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鬼捉人 文 / 哀傷的貓
一個高個子的人穿著黑色斗篷，大大的帽子遮住了那個人的大部分面容，昏暗的燈光下，甚至連性別都無法辨別，這個人拿起電話，緩慢的按了三位數字。
「第一中學的藝術樓，殺人了。」微弱的聲音，似乎只有氣息流出，而沒有聲帶振動，同樣讓人難辨男女。
「請問您說的什麼？是說第一中學發生了命案嗎？」對方疑惑的重複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時男時女的笑聲在寂靜的夜空中響起，綿延不絕。
「你是誰？報假警是犯法的！你……」
電話啪的掛斷了，詭異的笑聲戛然而止。
警察局的人迅速調出電話亭周圍的監控錄像，看到的畫面卻讓他們不寒而慄。黑色斗篷下，一隻白森森的骷髏手拿著電話，還有一雙冒著綠色幽光的眼睛！通話結束後，監控錄像就失靈了。
方明軒隱於暗處，將黑色斗篷，面具，假手，錄音機通通塞進了背包裡。他其實也不是故意要嚇人的，但是他怕警察會影響他的行動，多報兩次警，警察就不會次次都出動了，類似於「狼來了」效應。
伸一個懶腰，方明軒跳窗戶進入到藝術樓裡，他翻看著手機中記錄的線索。
杜益偉的書房真是整潔的有些過分了，卻又恰好不多不少的有兩個杯子供他們喝咖啡使用，若說是巧合，也非免太巧了！
方明軒截下畫面，放大，書架上的書，能夠反映出一個人的喜好，也能反映出一個人的精神層面，而上面，整整齊齊的放著《圍城》、《紅樓夢》、《聖經故事》……
等等，那是什麼？
一個黑色細長的東西，看不真切。
突然間，他的右眼劇烈跳動起來，心底頓時湧上一股不祥的預感，而且越來越強烈，他急忙給東方顏打電話，但是卻是無人接聽！
拿著背包，方明軒一路狂飆到劉毅家中。敞開的大門，漆黑的房間，他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走進房間，屋內蠟燭東倒西歪，玻璃碎片上染著鮮血，他蹲下身子，撿起手機，上面有一條未接來電，上面還帶著血跡！
再往裡走，方明軒看見一個人。
「老人家，你怎麼樣？」他立刻扶起躺在地上的老人，大手探上老人的脖子，還有脈搏，立即撥打120，因為心中擔憂著東方顏的安危，他沒有一同前往醫院。
方明軒坐在車裡，死死的攥著方向盤，他不敢順勢想下去，屋裡的那個灌滿鮮血的深深孔洞究竟代表了什麼……
思考，思考！方明軒迫使自己冷靜下來進行思考，藝術樓，樓頂，沒錯，一定在那裡！
一腳油門，車子火箭般衝了出去，寒風呼嘯而過，心冷如冰。
像一隻獵豹，方明軒的動作迅捷的難以捕捉，頃刻之間，他就來到了藝術樓樓頂！
月光層層灑落，又是如此死寂的一個夜晚。
藉著月光，方明軒看見一個身穿紅色雨衣的人站在樓的邊緣，指尖上的血，不停的嘀嗒在腳下的高跟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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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
「宋蓮！」他冷冷的吐出兩個字，淡藍色的靈力衝出體內，凝結成七八根像觸手一樣的東西，飄蕩在空中。
紅色雨衣下，一滴滴晶瑩的淚珠無聲的落下，屬於東方顏！原本她是沒有哭的，可是看見方明軒到來的那一刻，她的眼淚就再也忍不住了。
身後，飄著宋蓮，陰氣纏繞在東方顏身上，如此近的距離，方明軒能分辨出她是人還是鬼嗎？
她不怕死，但她怕死在方明軒面前！
「你殺了東方顏！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方明軒慢慢向前走，眼睛裡閃爍著狠戾的光芒，他身上的靈力擴充到更大的範圍，中心的顏色也由淡藍色變成了深藍色。
東方顏神情絕望，她的腳，不受控制的慢慢向後挪去，宋蓮要讓她死在方明軒眼前，它要讓方明軒眼睜睜的看著她死！
身體一歪，東方顏向後墜去，她劃開漆黑的夜空，又被那漆黑的夜空包裹，她看見宋蓮得意的笑容，她還看見方明軒那麼冷漠的表情！
就這麼死了嗎？
一隻大手伸出樓頂，死死的抓住了東方顏的胳膊。接著靈力沖天而去，像是要擰下宋蓮的腦袋。
而宋蓮詭譎一笑，消失了。
