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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章 卻是故人 文 / 天籟音符

    郝大寶猛然想起,自己出生的前兩年,確實有一個流產的哥哥,因家裡已有數個女娃已經違背政策,且被診斷是女孩,所以父母選擇的流產,卻不曾想出了母親的體外,已經清晰的見得是個男孩的輪廓。

    這個小鬼兒,郝大寶也不是第一次見過了,他少年的時候也曾見過他,不過那回是在夢境中。

    那一年冬天,郝大寶的家殺年豬,來了許多的客人,郝大寶累了一天,就在煙囪下的八仙桌上睡著了。

    迷迷糊糊,他聽見有一個小孩兒在窗外邀自己玩耍,他也沒多想,起身穿窗而過,就去找那個小孩子去玩。

    那個小孩兒正是今天見到小鬼,沒有長高,也沒有長大,還是那年那個兩尺高的小娃娃。

    郝大寶少年心性,貪玩的很,有人約他玩耍,自然開心,稀里糊塗的跟著那個小娃娃,一直走出了村子,在村南的村子與墳場的交界處。

    那本來是一片空曠的野地,卻離奇的出現了一個人來人往的街市。

    街市上的建築都是青磚碧瓦的復古建築,街上的行人客商很多,卻安靜的如同止水,街邊的客商從不開口叫賣,買東西的人也不開口還價,似乎每個人都閉口不語,讓人感覺到憋悶。

    郝大寶感覺時間白白的浪費了,太無聊,所以提議要回家。

    那娃娃很久沒有玩伴了,好不容易有了一個玩伴,怎麼也不想這樣的放棄,只想用新鮮的食物,去吸引這個玩伴,非要拉著郝大寶去看戲。

    那是自東向西的一條貫通大街,從這頭,走到街角的盡頭,圍觀的人也很多,有一個諾大的舞台,可是舞台上上演的居然是啞劇,沒有鑼鼓,也沒有音樂,演員的嘴巴只是一張一合,卻不曾出聲。

    這樣的劇情絲毫不能吸引郝大寶的興致,舞台上沒有打鬥,也沒有翻觔斗,一點也不熱鬧。他還是催促著要回家,這個環境,讓他感覺到恐懼和陌生。

    那娃娃卻被舞台的劇情吸引了,幾乎到了入迷的程度,郝大寶再三催促,兩個人才離開了舞台,準備返程。

    眼看著就要出了這個詭異的市場,就在市場的最邊緣,那娃娃卻停留在一個燒餅攤前,不停的吞嚥口水,再也走不動了。

    「我想吃燒餅!」那娃娃可憐巴巴的眼神看著郝大寶。

    郝大寶看著古怪的地攤老闆,和地攤上如同紙片一般的燒餅,沒有一點的食慾,他卻對小娃娃說:「想吃就賣啊!」

    那娃娃攤開雙手,無奈的說:「我渾身連一個布片都沒有,哪裡來的錢啊?」

    郝大寶感覺這個小娃娃太可憐,連吃個燒餅的錢都沒有,好在他身上有錢,不禁同情心氾濫:「沒事兒,你吃吧,我口袋裡有錢。」

    那娃娃歡天喜地,在地攤上抓起一個燒餅,便不管不顧的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那吃相,就像從來沒有吃過飯一般。

    郝大寶掏出一張五元的rmb,遞給一臉平靜的地攤老闆。

    地攤老闆見到錢,先是一驚,沒有伸手去接錢,而是滿臉堆起詭異的奸笑。他從地攤上抓起一個燒餅,送到郝大寶的手邊說:「既然貴客來了,今天不收錢,送你一個燒餅吧!」

    要是放在平時,郝大寶真的沒準去接這個燒餅,至少也要嘗嘗燒餅的味道,可是今天他真的不餓,家裡剛剛殺了年豬,吃了一肚子的殺豬燴菜,對這個燒餅確實沒有食慾。

    「謝謝老闆了,我真不餓!」郝大寶推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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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

