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一劍 文 / 飛出地球的豬
雨下下來了，豆大的雨打在哈羅的臉上讓他陣陣吃痛，湊起的眉頭擰成一團，大雨已經有些讓他睜不開眼。他討厭雨天，不管以前、現在還是將來。
前面探路的士兵騎著馬來到哈羅跟前，說道：「大人，前面就到鎮子了。」
哈羅仰頭看著不遠處那雨霧朦朧的燈火，微光下將士們鐵盔裡的臉蓋在雨簾中早已分不出喜惡。他抬起右手，覆著鐵甲的右手如同揮動的戰刀，果決而又充滿著力量，像是想斬斷一切般斬斷那連綿的雨簾，「刀」指的方向便是小鎮的方向。
……
「小犢子，你想餓死俺麼！」雨聲中傳來老頭喝斥的聲音。
柴房中的孫淑磣聽罷揚起鍋勺，反喝道：「你個老餓鬼叫什麼叫，再叫不做你的份了。」
葉行雲此時已經醒了，常年的習慣讓他不敢多休息，他緩步來到窗邊，支起木窗，聽著爺孫兩的吵鬧不覺回味起世間的冷暖來。雨從窗角飛進沾濕了葉行雲剛換好的布袍子，風帶著髮絲拂過嘴角，略微感到有些涼，不過少女給他準備的舊袍穿在身上卻十分暖和。
門被推開，推門而入的孫淑磣正看到立於窗邊望著窗外出神的葉行雲，那流雲的長髮，深邃的眼神。葉行雲突然開口道：「你說這雨為何能下得如此之大。」
孫淑磣不知道葉行雲為什麼問這個，她也不知道雨為什麼這麼大，只是覺得葉行雲有幾分意思，便回答道：「老天想下多大的雨我怎麼知道？你真有意思。」
葉行雲好似沒有聽到她的話一樣，自顧自地說道：「每當這晴天驟然變了，這雨便是如此之大。」說著他將手伸出窗外接著這天上掉落的豆大雨點，感受了下這雨的確切大小便將手伸了回來，隨即轉過身來。孫淑磣正直愣愣地盯著他，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相遇，對視了許久，像是都想把對方看懂似得。
「小犢子飯呢？」
不和諧的聲音將這靜靜地對視打斷。
「爺爺做好了。」孫淑磣應了句。
孫淑磣想起了葉行雲傷得很嚴重，忙說：「你怎麼麼起來了！，快躺下。」
葉行雲走到床邊拿起自己的劍，緩緩說道：「站不影響的。」
孫淑磣還是覺得有些不妥，來到葉行雲面前，皺著眉頭道：「那麼重的傷怎麼會不影響！」
葉行雲不知為何面前這非親非故的小姑娘要這麼關心自己的傷勢，不過他卻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那暖暖的好意，便不自覺地又淺淺笑了一下，說道：「這傷沒有多厲害。」
這是孫淑磣第二次看到葉行雲笑，這淡漠的臉上再次出現了笑容，雖然這笑容很隱蔽，但還是被她捕捉到了，也因此放下了心來，她只覺得能笑了便是好的象徵。
她也對葉行雲笑了笑，說道：「既然能起來了就過來吃飯吧。」說完便轉身離開。
葉行雲的傷其實並沒有怎麼好轉，外傷雖已止住，但失了太血，也不是一天兩天能恢復的，只是這傷卻是站著躺著沒多大區別。
葉行雲行出小屋，這是一個簡陋的農家小院算上柴房也就三間，幾間小屋的牆都是泥糊上的，雨中脫落的痕跡十分明顯，牆角的雜草中冒出一朵明艷的花朵，算是這舊院的一處不同吧。
葉行雲來到柴房邊的小屋，老頭正抱著孩子喂粥，孫淑磣正盛著飯，房間有些小，飯桌和床擠在一起更顯得房間狹窄了許多。
孫淑磣見葉行雲來了，趕忙說道：「你來了！快過來吃飯吧。」
老頭瞥了眼葉行雲，在哪裡故作了一番姿態，有些陰陽怪氣地說道：「作死的人來了啊。」他聲音拖得有些常。
孫淑磣見爺爺張嘴不吐好話，便反駁道：「爺爺，你怎麼這麼說呢。」
「哼。」「小犢子就是養不熟，養你這麼多年還不如別人在這裡躺一會兒的強。」
「爺爺！你怎麼跟個小孩似得。」
不經意間爺孫兩又頂上了，老頭懷中的嬰孩好像也因看著這兩人鬥氣有些樂呵。
葉行雲也不理會二人徑直坐下，二話不說便吃了起來。
老頭又擺了擺姿態，陰陽怪氣地說：「你看、你看，這作死的連客氣都不會。」
