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4章 :持兵者殺 文 / 古武
看著不斷逃亡的三好政康還有他的手下,齊籐信雲在追擊了十幾里之後,就下令撤退了,畢竟他們的目標已經達成了,六條本國寺之圍已經解除了,剩下的就要交給織田信長的大軍來解決了,只要他的神威軍本隊到達,他也就可以安心了。
幾天之後,織田信長率領兩萬大軍抵達了京都,一同前來的還有淺井長政的八千援軍以及齊籐信雲的神威軍本隊,在抵達伊始織田信長就積極進兵,匆匆拜見正親町天皇之後,織田信長就親率大軍前往石山本願寺,本來是躊躇滿志,希望可以一舉消滅三好三人眾還有三好軍主力永除後患,但是剛剛從京都出發,就接到了三好三人眾連夜逃離本州島的消息,不得不引軍撤退,而在織田信長離開京都之前,齊籐信雲就已經開始做好了撤退的準備,畢竟從名義上來講,齊籐信雲也是一方大名,雖然他是織田信長的盟友,但是他的領地距離京都太遠了,京都的利益的事跟齊籐信雲沒有太多的關係,在織田信長的本隊到達之後,齊籐信雲也就收拾收拾兵馬引軍撤退了,只是到了比叡山附近。
「都收拾一下,我們準備啟程了。」齊籐信雲吃下最後一口乾糧,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主公,能不能暫緩出發,我的白虎營還有幾個士兵沒有歸隊,暫時還不能啟程,還望主公能夠諒解。」島左近走過來,神威軍軍規,部隊啟程,如果沒有特殊情況,必須要全員到齊方能啟程,不能讓任何一個人掉隊。
「是嗎,那就等一會兒吧。」齊籐信雲又重新坐下,從懷中拿出一個手帕,取過立在身旁的十文字槍,輕輕的擦拭著。
「實在是萬分抱歉。」島左近在一旁不斷地說著抱歉,齊籐信雲只是微笑著,擦拭著手中的長槍。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了,那幾個士兵還是沒有回來,一刻鐘時間又過去了,依舊是沒有拿幾個士兵的消息,雖然是冬天,但是齊籐信雲清楚的看到島左近腦門上的冷汗。
「左近,你的治軍不是很嚴啊。」齊籐信雲瞇著眼。
「屬下該死,還請主公恕罪。」島左近一下子跪在地上,不住的求饒。
「你……」還沒等齊籐信雲開口說話,一個鷹擊護衛就跑了過來,半跪在齊籐信雲面前。
「怎麼了?」齊籐信雲看了一眼那個鷹擊護衛。
「主公,在前方不遠處發現幾具無頭屍體,其身份無法辨認,但是看盔甲上的標識,好像是島左近大人的白虎營士兵。」
「什麼?」齊籐信雲吃了一驚,而最吃驚的還是島左近,他急忙搶過話頭,問道:「在哪裡?前頭帶路。」
「遵命。」鷹擊護衛應和一聲,轉身向事發地點走去,齊籐信雲和島左近跟在那個鷹擊護衛身後,一路上島左近不斷的催促著那個鷹擊護衛,讓他再快一點。走了五分鐘之後,我們就看到密林內的一個小溝裡,橫七豎八的放著五具屍體,這些屍體穿著黑色的南蠻具足,兩臂的肩鎧位置上畫著一個白色的虎頭,旗指物還背在身後,但是已經染上了血色,屍體的旁邊,是他們的大圓盾,但是武士刀和長槍全都不見了,這些屍體高矮胖瘦各不相同,唯一相同的就是都沒有頭顱。屍體斷口的赤紅,雪地的鮮紅,觸目驚心。
「可惡,到底是誰幹的。」島左近看著地上的屍體瘋狂地大叫著,齊籐信雲打量著周圍,周圍十分乾淨,沒有一絲凌亂,也沒有什麼打鬥過的痕跡,這裡應該是拋屍現場,而不是案發現場,順著地上的血跡,他們找到了案發現場,但是這裡沒有什麼有價值的情報可以提供。
「不可原諒,絕對不可原諒。」島左近還在旁邊低聲呢喃著。齊籐信雲看看了四周。
