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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五章 塵埃 文 / 銘寶麻麻

    35、塵埃

    薛皇后自儲秀宮回來,又召見了李煒。

    「…母后親自去看過了,那趙家姑娘真真是好的,你若娶了,定然也會喜歡。」她看著長身玉立的李煒,一時感觸良多,聲音也溫和得很。

    「母后說她好,那她究竟好在哪裡?」李煒上次來纏著薛皇后說了一回,當時就被薛皇后厲聲呵斥,說要出宮立府,除非娶的是趙氏女,否則就好生在珍寶館呆著!昭和帝正當壯年,若是一直在珍寶館怕是要直到死都沒法得半分自在。

    「趙家姑娘模樣出挑……」薛皇后想著年少的人都重顏色,話還沒說完,就被李煒不耐地打斷:「模樣好,模樣好,說來說去不過就是長得不差,兒臣巴巴的選出來,別人還以為兒臣是那一味貪花**之人!」

    這話說得薛皇后斂了溫柔笑意:「人不**枉少年,你們小孩貪些好顏色哪裡罷了,用不著想這許多,況且…你若不貪花**,那為何這般喜歡珍寶館的春華、露濃…聽她們挑唆幾句就來和我鬧這番?」

    這話說得李煒撐不住,似乎被薛皇后脫光了衣服暴露在人前,他最厭煩的就是薛皇后將他看管的嚴嚴的,要出宮,必須給她說一聲,再給昭和帝說。

    出了宮,也只能去那幾個地兒,只因上次去看了一眼京中艷名頗盛的安玖卿,一回宮,薛皇后就發作了易平,若不是他求情,易平怕早就被貶去守皇陵了!

    如今看來,春華、露濃也保不住了!李煒只覺得人生灰暗,了無樂趣,垂頭喪氣道:「母后既然覺得兒臣就是那等輕浮浪,就隨便母后的安排吧。兒臣先告退了。」

    薛皇后也知道話說得急了,強壓住心頭的怒氣,安撫道:「母后不會害你,那趙氏女,顏色比春華、露濃好,春華她們怕她進來分了寵愛,才一味挑唆你,如今你要娶妃了,我暫且不動她們,等妃進來,你就親自打發了那兩個不安分的……」她還沒說完,李煒悶聲答了一聲知道了,轉身就走,氣的薛皇后半日回不過神來。

    「姚黃!去,把那兩個小賤人給本宮叫來!」薛皇后陰測測的道,姚黃應聲而去。

    「……她說崔氏女,難道我不姓崔?她們鬥法,何苦拿我這無足輕重的人來作伐!」崔玉質哭得如意頭疼,葉姑姑也不過說了她幾句,她就按捺不住的跑來哭訴,翻來覆去就是這些標榜自己無辜的話,如意心頭正煩惱,還強撐著安慰她:「主娘娘都出面了,護著你呢…咱們崔姐姐這般好的姑娘,主娘娘定然也喜歡。」崔玉質想了一遭,薛皇后似乎真的在給她解圍,臉色有了光輝,定然是這樣,金正月她們才對她諸多嘲笑,她擦了擦眼淚,道:「妹妹你真好。哎呀,這都快到飯點了,知畫,把我的飯也端進來吧。」

    「把這個拿去給給人吧。」如意遞給知畫一個荷包。這金線饒邊的荷葉花樣荷包讓崔玉質心中跟貓抓一樣難受:這般好的荷包給個下人,手頭這麼寬裕,也沒說接濟一下親表姐,她心中略略思量:「妹妹,我看你都沒怎麼戴飾,是沒有帶進來麼?我那裡倒是有些……」如意摸了摸翠玉耳墜道:「多謝崔姐姐,我不愛帶那些。」

    「那你可帶了飾進來,正式選秀的時候可是要盛裝打扮的?」她有些失望,既然不愛戴,想來帶進來的也有限,想到金正月那匣裡閃瞎眼的貓眼石、金剛石飾,很是不平,她這般巴巴的和如意交好,如意待她還不如對一個下人!