    「這燒餅味道正宗,一咬直流油,你嘗嘗,咬一口嘗嘗。」

    地攤老闆一臉詭異的笑,非要規勸郝大寶吃上一口他的燒餅,反而讓郝大寶警覺了起來,就地攤老闆那一身古怪的衣服,也不像是什麼好人的樣子。

    「大寶——」

    媽媽的呼喚就像是村裡的廣播喇叭,無論郝大寶在哪一家玩耍,要開飯前或是該回家的時候,總能聽見媽媽的呼喚,這一次也不例外。

    郝大寶聽見媽媽的呼喚,「哎——」應了一聲,和那小小的玩伴說:「媽媽喊我了,我該回家了。」

    那小娃娃似乎也感覺什麼不對頭,有一點詫異,驀地驚呼:「兄弟,快跑,穿幫了。」

    「額?什麼穿幫了?」

    郝大寶正詫異間,猛然發現,地攤老闆的面部表情,瞬間變得猙獰起來,陰森可怖,青面獠牙。他一把推到那個小娃娃,就來拉扯郝大寶的胳膊,彷彿要將郝大寶生吞活剝一般。

    「這人怎麼這麼熱情?不吃你送的燒餅而已,怎麼還翻臉了?」

    郝大寶大驚之下,丟下手中的五元錢,轉身撒腿就奔來時的路奔跑,可是那裡還來得及?

    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竄出來四五個青面獠牙的大漢,手中拎著明晃晃的木棒、鎖鏈,迎面惡狠狠的撲來。

    「媽——媽——快來救我!」郝大寶情急之下,緊急聯繫自己的保護神,可是卻沒有媽媽的任何回應,哪怕是一句安慰的「不怕!」,也會讓他鎮定許多。

    郝大寶顧不得那些,眼看著那些凶神惡煞的惡魔要將自己置於死地,靠誰都沒有用了,只能自己救自己了。他甩開自己校園中長跑冠軍的小腳步,沒深沒淺的發足狂奔。

    「快跑!快回家!」身後,被地攤老闆緊緊束縛的娃娃,掙扎著高喊,反而增加了郝大寶的恐懼感。

    郝大寶奔跑的速度很快,轉眼將身追趕的那些惡魔甩在身後,清晰的村莊輪廓已經出現在眼前。

    「進了村莊,離自己的家、離媽媽的懷抱就不遠了,有媽媽在,真沒什麼可怕的了。」

    心中正竊喜間,一條從後面拋出來的鎖鏈,緊緊的纏住了自己的脖子,那條鎖鏈,被人拉住,拖著郝大寶的身體向後移動,眼前的村莊拚命的向遠處退去,越來越遠。

    郝大寶近乎絕望了,近在眼前的村莊,轉眼變成的遙不可及。

    「媽媽,媽媽快來救我!」

    郝大寶感覺自己要窒息了,雙手緊緊的拉住纏在脖子上的鎖鏈,求生的本能他讓意識到,必須掙脫脖頸上的鎖鏈,才能有逃生的希望。

    他順著鎖鏈的纏繞,身體快速的旋轉了一圈,終於掙脫了束縛的枷鎖,可是不知道何處,一支木棒從空中襲來,不偏不倚的打在自己的右額頭。

    郝大寶腦袋「嗡」的一聲炸響,驀地從夢境中清醒過來,只感覺頭疼欲裂,天旋地轉,胃裡禁不住的翻騰了,有一種想嘔吐的感覺。

    媽媽還在一旁輕輕的搖晃著自己的胳膊,輕聲的呼喚著:「郝大寶——醒醒——到炕上睡去。」

    這個清晰可怕的夢境,一直困擾可郝大寶很多年,右額角因此莫名其妙的多了一處淺淺的傷疤,一直都沒有退去。

    夢境中丟了了五元錢,現實的口袋中,卻真的少了五元錢,郝大寶真的說不清,自己的五元錢究竟花在哪裡了。

    將夢境說給媽媽聽,媽媽不信,但沒有責怪他,就當丟失的五元錢是他胡亂的花掉了,可是因為這傷疤,卻好一頓的責怪,小小的一張臉上,已經有七處傷疤了。

    如果吃了地攤老闆的那個燒餅,是不是再也不能回來?是不是若果沒有掙脫那一條鎖鏈,就會在睡夢中再也不能清醒?