「能殺掉五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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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威軍士兵,襲擊的人數絕對在十人以上,而且還是擁有武裝的勢力,但是這附近除了比叡山之外,就什麼也沒有了。」齊籐信雲低聲念叨著,「這附近除了比叡山之外,還有沒有什麼比較大一點的勢力。」
「啟稟主公,在這附近還有一件寺院,不屬於比叡山,但是和比叡山有一點聯繫。」一個鷹擊護衛如是說道,鷹擊護衛,他們的職責是傳令還有傳遞情報,這附近的地形他們都已經摸得十分清楚了。
「又是和尚。」齊籐信雲摸了摸下巴,「馬上去那個寺院打探情況。」
「遵命。」幾個鷹擊護衛應和一聲,退了下去。
「這一行,可能會有危險,你們要多加小心。」我又補充了一句。
我的內心不斷祈禱著,希望不要出事情,但是有些事情不是想就可以實現的,該來的事情還是要來的,我最不希望發生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啟稟主公。」前往打探的鷹擊護衛終於回來了。
「怎麼樣,那個寺院有什麼異常嗎?」我急忙從軍馬扎上站了起來。
「那五個白虎營的弟兄是不是那個寺院所殺目前還不太清楚,但是那個寺院的山門上懸掛著五個首級,我想應該是他們殺了我們的人,而且,山門上還懸掛著兩面大旗,其中一面上寫著『進者往生極樂,退者無間地獄。』另外一面大旗上寫著『捍衛佛門清淨聖地,誅殺佛敵齊籐信雲』。而且全寺戒嚴,好像要有所動作的樣子。」
「佛敵?」聽著鷹擊護衛的匯報,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老子我跟佛敵有什麼關係?」
「你忘了,當初你在三河本證寺,你可是將整個本證寺化為了一片白地。還在本證寺的山門外對三百個和尚進行了磔刑,之後那幫和尚無論是石山本願寺還是其他的宗派,都稱呼你為佛敵了。」齊籐信虎在一旁小聲的提醒著。
「哦,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經過齊籐信虎的提醒,齊籐信雲才想起當初在平定三河一向一揆的時候,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如果不是齊籐信虎提醒他,估計這件事情他就忘得乾乾淨淨的了。
「這兒事你還記不住,你這腦子是怎麼長的。」齊籐信虎調侃道。
「唉,看來這幫臭禿驢是想報當年的仇了。」齊籐信雲長歎一口氣,「看來我們不得不大幹一場了。反正織田信長也是要燒掉比叡山的,這活兒我就替他干了吧。」當然最後這兩句,齊籐信雲是用蚊子般的聲音說的。
「但是主公,」竹中半兵衛向前一步,「軍隊中有很多人都是信佛的,如果對寺院動手,恐怕會引發兵變。」
「在神威軍裡,只有力量,只要進了神威軍,就不要在想著什麼神佛,神威軍裡沒有神佛,有的只是人心,所以對於神佛不需要心懷忌憚,佛寺中的佛像也不過是一些金屬和木頭,所以傳令下去,可以進攻的立刻集合,對神佛心存忌憚的,趁早脫下鎧甲走人,我的軍隊裡不需要這些沒用的軟蛋。」
「這……好吧。」竹中半兵衛想了一會,還是退下了。
兩刻鐘之後,大軍列隊完畢,令齊籐信雲感到欣慰的是,沒有一個人退出,特別是白虎營的士兵,從列隊到集合的速度最快,和自己朝夕相處的戰友被殺,他們比誰都感到悲憤。
「從現在開始,我們就要對山上的寺院發動進攻,不要忌憚神佛,要相信自己的內心。」齊籐信雲在陣前激勵士兵。
