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第二章 文 / 余泥
那天滂沱大雨萬里陰雲不見天光唐僧出世。生父暴病生母相隨生來孤苦。唐僧身體四射耀眼佛光陰雲散去風雨驟停三歲寺廟修佛。聰明伶俐口若懸河深得方丈喜愛卻投機取巧屢屢犯戒酒肉穿腸逐出寺門。從此四海流浪無盡飄搖。
「別問我從哪裡來，總之我往姑媽家去。」百里已成為狼藉荒野，唐僧擦擦汗，回答美猴王。
「俺老孫可是從天庭來，當時我心狠一些早早殺了大帝，現在俺老孫就是三界的主宰。」
「英雄你這麼有想像力，找個地方去說書吧。」
「和尚你不信？那俺老孫這通天的本領你信不信？」
「唉，你本領再大不也是和我在這兒不知去向何處？……」唐僧抬起頭，看了看路，「我看你俺老孫俺老孫叫著也沒個名字，要不我給你取個名字吧？」
唐僧蹲下身子，美猴王的一巴掌被躲過去，氣洶洶說：「俺老孫石頭縫裡蹦出來的，你算老幾？輪得到給俺老孫取名字，你就叫俺美猴王。」
「好好美猴王，你那麼大猴脾氣幹嘛？把我的樹妖都給打跑了。說不定過一百年她就能修煉成一位美麗的女子，我們在一起相親相愛，生兒育女……」
美猴王看唐僧雙目空空，嘴裡流出哈喇子的模樣一真噁心，「你一個破和尚，老想些犯戒的蠢事兒？」
唐僧長歎一聲：「別提了，我犯了戒，被逐出寺門了。」
「正好，俺老孫還怕撕了袈裟是對佛門不淨！」
唐僧嚷嚷說：「好個屁呀！你知道那袈裟實用金絲綢緞編製的嘛？那可是我一路上的盤纏啊！還有英雄，你看你也醒了我袈裟也不讓你賠了你就別跟著我了，我們各走各路好吧？」
美猴王的一巴掌又被躲過去，「你這賊毛光頭，誰說俺老孫是跟著你了？這條路你能走俺老孫不能走？俺老孫問你，五指山在哪裡你知不知道？」
唐僧靈光一閃隨便指了個方向，「英雄你往那邊走上幾萬里就能到五指山。」
美猴王一聲長笑騰空而起駕雲而去瞬間無影無蹤。唐僧抹了一把汗感慨到，「幸好我機靈把這個危險東西給支走了。不過什麼時候我也能飛就好了，走路真是太累。」
唐僧笑了笑，他還記得他遇見第一個會飛的人是在小時候。他看見一個帥哥穿著黑衣服在一道街的房頂上跳來跳去，他就站在那裡看著他跳，幻想著自己就跟在黑衣人身後，一跳幾十米，再用些力就可以跳到幾百里，在空中迎著風腳不落地輕飄飄軟綿綿的，他看著黑衣人看醉了，險些癱倒在地上。
其實是黑衣人落地唐僧才看清楚那是一個帥哥，黑衣人落地的時候衣襟還在飄著，唐僧像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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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燒雞一樣嘴裡流著哈喇子，「帥哥，能教我飛嗎？」
黑衣人蹲下來摸了摸唐僧的頭，「好呀，不過你得告訴我，你家裡有沒有黃色會閃光的東西。」
「當然有啊，是一把黃閃閃地大鎖，兩隻手才能拿得動，我去給你拿。」唐僧顛顛小跑回家抱著鎖小跑回來，他認真地把鎖放到黑衣人手裡，不小心碰到了黑衣人的手；他的手，就像是皮包著骨頭，唐僧驚愕地「呀」了一聲，問：「現在可以教我飛了嗎？」
黑衣人沒有說話，抱著金鎖轉身飛走了，從一個屋簷跳到另一個屋簷……唐僧記得那是多麼俊逸……
「在想什麼呢！你恐怕要有一場大難！」唐僧轉身，樹妖果然就在身後，根還沒有來得及插進土裡。
「我能有什麼大難呢？」
「嘖嘖你還不知道吧，憑那個少年的法力幾萬里只是一小會兒的事兒，等他發現被騙了再回來你就完了。幾萬個我都不是他的對手，更別提是你了。」
唐僧聽了蹭地一下跳起來，「我該怎麼辦？他那猴脾氣保不準會殺了我。」便搖著樹妖的觸角，「你快想辦法救救我，快救救我……」