老頭說話間葉行雲在懷中摸了摸，摸出一塊玉，這是跟了他很久的玉，也是塊早該了斷的玉。他將玉推到老頭面前，老頭瞥了瞥玉便順入了懷中，衝著葉行雲小聲說道「誒，小子，別告訴我孫女啊。」
孫淑磣看見老頭在朝葉行雲嘀咕什麼，察
看書。網靈異kanshu,
覺出了有什麼不對，質問道：「爺爺！你是不是收了別人東西。」孫淑磣顯得十分不滿。
「你個小犢子，他吃我的住我的，我收點東西怎麼了。」老頭摸著玉小聲說道，「養你這麼多年還不如別人在這裡躺一會兒的強。」
「爺爺你就知道佔別人便宜，太勢力了。」
爺孫兩又相互頂了起來。
葉行雲聽著兩人的爭吵喝著清香的菜湯，昏暗的房間彷彿明亮了許多。
……
小鎮邊的一戶人家正其樂融融的一邊清點今天的收穫一邊吃著飯。沉重的扣門聲在這時響起。
「孩子他爸，你聽是不是有人敲門啊。」
「孩子他媽，我去看看。」
男主人放下碗筷去開門，雨依舊那麼大，男主人跑到院門前，衣服還是濕了半身。他打開院門，漆黑的院外被森森的銀盔所擠滿……
騎兵長拷問了這村邊一戶小院裡的人半天，什麼也沒問到，他恭敬地對哈羅說：「將軍，他們好像什麼也不知道。」
哈羅看著牆角里被打得滿身是血的一家人，淡淡地說：「這些賤民怕是還信奉著他們以前的君主，只有恐懼能讓他們說出實話，死亡的恐懼。先從那個男的開始。」
昏黃的燭焰跳動著，牆上的血一滴滴的滑下，飯桌上的菜還冒著熱氣，一家人卻一個個倒在地上。
哈羅拉了拉手套，扭了扭脖子，淡淡地說道：「下一家。」。
……
葉行雲突然放下了碗筷，一把接過過老頭懷中的嬰兒，扯了張毯子裹上嬰兒，提劍便快步出了屋子。孫淑磣覺著奇怪跟著出了屋子，可她跟出來時小院裡以沒了葉行雲的身影，這前後不過兩息……
葉行雲聞到了危險，他聞到了血了味道。即使雨幕遮掩著，但他還是聞到了那股濃烈的血的氣息，他知道追兵來了。
……
哈羅已經搜索了半個鎮了，半個鎮在他所謂的「恐懼」下證明了自己的清白。他的人已經鋪開，用不了多久他們就可以找到他們要的結果。
孫淑磣聽到了敲門聲，她以為是葉行雲折回來了，有些欣喜的跑去開門，可門外的人並不是那個人。
士兵頭子看著朝露般的孫淑磣，毫不避諱地說道：「兄弟們看來我們運氣不錯，是個小美妞。」
還沒等孫淑磣反應，她便被捂了嘴架進了屋子。
「你們是什麼人？」老頭看到架著自己孫女進屋的幾個身穿銀甲的士兵大驚失色。
一柄劍抵向了老頭喉嚨，士兵頭子不耐煩地說：「問你一個問題，我們在找一個重傷抱著孩子的男人，你有沒有見過他。」
老頭意識到事情不好辦了，雖知有危險，但還是否認道：「沒見過，絕對沒見過。」
為首的士兵頭子看了看桌上擺著的三幅碗筷，又掃了掃整個房間，提聲問道：「你們家只有兩個人吧？」
「對，對。」老頭諂媚的回答道。
「很好，很好。」士兵頭子瞇了瞇眼睛，突然狠狠的說道：「你最好老實交代，不然我不保證這個小美妞會如何。」
這為首的人說著便邪惡的看著被兩名士兵束的牢牢的孫淑磣笑了笑。
「我，我是說的實話啊！」老頭有幾分緊張了，他看了看自己的孫女，看著她那驚恐的眼神，心中陣陣作痛。
士兵頭子見老頭半天不說話，便放下指著老頭的劍冷冷的說道：「看來你不咋關心這個小女娃啊，兄弟們好好享受吧。」
說著他拍了拍手，幾名士兵便開始脫孫淑磣的衣服，一名士兵將他冰冷的手開始伸向孫淑磣的裙底，那冰冷的手觸到孫淑磣修長的腿時她渾身都因恐懼顫抖了起來，那漸漸往上遊走的手滑向大腿根部。孫淑磣不停的掙扎著，可她手腳被牢牢抓住，她想大喊，可嘴被牢牢摀住。她顫抖著，痛苦的嗚咽只能在喉嚨裡打轉，淚水一道道劃過臉頰。
「夠了，那個人是在我們這裡躲過。」老頭忍不住了，他無法容忍自己的孫女在自己面前被玷污。
士兵頭子笑著走到老頭面前，手中提著劍，微笑著說：「這就對了嘛，他現在在哪裡？」
老頭顯得十分頹然，老實地回答道：「才走不久。」
士兵頭子將眼一凝，狠狠地問：「老子問的是他現在在哪兒。」
老頭被嚇退了幾步，無奈的回答道：「我也不知道啊，方纔還在這裡吃飯能，一轉眼就不見了。」
士兵長見這老頭也問不出什麼了，便轉身對一名士兵吩咐道：「去告訴將軍，好了，兄弟們，任務完成繼續享受吧！」