「哦……」士兵們高盛怒吼。
「剩下的我沒有要說的,我就只有一個命令。」說到這裡齊籐信雲停頓了一下,士兵們都側著耳朵,準備仔細聽這最後一道命令。
「遇持兵者,殺!!!」冰冷的聲音,在神威軍士兵的耳邊迴盪。
「從現在開始,我們就要對山上的寺院發動進攻,不要忌憚神佛,要相信自己的內心。」齊籐信雲在陣前激勵士兵。
「哦……」士兵們高盛怒吼。
「剩下的我沒有要說的,我就只有一個命令。」說到這裡齊籐信雲停頓了一下,士兵們都側著耳朵,準備仔細聽這最後一道命令。
「遇持兵者,殺!!!」冰冷的聲音,在神威軍士兵的耳邊迴盪,帶著這樣的命令,神威軍士兵們對著山頂上的寺院發動了進攻。白虎營作為神威軍的一番槍沖在了最前頭,島左近把白虎營分成了四個備隊,島左近親自指揮,士兵們踏著整齊的步子向著山頂前進,在白虎營的身後,是前田慶次的朱雀營和金森長近的玄武營,而白虎營最中間的兩個備隊拿著草草砍下的兩棵樹,這兩棵樹已經簡單的修理過了,上面的枝葉也已經去掉了,士兵們舉著盾牌,保護著自己的身體。
持兵者殺,士兵們嘴中念叨著,就算是在前線指揮的島左近、前田慶次還有金森長近三人,他們也不斷的念叨著,畢竟這道命令非同小可,這是一個簡單的命令,卻又是一個十分複雜的命令,現在他們的對手不是普通大名的軍隊,而是是和尚,是吃齋念佛之人,亦是佛門中人,他們是侍奉佛陀的人,而佛陀是什麼,是這世人精神信仰的寄托,齊籐信雲的這個舉動無異於對整個日本佛教宣戰,如果說之前的火燒三河本證寺是對石山本願寺的宣戰的話,那現在齊籐信雲進攻妙泉寺,就是對整個日本佛教宣戰,無論怎麼說,齊籐信雲佛敵的這個稱號是徹底的坐實了。
祖惠是這個寺院的和尚,這個寺院其實叫做妙泉寺,當漫山遍野的士兵衝向了山頂的寺廟,祖惠正在寺院的圍牆內測防守,透過弓狹間,祖惠清晰的看到了他們的敵人,也就是主持口中的「佛敵」的軍隊,映入祖惠眼簾的是一群身穿黑色鎧甲的士兵,他們的旗幟是三斜紋二頭波頭,他們身上穿著的是黑色的鎧甲,頭上戴的是黑色的頭盔,就連旗指物也是黑色的,對於正在寺院內據守的的僧兵們來說,這可能是他們的惡魔,關於這些人的傳說,祖惠也從主持大人那裡聽到了不少,聽到的都是他們如何如何強大,如何如何秒殺對手,但是主持大人卻總在最後補充一句「正義必勝,惡魔必敗。」,當時的祖惠也是這麼想的,但是現在看到眼前的這些人,再想到那些傳聞,祖惠心中猶豫了,「我們有勝算嗎?」組會這樣想著,雖然僧兵們也訓練,但是他們絕對不會是這些職業軍人的對手,祖惠看著眼前的敵人,他在發抖,拿著雉刀的手在發抖,他和他身邊的同伴不斷念叨著「南無阿彌陀佛」的佛號,但是黑壓壓的人群帶給他們太多的壓力了,僅僅一句「南無阿彌陀佛」似乎無法讓他們放下心中的負擔,祖惠現在都後悔為什麼要聽主持的話去截殺那幾個士兵,在劫殺那幾個白虎營士兵的時候,祖惠也在場,他親眼看到了那幾個士兵的強悍,就為了殺那幾個士兵,他們付出了十數人受傷的代價,而現在,同樣因為那五個人,那個主持口中的「佛敵」竟然對著寺院發動了進攻,祖惠的手心滿是汗水,頭上冷汗直流,光看著這些人就已經這樣了,待會兒如果打起來又該怎樣呢,祖惠的內心十分迷茫,他抬頭看了一眼矗立在那裡的兩桿大旗,一桿是「進者往生極樂,退者無間地獄」。而另一桿就是那個「捍衛佛門清淨聖地,誅殺佛敵齊籐信雲」。看著這四句話,祖惠似乎心中有了些底氣,他握緊了手中的雉刀。不光是祖惠,他的那些師兄弟也都有了一些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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