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虛空密談 文 / 流沙忘川
就在那黑色丹藥落入黑衣人嘴中的一剎那，黑衣人如同承受了莫大了楚苦一般，他的臉逐漸猙獰扭曲，痛苦的嘶吼聲不斷地傳來，並且一股墨黑色的漩風快速出現包裹了那黑衣人。漩風陰森可怖，產生的氣浪竟然將蕭天震退了數步，讓他的衣衫鳴鳴作響。
蕭天將靈氣灌注到雙腳之上，全身一震，強行穩住自己的身體，雙目如箭般靜靜地盯著那黑色漩風，眉頭緊皺，
「墨黑如泉，陰風乍現，抽經斷骨，聚氣丹田，狀若九幽，滅臨人間……此丹竟是瘋魔丹，傳聞瘋魔丹乃是地品丹藥，其色黝黑，吞服者可瞬間聚全身精氣獲得爆增的實力，可進行越階戰鬥，變的十分嗜血，喪失意志，如同九幽之下的惡靈一般，不過最終吞服者會因過失精力而暴斃身亡。沒想到這來歷神秘的黑衣人竟有此等丹藥，可是這枚瘋魔丹被服用後的陣勢卻沒有古籍所描述的一般，會出現滔天黑霧，千里之內的所有生靈皆不可存，莫非這只是一枚廢丹……光憑這廢丹之力便讓我有如此壓力，那一枚完好的瘋魔丹又會有怎樣的威力……」
蕭天於心中喃喃。
就在蕭天正在沉思的時候，那黑色漩風突然一陣異動，蕭天心中一沉，旋即身形爆退。
「轟……」
那黑色旋風瞬間爆發開來，蕩起了周圍的煙塵，露出了裡面那人不人鬼不鬼的黑衣人，只見那黑衣人發出一陣略顯淒涼的尖笑聲：
「用生命精力換來超越塵靈境的力量，這真的值得嗎？可若我沒有吞服瘋魔丹而是洩密叛逃，我又能活過明日嗎？哈……哈……既已如魔，那我便成魔，蕭少主，你逃不掉」
黑衣人臉上青筋暴起，雙目赤紅，露出一嘴鋒利的獠牙，閃電般地向蕭天攻來。
「此人已經入魔，而且實力竟然從凝脈七重提升到了幻靈之境，我該怎麼辦？」
感受到從黑衣人身上所傳來的威壓，繞是一向沉著冷靜的蕭天，此刻心中也緊張萬分，他不斷地思考著各種可能逃生的辦法。「看來只有施展風雷閃了」蕭天腳下一動，飛快掠出，感覺到身旁傳來的呼呼勁風，他側身一跳。
「咻……咻……」
黑衣人手掌猶如鷹抓般劃過蕭天之前的位置，蕭天險而又險地躲過了那一掌，不過他的臉上也被剛剛的那股勁風劃出了幾道血槽。
黑衣人見沒有擊中蕭天，反過身來漠然地朝著蕭天凌空一指，隨即在原地留下一道殘影，閃電般地向蕭天追去。
蕭天強行使自己平靜下來，沒有在意身後所到來的危險，他的手上再次掐出各終繁雜的印法，週身泛出瑩瑩光點，他在心裡大喝一聲，
「風雷……閃」
蕭天還未完全施展出來，便是一口鮮血噴哦，身體頓時一顫，差點栽倒，
彭……的一聲，那黑衣人凌歷的一掌重重地印在了蕭天的背上，蕭天如同斷線的風箏一般飛了出去，在地面上擦出了一道長長的血痕。
「噗……」又是一口殷紅的鮮血噴出，蕭天的臉色變得蒼白無比。
「沒想到上次施展風雷閃後留下了如此暗傷，竟然連第一閃也無法使出，以至於到此地步，難道我蕭天今日真的要殞命於此嗎？我不甘心啊……」蕭天慢慢地爬了起來，冷冷地看著一步步走過來的黑衣人。
「我蕭天寧願站著死，也不願跪著向你等小人屈服，只可惜……唉……」
蕭天運轉身體內的所有靈力，全部灌輸到雙拳之上，隨即，他便使盡全力，一拳轟出，
「虎崩拳」
一拳打出，那黑衣人微微退了半步，便欺身而來。剎那間，便又是一掌擊出。
「彭………」
蕭天再次被打中一掌，飛出有數米之遠，吐血不止。
「可恨我蕭天竟然連敵人是誰都不知道，便要殞命於此，父親、母親、還有…………我蕭天真的再也不能於你們盡孝了，我也無力去保護蕭氏宗族了，可恨啊，你這賊老天，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
蕭天一聲長嘯，聲音便漸漸低了下去，閉眼的前一瞬他看見了那黑衣人朝他怒砸而來，隨後便是一片無邊的黑暗。
整個世界彷彿就在蕭天閉眼的那一刻起，陷入了沉寂的永恆，萬物生靈皆靜止，無可避免。那個異變的黑衣人也是保持著朝蕭天怒砸而去的身形，一動不動。
