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血債血償 文 / 哀傷的貓
方明軒回到家中,白鬼回來了,從那片亂墳崗。
「發育的怎麼樣了?」方明軒拿出課本翻看著,心思卻完全不在上面。
白鬼搖搖頭,「你也知道,時間還太短,看不出來。」
方明軒歎了一口氣,是,他明明知道現在還看不出來,卻還是心急的要問。「今天晚上學校的事情就能結束了,到時候就能一心一意的做這件事情,你回去吧,我不放心。」
「哎呀,你太緊張了,那個東西會因為你的一心一意就長好嗎?再說,現在不是還有那個守密小人守著?她可是專業的!」白鬼從來沒見過他這麼緊張過。
「嗯,對,對。」方明軒自嘲的笑了笑。
「對了,你怎麼這麼肯定今天晚上事情就能結束了?動作很快嘛。」
方明軒合上課本,「我把杜益偉的兒子綁架了,那麼杜益偉一定會為了救他的兒子而去藝術樓的,杜益偉一去,宋蓮肯定會出現的。」
白鬼頓時瞪圓眼睛,「你……你你,怎麼能幹這種事?這是犯法的啊!」
方明軒瞥向白鬼,雙手一攤,「你居然和我說法律?怎麼鬼界也有法律嗎?」
「我幾天不在這,你怎麼變成這樣了?人呢?你弄哪去了?」白鬼在房間裡上躥下跳,甚至連床底下、沙發縫裡都找了一個遍,「說啊,人呢?不是已經撕票了吧?」
方明軒無奈,「我為什麼要撕票?我暫時把人送到我妹妹那裡了。」
「桐華?她才十四啊!杜益偉他兒子是不是比桐華還大?你瘋啦!」白鬼來來回回飄蕩,一臉的恨鐵不成鋼!
方明軒哈哈大笑了兩聲,「白鬼,這個你放心,杜益偉的兒子才五六歲,對桐華構不成威脅。」他突然收了笑容,一臉嚴肅。
「昨天小顏被攻擊了,險些喪命,而且在那之前,我們也受到了黑狗的攻擊,我不得不採取非常措施。」
白鬼想要說話,卻被方明軒制止了。
「杜益偉不是善類,我綁架了他兒子,就是讓他不得不參與到這件事來,我懷疑,是他殺了宋蓮,還試圖用黑狗傷人!」
「那綁的好,應該綁。」白鬼若有所思的說道,「你是打算讓杜益偉血債血償?」
方明軒唇角微揚,眼眸如潭深不可測。
白鬼頓時覺得冷風陣陣,轉過身一溜煙穿牆不見了。
方明軒打開抽屜,裡面除了一疊疊白紙,還有一個紙包,這個東西,是在杜益偉書架上那個黑色細長的瓶子中倒出來的。那天在照片中發現了這個東西以後,他一直等待時機潛入杜益偉家。瓶子裡裝著手工配製的香料,上演了一出奇異的殺人手法。
人心,要比鬼可怕太多,就連他自己也不例外。
門響了!
方明軒有些意外,會是誰呢?一開門,一個胖胖的身影映入眼簾,董海!
「嘿嘿,軒哥。」董海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別愣著,快進來吧。」方明軒拉了一下董海,「怎麼找到這兒的?」
「我啊,今天課間的時候,我問的咱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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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花,沒想到她還真知道。」董海一屁股坐在床上,「軒哥,你這兩天怎麼沒去學校啊?我看你也不像生病了的,還壯得跟牛似的。」
方明軒一愣,他沒想到東方顏這麼快就去上課了。
「啊,我下午就去上課。」
「軒哥,你實話告訴我,這兩天你是不是還在忙著捉鬼,那件事是不是還沒結束?」董海眼睛打轉,觀察四周,「你這裡是不是也有鬼?」
方明軒也抬起頭四處觀察,「我這裡沒有鬼,那件事情也已經結束了,你想的太多了。」
「軒哥,其實我今天來是有一個請求的,你一定要答應我。」
「嗯?什麼事?」
董海從床上滑下來,撲通一下跪倒地上,「請收我做徒弟!我也要捉鬼!」
「你這是幹什麼,快起來!」方明軒雙臂一使勁,將董海從地上硬拽了起來。
「我……我要拜師!」董海還要往地上跪,卻怎麼也動不了。
方明軒搖搖頭,「董海,我不知道你怎麼萌生了這樣的想法,可是這條路不適合你,那件事,也不是你人生道路的分岔口,那只是一塊小石頭,抬腳一踢,就不見了。」
「不不不,我不是一時衝動,我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要不這樣,你再考慮幾天,我們現在出去吃飯,下午一起回學校。」方明軒極快的將課本裝進書包裡,開門走人。
