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百九十二章 錢蛻出手 文 / 昔年小夢
一邊,孟缺和錢茹吃著點心聊著天,另一邊,灰衣男錢蛻氣勢洶洶、面無表情地直線奔往餐廳而來。
孟缺與錢茹正是聊到興頭上,當然不曾對周圍有所防備。只在忽然之間,錢蛻從餐廳門口奔及而進,勢如千軍萬馬,來勢甚快。其時,孟缺正笑著講述他在小學時候的一件趣事,對背後突然捲來的風聲完全不覺。
在這時,孟缺沒能察覺到,錢茹卻是察覺到了。因為她坐在孟缺的正對面,對於孟缺背後的一切,易納入眼。視線稍轉,看到灰衣錢蛻持著一把雪亮、鋒寒的軍刀突然奔殺而來直向孟缺脖子,當即忍不住「啊」地一聲尖叫,喝道:「不要……」
聽到尖叫聲,孟缺立即從錢茹的瞳孔當中看到了自己背後的一切影像,千鈞一髮之間,他將脖子往左邊一歪,然後身體往下一伏,雙手一拍坐下椅子。
「吱」地一聲響,椅子向後飛滑而去,「匡啷」一聲撞在灰衣錢蛻身上,成了粉碎。
饒是孟缺身手靈活,反應迅速,要不然多多少少都要在灰衣男的手上吃一個大虧。
兩人對了一招,孟缺飄開七八丈,遠遠地提防著,目光冷視,細細打量。
錢茹驚恐地看著錢蛻,惶急地責問道:「錢蛻,你幹什麼?」
錢蛻掃她一眼,冷冷道:「看在以往的情面上,我尚尊你一聲『嫂子』,倘若你再不知廉恥,可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錢茹莫名其妙,對錢蛻之言,根本不甚明白,喝道:「混蛋,你說什麼?你給我說清楚,我怎麼就不知廉恥了?」
若在平時,被其他人罵,錢茹隨意笑笑,可當沒事。眼下卻是當著孟缺的面,被往日的弟弟如此謾罵,她自然是受不了的。
錢蛻也不再看她,指著孟缺,道:「你跟豹哥尚未離婚,就來『炮台』約會這野男人,難道這不是不知廉恥嗎?」
「你……你胡說。」錢茹欲想反駁,可是這家酒店確實號稱「炮台」,一時有心無力,反駁不得,只剩著急。
「哼,我胡說?如果所料不差,那位姓許的女子的所在地,應該也是你告訴這個野男人的吧?」錢蛻面無表情,說話的聲音就像是十二月裡的冰霜。
錢茹面色一白,目光轉向了孟缺身上,這事倒還真是她洩露出去的。
「你無話可說了吧,不知廉恥就是不知廉恥,你現在最好一邊站著別動,也別再說半句廢話,不然我可是不會給你半點面子的。」錢蛻警告道。
一旁的孟缺,板著一張臉,表情好不憤怒。心裡念了一句:「原來此人就是晃爺爺口中提到過的錢蛻,果然不凡。」
奶奶的,此人一進餐廳,張口閉口,一連說了好幾聲「野男人」。「野男人」之稱,稱的不是別人,正是咱們孟哥。面對如此污辱,士可忍,孰不可忍。
孟缺胸膛一挺,反手一指,罵道:「那個長頭髮的人妖,你他娘的,怎麼在這種高的地方亂放屁呢?」
錢蛻聞言,面色森寒,刀子一般的目光射在孟缺身上,喝道:「你說什麼?」
孟缺笑道:「我說這裡是人進餐的地方,不是狗吃屎的地方,你來錯地方了。這裡不是你該來的。」
「混帳,竟敢罵我。」錢蛻鐵板一樣的臉,也不由地現出幾絲怒氣,登時,一腳踢飛桌椅,飛掃孟缺而去。
孟缺哼得一聲,使出身相「霸王相」,雙拳擊出,有如霸王扛鼎,重拳之下,桌子、椅子紛紛碎裂,落得滿地皆是。
兩人一開打,動靜奇大。餐廳裡其他的一些顧客聞得風動,嚇得哇哇尖叫,立時擇選出路逃一般地離開。
錢蛻打量孟缺兩眼,哼了一聲,道:「好快的反應,好敏捷的身手,怪不得錢豐死在了你的手上。」
孟缺笑著擺了擺手,道:「你說錯了,錢豐並非是死在我的手上。」
錢豐之死,雖然跟孟缺有莫大關係,但他的死畢竟不是孟缺所為,而是大猩猩的手筆。記得當時錢豐被孟缺所制,大猩猩狂開了幾槍,打得錢豐滿腦瘡洞,血沫齊飛,因此而斷命。
錢蛻卻對此並沒多大興趣,道:「這個不重要。」
話說中,三十二身相如流水一般飄灑而出。快時有如霹靂閃電,拳腳所向,橫豎開展,其黑暗勁氣延伸五六丈。慢時有如洪流暗湧,看似緩慢,實則殺機四伏。