    「那日要用的,我倒是帶了些來。」如意道,崔玉質眼前一亮:「妹妹天生麗質,這般容色,用些錦上添花的飾定然妙,妹妹可否給我看看,咱們一道斟酌斟酌。」如意說實話也是因為選秀那日她的穿戴眾人都看得見,這會兒瞞著崔玉質也無甚意義,就去小四件櫃的左邊抱出一個小紫檀木的匣來放在桌上,崔玉質迫不及待的打開,目瞪口呆:清一色的雨過天青色的玉飾,有金鑲玉的耳墜、青玉扁方、金絲流蘇青玉釵、金鑲玉的鐲…崔玉質又羨又妒,拿起鐲就套自己手上,她輕輕撫摸著手腕:「這怕是阿姑的陪嫁吧?玉器雖好,都是上了年歲的人愛的,妹妹若用了這套飾,反襯著妹妹老氣得很。」說著又拿起青玉釵來:「妹妹這裡可有鏡?」她不知道如意她們平日用的都是梳妝匣,自帶了鏡的。

    如意想著小姑娘都愛美,就把梳妝匣也搬了出來,讓崔玉質細細把玩那些飾。崔玉質一一試了,每一件都愛不釋手,恨不得連整個匣都搬到自己屋裡。如意含笑的看著她,其實她很羨慕崔玉質,甚至是羨慕趙如妙,她們活得如同這世間每一個女,愛美、愛嬌、有小心眼、有暴脾氣,無一不是在彰顯著鮮明的生命力。而如意自己,一顆心漂浮不定,猶如一個會著蹩腳的英的人漫步在紐約的街頭,鱗次櫛比的水泥高樓是你熟悉的,但是這裡人、這裡的事都是你所陌生的,你怕他們說的你聽不懂,你怕會錯過,你怕會迷失…所以你只能小心翼翼、只能規行矩步、只能亦步亦趨,看著他們怎麼做,甚至,你只是一個看客。

    萬信昭進來,見崔玉質正樂滋滋的試戴如意的飾,如意在旁無所謂的看著,她道:「這釵倒是和崔妹妹頗為相配。」

    「是呢是呢,妹妹,不若把這珠釵就給我吧,要不我用我的珠釵來換。」崔玉質頭上戴著的是一顆東珠,只是形狀小些,比起如意這金絲流蘇青玉釵來說,就跟地攤貨一般了,如意正要說話,萬信昭就走近:「這是一套的,是趙妹妹的祖母親自準備的,若隨意送了人怕辜負了老人家的一片心意,況且……」她從如意的飾匣裡拿出一個梅花簪來:「崔妹妹面色白皙,用些有顏色的更好些,我做主把這梅花簪給崔妹妹了,我哪裡還有對梅花耳墜,也一併給崔妹妹吧,望崔妹妹別嫌棄。」

    原本用梅花簪換一個金絲流蘇青玉釵,崔玉質還有些不高興,見了梅花簪和梅花耳墜,難得是看起來如一套,心裡才舒坦了,拿著兩件飾就走了,說還是不麻煩如意了,自己回去用飯。

    「讓萬姐姐破費了,我這裡……」如意有些哭笑不得,這崔玉質眼皮還真是…有點淺。

    「說這些作何,我看著崔妹妹也喜歡。只是…這些飾都是女兒家私密的東西,在外頭還罷了,在宮裡隨意送人總是不妥當。」萬信昭解釋著自己的自作主張,如意哪裡有不明白的,她也想著是送些不打眼的給崔玉質。

    「謝萬姐姐教誨,我原想著是給這個呢。」她拿從匣裡拿出一個金步搖來:「這些本是留著給人的。」如意道,萬信昭知道兩人想到了一處,相視而笑。

    何敏一進宮,李詩薇就覺得整個王府的氣息都清新起來,她試衣服、打飾、養花草…忙得不亦樂乎,寧王妃何氏見了心頭也高興,想到長春宮遞出來的消息,這次的秀女,皇上一個不留,只給個成年的皇,其餘的打算指婚給宗室、勳貴,她就想著和寧王商量一下,去求一個怎麼樣的。