在這茫茫無際的黑暗之中，冰冷而孤寂，蕭天的意識靈魂彷彿在此飄蕩了無數歲月，就像一個虛空的星塵，永遠也不曾停下。
……
「醒來，醒來……孩子，你還有未曾完成的使命，你還有許多不能割捨的過去，你不會離去，也不能離去，因為哪怕是這天地意志，他們也沒有資格帶走你，」一蒼桑古老的聲音突兀地在這片寂靜的黑暗中響起，久久不曾散去。
「是誰在呼換我，這是哪裡？為何如此的黑暗？難道我已經沉淪地獄了嗎？」蕭天的意志靈魂慢慢地恢復了清明，他默默地看著周圍，即使映目黑暗。
「我的親人，我的朋友，我所愛著的所有人，你們在哪裡？……我真的很想你們啊，即使沉淪地獄又何妨，我只在乎曾今那些忘不了的過往。從此刻起，我不願離去，誰也無法於我左右，因為我命由我不由天。」蕭天的眼角滑落淚水，內心的決聲響徹在了這片茫茫的黑暗之中。
那聲音不斷迴響，震徹虛空，好如一聲鏡子破碎，黑暗消失不見，世界又回到原點。
昏倒在地的蕭天突然睜開了雙眼，兩道神芒乍現，天空頓時狂風陣陣，雷鳴電閃。
蕭天回過神來，只見那失去意識的黑衣人繼續朝他怒砸而來。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那拳頭快要接近蕭天的時候，一個蒼老的手掌突然出現，輕輕一拍，那黑衣人便泯滅成了一團灰燼。
蕭天轉過身去，只見一個麻衣老者正笑瞇瞇地望著他，老者輕言笑道：
「小傢伙，我們又見面了」
「竟然是你老人家，多謝前輩搭救之恩」蕭天心中震驚不已，此老者不是別人，正是那位於百商樓賣給蕭天地圖的老者。
「行了，就別謝了，我也是看在你小品性不錯，而且瘋魔丹乃大陸禁忌之物，吞服者皆必誅之。那人雖然吞服了一枚廢的瘋魔丹，可也算是犯了大陸之忌，正好我練練手腳」老者滿不在乎道。
「隨手便滅了一個幻靈境的高手，這老者的實力究竟有多強，還練手……」蕭天心裡一陣打鼓。
「小子，你別動，我現在要用封靈之術掩蓋你的神脈氣息，以免被天地意志察覺，對你降下雷罰，就憑你現在的實力，恐怕一個閃電也能將你辟成劫灰」老者一本正經的說道，隨即他的手中一個接一個晦澀符印出現，漸漸地融入了蕭天的身體，天空中的狂風雷鳴也緩緩退去。
「前輩，請問神脈是何物？」
蕭天恭敬地問道。
「時機到時，你自會知道」那麻衣老者神秘一笑，身形便慢慢隱去，消失不見。
那麻衣老者的突然消失讓蕭天心中一驚，
「傳說靈修一途乃是煉天地之靈，築己身之道，修靈者在達到一些至高境界時，便可破碎虛空，進行空間移位，這種靈法又被稱作瞬息之術，施術之人可在瞬間去往另一個地方。據族中先輩所言，可施此術者最低也會有地皇境的超絕實力，這麻衣老者竟然是一個至少都擁有著地皇境的大能之輩啊……可他到底是誰？為什麼要幫我？神脈又是何物？……」
自從出現在荒澤禁地的那一刻起，一路走來，蕭天的心中不斷地充斥著各種疑惑，任他如何思考也無法想通。但蕭天此刻卻是異常的平靜，因為他明白現實總會有太多的問題，只有帶著問題和疑惑去未來尋找答案，這樣……才有意義。
「剛剛的戰鬥恐怕已經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我的身體也受了傷，這裡怕是不久後便會有人前來，我須得盡快離開」蕭天沉思了一番，旋即他強忍著疼痛，迅速地離開了巷子之中。
一家客棧之內，蕭天正呼氣吐納，不斷地恢復著體內的傷勢。而此刻，遙遠的虛空深處，正進行著一場驚天動地的神秘對話。
……
「九天雷動，蒼穹劫現，這是神脈重臨世間的徵兆，看來荒宇大亂將起，世間不知又有多少生靈會魂歸異處啊……不過大亂之時必有天地契機，吾等虛劫一脈立於蒼穹寰宇無數歲月，當為這天地至尊，爾等道友快快從沉睡中醒來，吾脈將興……」
