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7章 撲朔迷離 文 / 天籟音符
宿舍的夜間協奏曲,濤聲依舊,磨牙聲、齁聲、被窩中的悶響聲,夾雜在臭腳丫子的味道中,純正而正宗。
錢克飛睡得很得意,一連兩天,都吃了白食。他正操著一副一百八十度高音的齁聲,震得窗欞簌簌作響也渾然不知,而且他還不時的咂嘴,像是夢見吃什麼美味,又彷彿是牛羊、駱駝,將儲存的美味從新從胃裡重新倒騰出來,重新咀嚼一番。
「哮天犬,速速來見架!」一個聲音在耳邊迴響,錢克飛驀地睜開眼睛,那齁聲也住了。
他警覺的抽動鼻子嗅了一下,身體像彈簧一樣從床上彈起,搜的一下,逕直從窗戶飛身而出,完全不顧及這是二樓,不是他老家的平房。
這一切,並沒有吵醒沉睡中的室友,而是熟睡中的大家,驀地感覺齁聲住了,才有人不適應的行了過來。
長髮的胖子警覺的從床上探出頭,發現錢克飛已經不見了,喃喃的念叨道:「靠,錢克飛這小子幾時又夢遊了?沒有齁聲,大家怎麼入睡?」
郝大寶對寢室發生的一切渾然不知,他今天有睡在外邊了。那麼大的房子,不睡也是干閒著。
錢克飛身形敏捷,從二樓跳下,絲毫沒有受傷,落地的他辨明了方向,發足狂奔,速度異常飛快。
曠野之上,紅光湧動,錢克飛一身黑衣,匍匐一個金甲神人腳下,恭敬的口稱:「主人」,就像一隻搖尾乞憐的狗一樣的恭敬。
那金甲神人,身高一丈開外,手持一口三尖兩刃刀,一身金甲閃閃發光,面目俊朗,兩眉中間的第三隻眼,金光閃動。不是二郎神還是誰?
這二郎神自是家喻戶曉,乃是天帝的外甥,更因守護天庭有功,被天帝封為二郎顯聖真君,與天同壽,與地齊福,乃是天庭之上,炙手可熱的紅人。
二郎真君不苟言笑,冷森森的說:「哮天犬,你辦事著實不利!我讓你化作人形轉世,又賜你一段人間風月,你為何遲遲找尋不到那尋仙蹤的傳人?」
「你可知道,整個天庭現在已經在我的掌控之下,讓我的舅舅禪位與我,只是時間問題,唯一忌憚的,就是九天妖女要借助尋仙蹤,與我為敵!」
「卑職失職!」錢克飛膽戰心驚的說:「啟稟主人,我已經尋找到一點尋仙蹤的蛛絲馬跡,那老小子曾經為我的室友畫符驅邪過,年紀大約在五十歲左右了,我曾嗅到他的存在,急忙趕去,卻沒有遇見,我多次動用我靈敏的嗅覺,但是一無所獲。」
「廢物!」二郎真君勃然大怒,一尺多長的大腳丫子,一腳將錢克飛踹到一邊,惡狠狠的說:「你要是耽誤我的大事兒,我就將你打的魂飛魄散,萬劫不復。」
錢克飛膽戰心驚,他再次爬到二郎真君的腳下,連連叩首哀告:「主人饒命!主人饒命!」
待錢克飛再次抬起頭,眼前已經一片的平靜,早就沒有了二郎真君,他常常的舒了口氣,癱軟在地。
壓力!它的主人交給他一個超出他能力範圍的工作,讓他如何不壓力山一般的大?
明明曾經嗅到一絲道士的蛛絲馬跡,可是他卻什麼的消失了,他依靠嗅覺辨別氣味的有限範圍只有三十公里,已經是靈犬中的極品了,可是他實在嗅不到幾百里外的張玄,何況張玄處在殺氣十足的軍營當中。
「怎麼辦?郝大寶這小子這麼狡猾,不肯說出來道士的下落,還是得從郝大寶的身上尋找突破口了。」
「郝大寶這小子為人還算是不錯,但是沒有辦法,我已經忠於我的主人上千年了,嘿嘿,郝大寶,沒辦法了……」
…………
「袁方啊,袁方,你說你這麼能吃肉,我的口袋中沒有錢了,用什麼餵養你呢?」郝大寶睡前摸摸了一下靈蛇,無意中說了這樣的一句話。
他真的犯愁了,沒有錢,馬上放假了,回家的路費還沒有著落呢!
第二天一早醒來,奇了!
客廳的桌子上,明晃晃的放著一打rmb,目測應該是一萬元,這錢是哪來的?郝大寶拿起那一打錢仔細觀看,錢角有一排細密的牙齒。
這是怎麼回事?
那條白蛇靜靜的躺在一邊,身上沾了不少的泥土,似乎經過長途的跋涉,如今正睡得深沉。
是他?是常袁方干的,果然是一條靈蛇啊,居然還有這個功能,這以後還用愁錢嗎?
可是這錢它到底在哪弄的呢?可別是人家的救命錢啊——既然是靈蛇,它自己應該有道德標準吧!
