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機靈古怪沈香橙 文 / 風待
張毅病了，考完試當天下午就被送進了市中心醫院。
壯漢架不住三泡希，何況只有兩三塊二兩肌的張毅。當他一下午去了十幾次廁所，拉到最後連水都拉不出來直接癱倒床上的時候，張毅只得求助三個損友送自己去醫院。
食物中毒，這是醫生給張毅下的診斷書。得連續打兩天點滴，再吃一周的藥。
還好遇見了良心醫生，總共只花了78塊5，現在張毅兜裡還有整整二百五十塊了……
張毅虛弱地躺在病床上，三個損友環繞在他周圍同情地看著他。
張毅無力地翻翻白眼：「大家都吃了豬頭肉，為什麼就只有我一個人拉肚子，你們都沒事兒啊？」
蔣大偉咧嘴笑道：「你小子出去住了一個月變得嬌氣了，以後在宿舍多吃吃泡麵多聞聞汗臭，練練抵抗力。」
張毅翻了翻身，心中卻對自己的這三個哥們兒感激萬分。平時大家大大咧咧嬉笑怒罵，到了關鍵時候，還是他們幾個靠譜。
「好了好了，你們都回去吧，我一個人會照顧自己，一個二個又不是醫生，守在這裡也沒用。還有啊，別老用那種傷心欲絕的眼神看著我，又不是遺體告別，圍著像什麼啊。」
「四兒啊，那你好好休息，我們就先走了哈，還得回去打排位賽呢。」王暢將藥放在張毅床頭就招呼眾人離去。
說走就走，他們比兔子還跑得快，張毅現在有點兒後悔心中的那一絲絲感動，就是一幫損友嘛，靠！
小護士端著吊瓶走了過來，「張毅？」
張毅舉舉手，「唉，就是我。」
護士妹妹將吊瓶掛在床頭，再拿出橡膠管對張毅說道：「右手伸手出來。」
張毅乖乖伸出右手，目不轉睛盯著護士妹妹，不算高挑的身材，小小的圓臉撲紅撲紅的像鄰家小妹一般，煞是可愛。
護士妹妹沒有注意張毅的眼神，有些生疏地用橡膠管捆紮在張毅手臂上，再一絲不苟地在他手背塗抹酒精消毒。
張毅笑道：「才實習的吧。」
護士妹妹的臉蛋兒更紅了，「有這麼明顯？」
張毅努努嘴道：「有扎針扎得像射擊的麼？你看準血管就往裡扎呀，別這樣一瞄一瞄的，看得我心驚膽戰。」
被張毅這麼一說，護士妹妹一不留神，扎錯位置了。
她慌慌張張抽出吊針，一個勁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再試一次。」
啊……張毅仰天長歎，可是見小護士可憐兮兮眼角蓄淚，還真的不忍心去責怪她。
張毅大度道：「沒事兒，再扎吧。我皮厚，今兒就給你練練手，省得你去坑害別人。」
護士妹妹心存感激，小心翼翼再試了一次，這才成功。
她悄悄對張毅道：「你別介意哈，我才從衛校畢業，剛來實習還不足一周呢。給你說啊，剛才給三號床的婆婆打胰島素，醫生開的是七個單位，我一不小心打了十五個單位，還好沒事兒，還好沒事兒，嚇死我了。」
小護士拍拍胸脯，把憋了許久的小秘密告訴了張毅，這才覺得舒心許多。
張毅一身冷汗，趕緊抬頭望了望上方的吊瓶，他擔心這個奇葩實習護士一個馬虎把藥給拿錯了，要是在她手上一命嗚呼，那得有多不值。
小護士仔細調了調吊針的流速這才咧嘴笑道：「這下好了，大功告成。一會兒輸完了，記得叫我喲。」
瞅著小護士的屁股，玉珮帶著張毅的腎上腺素急劇升高，他打趣道：「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一會兒怎麼叫你。如果叫聲美女吧，把對床睡著的大媽喚醒了那可不好。」
小護士撲哧一笑，「哪兒有你這麼壞的人，叫我香橙吧，沈香橙。」
張毅伸出打吊針的那隻手，「張毅，弓長張，毅力的毅，握個手唄。」
香橙輕輕拍了下張毅的手掌，算是握手了，「生病了還沒個正經，好好休息，我忙去了。」
雙手接觸，溫潤如玉，一男一女算是認識了。
打吊針的過程總是痛苦和漫長的，看著塑料小管裡的液體，一滴，一滴，滴入身體，那股冰涼順著血液流遍全身。
張毅覺得無聊啊，整個輸液室冷冷清清的，病人都躺在床上睡覺，沈香橙忙完了也回到了護士台。
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無聊的張毅開始玩兒起了俄羅斯方塊，點滴實在是太慢了，張毅什麼都不害怕，怕的就是寂寞，怕沒有存在感，瞧見玉珮也焉秋秋地耷拉在胸前，張毅坐不住了。
這個莽夫，的確是上輩子豬飼料吃多了，從來都不知道什麼叫做循序漸進，他把點滴的調速器速度開到最大。
