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3章 ：上杉來信 文 / 古武
「是半兵衛啊，我不是讓你們去休息了嗎？」
「但是我看到你在看到這封信的臉色，有些難看啊。所以我就一直躲在門後看著你，果然這封信有些問題。」竹中半兵衛雙眼直視著我，看得我都有一些不好意思了。
「那你認為我現在該怎麼辦？」我現在是真的沒有辦法了，這種事情不是看過幾本歷史書，比別人多幾百年的歷史知識就可以解決的。而且我現在越來越感覺到我起家不是靠著我的頭腦，而是靠著我的勇武，回想一下，除了極個別事件外，基本都是靠著軍事力量解決的，而這其中還有很多運氣的成分。而運氣的起點就是我成為濃姬夫人的弟弟，繼承了齊籐家的名號。
「那主公的意思是和上杉家重新修好，還是就此一刀兩斷。」
「如果能夠重新修好這固然好，但是現在這個情況，」我用兩個手指夾著從越後而來的這封信，「看現在這個狀況，想要重新修好是不可能的了。而且這上面寫得很清楚了，從此一刀兩斷恩斷義絕。」
「那主公還在擔心什麼？」
「難道你忘了我想要出使大明的事情了嗎？現在這個狀況，想要借用柏崎港出使大明是不太可能的了。」
「不是還有界港嗎？」
「如果你想讓我早點死的話，我就走界港。」我白了半兵衛一眼，界港什麼的我打死都不會從哪裡走的，這麼一出去就不知道會到達那裡，沒有陸地作為依靠，感覺就是一種空虛。
「那不是還有若狹國嗎，那裡可是有很多天然的良港，既然不想走界港，那為何不走那裡呢？」
夏天晴空萬里，天上沒有一絲雲彩，太陽把地面烤得滾燙滾燙；一陣南風刮來，從地上捲起一股熱浪，火燒火燎地使人感到窒息。雜草抵不住太陽的爆曬，葉子都捲成個細條了。每當午後，人們總是特別容易感到疲倦，就像剛睡醒似的，昏昏沉沉不想動彈。連林子裡的小鳥，也都張著嘴巴歇在樹上，懶得再飛出去覓食了。
現在正是八月盛夏時節，一年之中最為炎熱的時節，也是一年中的轉折點，萬物由盛轉衰的時節，而這也是我的轉折點，我的人生，我三十年的人生，也是我十四年穿越時光的轉折點。
若狹國，面向若狹灣的北陸之國。東邊通過野阪山地與越前國相接，西面越過青葉山便是丹後國，南面是與丹波國和近江國的分界丹波高地，北面是大體呈弓形的若狹灣。若狹是一個只有遠敷、三方，大飯三個郡的小國，沒有大的河流和平原。農業生產並非很發達，但因為依靠和東西的海岸線及小濱等天然良港，漁業、海運業和制鹽業比較發達。小國三方被山地所圍，但都不是高山，通商相對容易但防禦性就比較低下了，而若狹灣緊鄰丹後，海上也並不安全。但因為臨近京都，又有海港，歷來受到當權者的重視。同樣，這裡也受到了我的重視，因為這裡的天然良港，是我出使大明的必經之路。出使大明有兩條路可以走，一條是從日本海走，另一條是從界港出發走黃海或者東海，從實際條件上，從界港出發比較好一點，但是說句實話，我比較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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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泊在海上，空蕩蕩的海面會給我一種空虛感，而且從界港出發路途較長，無依無靠，沒有什麼安全感，所以我毅然決然的選擇了走日本海的這一條線路，以前織田信長的領地不和日本海接壤，我只能向上杉謙信借港口，但是現在因為我火燒比叡山的事情，上杉謙信和我徹底斷絕了關係，我不得不改從若狹國出發。
「半兵衛，東西都已經運上船了吧。」我看著港口裡停泊的四艘關船和一艘安宅船，向站在一旁的竹中半兵衛問道。
「按照主公的吩咐，東西都已經運上船了。」竹中半兵衛回答著，不斷的翻動著手中的小冊子。
「左近，人員和糧草準備的怎麼樣了。」
「啟稟主公，人員已經從界港等地募集了兩百五十多名水手，糧草也已經籌集完畢，大約可以供應這些人吃兩個月。」
「嗯，很好，很好。」我拄著下巴，點著頭，對著站在我身後的一個鷹擊護衛說道：「把他們都叫過來吧。」
「是。」一直站在我身後的鷹擊護衛應喝一聲，不一會兒，家臣們就都圍攏了過來。這一次來若狹，我把所有的家臣都帶了過來，整個惠那郡基本上就是放空城的狀態。
「這一次我出使大明，齊籐信虎和我一同前往，其餘人留守惠那郡，此去大明，估計會去個兩三年時間，所以，我不在的期間，希望你們能夠同心同德，共同輔佐勝兒。」