神祭大陸之外，不知間隔了多少時空的虛空深處，一片金色雷海漫漫無邊，其中雷霆翻湧，轟聲陣陣，駭人至極。而就在這可怕的雷霆汪洋正中，且不說此處的雷霆之力有何等暴烈，只見一身穿紫色戰袍的中年男子正閉目盤坐於此處，此人雖為中年之相，卻是白髮飄飄，面容俊俏又不失威嚴之色，飄逸灑脫之中又瀰散著些許滄桑。中年男子緩緩地睜開了雙眼，兩道金光突現，他緩緩地站起身來，彷彿世中一切事物都無法承受住他的威壓，週遭空間轟鳴不斷，暴烈的雷海也逐漸平靜下來，不再翻動。只見中年男子靜靜地望著前方，低聲喃喃，說出了剛剛的那一番話。
……
此時此刻，黑暗與冰冷共存的宇宙星空之外，孤寂而冷清，一座巨大的神闕宮殿靜靜地懸浮，宮殿周圍霞光萬丈，紫氣瀰漫，處處都蘊藏著一股滄桑而又神秘的氣息。再看那神闕宮殿的下方，九條遠古的洪荒巨龍並身而立，穩穩地駝負著那神秘的宮殿，好若在這無邊無際的星空之外永恆地存在。
神闕之內，一身著粗布衣衫、行將就木的老者負手而立，他的雙眼漆黑如墨，深邃無比，彷彿蘊含了無窮歲月，經歷了數世輪迴。老者如同雕像般一動不動，眼睛朝著遠方的混沌望去，渾濁中忽地閃過幾縷清明，彷彿他的目光透過了無數的空間迷霧，望見了那身處雷海中央的紫衣男子。
「悠悠歲月，時空轉變，不知不覺中竟是百萬載已過，想我虛劫一脈隱世億載未出，不知世間可還有人記得吾等。荒宇大亂將起，神脈重現人間，吾等確實該出世了。道玄子，吾之虛劫一脈第三傳人，看來你已醒來。師尊曾言：非神脈之人不可入吾等道門，大世將出，此等神脈擁有者當入吾等一脈，逆天地之運，為吾等成就至尊爭渡天地命數。現命爾前去神祭大陸收那神脈之人入吾等一脈，若有阻攔者，封正萬載，殺無赦。」
那老者平靜地開口道，可那平靜的眼神之中卻又藏匿著幾分外人難以發現的激動之色。老者的聲音威嚴中蘊含著歲月風霜，瀰散在整個空間之中，漸漸遠去，直至傳到了那相距不知多遠的汪洋雷海，傳到了那身穿紫衣的中年男子耳中。只見那男子向著老者所在的方向抱拳一拜，隨即應聲言道：
「虛劫一脈道玄子謹遵大師兄之命」
那紫衣男子衣袖輕拂，隨即他的身形便慢慢淡去。
「九師弟，遠古的殞神一戰若不是你以自入輪迴為代價而捨命相救，吾等幾位師兄弟怕是早已隕落了，沒想到億載之後，你我還可再見，只是不知道你是否還記得前世的記憶呢？……神脈之人自古以來便不被天地所容，你想成就前世的高度還有很長的路要走，逆天而行道，你所要面對的磨難還有很多多，你一定要堅持下來啊！……只是師尊有封命在此，吾等只可出手三次，你的虛劫，還須你自己去渡啊！」
「渡得過，於你而言是難逢造化；可若渡不過，則就是殞命九幽，魂飛魄散啊，……不過吾等虛劫一脈立世之久就算歲月也難以抹去，吾等會靜待你的歸來……師尊早已於那神祭大陸佈置多年，虛劫即將應你而生，神錄出世，你已注定踏上一條逆天弒地的修道之途，於紅塵中爭渡屬於你的命數，……」
老者強掩著心中的激動，於心底默默地喃喃。
…………
而在另一個遙遠的時空之中，一片大陸靜立於此，大陸之上生靈億萬，這裡沒有飛天遁地的修道之人，有的只是一派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刀槍征戈，凡人聚世的紅塵景象。一偏僻的小村落依山傍水，農家自給自得，完全一幅世外桃源。
這村落的小河邊，一塊巨大的頑石之上，一個身披蓑衣的老者正寧心垂釣。半晌之後，那魚線一動，老人看準時機，手掌往上一挑，魚鉤便被拉出了水面。只見一條紅色鯉魚咬著魚鉤，後邊又有幾條大魚嘴咬尾般接連被釣起，一次垂釣，便收穫頗豐，而且此等垂釣方式真是讓人聽所未聽、見所未見。
老人收了魚，又繼續垂釣。他望了望天空，默默地於心中沉吟：
「神脈現世，天地又起紛爭，這世界真的沉寂了太久太久，師兄已然醒來，看來真的到了吾等虛劫一脈出世之時了……久違的老對手們，你們準備好了嗎？」
老者微微一笑，旋即放下手中的魚竿，身形一動，便化作一道駭人的虹光，破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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