道德也是在填飽肚子之後的事情了,暫且先借來用一用吧,畢竟白蛇這一張嘴一天也不少吃東西,自己的肚子也要填啊,還有過幾天放假回家的路費還沒有著落呢。
大寶將那一打錢放在包裡,破例給白蛇買了二斤鮮肉,讓他吃得飽飽撐撐的,這才高高興興的上學去。
錢克飛非常主動的邀請郝大寶和錢克飛吃晚飯,郝大寶本來不想去的,感覺這個人太陰險,指不定玩出什麼花樣,而且還總變著發的套自己身上符咒的來歷,讓他好不煩躁。
可是郝大寶現在口袋裡有了錢,還真想看看錢克飛,到底還能玩出什麼花樣。
老飯店,老地方,白成才這次可多了個心眼,開門尖山的就問錢克飛:「今天帶錢包了嗎?」
錢克飛早有準備,揮舞了一下錢包,能清晰的看見幾張紅票的影子,示意他這次沒有忘記帶錢包,隨手將錢包揣進自己的口袋,認真而負責的說:「錢包就放在這了,今天若在把我喝趴下,你倆就拿著我的錢包去買單!」
有了錢克飛這話,大可以毫無顧慮的放開了喝了,專揀清新爽口的小菜點,啤酒鉚勁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趁著白成才上廁所的時候,錢克飛眨著微醺的小眼睛,「推心置腹」的問:「大寶,咱們哥們這感情,你可不應該隱瞞我啊!」
郝大寶已經有了一顆警覺的心,故作驚訝的說:「這話是怎麼說的呢?啥事我能瞞著好兄弟你呢?」
「你身上的符咒,到底是怎麼來的?給你畫符的那個人,現在到底在什麼地方?」錢克飛有些焦急的問道。
郝大寶心中暗道:「呵呵,又來套問這個話題了,他肯定有什麼問題,堅決不能告訴他」。對於喝醉吹牛b形成常態的北方人,郝大寶如是說:「你咋還不信我?我都給你說過了,那是一個會飛的道士,我根本就不認識他,出家人四海為家,我哪裡知道他的下落啊?」
錢克飛知道,郝大寶要是不想說的事情,你就是打破砂鍋,也問不出來個所以然,只能皺緊了眉頭。
再過幾天,無論你叫瑪麗,還是皮特,還是傑克,對於東北農村的小夥伴,都應該準時的回家扒苞米的時候了。
「再過幾天,就放小長假了,我在學校也沒啥事兒,我去你家幫你家秋收幹點活吧?順便也體味你們東北的風土人情。」錢克飛善解人意的說。
郝大寶不知道錢克飛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但是他很警覺,「沒事獻慇勤,非奸即盜」,錢克飛到底要幹什麼?他可不想把錢克飛引到自己家去,何況自己家,真沒有什麼農活看以給錢克飛干的。
「那什麼……我家現在已經不種地多年,確實沒有什麼農活,不過到家裡坐坐,喝點確實也沒什麼……東北人都好客嗎……聽說老白家種了不少土地——」
郝大寶一句話,囉哩囉嗦的,不知道話鋒應該怎麼轉到拒絕上去,即好聽又不傷人。
撒尿回來的白成才,只聽到一半的話,用沒有洗的大手拍在錢克飛的背上,醉醺醺的說:「錢克飛就是講究啊——放假你跟我去吧!我家一共七晌玉米,絕對讓你七天小長假不虛此行,絕對讓你爽歪歪,爽的你渾身酸疼……」
「我給你報銷往返車費,每天有超級豪華四輪子接送,還有採摘項目——掰苞米,住的是五星級大火炕,喝大缸裝的純天然礦泉水……心動了吧?」白成才絮絮叨叨的說。
「額……這……」錢克飛見郝大寶拒絕,白成才又給自己挖了一個大坑,不答應?自己又說過要去農村看看,答應吧?那他就上檔了。
「我也得去一下洗手間了……」他不做任何回到,只用尿急來搪塞,轉身就跑了。
「寶哥,他跟你說啥來著?」
「他說要去我家扒玉米,還問我身上符咒的來歷……」
「這小子肯定沒憋什麼好屁,讓他請吃個飯著實費勁啊,就這人——」
二人猛然回味過來,目目相覷,一聲驚呼:「擦了,老錢呢?」吃頓錢克飛的飯著實不容易!
飯店裡早就找不到錢克飛的影子了,大廳裡沒人,洗手間也沒人,撥打錢克飛的電話,電話也已經打不通了。
千算萬算,沒算到錢克飛會來這一招,為了逃單,順著尿道跑了。
白成才一拍桌子,破口大罵:錢克飛何止是坑爹,簡直就是坑爹。
「寶哥,看來我們只能逃單了,你先走……我再想辦法,溜出去……」白成才已經連續兩天買單了,確實被坑的一分也沒有了,他無奈的說。
白成才被坑到吃霸王餐的節奏了!人都是被被逼出來的。
「哎——」郝大寶歎了口氣,看著白成才的樣子,笑道:「呵呵,還是我來買單!咱倆再來幾瓶——」
「服務員——再搬一件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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