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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章 夢中相見 文 / 不織雪

    待在家裡有些無聊,我還是在思考著玉翠蹊蹺的死亡,母親怕我因為不信三姑能通鬼神,怕我偷偷溜走,所以走的時候悄悄把門鎖上了。

    我聽到了鎖門的響動,倒也不以為然,我們母女是最瞭解對方的,因為瞭解所以她做的一切我都不會生氣,更不會反抗,我已經料到了她會這樣做,於是我拋開一切,乾脆睡個好覺。

    「小雪,小雪……」

    這個聲音既飄渺又熟悉,只是多了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恐怖感,我坐起身來,想要看看到底誰在叫我。

    「小雪,小雪……」

    我看遍了屋子四周,依然不見聲音的主人,不過這個聲音離我越來越近了,而且更加清楚,細細一聽,我趕緊從床上跳下來,叫我的不是別人,正是玉翠。

    她不是死了嗎?怎麼還會發出聲音來叫我,難道這個世上真的有鬼,我有些不信邪,上了三年大學,再過一年就要畢業了,鬼神之說在我看來根本就是天方夜談。

    我出臥室,走到客廳裡,一個穿著紅色衣服的人背對著我,它長長的辮子,身高和身材都跟死去的玉翠長得一模一樣。

    見到這一幕,我感覺眼前無數的金星飛過,一種窒息感襲來,一股死亡的氣息向我侵襲而來,血腥味也瀰漫了整個客廳。

    「小雪,我想你,跟我說說話。」

    我的身體已經被冷汗浸透了,這聲音傳來我更是止不住地發抖。

    「玉翠,你已經死了,求求你不要纏著我,早點安息吧,明天給你多燒紙。」

    我哆哆嗦嗦地講完這些話,腿都快不聽使喚地跪到地上了。雖然我平時並不是一個膽小的人,可是今生都沒有想過會看到鬼,而且就看到的還是玉翠的。

    村裡都相傳「橫死」的人,也就是不是因為疾病死亡而是因為意外死亡的人,死了之後閻王殿不收,鬼魂只能在人間飄蕩,要想投胎,只能找一個親近的人當替死鬼。

    想到這裡,我的心臟都要停止了。

    「小雪,我不會害你,只想讓你替我報仇。」

    聽它我一愣,害怕感驟然消失不見了,這句話應證了我的猜測,恐怕玉翠並不是因為意外才死的。

    我努力平復我的身體,想讓我身體上的害怕感也一樣地消失,我扶著牆站起來,無意碰到了客廳燈的開關,客廳一下猶如白晝,眼前的玉翠也看得一清二楚。

    它沒有腳,沒有影子,大紅襖艷麗如新,雙手發白,指甲發黑,辮子由於被縫合的很好,還是生前的樣子。

    「玉翠,到底怎麼回事,跟我講講。」

    玉翠轉過身,坐在我家客廳的沙發上,空洞的雙眼和發青的臉讓它看起來更加駭人,不過腦門上的縫合痕跡沒有了,如果有腳並且臉上有些生機不再死氣沉沉,那麼幾乎和生前是一樣的。

    「有人殺了我,小雪替我報仇,不要讓三姑趕我走。」

    一邊說著,空洞的眼睛裡一邊流眼淚,像是受到了極大委屈的小媳婦,我軟弱的心被撼動了。

    忘卻了所有的恐懼感,拉起玉翠冰涼而蒼白的手,想要給它傳達一些體溫,想要去撫平它心裡的一些傷痛。

    「他是個男人,我從來沒有見過的,是他殺了我,我找不到他。」玉翠用它空靈的聲音咬牙切齒地說著。

    「你有沒有記清楚他的樣子。」

    玉翠搖了搖頭,然後又把自己臉上的血塗在了我的手上。

    「記得為我報仇,我還會來找你的。」

    一陣狂風,我家窗戶上的玻璃突然打開,玉翠消失在我的眼前,然後一切恢復平靜,窗戶也自動地關上了。

    我突然睜開眼睛,原來是個夢,可是一切卻是那麼真實,我趕緊把睡得香甜的母親搖醒,母親揉了揉眼睛,一臉不耐煩地看著我。

    「這麼晚了你還不睡啊,弄醒我幹什麼?」

    「媽,我做了個夢,夢見玉翠了。」

    我母親聽到了這個趕緊穿上衣服,跑進客廳裡看了看掛在客廳裡的時鐘,一看眉頭深鎖,時鐘上顯示剛好過一點,也就是說我做夢的時候是十二點左右。

    「媽,是不是這個夢是真的,玉翠真的來找我來了。」

    母親將她自己身上的衣服披在了我的身上,然後將她自己的貼身吊墜摘下來,掛在我的脖子上。

    「小雪,沒事啊,什麼都沒有發生,好好睡你的覺,什麼都不要想,等你三姑來就知道了。」

    我知道母親只是在安慰我,她的眉頭告訴我,我剛才做的夢是真的,玉翠真的來過,她是被害死的也是真的。

    「看來我們家得請點什麼,壓壓邪氣,小雪你趕緊睡覺吧。」

    我看著胸前的玉墜卻再也睡不著了,整件事情謎團重重,不明白的是為什麼玉翠的鬼魂為什麼要來找我。

    我擔心的是我可能認識殺死玉翠的兇手,不然她不可能讓我替她報仇,那個人我認識而且和我跟玉翠的關係可能很深。

    我的內心同時也在後悔,當初我跟玉翠是一同考上大學的,玉翠家由於比較貧困,而且她還有一個弟弟,她的母親逼迫玉翠不去報名而是去打工,只是為了能夠攢夠學費供弟弟上學。

    當時我勸過她母親也勸過玉翠,可是玉翠還是選擇留了下來,沒有去上學,如果當時我多堅持一下的話,就不會出現這種事情了。

    「小雪,你就睡吧,不要再多想了,有什麼事情跟媽說,媽來幫你,你不要悶在心裡頭,這麼晚了不睡熬壞身體怎麼辦。」

    「媽,有些事情我想跟你說。」

    怕母親擔心,於是我將玉翠托夢給我的事情告訴了我的母親,母親先是眉頭緊鎖,然後陷入深思。

    「小雪,怕是要出大事情了。」

    「什麼大事情,是不是你知道兇手是誰?」

    「我不知道,這件事情是怎麼回事,媽也不太清楚,不過是昨天晚上我們去那個廠房,看到的滿地都是血,她慘兮兮地躺在地上,頭皮飛了,其他的人沒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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