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第四章 進錯地方 文 / 啤酒鴨

    第二天晌午，翠兒才到來。隨行的是一中年大娘，把翠兒拉到一旁叮囑了一番便離去了。初時翠兒還拘身站在，一副用心聆聽教導的目押，待到大娘一離開，便恢復了天真且帶點吃貨的本性。蹦蹦跳跳跑過來，扯著孤長嘯衣角道：「公子，翠兒現在是公子的人了，公子快點帶翠兒去吃野豬肉吧！」

    「什麼叫你是我的人呢？」孤長嘯覺得這話有歧義。

    「老爺不是說公子要翠兒做侍房丫環嘛？」翠兒臉上也是紅紅的，雖然天真，但「侍房丫環」這四個字對於作為丫環的她還是瞭解的。

    仔細打量一下眼前的小姑娘，漂亮的臉蛋，環瘦的身材，孤長嘯也是有點心動。但想到自己仇家尚不明瞭，父母也不知所蹤，只能作罷。

    「咳、咳」乾咳了兩聲，已掩飾心中的尷尬。孤長嘯一臉認真的對著翠兒道：「我也是找個借口，要不你老爺也不會這麼痛快的將你送給我了。」

    「原來如此。」聽到這話，翠兒明顯鬆了口氣。「但是公子，翠兒還沒吃飯了，公子快帶翠兒吃飯吧！」

    「你是我的丫環啊！吃飯也應你來張羅吧！」孤長嘯問道。

    翠兒臉上又是一紅，吱嚥著也不說話。

    「你不會是不會做飯吧！」

    「那個老爺那裡有專門負責做飯的，翠兒不用做飯。」翠兒大聲說道，似要辯解。其實她也沒說實話，以前她也被派去廚房幫忙，但正應了羅村族長那句「笨手笨腳」，所以就被趕了出來。

    「好吧，你也第一天過來，少爺我帶你出去吃。」孤長嘯無力的捂著額頭道。

    「會有野豬肉吃嘛？」

    留給翠兒的只是一個背影，以及一個「走」字。

    孤長嘯邁步大街正中，而翠兒緊隨其身旁嘀嘀咕咕著。翠兒雖身穿婢女服飾，但孤長嘯也是粗布麻衣很是一般，所以在外人看來，兩人狀似兄妹。

    來羅村已有三日，但孤長嘯卻是沒在羅村轉悠過。眼下正好有機會，自是仔細觀瞧起來。小時候雖然生活在城市之中，但後來隨羅爺爺隱居山林之中十年，也漸淡記憶中對城鎮的印象。

    看著眼前那車水馬龍，商舖林立，孤長嘯心情亦是歡喜起來。畢竟也才十六歲，多少有點孩子心性，喜歡熱鬧，也屬正常。

    商舖太多，看的孤長嘯有點眼花，也不知改選哪間吃飯。翠兒雖從小在羅村長大，但作為僕人，也是沒錢在外花銷的，所以也不能給出建議。

    當兩人路過一個三層閣樓時，都是停下。孤長嘯是覺得這裡裝修氣派，且旁邊最多也只有兩層，更顯大氣，所以停下腳步。而翠兒則是因為看到那閣樓牌匾之上的兩個字——風月。

    「翠兒，我們就在這裡吃了！」孤長嘯提議道。

    「額，但是公子」翠兒有些猶豫，不知該不該說。

    「怎麼呢？不想在這吃？」孤長嘯有些不解。

    「那個不是，好吧！」

    剛進大門，便有跑堂的吆喝：有客到！待看清裡面只坐著三三兩兩的人，異常冷清。孤長嘯心中一冷，心說：進錯地方了，這酒樓如此冷清，想必是飯菜並不可口啊！

    當他還在思考要不要換個地方吃飯的時候，迎面走來一個三十出頭的女人，身穿輕透薄紗，頭戴朱釵，打扮的異樣艷麗，五官長相也是十分標緻，但在其左臉之上有顆葡萄大小的黑痣，黑痣周圍青筋突出，本因是一美艷夫人，卻因這顆黑痣，使孤長嘯在心中實在不敢恭維一聲「漂亮」。

