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7章 .東山再起 文 / 薛靈芸
「姐姐，你知道的，此生我心之所繫，唯有楚皇。實不相瞞，當初柳公子送我進宮，同時也命我趁機搜集漢軍的情報，隨時和他們保持聯繫。」碧雲知道自己做的瞞不過沈夢暄，索性和盤托出。
「所以，你此番進宮，陪伴我是假，為楚軍傳遞消息是真？」沈夢暄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顫抖著含淚道。
「這些天來，我為姐姐所做的一切，姐姐全都瞧在眼裡，是真是假，自有分辨。沒錯，我的確同時也在為楚軍傳遞消息，可這些天來，我對姐姐的關心照顧，我對姐姐的情亦是真的。」看到沈夢暄不可置信的目光，碧雲也掉下淚來，緩緩道：「當初，聽聞姐姐病重，我不顧一切的去求楚皇，只為能入宮侍奉姐姐左右。至於後來到了大漢，柳公子讓我暗中通報漢宮軍情，監視漢皇的一舉一動，卻是在我意料之外。柳公子說，若想保住姐姐和腹中胎兒平安無恙，除非此次太子殿下和楚皇能夠一舉攻下大漢……」
「夠了，這些都是你的借口！口口聲聲都說是為了我，其實不過是為了你們自己。無論表哥也好，楚昭南也罷，口口聲聲說是為了救我，打著剷除叛逆，替天行道的口號，其實不過是為了自己的江山天下！」沈夢暄再次打斷碧雲的話，冷笑出聲。原本她以為，碧雲是如今這世上。她唯一可以信任的人，如今放眼這漢宮，乃至天下，卻反倒是劉旭，這個她之前一直痛恨的男人，在默默的保護著她們母子的安危。
「沒錯，我承認，我之所以要幫柳公子傳遞消息，不僅僅為報答他送我入宮，更因為，我滿心希望楚皇能贏了這場戰爭。我不管誰是這最後的天下之主，我只知道他不能輸，我更不想看到他受到任何傷害！」碧雲毫不掩飾自己的私心。
「就算如此，那你也不該出賣我和王爺。你以為，一旦表哥和楚昭南他們攻入京師，一旦劉旭兵敗，你我就安全了嗎？你錯了，大錯特錯！」沈夢暄再次大聲道。且不論如今碧雲在楚昭南心中有多少份量，但自古朝代更迭中，一旦城池淪陷，受盡凌辱，結局最慘的，莫過於那些深宮的妃嬪宮女們。
「我不管，只要能幫到楚皇，我願意不惜一切！」碧雲搖頭道，她不懂，也不想懂那些所謂的戰事，朝政。她只知道這一戰楚昭南一定不能輸，他一定不能有事。
「退一步說，就算姐姐不管不問，如果最後，萬一王爺勝了，太子殿下敗了，姐姐就真的一點都不會難過嗎？」碧雲再次看向沈夢暄道。
「他們誰輸誰贏，與我無關。如今，我只想平安的生下腹中的孩子，至於其他的一切，對我來說，已沒有任何意義，也再不與我相干。」沈夢暄輕撫著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一臉淡漠道。這座紫禁城，這深宮裡的生活，她早已厭倦了，到底誰會是未來真正的天下之主，她也早已不關心了。若可以，她只希望有一天能帶著孩子平安的離開這皇宮，遠離開這一切的人事紛爭。
「我知道，你有你關心在意的人，我也有我的堅持。」想了想，沈夢暄再次抬起頭來，看向碧雲道：「之前你做過什麼，或者你將來要做什麼，我不想管，也不想知道。至於他們誰輸誰贏，更與我無關，我不會幫助他們兄弟任何一人，這是我的原則。所以，我也不希望再看到你利用我去套取劉旭和漢宮的消息！」說到最後，沈夢暄的神色嚴厲起來，她從沒有像今天這樣，板起臉來和碧雲說話，甚至是再三強調。
此言一出，兩人均是無語。碧雲心中明白，這些天來，劉旭對沈夢暄的好，她都看在眼裡。縱然姐姐不會對王爺動情，但她心裡是心懷感激的。所以，她做不到，也不會允許自己做傷害劉旭的事。可對自己而言，若想碧雲就此停手，不再幫楚昭南傳遞消息，她卻是萬萬做不到的！
「娘娘，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就在兩人沉默之際，突然，小宮女珠兒匆匆忙忙的跑進殿來。
「什麼事，這麼慌慌張張的？」沈夢暄看著珠兒淡淡道。
「娘娘，大事不好了，剛剛我聽宮門口的侍衛們議論說，太子殿下和楚皇的兵馬已經打進來了，據說，下月初就會攻入京師。他們還說，如今起兵的不只有太子殿下和楚國的軍隊，據說契丹也攪合進來了。」珠兒斷斷續續的，將一路聽來的消息一口氣說了出來。看她如今驚慌不已的樣子，顯然，眼下謠言已傳遍了整個後宮，照這樣下去，只怕表哥和楚昭南的聯軍還沒來得及攻城，這京師就早已人心惶惶，不攻自破了。
「本宮知道了，你下去吧！」沈夢暄揮揮手，和碧雲對視一眼，誰也沒有再多說什麼。
「娘娘，奴婢……奴婢還聽說……」原本準備退下的珠兒，卻在邁開步子後，再次折返過來，看了一眼沈夢暄依舊波瀾不驚的臉色，有些吞吞吐吐起來。
「你還聽到些什麼，就一起都說了吧，你放心，如今已沒有什麼是本宮承受不起的了。」見珠兒吞吞吐吐，一臉的緊張擔憂之色，沈夢暄再次平靜開口。
「奴婢還聽說，如今宮裡謠言四起，都說，說娘娘您腹中懷的不是皇上的親骨肉，而，而是先前太子殿下的。如今眼看太子殿下和楚皇他們就要打到京師了，軍情緊急，朝堂上，不少大臣紛紛諫言皇上用娘娘的性命做談判條件來威脅太子殿下，迫使聯軍停戰議和。」珠兒抬起頭來，一臉擔憂的看向沈夢暄，大著膽子戰戰兢兢道：「今日，路過御書房的時候，奴婢還聽到高大人他們和皇上爭執說，要送娘娘去前線，用娘娘和腹中皇子的安危來要求太子殿下停戰！」
「什麼？這怎麼可以，如今眼看姐姐就要臨盆了，若此時被送往前線，豈不是要了她們母子的性命？」不等沈夢暄反應過來，碧雲便已驚叫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