液體像流進下水道一般，打了個旋兒，溜進了張毅的身體。
真他娘的又冷又痛，張毅嘴巴作『哦』字形，疼痛得吼出聲，「哦！香橙，香橙！」
聽見了殺豬樣的吼聲，香橙疾步走了過來，急忙把調速器開到慢速，瞪大著眼睛看著張毅，生氣道：「我說你能不能消停一點兒，作死啊！」
張毅這才順了一口氣，可憐兮兮地望著香橙。
香橙也不好發作，頓腳了頓腳把臉轉到一旁。
四小時後打完點滴。
張毅覺得渾身舒坦，本來嘛，一個大男人，這一點兒小病小痛都算不得什麼。伸了伸懶腰打了個哈欠，肚子也餓了。
走出了診所，天色已暗，看看時間，差兩分鐘八點。
拉了一天的肚子，昨晚的幾片豬頭肉早就沒了蹤影，張毅決定還是不要虧待自己的肚子。
「你還沒有走啊。」這時候小護士沈香橙也走了出來。
張毅看著一身清純打扮的香橙，還是有一點兒驚艷，粉紅色的連裙子，俏皮的馬尾辮，清新不落俗。
張毅抖抖眉頭問道：「下班了？」
香橙有些無語，「這不廢話麼？這幾天我都是白班兒。」
張毅隨口問道：「沒吃飯吧？」
「咋啦，你要請我啊？」
男人最難做的是什麼，男人最難做的就是拒絕女人，特別是拒絕漂亮的女人。
張毅似乎忘了打了點滴後兜裡還有250元的事實，他就荷爾蒙分泌過剩，開始想著把妹了，「成啊，今天辛苦你，我就請你搓一頓吧。」
香橙一點兒也不客氣，嗒吧嗒吧嘴：「星美國際樓下有家美味軒，那兒的台灣包飯還有點兒好吃。」
後悔已經來不及了，張毅很想小聲問句『貴麼？』可是一個大老爺們兒，怎麼能夠在女人的面前丟份兒啊。這兩個字要是問出來，那得多小家子氣啊。
張毅嚼了嚼舌頭，把話給噎了回去。
兩個人乘車來到了市中心的星美國際，張毅肉痛地付給出租車10元車費。
香橙的確沒有故意宰張毅意思，點了一份15快的排骨包飯。
張毅默默算了算自己的資產，還有225元。
張毅沖服務員喊道：「美女，排骨包飯一份，紅燒牛肉麵一份。」
紅燒牛肉麵是菜單上最便宜的食物……十元每份……
張毅尷尬地朝香橙笑了笑，「胃不好，吃麵食軟和。」
香橙翻了翻白眼對服務員說道：「再杯牛奶，熱的，暖胃。」
張毅瞄了瞄菜單，熱牛奶可得12塊，比牛肉麵還多了兩塊，他心中大驚，肉痛啊！於是連連擺手說道：「不用不用。」
香橙把菜單遞給服務員，俏皮道：「誰說給你了，是我要的，這幾天天天吃冰冷的盒飯，胃都涼了，喝點兒熱牛奶暖暖胃。」
張毅面容抽搐，低頭重新計算著他的老本，225元減去22元，還剩203元……
面對美食，香橙一點兒都不像一個嬌嬌弱弱的小姑娘，風捲殘雲般，一面兒啃著排骨，一面兒吐著骨頭，看得張毅目瞪口呆。
不到一會兒，餐盤見底，香橙將牛奶一分為二裝作兩個杯子，一杯遞給張毅，另一杯咕咕咕下肚，「啊！暢快。」
張毅接過牛奶發愣。
沈香橙假作嗔怒道：「發什麼愣啊，喝杯，就你那呆頭呆腦的樣子也該暖暖胃了。」
張毅吸了一根麵條，心中給善解人意的香橙一個大大的贊，嘴巴卻還不認輸：「你一個女孩子，吃飯怎麼這麼男人啊。」
香橙擦擦嘴，打了個嗝沒有一點兒不好意思，「在美食麵前是不能有半分猶豫的，不是每一次吃飯都能達到胃高|潮，就相當於是每次做愛都會性|高|潮一樣，我有享受美食的權利，當然不會放過它，細嚼慢咽那叫做裝。」
香橙一臉嫌棄地看著一根兒麵條一根兒麵條往嘴裡送的張毅說道：「就像你一樣，吃個麵條跟擤鼻涕拭的，完全放棄了享受美食的機會，你這就叫裝。」
張毅差點把嘴裡的三跟兒麵條給吐出來，自己對面的姑娘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兒，吃個東西還長篇大論，還什麼胃高|潮。學醫的孩子，還真心的不能以常人的眼光去看待。
吃飽了，喝足了是應該分別的時候了。
張毅準備很紳士地問香橙要個電話或者qq號方便以後繼續勾搭。
香橙的眼睛壓根兒就沒有朝張毅身上瞟過，她盯著星美國際大大的宣傳屏。
「嗨，張毅。咱們去看電影吧，今晚有《失戀44天》，聽同事說挺好看的。」
張毅此時正在用舌頭輪著牙縫兒裡的牛肉碎末，美好的食材，不能有一絲的浪費。
他有些無法招架地望著可愛大方美麗的小護士沈香橙，心道：「這丫頭，真主動，就像她是攻，我是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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