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章 醞釀 文 / 冷卻兒
「進去!」
車剛剛停在九龍區特警署,顧雲婧就被高個兒警官伸手拉下警車,然後打開了審訊室的大門狠狠一推,想要把她關在審訊室中。
只不過,顧雲婧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就被人給推個四仰八叉?
「我讓你進去,聽不見嗎!」高個兒警官本來以為這樣一個弱不經風的高中生應該很好嚇唬才對,只要他的態度稍微嚴厲一點兒她就應該被嚇得六神無主,任由他們動作才對啊!
只是眼前的這個女孩兒和他想像中的完全不一樣。在接到上級秘密的任務的時候他就知道這次的事情如果辦好了他的仕途將有可能前進一大步,所以他迫不及待的到了真光高中。
根據上級的指示,把這個有殺人嫌疑的女孩兒在大庭廣眾之下帶走是第一步。只不過這個第一步就走的很艱難。一個高中的女生難道不應該他說什麼是什麼嗎?怎麼能這麼的處變不驚?同時不動聲色的化解了局面?
這也就算了,不管怎樣最起碼他們把人帶回來了。可是,為什麼憑他這麼多年的身手還推不動一個小女孩兒?
高個兒警官看著站在審訊室門前宛若定在那裡一動不動的人,心中不禁有些急躁,大聲吼了起來。
「我能自己走,不用警官操心,只不過警官還是注意點兒好,畢竟我是來警局協助調查的不是嗎?」顧雲婧收了勁道,邊悠哉游哉的慢慢走到審訊室內邊以一副漫不經心的口吻說道。
「你!」高個兒警官氣結,在學校時就看出來這女孩兒不好對付,那一身淡然的勁兒還真有幾分處變不驚的氣勢,看著沉靜不語,但真要開口,嘴裡吐出的話犀利地能噎的你半天說不出話來。
高個兒警官狠狠的關上了審訊室的門,甭跟他在這兒耍威風。早晚有人收拾你!
關上門後這個不足十平米的小屋頓時一片漆黑。不知是高個兒警官忘記開燈還是故意想要給她點兒顏色瞧瞧,所以沒有開燈,總之,顧雲婧現在就被關進了這個類似於關禁閉是一樣的一絲光亮都不見的地方。
黑暗中顧雲婧無聲的翹起了嘴角,無所謂的坐在了靠在牆邊的椅子上,閉上眼睛,閉目養神!
這是軍隊或者警校中懲罰那些違紀的不守秩序的人慣用的伎倆,面積狹小的不見一絲光亮的房子俗稱黑房子,關在這裡及其考驗一個人的心理承受能力。
有人做過一個調查,當人置身於一個黑暗的環境中的話思維活躍程度比平時高出百分之二十。有好多人總是在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回想各種事情就是這樣的道理。
在一個密閉的空間呆的時間過長。而這個人的心理承受能力又沒有經過特殊的專業的訓練的話,那麼這個人的思想和心理都會出現各種各樣的問題,嚴重的話還有可能會精神失常。更何況現在顧雲婧身處的這個黑房子裡只有一個微小的通風口,僅能保證她不會被悶死在這裡,只不過在盛夏的天氣裡十分悶熱就是了。
看來這次何榮勝是下定了決心想要暗中收拾了她啊!顧雲婧在腦中暗想,居然費了這麼多的心思,不光給她安上了一個謀殺的罪名,現在竟然連黑房子都用上了,是生怕她死不了嗎?
不過……他現在應該是廢了吧?
她那天晚上是下了狠手的。最後的一下甚至用上了暗勁,也怪不得何榮勝這麼處心積慮的想要置她於死地了,換了任何人一輩子的幸福就這麼沒了都會來找她拚命的吧?想到這裡顧雲婧不禁露出了一絲微笑,對於這樣的結果她很滿意。
看現在的情形何榮勝大概是想關上她一陣子吧?她走了之後向幕晨應該會馬上聯繫熊朗寧才對。關於這件事情她早就對熊朗寧有過交代,現在外面的天應該已經開始變了。
顧雲婧閉目養神了一會兒,反正現在還早,被關在這裡也沒事情做。乾脆趁著這段時間修煉一些許久沒有聯繫的功法。
顧雲婧盤膝坐在椅子上,心思一動,就已經自動轉入了空間內。由於這個空間只能以靈體的方式進入。她也不用擔心角落裡的攝像機拍攝下來的畫面會引起別人的驚慌了,如果整個人突然間就消失不見了的話,他們是不是就以為自己遇到了鬼了?