    醫師診斷的結果是一氧化碳中毒,卻留下了郝大寶頭痛,注意力很難集中的毛病,學習成績也從這個時候可是大幅度下滑了,如果沒有在夢中挨那惡鬼一棒子……

    &&&&&&&&

    上次只是是夢境,這回卻是現實了。不過那個自稱持壺童子的小鬼魂,上次卻真沒有什麼惡意,沒有他提前預警,可能郝大寶真的回不來了,死因必然是一氧化碳中毒。

    既然這個持壺童子神一般的存在了,那麼,那過去的可怕夢境,自然是存在的了,現在如何解決這個難纏的小鬼,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還說鬼市,上次差一點被你害死!」郝大寶想起那個夢境,還隱隱感覺後怕,埋怨著說。

    「是怪我,是我不對」持壺童子很是悔恨的說:「要是我不在地攤吃燒餅,你不掏出rmb,他們也不知道你是陽間的人。那幫鬼最壞了,自己做了壞事不能投胎轉世,總想找個替身。」

    「我跑了之後,他們把你怎麼樣了?」郝大寶很好奇的問。

    「都是孤魂野鬼,他們能把我怎麼樣?無非就是暴打我一頓唄,幸好你沒吃那個燒餅,吃了那個燒餅你就回不來了。」持壺童子奶聲奶氣的說。

    「嗨!老大,你跟他費什麼話啊,人鬼殊途,我趕緊把他打得魂飛魄散算了。」張玄在一邊嫌棄郝大寶婆婆媽媽,張牙舞爪,不耐煩的說。

    「玄子,是不是有些太殘忍了?好歹我和他也算是有些淵源,沒有必要下這麼重的殺手吧,還有其他的辦法嗎?」郝大寶心有不忍的說。

    張玄摸著下巴沉吟片刻,淡淡的說:「辦法確實也有,可以用法事超度他投胎轉世,可是我這來的匆忙,沒有帶一應的裝備,再說我的時間也不允許,得挑日子和時辰,而且還要夜裡做的。」

    張玄還有幾個小時就要上火車了,確實沒有時間來做這個事情了。

    真要給這個持壺童子打的魂飛魄散,郝大寶確實心有不甘:「那怎麼辦?總不能真給他打的魂飛魄散吧?」

    「老大,你這人就是心善,心善以後要吃大虧的!」張玄頗有恨鐵不成剛的口吻說。

    「要不你整個什麼瓶子罐子之類的先裝起來?」郝大寶建議道。畢竟電影裡面都是這麼演的。

    持壺童子聽說自己要被裝在暗無天日的罐子裡,撒潑耍賴起來,兩條小腿拚命的搖晃著,帶著哭腔說:「不要啊,不要啊,人家不要呆在暗無天日的罐子裡。」

    張玄很不耐煩的呵斥道:「給我安靜點,給我惹急了,我真給你打個魂飛魄散,讓你永世不得超生。」

    持壺童子很畏懼張玄,這是一個動不動就要讓他魂飛魄散的道士後代,他停止了干打雷不下雨的哭聲,撒潑戛然而止,只是用一種祈求憐憫的眼神看著郝大寶。

    張玄思考片刻,對郝大寶說:「既然是持壺童子的鬼魂,也算是多少有些仙氣,應該不會像那些孤魂野鬼那麼多的戾氣,或許可以談判解決。」

    額?你當是絕決領土爭端呢?和鬼魂也可以談判解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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