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反敗 文 / 銘寶麻麻
15、反敗
如意黑著臉頭也不回的出去了，李元駒聳聳肩，吩咐：「一修，你去跟著，有麻煩幫她處理掉。」這姑娘總遇到難纏的，一修領命而去，散道人笑瞇瞇道：「恭喜郡王爺，好事將近了！」李元駒白了他一眼：「義父義母都問了過了，散道人不也說修身、齊家？」散道人點頭：「是是，這本好，寫本的也好…娶回去真是…人才兩收……」李元駒咧嘴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來：「可不是，要是哪天爺混不下去了，就讓夫人寫本……」看著樓下滿堂彩，李元駒一幅勢在必得的模樣。
「郡王爺，你那是吃軟飯。」散道人打趣他。
「牙齒不好，吃些軟飯也未為不可。」李元駒回的「恬不知恥」。
萬雲康愣了半晌：「鳳雛，你不會當真的吧…這姑娘…你認識？」
「安樂侯嫡女，趙如意。」如意都走了，李元駒才肯告訴萬雲康。
「這這這……」萬雲康瞠目結舌：「皇后中意的那個？」
李元駒點頭。
萬雲康哈哈笑起來：「這下…宮裡要熱鬧了。」
自如意那日平安順利的回府後，下一個休沐日，趙如謹派了連角回來取衣服，說是不回來了，老親自問了連角，連角只說書院裡最近有考試，趙如謹要在書院複習。
老很失望：「在府裡就不能好好兒複習不成？」
柴媽媽低聲道：「老奴有一句話不知道該不該說。」
「你這老貨！和我還有什麼該說不該說的……」老聽說乖孫不會來，心氣有些不順。
「聽說，世爺和大姑娘有些口角…都動手了……上次就是因著這個，世爺才提前回書院的。」柴媽媽猶猶豫豫。
「怎麼回事？他們兄妹素來都要好的……」老皺眉。
「聽說是碧心讓世爺和二姑娘、多親近親近，說都是一家人…大姑娘不高興……」柴媽媽模稜兩可的話更讓人可信
「哼！不高興，難道一家人真要成仇人才好？我原來只以為是糊塗，做事不周全……沒想到意丫頭也不是個好的！」老生了氣，吩咐柴媽媽：「去，叫大姑娘過來！」
如意到崇熙堂，柴媽媽看著如意光滑如舊的臉，心裡就打了鼓，強撐著迎了她們進去。
老問道：「意丫頭…你哥哥說這次休沐就不回來了，你知不知道。」她看著如意，如意詫異道：「怎麼回事？哥哥不是說…要趁著選秀之前，多回來陪陪我麼？」
老冷冷一哼：「不是你和他吵了架才氣的都提前去書院了…如今又不回來……」
「老…這…這…哪有的事情…我和哥哥說話說得好好的，哥哥還給我送給蔣姐姐的墨梅圖提了字，他嫌棄我的字難看，襯不上墨梅的風骨……」如意說得活靈活現，柴媽媽緊了緊手裡的絹，老半信半疑，如意又道：「…這個…許是因著哥哥嘲笑我字不好，我不服，和他說話聲音大了些？這…我們有口角的事兒就傳了出來？」
老想到，趙如謹上次告辭的時候，可還說如意風寒了，讓請大夫看看，看著也不像有紛爭的樣，遂舒了一口氣，柔和了面孔：「我錯怪了你…就怕是你們兄妹有什麼不好…這家和萬事興…許是書院真的有事吧？」老還不死心，如意道：「我昨天去蔣國公府，聽說如今書院要半年小結，所有生都要考核的…不如老去問問，是不是蔣世也沒回府……」若是萬雲康動作快，現在應該就有消息傳到書院了，蔣寧和趙如謹交好，都是熱血魯莽的…
老這才作罷，如意對著柴媽媽笑了笑，柴媽媽一哆嗦，差點就在老面前漏了陷。
柴媽媽服侍老午睡後，匆匆去了薛氏那裡，把老怎麼說，趙如意怎麼說一一回了，薛氏氣的摔了杯：「這個巧言令色的賤人！讓碧心去…碧心說的，老總該信了吧！」
柴媽媽原些不過因著楊柳和秋歡，不自覺就偏向了薛氏這邊，如今如意那冰冷一笑，讓她心生懼意…綠袖可就是這麼折在裡頭了，別人還抓不到趙如意一點壞形。
她又去找碧心說了，碧心又來找薛氏，兩人商議了一陣，第二日一早，薛氏帶著碧心去崇熙堂請安了。
「……我還讓人備了世爺愛吃的酒釀鳳爪…這孩，不回來也不早些說……」薛氏一片慈母做派，老欣慰一笑：「謹兒還小，又是爺們兒，哪裡想得到這些，多擔待些。」她替趙如謹描補，薛氏靦腆道：「老這話說的，媳婦真是無地自容了…讓孩們吃好喝好本就是我這當家夫人的本份…況且這些年，我豬油糊了心竅…對世爺和大姑娘……」薛氏紅了臉，卻是氣的，心中罵那趙如謹是養不熟的白眼狼，放著如花似玉的丫頭在屋，不肯回來！
兩人相談甚歡，卻傳來一陣抽噎聲，老黑了臉：「誰在哭？」
「老。」碧心忙跪下，老見是這個她喜愛的丫頭，遂問道：「這是怎麼了？」
碧心哭得羞羞怯怯：「老…世爺上次去的匆忙，奴婢給備的衣裳一件都沒帶…他說山上蚊多，奴婢特意求了驅蟲藥來，他也沒帶走…都是奴婢…奴婢服侍不周，才讓世爺不肯回來……」