    「公子來的真早啊！奴家這才剛剛開門呢！」婦人率先開口，面帶阿諛，語氣異常親膩。當眼神瞟過翠兒，又道：「公子怎麼把丫環帶來了啊？」

    在婦人看來，眼前之人年紀雖小，但俊氣不凡，應是那種有錢人家子弟，雖穿著樸素，也因是扮作窮酸書生附庸風雅而已，但因從小錦衣玉食，衣來張口飯來伸手，身邊也就跟著一丫環侍候。

    翠兒臉紅紅的站在那裡，也不說話。

    「我帶她來吃飯！」孤長嘯眼神在別的桌上亂瞟，想看看有何菜式。

    聽到孤長嘯沒有否認翠兒是他的丫環，婦人正好應證自己的猜測。心說：明明扮個窮酸書生，身邊卻還跟個丫環露出破綻，又是一個錢多沒腦子的。

    「那不知公子是坐於大堂之中，還是要樓上雅間？」婦人道。

    孤長嘯覺得第一次帶翠兒出來吃飯，自然要顯得大氣一些，於是道：「自當樓上雅間。」

    跟著上了樓，待進雅間坐下，婦人說了「公子稍等」便退了下去。

    「這酒樓的酒保怎麼是女的？」雖然沒進過酒樓，但從山上下來直到羅村，也是經過兩個城市，雖然都是吃乾糧，未曾進過酒樓，但沿途所見酒保皆是男人。而且他看翠兒從進來到現在也不發一言，為了挑起話題，故才有此一問。

    翠兒聽到問話，也就抬起來看了孤長嘯一眼，緊接著頭又低下去，不曾開口。

    見此，孤長嘯不知再說些什麼，一時間氣氛異常尷尬。

    等不多久，那婦人便帶著一群妙麗女子端坐酒菜走了進來，那些女子皆是袒胸露腹，姿色均是不俗。待那些女子進來之後，一字排開，以便客人觀瞧。而時不時的躬身、撫胸，輕舔細唇，媚眼橫飛，看的孤長嘯是一陣內心燥熱，忙問道：「這是做什麼？」

    那婦人不知孤長嘯為何有此一問，只能說道：「今天剛剛開門，這是我們這裡最漂亮的姑娘了，公子可是有何還不滿意？」

    聽到這話，孤長嘯就算再傻也是反應了過來。心說：自己這是進來青樓了啊，難怪翠兒剛開始進來就不說話，這死丫頭，也不知道提醒我一下。

    雖對青樓不曾反感，卻因翠兒在旁，不好留下給翠兒留下一個貪花好色的印象，如是道：「今天我就只想和我的漂亮丫環吃飯，你們都退下吧。放心，銀子不會少你的！」

    聞言，婦人也就是老鴇只能帶著一干姑娘退了出去，反正對方也說了銀子不會少，只當是一個性格奇怪的少爺，喜歡帶著自己丫環逛青樓。

    待房門關上，孤長嘯苦笑道：「翠兒，你怎麼也不提醒我，這是青樓啊！」

    「大娘們都說男人喜歡逛青樓，而且老爺府上的僕人們攢下一年的銀錢，也會逛下青樓。這很正常。只是翠兒第一次進來，有點不好意思，所以」翠兒也終是開口說話。

    聽到話來的意思，翠兒是不反對男人逛青樓。孤長嘯年紀雖然不大，但在羅爺爺教導之下也知女人善妒，自己男人，不容她人插手。這丫頭不拿來做老婆真是浪費，想著以後如果娶了翠兒，又還可以明目張膽的逛青樓，心下就是一陣興奮。心說：要不等下再叫上幾個姑娘過來，自己也喝喝花酒！

    孤長嘯卻是不知，凡事角度不同，看問題的方式也就不一樣。也許是翠兒從小生活在底層，凡事不由自己，才有如此觀點。但他自己卻因生活在山中，久不經歷世俗一切，故此有此想法。

    而孤長嘯卻不知道的是，緊緊是一個月的時間，就讓他正真明白翠兒的言語，在世俗的壓迫之下，顯得是多麼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