孟缺才與他對上三招,就感覺到此人果然更在錢氏三傑之首錢戰之上。頓時,「蟄龍眠」施展出來,同時配合「千芒指」所向披靡。
兩人交手前半段,孟缺尚是以快打快,以慢制慢。到中半段,他卻是不閃不躲、不退不避,索性連擋都不擋,任憑錢蛻拳腳相加,他只是硬扛力接。
錢蛻得到這個機會,殺招全使,三十二身相的配合相術如雨點一樣擊打在孟缺的身上。倘若換作常人,遭受如此狂風暴雨的重擊,怕是早就死得乾脆了。反觀,孟缺這廝。表面上看起來,他非但沒事,反而精神奕奕,甚是抖擻。這不禁讓錢蛻震驚了起來。
錢茹呆在一旁,看到如此激烈的戰鬥,原本怦然而動的心,這會兒靜得跟湖水一樣。癡癡地看著堅若磐石一般的孟缺,腦子裡混亂如麻。
她曾經只想著孟缺或是錢氏家族生意上的對手,可眼下明擺著,他也是四大家族的後裔,而且還是一個身手不遜於錢蛻的超級高手。
這種震驚來得突然,她心裡的混亂一時無法收拾,只得愣在那裡一動也不動,宛如木雕一般。
偶然之中,孟缺看了她一眼,生怕錢蛻這廝等一下惱羞成怒傷到了她,登時使出「猴王相」左閃右騰,撞開了一扇玻璃,跳向外面去了。
喝道:「錢蛻小兒,有種就跟著爺來。」
錢蛻接著錢俊的命令,必須要帶孟缺的人頭回去,見他逃走,自然緊追而上。
孟缺出了酒店,奔上馬路,穿過綠化帶,來到了一片荒山。見得再無人煙,始才慢下步來。
錢蛻疾追而來,新一輪的急攻快打暴雨而至。然而,他終於發現,自己的攻擊果然對孟缺毫無半點效果,好似在孟缺這小子的身體表面有著一層透明的盾,把所有的攻擊都擋下來了。所以,孟缺這小子才顯得這麼從容、適淡。
「蟄龍眠」到底是「蟄龍眠」,愈發地使用,孟缺愈能感覺到它的博大精深。它的「天下之物無能不防」,實則與《九陽神功》的他強由他強,明月照大江,有幾分異曲同工。
試想想,這絕技連慕容絕的巨靈降世第一掌都擋得下來,何談錢蛻的普通身相?
硬扛著這一輪輪的重擊,孟缺雖覺五內狂翻,但他很享受錢蛻的那份驚訝的模樣,哈哈哈一笑,道:「錢蛻小兒,我聽人說,你的實力更在錢氏三傑之首錢戰之上,怎麼依我看來,你連他的一根手指頭都及不上呢?」
錢蛻又羞又怒,錢戰在他面前算什麼東西?十多年前,尚未挑選新一代錢氏三傑的時候,錢戰暗中找他比試過多次,皆成手下敗將。倘若不是他沒去參加,錢氏三傑之首,豈會落在錢戰身上?
高手自有高手的尊嚴以及高手的驕傲,當自身實力遭到質疑,會毫不猶豫地生出一種來自心底的憤怒。
錢蛻猛然之間,渾身一震,週身上下散發著黃金般的光芒,迅拍一掌,這次堅若磐石一般的孟缺沒能再度扛下,而是在這一掌下,飛飄了十七八米。
「《大金剛神力》,如來法相?」
當穩住身形,孟缺隱隱地感覺喉嚨裡有些血液的鹹腥味道,奶奶的,看來是托大了,連續受了這麼多攻擊,這下突然來了一擊重的,到底還是有點禁受不住。
「好好,這招夠猛!」
《大金剛神力》擁有四獸相、三奇相,三十二身相當中,唯這七相最為兇猛,三奇相尤為更甚。
這招「如來法相」,孟缺曾在錢戰手中領教過,恁是兇猛強悍。錢蛻剛才這一掌,好在是突然變招打出來的,未盡十成勁力。倘若是滿勁迸發,孟缺非得受重傷不可。
且看錢蛻全身金芒閃動,忽然間,身體慢慢地懸浮上了半空當中。乍看之下,竟有一種佛祖降世,普渡眾生的味道。
孟缺不由地「呸」了一聲,道:「自古以來,佛祖都是笑臉吟吟,慈眉善目的,像你這種鐵板臉,毫無表情的,豈配用這一身相?」
錢蛻哼了哼,掌勢隔空拍出,勁力如山,磅礡如嘯,氣浪滾滾帶著地面上的塵土、草屑紛紛揚揚,其勢駭人。
孟缺嘴上不服,心裡卻是極為感慨。這錢蛻強了錢戰可不止一點半點,光這一手「如來法掌」,比之當初的錢戰就要高明數倍。
見得氣浪翻滾而來,孟缺飛快地退了七八步,然後右手一抖,手指之上也出現了一陣陣的黃金般的光芒來。
「如來法相,威震天地,卻不知道與千芒指一比,誰更風騷?哼,且試一試!」
心念一定,指間金光爆漲,燦如金烏。一時風雲變色,萬物失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