    「…你看你,玩的滿頭汗氣,等下要用熱熱的水擦洗一把,千萬別貪涼……」何氏牽著李詩薇的手,母女兩人一同逛園。

    「知道啦。母親,聽說你要進宮去?」李詩薇以為何氏要去看何敏。

    「是呢,我的兒,我正有事要問問你呢。你在裡,可有哪些相處得好的小姐妹這次進了宮?」何氏問,李詩薇想著,她娘還想知己知彼呢,就道:「裡這次進宮的多,有夏九鳳、張義媛、岳寧、金正月…和我處得好的嘛,只有夏九鳳和蘇眉柯…對了,安樂侯家的趙姐姐也去了…母親,趙姐姐可是個好的,就憑何姐姐…哼!」她雖然希望何敏最好選上再也不到寧王府來,可是憑良心說,何敏確實比不過趙如意。

    「你這孩,心眼忒小了些!」何氏面上故作愛憐的責怪,心裡卻很失望,原想指望著李詩薇以後能和何敏相互扶持,看來是不能的了。「敏兒若是選不上,我就去給鳳雛求來做你嫂!」何氏故意道,李詩薇當場愣了,眼睛睜得大大的,何敏嫁給鳳雛哥哥!絕對不行!李詩薇想駁斥,就聽到何氏接著絮叨:「娘嚇你的!長春宮裡遞出來消息,這次的秀女,除了一個妃、兩個皇妃,其餘的都指給宗室勳貴,我和你爹就想著,鳳雛也大了,就去求皇后娘娘恩典,指婚一個,說出去也體面。以後鳳雛和你嫂就是你的依靠,總要找個既合鳳雛心意的也和你相處得來的……」李詩薇只覺得指尖冰涼,死死扭著絲巾,低下頭都快哭了,何氏只道她提到這些事情,總有女兒家的嬌羞,也不在意,李詩薇囁喏道:「鳳雛哥哥還小呢,不忙娶親不行嗎?」

    「不小了,按著他玉珮上寫的乙亥年月,如今是丙午年了,整整的二十歲了,都說成家立業,如今鳳雛自己得用,後院卻沒個人哪成?」何氏喜歡何敏,奈何李詩薇不喜歡,若是強娶進來,怕是家無寧日了。

    「不是有未雪她們嗎?」李詩薇只得這般說,何氏嬌嗔:「她們是個什麼玩意兒,也能做正經後院的主麼!你這孩,這些可要擰得清,況且,鳳雛不愛用她們……」也不知道為何,未雪、賀蘭都是一等一的美人兒,何氏也是費了許多心思才找來給元駒的,只是元駒對她們素來寡淡得很,一月也難得去一次。

    鄭氏進宮陪著薛皇后說了一會兒話,薛皇后就讓人到珍寶館把春華叫了去。

    春華被叫走了之後,露濃忙到珍寶館書房,跪在李煒跟前:「求殿下遣了婢吧!」伴著兩行清淚,李煒讓榛扶著她坐在繡墩上。

    「你膝頭還沒好呢,別動不動就跪著。」李煒對她們素來溫和。

    「謝殿下憐惜…主娘娘叫了春華去長春宮……」她說完見李煒沉了臉,就道:「婢兩人是惹了主娘娘厭棄的,婢只求殿下念在主僕一場,先遣了婢兩人,不拘是浣衣局還是未央宮…殿下只不要為了兩個賤婢傷了母情分,否則婢和春華萬死也難辭其咎了!」露濃邊說邊掉淚,略略歪坐著,不勝嬌羞,如同上好的盆景,帶著點微微的雨意,李煒只覺得一團火起,榛趁機出去,還體貼的關好了房門,站在門口,不一會兒,門內就傳來女人的**聲,男人的喘息聲,還伴隨陣陣黏黏答答的**相撞之聲,斷了禍根的榛也聽得面紅耳赤,去抓了一把襠下,空空如也,垂著頭歎氣一回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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