「好啦好啦……別鬧!」樹妖用觸角纏住唐僧的身子，「你抱緊我，我帶你去一個安全的地方。」唐僧緊緊抱住樹妖的樹幹，「走了！」大樹騰空而起飛出去數十米之遠，柔韌的樹根落地又彈起。
唐僧剛開始感覺出奇妙，顛簸了幾十下就覺得有些作嘔了。雖然看不見但唐僧能感覺到他們的樣子，一棵大樹伸出觸角纏上緊緊抱著他樹幹的人。然後數十條跟發力彈起葉子刷拉拉隨風響。大樹落地彈起落地又談起，唐僧迷迷糊糊睡著了。
唐僧走到了這個世界的最高點，他看天，一覽無遺的空洞，與之前看到的天並不是一個模樣，而覺得更加真實。在這空洞之中卻又有極其細小柔和的紋路，無盡地變化，起終無處，雜亂無章。而細看，卻又像是有什麼規律，從虛無無中鑽出一個點，繞過一片區域後突然終結，被無數條線穿透之後，與空洞融合消失。而這片空洞則像昨日的巨石，時而混不可測，時而空蕩若無，時而這空蕩若無之後又重新匯聚，一如無盡的輪迴。
又突然，天變回原本的天，上有幾塊巨石。
「啪！」唐僧吃痛，揉著臉醒來。看見一個皮糙肉厚的健壯男人兇惡地瞪著他，那眼神似乎有著無邊溫柔的怨恨。
唐僧連忙坐起來，「施主，你們怎麼都那麼喜歡打人耳光？」
男人回身坐在山洞的石凳上，大口吃喝石桌上肥膩香醇的酒肉。唐僧被全然無視了。
樹妖伸出觸角點著唐僧的額頭，「你剛才睡著的時候滿頭大汗，說起了夢話，天蓬這才叫醒了你，人的臉皮都挺薄，嘿嘿。」
唐僧盯著天棚桌子上的酒肉流下了口水，「這位英雄，我的肚子有點兒……」
天蓬扔過去兩個蘿蔔。唐僧吞了吞口水指著石桌上的酒肉說：「這位英雄，我已經還俗了。」
天蓬抬頭「，給你什麼就吃什麼？哪那麼多廢話！」
「哎，蘿蔔就蘿蔔吧。被趕出來幾百里荒蕪的路，遇不見美猴王也餓死了。」他把蘿蔔遞給樹妖一個，「你吃嗎？」
「才不，我靠根汲取養分生存。」
「轟！」
石洞一聲巨響，頓時坍塌。唐僧慌亂之中看到一塊巨石砸向自已，用蘿蔔擋住了眼睛，突然腦子一片朦朧，萬物扭曲雜亂交融……
天棚大喝一聲破石而出，一片荒蕪之間怒斥，「誰人敢砸了我的山洞？」
……
又一個時空之中的文明世界，紊亂交融在另一個時空濃縮成因果。天蓬歷經數不清也記不起來的無限磨難羽化成仙，終日在天河孤獨守護。那是他並不知道所謂孤獨，所有神仙在成仙之時被斷去所有的塵世感情，沒有愛恨，甚至是孤單無聊。天蓬整日飲酒守望天河，無悲無喜不愛不恨。乾坤魔化斗轉星移時事如昨無非。他在多少億多少千萬年之間的滄海一粟看見天河有一處耀眼的閃光，一點一點光線欲強刺痛了他的眼，也刺痛了他的心，只是他不知道。那是誰？這是什麼感覺？好像成仙之前與某個人揮手作別時的感覺，像是醉酒時在天際馳騁的蒼茫，卻比它強烈又模糊。又是多少億多少千萬年之末，他永恆守望著那個光點，沒有理由，只是偶然進入天回的狹小縫隙，多少永恆之間唯一的一個漏網之神，孤獨地守望，期盼。時時似醒又醉，身體被什麼東西抽空。從天神法則意外逃出，即將陷入萬劫不復。
多少億多少千萬年的最後一天，二郎神將天蓬告上天庭，以天蓬凡心懵動觸犯天條打入下界。神仙早已被封期七情六慾，玉帝惶恐，這是如何滋生了天棚的愛與二郎神的貪？天蓬卻大怒，破口大罵玉帝：「我哪裡動了凡心？我又是對誰動了凡心？我的世界只有無邊虛空的天河，我整日飲酒宿醉，我是對誰動了凡心你叫出來看看！」
玉帝揮手：「傳嫦娥。」
哦，原來那處光亮叫做嫦娥。多少年來，天蓬無數次夢到嫦娥的容顏，她是多麼美麗，知書達理，多才多藝。如果夢可以成真，哪怕是陷入萬劫不復又如何，會比我整日的孤獨更要痛苦？嫦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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