「好好,一切都聽師父的。」董海高興的跟在後面。
方明軒停住腳步,「董海,即使我願意收你為徒,也要選一個合適的日子行拜師禮,所以現在,你叫我師父還太早了。」
董海恍然大悟,「啊,那我不叫了,不叫了!」
方明軒這才回過身,繼續向前走,拜師禮,也只是緩兵之計的托詞。
學校裡,陰沉沉的天氣,半夢半醒之間,黑暗在悄悄滋長,渴望著溫熱的生命。
杜益偉一層層,一間間的搜索,凡是燈還能點亮的地方,他都會將燈打開,最後,他停在四樓,那裡是宋蓮死去的地方。
「宋蓮,你在這裡吧,出來!我知道,當年我殺了你你懷恨在心,你不是想向我報仇嗎?放了我兒子,我就給你償命!」因為此時只有杜益偉一個人,所以他也沒有必要保守秘密了,這件事情在他心中掩埋太久了。那段不為人知的往事,此刻又被重新提起,然而宋蓮究竟是如何死的,死後她的屍體又怎麼樣了,都將成為解不開的謎。
杜益偉又喊了很久,可是卻沒有任何回應。
安靜,這裡,除了安靜就是安靜。
楊瑤瑤蹲在地上,看著上次那幅被掀翻在地的畫。
「宋蓮,你之前一直求我給你畫畫,可是我都拒絕了,現在我給你畫,立即就給你畫!」
杜益偉支好畫架,固定上白紙,拿起鉛筆畫了起來。二十三年的光陰,又是刻意被遺忘的記憶,他根本記不清宋蓮的模樣。只是跟著感覺畫了起來。
畫中,長長的頭髮,鵝蛋般圓潤的臉頰,澄澈的雙眼,越畫越像楊瑤瑤,哪裡有一點宋蓮的模樣。
畫外,長長的頭髮,沾著濡濕的鮮血,逐漸捲上杜益偉的胳膊。他頓時僵住身體,銀絲眼鏡下一雙眼睛充滿恐懼。
頭髮越來越多,密密麻麻的包裹過來,一縷頭髮繃得筆直,沿著杜益偉的耳朵,緩緩進入,之後又變的異常柔軟,貼著耳孔的彎曲,越探越深。
杜益偉尖叫一聲從椅子上摔下來,兩隻手不停交替地揪著耳朵裡的頭髮,長長的揪出兩三米,盤成一團,卻還是沒有揪到頭,一使猛勁,頭髮啪的一下斷開,耳朵裡頓時竄出鮮血,夾著一根細細的頭髮。
杜益偉用手摀住耳朵,鮮血還是不停的從指縫間溢出來。突然,他摀住肚子,痛的不停地打滾,卻發不出半點聲響,他的肚子被一個東西從裡面高高的頂起,然後沿著腸子,慢慢擠出來,杜益偉張大嘴,不停的乾嘔著,唾液橫飛,他將手伸進嘴裡,拚命拉扯著喉嚨裡的東西,嘔的一聲,他吐出一團頭髮,混著胃液和食物殘渣,發出一陣陣酸臭。
銀絲眼鏡,被甩到了遠遠的地方。
杜益偉跪在地上,不停地嘔吐著,求生的本能使他拚命的想要往外爬,教室的門卻光當一下被關上了!他站起身,握著把手瘋狂的搖晃起來!
可是一瞬間,他停下了動作,因為他聽見身後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響,他愣在原地,然後慢慢的扭過頭。
只有幾個畫板和畫架,別的什麼也沒有了,連他剛畫好的那幅畫也沒有了。杜益偉一摸耳朵,沒有血,手上也沒有血,急忙低下頭,膝蓋上、身上也沒有一絲灰塵,屋子裡也沒有任何酸臭味,只有那副銀絲眼鏡,孤零零的躺在地上。
一切,似乎都回到了原點。
安靜,這裡,除了安靜就是安靜。
杜益偉的心臟快速而又猛烈的撞擊著胸腔,耳邊似乎傳來一個聲音:畫畫吧……帶著極強的蠱惑性,使得他難以拒絕。
於是他乖乖的拿起筆,畫了起來。
長長的頭髮,尖尖的下巴,帶著幾分嫵媚的狹長雙眼,這一次,不再是楊瑤瑤,而是活靈活現的宋蓮!
接著,鉛筆尖開始在左眼上來回塗抹,不停的畫著圈,越來越用力,越來越迅速,薄薄的白紙被磨出一個大窟窿,手上的動作依然沒有任何減緩。
「宋蓮,宋蓮!」畫畫的人似乎非常享受那種報復的快感,眼睛裡迸射出殘忍陰狠的光芒,唇角使勁的揚起,顴骨上的肉高高的堆起來。
他揚起胳膊扎向畫板,猛烈地力道使得鉛筆尖一下子被折斷並且反彈過來,打在了左眼的瞳孔上!
「啊!」杜益偉大喊一聲,疼痛浸入骨髓,他用手摀住眼,東倒西歪,瘋狂奔走,他不停的揮舞胳膊,推翻了所有的畫架,最後倒在地上,氣息奄奄。
一把十字螺絲刀,咕嚕咕嚕滾出來,接著,傳來一陣鏗鏘有力的高跟鞋聲,紅色的雨衣,是否會變的更加鮮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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