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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塵起 文 / 飛出地球的豬

    月之當空是殘缺十有**,空谷中的衰敗枯葉伴著夜色乘著北風在谷底捲起,飄出谷外,飄向那不知名的遠方。

    一隻單騎踏著這飛舞的枯葉,追著北風在谷中飛馳。谷中黑色的身影拖著吹起的袍子,駕馭著粗重的蹄聲,衝過崎嶇的谷道揚起陣陣風沙,塵就此而起。

    馬上的男人染滿鮮血的左手懷抱著一名襁褓中的嬰兒,沒有血色的右手不停的抽動著韁繩,怕那黑騎慢了分毫。身上的青甲早已伴著血水化為烏黑。盔甲上一道大口子突兀,從肩背部直延伸到腰間,鮮血不時的從甲口中溢出。

    男人搖搖欲墜。

    他低下蒼白的臉,顛簸中瞅了下懷中的嬰孩,些許渙散的目光又堅定了幾分,塵土飛揚谷中留下一道殘影……一夜疾行,天已亮起,但男人視線中依舊灰霧連連。即便雲梢染上絲絲晨曦,男人眼前依舊昏暗無比,只有臉頰上劃過的風能讓他知道自己在前行。

    男人最後的意識在漸漸燃燒,手中的韁繩仍舊機械的抽動著。

    男人最後的力氣從肢體中流逝,坐在馬上的身子已不再堅挺。

    男人最後的知覺在漸漸消逝,他撒了手斜了身從馬上跌下,懷中的嬰兒仍被他緊緊護在胸前。晨光稀疏林間穿行的只剩下了一匹黑馬。

    ……

    整個東邊的戰火已經整整燒了一年之久,就在今天結束了。藍眼高鼻的人種從今天起便是這片土地的主人。昔日王府中一名身穿鎖甲的男人正在欣賞著這別具風韻的府邸。他長長的金髮蓋住了兩耳,刮掉的絡腮鬍子充斥著臉頰。

    「萊恩,我們應該追上他。」

    鎖子甲身後站著一名卷髮男人。

    「哈羅,沒有什麼必要了,他一個人翻不起什麼大浪。」

    卷髮男人嚴肅道:「如果不斬草除根他們捲土重來怎麼辦?」

    萊恩自信地說:「一個侍衛和一個孩子捲土重來?哈哈,你在說笑麼!」

    哈羅反駁道:「那個孩子可是烈陽王的兒子。即便不是他們皇的孩子,可算到祖上也是皇室的血脈的。在這重視血脈的土地上,血統可以改變很多。」

    「不用擔心我的朋友,即使他要重來也要十幾年以後了,十幾年足以讓一個國家忘掉一切。」

    哈羅沉默了一下,他不認同萊恩的話,但又無法說服他。

    「好吧萊恩,不過你不要忘記你是怎麼起家的。」

    說完哈羅便轉身離開了。

    萊恩苦笑著,他真的不想追麼?

    其實萊恩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想的,只是當時他看到那人的眼神時,他感受到了那人的眼中的寒氣,好似其中藏著一頭末路的孤狼啊。讓他想起了曾經的自己,曾經的他也是孤獨而絕望,可是那人並不是孤獨絕望的狼,他只是孤獨,被這種一匹便能在荒野中橫行的孤狼盯上便不會有安寧的日子。

    「騎兵長!騎兵長!」

    哈羅來到了城內的營地。

    「將軍有什麼吩咐麼?」

    兵長騎馬而來。

    「我要你這裡最尖銳的士兵,和最快的馬。」

    「是的將軍」

    騎兵長高喊道:「小伙之門集合了,集合。」

    高頭大馬列隊排開。

    「將軍這是我最好的夥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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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羅跨上一匹高頭大馬滿意的喊道:「很好,跟我走。」

    鐵騎踏過了城門,飛揚的塵土朝著東面捲去。東方升起了朝陽,一望無際的地平線再也擋不住那升起的光。身著鐵甲的戰騎逆著朝陽而行,如銀鏡一般的甲面好似要將所有陽光擋回去,鋒利的槍頭劍刃指著所行的方向,衝破一切,他們的心中只有軍人的信念。但陽光又怎麼是能被衝破的?

    ……

    「孫女!」

    老頭大叫著,清晨的光線讓他折皺的老臉看上去有些紅潤。

    他大嚷著:「你這小犢子快點!再不出來我就抽你。」

    他幾乎跳了起來

    屋內傳來悅耳的回應:「來了、來了。」

    一名穿著樸素的少女從屋內小跑出來,即使衣著如此破舊但還是遮不住她那由內散發的美麗。

    老頭唾沫直飛地說道:「你這小犢子真是作死,你知道晚了可就什麼都摘不到了」

    少女小聲嘀咕道:「還不是給你收拾東西,一天邋遢的要命。」

    「小犢子你說什麼!」

    老頭聽罷便一邊嚷嚷一邊抬手作勢欲打。

    「呀,不敢了、不敢了!」

    少女連忙抱頭跑出院門。

    老頭子癟著老臉氣呼呼的跟了出去。

    每年這一時日當地人便會去採一種果子,這種果子只會在太陽升起不多時採下才會好吃,對人也十分滋補,在城裡這果子方能賣個好價錢,當地人運氣好的話一天便能賺得一年的開銷。爺孫兩今天來的剛剛好晨光一出再過會兒方可摘這果子了。

