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6章 .訣別 文 / 薛靈芸
次日清晨，碧雲正沉浸在和沈夢暄過往的記憶中，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跟楚昭南開口。六兒卻已經來敲門了：「兩位姑娘，我家公子請倆位下去用早膳。」
「好的，我們隨後就到。」碧雲慌忙答道。
「早！」楚昭南見碧雲下樓，主動起身打招呼，但話才說出口就已經覺得不對了。以往向來都是沈夢暄在前，碧雲在後的。今日，卻只有碧雲一人前來，難道？
「楚公子不必懷疑了，我家小姐已於昨日離開了。」碧雲不等楚昭南開口，便坦陳了一切。
「這麼說，薛小姐還是信不過楚某。」楚昭南一臉苦笑。
「並非是小姐信不過楚公子，而是她心憂老爺，一刻也等不了了。況且，楚公子的身子也不宜冒雨前行。」碧雲如實回答，客棧外，漫天的雨簾依舊沒有減小的趨勢。楚昭南抬頭看了看天，歎息一聲：「看來是楚某耽誤小姐的行程了，只是她這孤身一人，如何能行？」
「王爺好謀劃，楚某敬服！」楚昭南再次轉身看向劉旭，拱手作揖。不過片刻，他的話音才落下，帳內眾人的臉色卻再次如暴雨來臨前，陰晴不變的天空一般，瞬間變幻萬千。尤其是劉皓和劉旭兄弟二人，彼此的神色幾乎像是互換了一般，瞬間倒轉。他心中的猜測再次得到了證實，看來，很快，他們兄弟二人之間免不了一場爭戰。
「王爺放心，姐姐她已脫離危險了。只是，若想等她醒過來，只怕要明天早上了。」回答劉旭的問話的，卻是剛剛從內殿走出來，疲憊不已的碧雲。
看了一眼面前渾身是傷的劉旭，又看了看對面的楚昭南和劉皓兩人，碧雲想了想，終於再次開口：「求漢皇允許我為王爺處理身上的傷口，今日，若非有王爺留下的御林軍在宮門外把守，只怕姐姐和我們這滿殿宮人此刻都早已不在人世。若是姐姐明日醒來，得知王爺是為了救她們母子而死，她一定會內疚一輩子的！」
碧雲此言一出，不但劉皓和楚昭南，就連一旁早已累倒在地的劉旭也是一臉的震驚之色。如今，一切都已塵埃落定，勝負已分，劉皓原本也沒想過要趕盡殺絕。點點頭，再次默許了碧雲的請求。
「我的孩子，孩子呢，我的孩子呢？」次日才剛甦醒過來，顧不上自己依舊虛弱不堪的身子，在沈夢暄的一再要求下，碧雲攙扶著她勉強坐起身子。
「你看，這就是我們的孩子，他正安詳的睡著呢。表妹你放心，有我在，沒事了，都沒事了，一切都已經結束了！」見沈夢暄一臉的焦急惶恐，將孩子小心的抱到她的面前，劉皓柔聲安慰道。
徒然見到眼前熟悉的面孔，沈夢暄呆呆的愣在了那裡，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不過片刻，咬緊牙關，不想讓自己再沉浸在過往的美夢中，沈夢暄再次強迫自己清醒過來。她這才看清，眼前一臉關切的不只有劉皓，還有楚昭南。看來如今勝負已定，那劉旭……
「劉旭，六王爺呢，你……你殺了他？」幾乎不可置信的，沈夢暄呆呆的看著面前的劉皓，久別重逢，問出的卻是這句。在問出這話之際，沈夢暄只覺得胸口突然一陣陣的疼痛灼燒起來，不覺間眼眶紅了。她欠他的，如今，已太多太多，卻再也沒有機會償還了。
不想沈夢暄開口的卻是這句，眼見她變了臉色，不想被劉皓誤會，碧雲急忙開口：「王爺他……」
「沒錯，他已經被我殺了，怎麼，你就這麼在乎他嗎？」碧雲的話還沒說完，已被劉皓冷冷打斷。
看著對面，一臉憤怒，甚至眼中還隱隱暗藏著一抹悲傷的劉皓，沈夢暄心中一涼，只當自己什麼都沒看到，更不想開口解釋，冷冷道：「把孩子給我！」
「這是朕的孩子，沒有朕的允許，任何人都不可以碰他！」彷彿賭氣一般，劉皓一把將臂彎裡的孩子緊緊抱住，冷眼瞧著沈夢暄道。
「皇上，姐姐身子如今才剛好，難免心情暴躁，你跟她慪什麼氣呢，小心姐姐氣壞了身子！」再次聞聲趕來的，依然是白瑩瑩。
碧雲滿心的擔憂，正不知如何開口，卻不想白瑩瑩已順手接過了劉皓手中的孩子，一邊小心翼翼的拍打著孩子的襁褓，一邊柔聲道：「皇上這樣大聲說話，也不怕吵到小皇子！」
「把孩子還給我！」眼看白瑩瑩抱走了孩子，眼角還殘留著一絲得意的淺笑，分明是做給自己看的，沈夢暄再也忍不住急道。
「姐姐如今剛剛醒過來，身子又不好，難免力不從心；至於皇上，這些天來經歷了連番的征戰，也該好好休息了。若皇上和姐姐信得過我，不如就由我來照看這個孩子吧！」白瑩瑩彷彿根本沒有瞧見沈夢暄臉上的怒容，再次看向劉皓柔聲建議道。
「任何人都可以照看姐姐的孩子，唯獨你不可以！」想起昨日那士兵的話，碧雲急了。她心知，眼下，就算她把昨日那士兵說的話在劉皓面前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也是死無對證，劉皓是萬萬不會相信自己的。更何況，記得沈夢暄之前提起過，她先前重病，也是劉皓的人所為。如今，眼見孩子落到了白瑩瑩的手裡，她心裡更急了，只得將求助的目光再次看向楚昭南。
「碧雲說得沒錯，任何人都可以抱這個孩子，唯獨白瑩瑩不可以！」沈夢暄冷冷的拋出這句，目光卻只看向劉皓。他自己做過什麼，心知肚明。至於碧雲，她雖然不知道此刻她為何如此的擔憂害怕，但她知道，她一定不會害自己。
「姐姐！」白瑩瑩見劉皓不發話，不由得也急了。
「並非是小姐信不過楚公子，而是她心憂老爺，一刻也等不了了。況且，楚公子的身子也不宜冒雨前行。」碧雲如實回答，客棧外，漫天的雨簾依舊沒有減小的趨勢。楚昭南抬頭看了看天，歎息一聲：「看來是楚某耽誤小姐的行程了，只是她這孤身一人，如何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