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玉翠去世 文 / 不織雪
每個人都是要經歷生離死別的，這件事情你只能接受而不能拒絕。這種沉痛的感覺就像一塊巨大的石頭壓在我的心口，連腳步都是沉重的。
昨天母親打來電話，我的兒時玩伴玉翠，被機器碾死在廠房裡，我難以接受這個事實，一度以為我的母親只是跟我開了一個玩笑而已，因為昨天我才跟玉翠打過電話，馬上就要暑假了，我想找個時間好好和她敘敘舊。
今天就出了這樣的事情，我再三詢問確定是真的，趕緊收拾衣服，連假都沒有請，訂好火車票，趕緊回老家，回老家的路上我突然很害怕，害怕看到一具冰冷的屍體，害怕自己走的太慢，趕不上看到玉翠的最後一面。
剛坐車回到農村的家裡，就聽到了一陣撕心裂肺的哭嚎聲，我把行李一丟，趕緊往玉翠家裡跑，打開房門只有玉翠的母親坐在床邊，眼神空洞，不停抽泣，旁邊是玉翠，冷冰冰的屍體。
「小雪，回來了也不說去我那裡通知一聲。」
我被這聲音驚嚇地渾身都抖了一下，回過身來原來是我的母親站在我的身後，我絲毫沒有聽到任何的腳步聲，她手裡拿著一些個紙錢還有貢品，是為玉翠準備的。
「媽，你嚇我一跳，怎麼走路也不出聲啊！」
母親機械地拿著紙錢放到玉翠床前的火盆裡，沒有回答也沒有回頭，我感覺有什麼不對勁，她扭過頭來看著我，臉色鐵青，眼神空洞像是一個只有軀體沒有靈魂的木偶。
「媽，你怎麼了，是不是因為玉翠去世了傷心過度，怎麼光看著我不說話呀。」
她依然不出任何聲音，但是剛才我聽到的聲音是誰發出來的，越想越不對勁，趕緊走出玉翠家，小跑地往家走。
可是怎麼走都走不出玉翠的家門，我心想真是見鬼了，難道老家的傳聞是真的，「橫死」的人會陰魂不散變成厲鬼找人索命？
可是我畢竟是大學生，怎麼都不信這個邪，更何況玉翠是我青梅竹馬長大的朋友，就算變成厲鬼也不會害我，我堅信這一點，心裡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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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冷靜下來，不再像沒頭的蒼蠅亂撞。
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方，一個破舊的工廠，裡面有好多工人在忙碌著，壓棉花的機器不斷運轉著，切割棉花的刀十分鋒利，感覺就算是快鐵也能被壓斷一樣。
「哎，這不是以前玉翠工作過的工廠嗎？」我自言自語地說。
甚至以前暑假的時候我還經常來這裡找玉翠玩，這裡幾個工人我也是認識的，這個工廠離著我家和玉翠家都不是很遠，在兩個村子的邊緣上，可以說那個工廠也是我們小時候經常玩耍的地方。
我現在看到的情形和玉翠生前的情形一點都沒有變，只不過某個本應該屬於玉翠的位子上，單單缺少了玉翠而已，我看著內心有一種說不清的難過，那種感受是不能用眼淚來表達的，是一種有東西卡在喉嚨卻怎麼也吐不出來嚥不下去的感覺。
「小雪，小雪，你是不是中邪了，怎麼一動不動地站在門口呀。」
我被某種聲音拉住，緩過神來看到了一臉焦急的母親站在我的面前，她又恢復的以前臉色紅潤富有生氣的樣子，不過略帶黑眼圈的眼睛顯示出了她這一陣子的勞累。
「媽，你剛才不是在玉翠屋子嗎？」
「我？我什麼時候在她的屋子裡了，傻孩子，你是不是傷心過度糊塗了，我剛回家就看到你傻愣愣地對著玉翠家的門直直地站著，一動不動地，我還以為你是因為傷心或者是害怕不想進去呢，這不搖了你半天才有反應。」
我看了看身邊，行李箱還在我的腳下，看來母親說的多半是真的，我掐了掐自己的胳膊，疼的我自己都「嘶嘶」地直喊疼。
「難道剛才發生的事情是我在做夢，要不然就是我的幻想。」
「什麼剛才的事情，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情？」
母親詢問的目光充滿著擔憂，眼神也有些不對，她歎了一口氣，拉著我往玉翠的屋子裡走。
只見裡面是一個長約兩米的冰櫃，專門放死人的那種，我爺爺去世的時候我見過，一個全身穿著紅色棉襖的女人躺在裡面。
我和母親來到燒紙錢的地方，母親拉著我跪下，燒著紙錢，她的嘴裡碎碎念了起來，我知道躺在裡面的就是玉翠，直到跪下我才看清楚她的樣子。
臉色是灰白色的，大概是放在冰櫃裡的緣故，她的整個人有一股白的不現實的超脫感，感覺裡面的那個不是人而是一個木偶。
木偶！我又想起了剛才的事情，讓我後背冒了一些冷汗，我控制不住地發抖，母親看出了我的異樣，燒了燒紙錢，想拉我站起來回家。
而我卻站不起來，我仔細打量著冰櫃裡的每一個角落，不放過玉翠身上的每一個細節，這是最後一面了，我想看清楚，不想留下遺憾。
直到我看到了玉翠的額頭，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珍珠，止不住地往下掉，母親再次歎氣，拉起我就往外走，回到家我依然止不住眼淚，母親只有等我哭完再說。
「媽，玉翠是怎麼被碾死的，她額頭上的皮怎麼會都是被縫上去的。」
我終於止住眼淚，悲傷地詢問著母親。
「我也不知道，說是她的辮子捲進了機器裡，把頭皮整個掀了，腦袋上還有一個洞，這孩子死的太慘了。」
我聽著母親的講述，再細想剛才看到的情形，心想不可能啊，機器離著工人至少有三米遠，有專門放棉花的工人，而玉翠的工作只是挑揀棉花而已，根本不可能夠到機器，怎麼會把頭髮捲進機器裡呢。
「媽，你有沒有覺得這件事情很不正常，有問題。」
母親看我的眼神越來越奇怪，那眼神根本就不是在看自己的女兒，而是在看一個怪物。
「我覺得有問題的是你，明天你三姑會來，你哪裡都不要去，等著你三姑給你看看。」
三姑是村裡有名的神仙，能看凶吉，能看災禍，更能看鬼神，村裡都這麼傳，其實我也沒見過她顯靈的樣子，沒辦法，母親很堅決，我只能乖乖地照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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