    爺孫兩來到峽谷不遠處的一個樹林,少女指著一棵小樹驚訝的叫道:「爺爺你看,我們昨年發現的那棵樹還沒被人找到哎!」

    老頭瞪了瞪眼睛說:「還用你說?我這招子是白長得不是?」

    少女來到老頭面前左瞅右瞅,最後故作嚴肅的說:「嗯,的確白長了。」

    說完這句少女還沒等老頭反應就跑出了老遠,老頭只得在原地氣得跺腳。

    「爺爺,你先摘著我去那邊看看還有沒有。」

    不等老頭同意少女就跑沒影了。

    老頭不停地罵道:「作死的小犢子。」

    海邊的這片林子無處不透著別樣的秀麗,鳥雀之聲纏繞在林間,少女哼著小曲在林中穿行,那每一個步伐都像舞蹈般美麗。一匹黑馬打斷了林中的舞會,微弱的嬰兒啼哭聲在黑馬奔過後安靜的林間顯得有些突兀。

    少女有些驚訝的自語道:「這是小孩的哭聲麼?」

    尋著聲響少女撥開層層幽深的灌木。是個男人,身披青甲的男人,渾身是血的男人。男人側倒在地上,懷中緊護著一個啼哭不止的嬰兒,一柄流雲長劍壓在身下,那劍好似風吟。

    ……

    「從今天氣你就隨門派姓,便叫葉行雲吧。行如風,過如雲,行風過雲、葉行雲。」……

    夜色下滿樹的紅花,滿山的飛雪男孩從來到這裡就喜歡上了這青冷的山色。

    「行雲,又在看山色麼?」一名衣帶當風的中年人說道。

    「是的師父」男孩回答道。

    「山上要數夏日中旬最美,冬日這山上也就幾朵紅花了。」

    「師父這山上一直都很美,什麼都美……」

    中年人看了看在崖邊的葉行雲,目光轉向天邊逐漸明晰起的星辰。冬日的山色是比不如滿山的翠綠美,好在還是有些景色,有便是好的……

    方才葉行雲夢見了他起初上山的情景,夢見了他敬愛的師傅,意識模糊間他聽到有人在爭吵著什麼。

    「你個小犢子怎麼把果子全餵給他了。」

    少女抱著嬰孩反駁道:「他受了這麼重的傷,不給他吃了他能撐過去麼。」

    「那我們怎麼過活?不活了、不活了!」

    「爺爺!人命重要還是錢財重要?」

    「這王八羔子渾身是血,抱個娃,指不定惹來什麼禍事。」

    少女有些不樂意了。

    「爺爺!你怎麼能這樣。」

    男人在兩人的爭吵時,眼皮動了動,他想起了什麼,下意識摸了摸懷中,他意識到了孩子沒在他身邊。男人猛地睜開眼睛,拍床而起,腰間的佩劍吟聲而出。

    爺孫兩被下了一大跳,爭吵也隨之停下,男人劍橫胸前警惕的看著爺孫兩。

    「你們是誰?孩子呢。」

    老頭沖少女吼道:「你看看,說了你不聽,現在作死了吧,作死啊,作死啊。」

    少女急忙解釋道:「我們在林子裡找到你的,你昏倒了,我爺爺把你背回來的,孩子現在很好,我才給他餵了點粥。」

    說著少女便將抱著的孩子支給男人看了看。男人的目光盯著少女的眼睛,多年的習慣讓他不再輕易相信別人的話,習慣了相信別人的眼睛,有時早上起來他都會覺得身邊的一切都有些虛假,一個人太久所養成的習慣怕是需要一輩子來更正。他愛看人的眼睛,他相信眼睛是不會騙人的,即便有時人眼是看不透的,但只要有一點的內心之間的交流都會讓他覺著安心。

    少女的瞢子清澈見底,恍若洗淨塵世的光。男人很久沒看到這般的眼睛了這讓他放鬆下來。一陣劇痛從男人背後傳來,一口鮮血從嘴角溢出,傷的太重了。人總是這般,在鬆懈後便不再那麼強大。男人把劍收入劍鞘,劍鞘依地,方勉強穩住晃動的身形。

    少女急道:「呀,快躺下,傷得這麼重還起來亂動。」

    「我相信你。」男人說。

    他總是這般惜字如金,他記得很久以前他不是這般的,可現在他總是不愛說多餘的話,語言是改變不了什麼的。男人沒在說什麼生硬的躺回了床上,劍靠在了床邊。正是一年花開的季節,屋外的梔子花開滿了枝頭,淡淡的香蘊總是飄得很遠,風也有帶不走的時候。

    「好了爺爺,他不是壞人的。」

    老頭冷哼道:「吃了我那麼多果子,我讓他就這麼走了豈不是便宜了他。」

    「好了爺爺我們出去吧,讓他好好休息下。」

    陽光透過窗子照在男人帶血的臉上,男人閉著雙眼,清秀的臉上帶著的只有時間的痕跡。他多年沒這般休息過了,就這樣躺著放鬆地休息上一次是什麼時候他早已有些記不清了。那流雲一般的劍也靜靜的躺著沒再吟唱。窗外的蟲聲起伏,小小的蟲子是如何發出這般的脆鳴,力量也不竟是蘊藏在看似強大的身軀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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