爺是庶出的,沒孩還可以說是西府老的手筆,可是西府兩個奶奶都沒兒,羅氏又是個深藏不露的,總不會一無所覺吧?難道是二……想到至今還未見過這個「二老爺和二」,如意就有了幾分好奇,若真是人為的,那二實在是比羅氏還藏得深沉。如果不是……如意想到鄭元驊和小羅氏是姑表兄妹,鄭元馭和金氏也是代以內的旁親,或許真是dna大叔們覺得實在熟了,燃燒不起激情來?畢竟,小羅氏的嫡親閨女鄭瑞嵐也是個先天不足的。

    羅氏那般「熱情好客」,也不曾讓孫女出來和他們見一面,說是這幾天受了寒,咳嗽的很。

    「姑娘。」玉環、金盞這兩天在整理夫妻兩人的行李,稍微理出頭緒來,就被叫來聽了一節「東西府的前世今生」的課,金盞送了徐鏡屏出去,回來叫醒在沉思的如意:「姑娘,任嫂畢竟是伺候的老人了…這些事兒豈不是比徐嫂清楚……」聽她的口氣有些不以為然,甚至帶著微不可查的蔑視之意。

    「你可是聽說了什麼?」如意問她。

    金盞才道:「…徐嫂是個跟人私奔的**……這樣的人…」她語帶輕蔑,如意復又懶散的躺下:「說清楚,是跟人私奔,然後丈夫死了,才成了**。」

    「姑娘你知道了?」金盞後知後覺,然後生起氣來:「……姑娘既然知道,還和她走的這麼近……崔媽媽暈車,這兩天都躺在床上,有氣無力,也不肯叫大夫,若是她知道了,也是要攔著的。」

    「那你又是怎麼知道的?」難道丫頭們昨兒來,今兒就把地皮踩熱了?

    「任嫂說……」如意不等她說完,就道:你瞧,這就是我為什麼不找任嫂的緣故…她能把徐嫂的這些事隨意就告訴你,也能把我問的事兒隨意告訴別人……」

    「可是,畢竟是私奔的……」金盞對如意斷定的任嫂人方面的話無疑義,但是對徐鏡屏的出身耿耿於懷。

    如意歪坐著正色的問道:「私奔是什麼錯?」

    「無媒無聘,私奔跟苟合有什麼不一樣?要…那些什麼才這樣自輕自賤呢!」金盞說得理所應當,反對如意問出這話很是疑惑。

    「你聽說過梁山伯和祝英台麼?」如意問,金盞點頭,要反駁:「可是兩人並沒有私奔……」

    「所以都死了。」如意點頭,和如意辯解這些是非,真是難為了金盞,她素來不是以口舌見長,果然聽了這話金盞說不出話來。

    「那卓君和司馬相如,你覺得又如何?」如意接著問,金盞想到司馬夫人素來對如意好,那排揎的話就說不出來。

    如意接著洗腦:「這私奔,不過是因為在錯誤的時間,錯誤的地方遇到了正確的人…男女相互喜歡,而身份懸殊或是情況尷尬,比如羅敷有夫,使君有婦,那私奔是傷害了兩個家庭,但是若是羅敷妙齡,使君俊秀,不過是年輕男女一見如故,那私奔不過是給了彼此一條活。螻蟻尚且貪生,何苦自尋死?」金盞味著這話,半晌才道:「可是…世人都說私奔女不貞不潔…人人皆可唾之。」如意說的口乾舌燥,金盞就是這麼總結的!

    「玉環,你說呢?」玉環一直沒開口。

    「私奔不私奔的…是別人的事情。只要奶奶用得著徐先生……不是都說英雄不問出處麼?」玉環道,如意欣慰一笑,總算玉環不糊塗。

    「去把咱們的丫頭叫進來吧。」如意性把事情說開了。

    四個大小丫頭齊齊在如意面前站定,如意端直了身,對她們四人道:「你們是跟著我出來的,一舉一動都是我的臉面。記住,以後不管誰說什麼,你們對徐先生切不可怠慢,你們想想,老對咱們多好?她送給我的人能是什麼壞人?」

    四個丫頭面面相覷,誠兒最先道:「婢知道了,婢定然好生招呼徐先生,徐先生是好人,我送給她荷包她都不要,讓我留著買零嘴兒。」

    金盞笑這斥責:「就一個荷包就把你收買了,虧的是姑娘跟前伺候的!」

    誠兒說的很嚴肅:「我遞給任嫂荷包,任嫂二話不說就接了,還問我姑娘在娘家慣愛吃什麼,我說不知道,她就說那麼以後我要有什麼需要廚房、門房行方便的,只告訴她一聲就成。」

    這話說的如意瞇了眼,玉環也黑了臉:「咱們是外頭來的,有沒有一親半友……也不會夜不歸宿,哪裡需要門房行什麼方便!任嫂忒可惡!」這個擺明了就是釣魚執法嘛!

    「這話說得好!」元駒掀開簾,大步流星的進來:「夫人你這丫頭比其他的都通透,是個好丫頭!」他誇讚玉環,玉環面不改色的受了,金盞領著四人就要下去,卻被元駒叫住:「對了,有件事兒……我還是喜歡聽你們叫寧順『奶奶』…姑娘什麼的,就別叫了!」金盞被這話說得臉色羞紅,忙跟著福身道記住了。

    「大爺興致高,一回來就打趣我的丫頭。」如意護短,元駒不樂意了:「你男人在外頭辛苦了半天,還不如你那幾個黃毛丫頭??」

    「丫頭能和大爺你比麼?」她們可是她的耳朵、嘴巴和手…元駒嘛…呵呵,如意在心裡yy,還不如黃瓜,至少自帶浮點按摩功能…

    雖然清楚如意口不對心,元駒也「厚道」的放過了她,道:「夫人今天可忙?」

    如意來了興致,把今天在西府看到的事情一一說了:「……真是想不到,就在西府老的院前頭,在西府的面前……這兩人…膽也忒粗了。」

    元駒喝了一口茶,還是覺得口乾舌燥,這滎陽的酒水比燕京的醇,但是也烈一些:「不是膽粗…西府老給馭**奶撐著腰,西府又是驊大奶奶的親姑姑。」都是各自為政,互不相服的。他跟著如意一般稱呼西府諸人:「剛才都在教訓丫頭們什麼?任二旺家的圓滑倒也不一定是就和西府有掛扯……她做了這些年侯府管家的媳婦,在下人裡是第一人,難免帶出了些驕嬌二氣,不過玉環丫頭說得好,這樣自以為是的,還是遠著些。」

    他離得如意近了,如意聞到一陣酒氣,就起身吩咐人送醒酒湯來:「……以後夫君出去,我就給你備註醒酒湯,你用了再進來。」她把羅漢床後的窗戶推開散散味道,窗戶正對著側院,秦姨娘端著托盤從甬道上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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