「別害怕，我馬上拉你上來。」方明軒咬著牙，大喝一聲，將東方顏拽了上來。
東方顏一把抱住方明軒，「我好害怕……」她大哭起來，不停的哭。
方明軒抱著她，心中一陣後怕，一開始，他並沒有認出那是東方顏，是後來走近了一些，他聞到那個平安符的味道，這才認出了她，否則……
他想著，又將懷中的人抱得緊了幾分，「小顏，我們現在去醫院。」
東方顏在方明軒懷裡搖搖頭。
「你受傷了。」
她還是搖搖頭。
方明軒輕輕推開她，把她身上的紅色雨衣脫下來，然後又溫柔的幫她把高跟鞋脫了下來，他打量著她，發現她身上確實沒有傷，只有手上，紮著一個玻璃碎片。
「我不去，我沒事。」這個碎片，就是劉毅家的燈泡碎片。當螺絲刀就要扎進眼睛的時候，東方顏將碎片扎進自己手中，疼痛和體內殘餘的靈力，使得她奪回了身體的控制權。
方明軒低著頭，陰影下看不清表情，只聽他聲音低沉的說道，「對不起，都是因為我，讓你捲入到危險之中。」
「別，別這樣說……」東方顏忽然記起什麼，「我們快去劉毅家！」
方明軒按住她，「別著急，劉毅家的老人我已經送到醫院了，明天再去看她吧。」
他橫抱起東方顏，朝著樓下走去。眼底，是冰一樣的陰冷。既然事情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就休要怪他不擇手段！
第二天，陰曆初六，杜益偉的兒子杜宇澤，下落不明，家門口，掛著一件紅色雨衣。杜益偉，發狂了！因為失蹤的時間不夠，他只能自己尋找。率先想到的，就是第一中學的藝術樓，不顧門衛的阻攔，他用石頭砸開了那把老鎖，挨著樓層尋找。
杜益偉眼睛一瞪，立即衝上前，掛在畫板上的是杜宇澤的衣服！上面還帶著血跡，他一把拽下衣服，衣服下面的畫，是楊瑤瑤！
他用手握住畫板，然後高聲喊道：「宋蓮！我知道是你帶走了我的兒子！你說，你還要糾纏到什麼時候？你害死瑤瑤還不夠嗎？還要來害我的兒子？」
杜益偉一甩手，畫板光噹一聲掉在地上，正面向下，濺起一大片灰塵。杜益偉頭也不回，拿著杜宇澤的衣服走向另外一間教室。
而他不知道，他的身後，一直跟著楊瑤瑤，神色黯淡……
方明軒推開門，進了病房，這是他第二次來看牛麗麗，牛麗麗的臉上依然纏著厚厚的繃帶，所以她還不能通過口腔進食，只能從靜脈注射營養液。她的腳上長期插著一根管子，用來輸入藥物和營養液，如果不是這樣，她的手早就被扎爛了。
唯一值得高興的是，她的精神已經好了很多。方明軒看著她，在心裡默默說道：今天晚上，事情就會結束了，希望你能早日好起來。
而牛麗麗，似乎聽到了這句話一樣，一直盯著方明軒看了很久。
之後，他又去看了劉毅的奶奶，沒什麼大礙。他不明白，劉毅的鬼魂去了哪裡呢？就算不是生母招魂，由自幼生活在一起的奶奶代替，也是沒問題的。
宋蓮出現，劉毅卻沒有出現，說明劉毅被宋蓮控制住的假設不成立。
這時，方明軒的電話震動起來。他看了一眼安睡的老人，悄悄退出病房。這電話，是杜益偉打來的，方明軒已經等待多時。
不一會兒，兩人在學校附近的一個小餐館見面。
「杜叔叔，什麼事情這麼急？你還沒有吃飯吧？」方明軒沒有開車，而是騎了自行車，這樣比較符合一個高中生的身份。
「我現在沒心思吃飯，宋蓮帶走了我的兒子，我剛才在學校的藝術樓裡找到了他的衣服，上次你說要報仇，是不是有什麼對付鬼的手段？」杜益偉滿臉期待的看著方明軒。
方明軒低下頭，「對不起杜叔叔，要不是我們去找你，宋蓮也不會找到你，都怪我們。」
杜益偉手一橫，「好了，年輕人，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我問你，你是不是有什麼對付鬼的手段？」
方明軒搖搖頭，「我當時就是腦子一熱，可是真的要落實到行動上，我一點也沒想過。杜叔叔，我覺得你之前說的對，不要想著報仇什麼的，要勇敢的往前看，我們的人生路還很長。」他頓了一下，「你和阿姨的年紀都不是很大，或許可以再生一個……」
「混帳！」杜益偉啪的一下拍在桌子上，滿面怒火，「你說的這是什麼話？」
「哎，杜叔叔，你別走啊！」方明軒起身拉杜益偉的胳膊，卻被狠狠的甩開了。他看著走遠了的杜益偉，還有寸步不離的楊瑤瑤，眼底一片陰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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