老頭聽到這話腦袋一炸，急忙爬到士兵頭子跟前，焦急地說道：「等等，你們答應了我說實話就放了我孫女的……」
突然間一柄劍從老頭瘦弱的身體中穿過。「我可沒對你說過你老實回答你孫女就不會怎麼樣。」士兵長在老頭耳邊說道。
「你，你……」老頭像說什麼卻已經說不出了。
「我會照顧好你孫女讓她等下和你見面的。」說罷便一腳蹬開老頭，抽出貫穿他的長劍。
老頭倒下了，他鬆散著倒下，與往日頑固的他一點都不像，靜靜地一動不動。
「嗚嗚……」孫淑磣看著老頭一劍被殺死，卻什麼都做不了，嘴被摀住就連最後一聲爺爺卻也叫不出來，她傷心著，恐懼著，絕望著，淚水浸濕了她尚未被褪去的衣服。
葉行雲抱著孩子拿著劍，他迂迴在小鎮中，藉著雨幕和黑色躲過挨家搜查的士兵。他已來到了小鎮的邊緣，前方一處人家的燈火微微亮著，敞開的大門在風中搖擺。葉行雲行至這戶人家門前，一眼望進去正廳中擺著尚未吃完的飯菜，三副碗筷凌亂的放在桌上，牆上的血跡尚未乾涸。葉行雲不自覺地走了進去，他本不該管這些的，他們死與不死又有什麼關係。葉行雲走進屋內看著倒在牆角的一家三口，不知為何他突然想到了那笑容像春日裡向日葵一般的少女，突然一道雷聲響起，他看了看懷中的嬰兒，捏了捏手中的劍，劍中傳來陣陣雷鳴。
「我們誰先上？」士兵們討論著。
一名士兵不耐煩地說道：「誰先不是一樣。」
「可看上去她還不是女人啊。」
一名士兵提議道：「那就按照官職來吧。」
「那隊長你先吧。」
孫淑磣已被綁著脫光丟在地上，她頭髮十分凌亂，被淚水浸濕的髮絲粘在嘴角，她還在掙扎想掙開綁著的繩索，或許她還不想向命運低頭吧。如脂的肌膚因為脫力變得雪白，嬌俏的身體蜷成一團，她不想就這麼結束，最後她想起了那個看不懂的男人，想著他是否已經成功逃走。
其他人已經退出房間只留下士兵頭子一個人。孫淑磣紅腫的眼睛狠狠地盯著他，盯著這個殺害自己爺爺的兇手。
「小美妞不要急，等我們完事了就送你去見爺爺。」
說話間一道閃電劃過，驚出了隊長一聲冷汗。
「什麼破天氣，剛才不打雷現在突然打雷。」
放平了心他便去親孫淑磣，孫淑磣將臉一側頭一抬，一口咬住士兵頭子的肩膀，拚命地咬著，硬是咬下了一塊肉來。士兵頭子被肩膀上傳來的鑽心的疼痛激得憤怒無比，揪起孫淑磣的頭髮，一巴掌打在孫淑磣臉上，打得孫淑磣昏了過去。又是一道閃電，一道人影藉著電光透過紙窗映在牆上。
士兵頭子見著牆上的影子又嚇了一跳，鬆了揪著孫淑磣頭髮的手，大叫道：「誰？」
隨即他便想到是自己的幾個屬下在外面，心中有些不爽，喝道：「你們猴急個什麼，我辦完了就輪到你們了。」
可是外面除了雨聲之外一點回應都沒有，他覺得些不對勁，便提著長劍，將門推開一條縫看了看，只見部下正站在旁邊房子的屋簷下呢，便也鬆了口氣。士兵頭子推開門厲聲問道：「剛才是誰在外面？」
站在屋簷下的士兵沒有回答，士兵頭子更是生氣，才被屋裡的**咬了一口，現在又被部下捉弄，他走過去便是對著一名士兵一巴掌。哪曉得這一巴掌便把那士兵腦袋拍飛了，被碰著的其他士兵也腦袋掉了下來。隊長定住了，他努力的睜大眼睛想確認他看到的不是真的，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襲上心頭。又是一道閃電劃過天際，映照出了站在屋簷上提劍的人影，他只聽那人說了句：「一劍。」……
哈羅接到關於那個男人的報告後便率眾奔去。來到舊院時小隊長靜靜地站著，身前是士兵的屍首。
「我們追的人往那個方向逃了？」哈羅問道。
小隊長沒有回答依舊靜靜地站著。
騎兵長有些不滿了，沉聲道：「將軍問你話呢！」
旁邊的士兵上前推了小隊長一下，小隊長順勢倒下，腦袋順勢滾了出去。
「嘶。」哈羅倒抽一口涼氣。
沒錯他討厭這種感覺正如他討厭雨天。
本文由看書網小說（kanshu.）原創首發，閱讀最新章節請搜索「看書網」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