「請主公放心，我等定當竭盡全力輔佐少主。」家臣們齊聲說道。
「勝兒，過來。」我招了招手，劉勝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父親、」劉勝走到我的身邊。
「你也不小了，我想今天給你舉行元服儀式，」我撫摸著劉勝的腦袋，劉勝今年已經十一週歲了，也算是老大不小了。
「一切全憑父親大人安排。」劉勝跪倒地上，低著頭。
「左近，」我叫了一聲，島左近急忙出列。
「元服由你來主持，還有……」我頓了一下，「烏帽子親這件事情我就交給你了。」
「是，屬下遵命。」島左近面露喜色，受寵若驚。而一旁的其他人都十分羨慕的看著島左近。
在島左近的主持下，劉勝的額發被剃掉，並且由島左近加冠，為劉勝戴上了烏帽子。
「少主已經成年，還請主公賜予少主名諱。」島左近請示道。
「這個我早就想好了。」說著，我從懷中取出一張疊成三疊的紙，輕輕的打開，中間的部分上寫著「信勝」兩個字，「從我的名字中取一『信』字，再加上他名字中的『勝』字，就叫他齊籐信勝。」
「是。」家臣們對著寫有「信勝」兩字的紙，躬腰行禮，又跪在齊籐信勝面前齊聲應喝道，「屬下等拜見齊籐信勝少主。」
「好了，」我擺了擺手，示意他們都起來，家臣們也十分聽話的站起身來，「從今天開始，我就正式隱居，將家督之位讓於我兒齊籐信勝，從現在開始，勝兒就是你們的主公了，你們一定要好好輔佐他，要讓惠那郡更加繁榮。」
「是。」
「勝兒。」我彎下腰撫摸著齊籐信勝的小腦瓜，「從今天開始，你就是齊籐家第五代家督了，不要忘了自己的責任，不要忘了我和你母親們平時對你的教導，多聽聽他們的話，為人要低調，不要因為自己是領主就趾高氣揚，領主和普通人沒有什麼區別，多關心關心下屬，多關心關心士兵，多關心關心領民，這些是你的基礎，沒有了他們你什麼事情都幹不成的，我把惠那郡交給你了，我回來的時候希望它更加繁榮，你能把做到嗎？」
「嗯。」齊籐信勝用力的點頭，因為太過用力，頭上的烏帽子都快被甩掉了。
「呵，小鬼。」我扶正了信勝頭上的烏帽子。「不要讓爸爸失望。」
「我記住了，我一定不會讓父親大人失望的。」信勝像個小大人一樣承諾著，但是語氣中依舊充滿了稚氣。
「好了，我走了。齊籐家就交給你們了，你們不要讓我失望，」我直起身，看著我引以為傲的家臣們。
「請主公放心，我們定當竭盡全力輔佐少主。」又是家臣們的承諾，聽著這些話，我心裡安心了很多。
「信雲，多保重。」正在這時，作為織田信長代表的前田利家和佐佐成政走了過來。
「你們也是，」我點點頭，拍著兩人的肩膀。
在眾人的揮手告別之中，我和齊籐信虎還有條頓騎士團的騎士們登上了安宅船，安宅船的船頭上依舊是上一次織田信長向天皇要來的御錦旗。風帆高掛，陸地在我們身後漸行漸遠，逐漸變成了一個黑點，我的面前是廣闊的海洋，而在大海的另一端，是大陸，是這個時代世界上最強大王朝之一的大明王朝。
「嘔……嘔—嘔—嘔……」我雙手撐著扶手，面前是蔚藍的大海，雖然不想破壞環境，但是有一些嘔吐物還是直直的落入海中。
「雲子，你沒事吧？要不要把大夫叫過來？」齊籐信虎不斷撫著我的後背，有些關心的問道。
「不用，不用麻煩了。」我有些虛脫，吃力的直起身，從懷中取出手帕擦了擦嘴角，這已經是第五次了，今天的第五次嘔吐，還不算剛出海的那幾天，我感覺我的雙腳有些無力，雙腳就像踩在海綿上一樣，軟綿綿的。
出海已經有三天了，每天從上午七點開始出發，晚上五點下錨休息，每天也就能走個一百多公里，這還不算颳風下雨的天氣，很可悲的事颳風下雨什麼的我們全都趕上了，第一天出海，就遇上了下雨，此後天天颳風，而且刮得還是逆風，嚴重影響了我們的行進速度，已經三天了，我們的船隊才剛剛到達因幡國，按照平時正常一點的速度，我們此時都應該能到出雲國了。
「照這個速度走下去，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到達大明朝，」我拍著欄杆，感受著夜晚的海風，今夜明月高懸，偶爾有幾隻海鷗飛過，在船隻的上空盤旋，等待著水手們的施捨，船已經靠岸，因為這裡是毛利家的領地，我不敢太過張揚，僅僅是命令他們在一個隱蔽的地方生火做飯，而我還依舊呆在船上。原因很簡單，我實在是太難受了，難受到除了嘔吐的力氣之外一點力氣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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