運氣於丹田,顧雲婧深吸一口氣,讓調動起來的靈氣跟隨著心意在身體裡流轉,逐漸一股令人舒服的暖意籠罩在她的週身,驅散了屋內悶熱的感覺。
從顧雲婧進入元嬰初期之後,她身上在修煉時會出現的光芒隱於無形了,現在單單看顧雲婧的身體是看不出什麼異常的,要不然她也不敢就這麼在何榮勝的眼皮子地下暴露自己的秘密不是?
顧雲婧的心神慢慢收攏,門外的聲音漸漸變得不可聽聞,把全副心思都放到了修煉上去了。
現在她要做的就是靜待時機。
……
熊朗寧在掛斷電話之後,就著手佈置人手去了。他一開始是真的沒有想到顧雲婧所謂的雲沖會能在香港站穩腳跟的機會是以這樣的形式開始的,不過既然雲姐已經犧牲了自己去當誘餌了,他也不能辜負了她的期望,一定要把這件事情圓滿完成才是。
熊朗寧馬上聯繫了在s省雲沖會大本營坐鎮的袁遠,把這裡發生的事情以及顧雲婧臨走前留下的部署跟袁遠交代了一遍,兩人在書房商量了很久接下來的計劃之後,熊朗寧才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氣,看著窗外已經慢慢變得陰沉的天氣,心中溢出了一種好久都沒有出現過的豪情——他娘的!這是要幹一票大的啊!
……
向幕晨在掛斷和熊朗寧的電話後立馬請假回了家,無論如何他都不相信顧雲婧真的會殺人,今天的事情透著蹊蹺,他需要回家一趟,警察局那些人的嘴臉他很清楚,顧雲婧今天這樣被拘進去應該是得罪了什麼人了,他不能就這麼讓她在裡面呆著。
向幕晨回到家裡的時候,向華文剛好在家,看到他回來有些驚訝:「不是在上課嗎?怎麼突然間就回來了?」
「爸,我想求你件事。」向幕晨看著向華文的眼睛堅定的說道。
向華文挑眉看著向幕晨,等著他接下來的話,他很清楚自己兒子的性格,雖然聰明,但是生來就倔強,他出生在內地,後來才被接到了香港,從小就沒有受過他多少關愛,所以在沒有公開他的身份之前,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向華文早就有了這麼一個兒子。
之後因為仇家尋事他再次被他送往了內地,從初中開始他就自己獨自在內地生活,那段時間是新義安最危險的時候,他抱著保護和磨練他的想法把他送往了內地,一呆就是四年,這四年中父子兩人很少聯繫,直到上次他一舉平了仇家才藉著機會把他接回來。
這麼多年的獨自生活讓他從小就養成了不管什麼樣的事情都獨自解決的習慣,這次回來香港父子兩人的相處模式與其說是父子倒不如說是上司和下屬,今天這樣的懇求的語氣更是他從來都沒有聽到過的。
「為了那個顧雲婧?」向華文開口問道。
「是。」向幕晨沒有問向華文是怎麼知道剛剛發生不到一個小時的事情的,不過想也知道,在香港又能有什麼事情能夠瞞得過他?
「為什麼?」
「我喜歡她!」向幕晨面對父親的疑問堅定的抬起頭,勇敢的說出了自己內心的想法,因為喜歡才會擔心,因為喜歡才會想要幫助她,因為喜歡,所以——來求他。
向華文看著仿若護食的幼獸一般站在自己身前的兒子,看著那張稍顯稚嫩的臉上堅定的表情,心神有些恍惚,這樣的向幕晨讓他想到了若干年前的自己。
當初他也是這個樣子,堅定的站在自己的父母面前爭取自己的幸福,只是那個時候的他還不夠成熟,太過天真的結果就是永遠的失去了自己最愛的人,而和最愛的人所生下的孩子也在不得已的情況下分別了這麼多年。
時隔多年,相似的場景再一次在這個大廳中呈現,所不同的是,當年父母身處的位置變成了他,而那個堅定爭取的人變成了他。
大概人只有站在不同的高度之後想法才會變得不一樣吧?
當年的事情固然是父母的阻撓,但是最大的原因還是在他,現如今換他站在這個位置上的時候,才發現雙方考慮問題不同的側重點。
如果當年自己能夠在堅定一點兒,事情的結果是不是就會變得不同?
「爸?」向幕晨疑惑的看著明顯有些神遊天外並且神色有些哀傷的向華文,試探的叫了一聲。
「放心吧,她沒事。」回過神來的向華文回答道,果然是年紀大了嗎?怎麼也突然間回憶起以前的事情來了呢?
向華文摸了摸兒子的頭,留下這句似是而非的話,就上樓去了,幫會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那些傷春悲秋的事情不適合他。
留下向幕晨獨自站在客廳,為向華文留下的那句話疑惑,父親的態度到底是要幫忙,還是不要幫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