「你這話說的，不過是因為書院事忙，世爺又是個凡事力爭上游的…」老見這丫頭一片忠心，哪有不讚的。
碧心低垂著身，卑微的弓著：「若真是…真是這樣，奴婢也只有道好的…只是…只是……」
薛氏按捺不住：「你這孩，平日都是爽利的，怎麼這會兒泥濘起來…有事兒就說，我給你做不得主，還有老呢，沒得老和我都信任的丫頭還在府裡要受委屈的。」老聽了這話，深以為然。
「只是…世爺臨行前一晚，在書房呆了許久，奴婢在院裡站著，就怕世爺有什麼吩咐，後來…世爺讓奴婢取了酒送進去，獨酌了許久…醉裡朦朦朧朧說，什麼：『寧順…對不住……』等話，第二天也沒知會誰，來老這兒說了一聲就走了…奴婢去準備好的早飯都沒用…奴婢只是怕，怕世爺這呆在書院裡，心裡有事，又不得排解……」碧心一幅忠心為主，肝腸寸斷的模樣，老坐在榻上，道：「好哈…好啊…一個個都來騙我，打量我是老糊塗了……都拿話來瞞著我…為了兄妹口角，連親祖母、親爹都不要了！」老起身，只覺得眼前一黑，柴媽媽忙扶住了，道：「老息怒，老息怒……」薛氏也跟著安撫：「都是媳婦的不是，媳婦不過想著孩大了，哪裡還能跟原來一樣，事事都讓我們知曉……」這話更是火上澆油，老道：「去…去讓老崔在院裡跪著，讓大姑娘去請世爺，親自去！什麼時候請回來，老崔什麼時候起來！枉自我那般信任老崔，她就是這麼教姑娘的！」
如意生生的忍住了摔盤的衝動，「知畫，你們陪我去崇熙堂，玉環，想法通知侯爺！既然要鬧…咱們就鬧開點…既然敢點火，那就要想法滅火……」如意扔掉手中的毛筆，起身就出去了。
「姑娘…你起來！」崔媽媽哭著喊如意，她是下人，跪在院裡也就跪了，如意來陪著她跪著…老也不出來問一聲，和碧心在上頭站著，含著笑，這可是…如意怎麼受得了！
柴媽媽假意道：「大姑娘，老只說讓崔媽媽跪著，你去書院求世爺回來，只要世爺回來了，崔媽媽也就起來了。」
「哥哥不回來，和崔媽媽有什麼相干？柴媽媽說笑了。」如意雖然跪著，氣勢不減，柴媽媽乾笑幾句，薛氏想著，就趁著如今，讓闔府上下都知道，趙如謹和趙如意如今有了嫌隙，沒了世爺的面在裡面，看趙如意還指使得動誰！
「你這孩，怎麼這麼絕強！我們信任崔媽媽，才叫她全權負責上善居的事情，這教導姑娘可不就是她這個媽媽的責任…如今你和世爺吵架，都動了手了…她不說勸著，還瞞著我們死死的…這樣的刁奴…就該攆了才是！」
「，崔媽媽是府裡的老人了…只要大姑娘肯憐惜，去請了世爺回來，老如此仁慈的人，是不會發作崔媽媽的。」碧心柔柔的勸道。
如意冷冷一笑：「說笑呢，這養不教，父之過，什麼時候我竟然只得依靠一個教養姑姑來負責全權教導？我喪母不假…難但如今，能擔當我這堂堂嫡出大姑娘這教養之責不是你麼？」如意這話有幾層意思，薛氏只領悟出一層就氣的狠了，道：「你既然要嘴硬，這受罪的可是自個兒！柴媽媽，大姑娘願意跪著也不肯去找世爺，就讓她跪著吧！」
「！」如意正正經經的叩頭：「哥哥說了，是在書院裡複習看書，我若尋了去，用什麼由頭讓他回來，因著老讓我的媽媽跪在院裡，勒逼著我去讓他必須回來麼？你讓哥哥的臉往哪裡擱？」這話讓屋裡的老聽到了，掀開簾出來：「呸！好一個大姑娘，你那般能說會道，我信你編不出話來，要把咱府裡的醜說出去？」
「老！」如意眼裡含了淚：「老是知道的，這蔣世也沒回府，我也去打聽了，京裡許多勳貴弟都沒回府，是因為萬壽節將至，兵部要讓書院弟和沒去書院的勳貴嫡都去軍營排練，倒時候在皇上面前露臉……這時候我去求哥哥回來…這不是阻了哥哥前程？老…！」如意聲音淒厲，老要發作，門外就傳來趙紹榮的聲音：「這又在鬧什麼！」
薛氏忙迎上去，要說話，趙紹榮不理她，看著如意跪在院裡，眉頭緊皺，問老：「寧順這是怎麼了？若是有不對的，老教導就是了，這姑娘家，禁足、抄書，什麼不行……？」意思還是別讓如意跪著了，老卻不管這些：「兵部要組織勳貴弟去軍營可是真的？」
趙紹榮點頭：「今天朝上剛說的，是萬侍郎提的，定郡王附議，皇上准了，讓開始確定人選…」
老聽了有些下不來台，合著趙如謹真是因著這事兒沒回來，就乾巴巴道：「意丫頭和老崔都起來吧…我也是氣急了…意丫頭委屈了，老柴，把我那匣讓你收拾出來的飾送到玉寧齋去溶了重新做出來，做些時興的小姑娘戴的，給大姑娘送去。」說完由趙紹榮親自扶著進去了。
薛氏又一次算計落空，氣的腳下一滑，多虧碧心扶住了她，碧心扶著她自如意身旁走過的時候，如意道：「……，您萬萬要保重好身…咱們府上，還得您看顧著呢。」薛氏恨恨的瞪著如意，說不出話來，碧心更是嚇得把頭埋得低低的。如意冷冷一哼，她不禁一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