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7章 相逢 文 / 貳號零件
遠處的恆星翻騰的火焰，就如同秋天的梧桐樹葉被風吹起又緩緩飄落。李凡帶著防護眼鏡看著這顆熊熊燃燒的火球，因為小米的問題而陷入了沉思。
該往那去呢？自己的目的地又是哪裡？思來想去，他居然發現這宇宙之大竟然沒有自己的容身之處。他本是街頭一混混，在地球的時候沒有父親，穿越了過來又沒有母親，雖然這樣倒是互補，可他從來都只是希望過上普通的生活，擁有一個普通的家庭。
即便是在他極度渴望力量的時候，即便是他知道他自身的力量被那從未相見的祀女老媽轉移的時候，他也從未憤世嫉俗，因為他的願望從來都是如此的渺小。
渺小到如同這宇宙中的一粒塵埃，無論你如何尋找也無法找到它。
雖然他有一個長遠的目標，那就是去帝都將父親和七叔救出來。可就連黑帝君隨便派出的一個手下都能把自己打得如同喪家之犬一般四處奔逃。他看了看悠然坐在他對面的鼠老頭，就連此時此刻，他也脫離黑帝君的陰影，他還太弱，何以去拯救親人？
一路的殺戮讓他感覺很疲憊，他熱愛冒險，卻不願意整日與血腥為伍。他想起了蘿鈴，想起和她一起做長腳大盜，開心而刺激的時光。
想到這，李凡嘴角揚起了一抹笑容，這不就是答案麼？既然現在有能力，不論再以何種身份出現，蘿鈴見到自己想必都是開心的。說不定她正遇到危險，等著自己去救援呢。那些浪漫的愛情電影不就是這麼演的？
李凡將視線挪開了窗外那顆耀眼的恆星，帶著一絲期待對小米說道，「你幫我找一個人，她的名字叫蘿鈴。」
小米楞了楞，他本來是問李凡，他們該去往何處，卻沒想到李凡沉默了許久居然叫他去找一個人。他皺了皺眉頭說道，「那個貓女？」
「對！」
…………
…………
蓋亞星系，尼克斯。
一周前，李凡乘著小米巨大的宇宙飛船再次來到了這片宇宙沙漠之中。按照小米所搜索到的資料，李凡成功地再次看到了蘿鈴。
雖然他看見了蘿鈴，蘿鈴卻沒有看見他。確切的說，在李凡確定蘿鈴過得很好甚至可以說確定她完全地過上了她曾經夢想的，成為一名自由公民的生活之後，李凡膽怯了。
他不確定，蘿鈴見到他是否會開心，是否會和以前一樣和他嬉鬧。於是在猶疑中，李凡決定遠遠看著她就好。為了慎重起見，他甚至改變了外形，再次變成了一名長相猥瑣的胖子。
每日他都坐在蘿鈴家對面的小咖啡館，在二樓的窗口靜靜地看著她走出小巷，走向人來車往的路口。看著她在路口看似慵懶地抬起手，輕易地攔下一名出租車。
蘿鈴做什麼都顯得輕而易舉，隨著年齡的成長，原本有些不夠看的身材也被一身黑衣包裹得凹凸有致，配合著她那張精緻的臉龐和微笑會露出的虎牙散發無人能敵的魅力。至少在李凡看來是這樣的。
這一日，剛剛目送蘿鈴離去，他開始有些不滿足這一切。他有一種想要靠近蘿鈴的衝動。
他站起身快速地向外衝去，而他身後的影子雨則是一臉疑惑的表情。按照這幾天，李凡作息來說，他應該要在此地坐到那位蘿鈴小姐晚上回家之後才會離去，怎麼今日那麼早就離開了？不過這些都不是影子雨所要擔心的，他唯一需要做的那便是服從。
回到小米的駐地，李凡向小米要了一輛和大街上看上去並無兩樣的出租懸浮車。在上車之前他轉身對影子雨說道，「你留下。」看著影子雨似乎有些猶豫，李凡補充說道，「這是命令。」
也不管影子雨是否願意，李凡駕駛著出租懸浮車呼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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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離開了駐地。
在五十一世紀，懸浮車的操控已經發展到了相當智能化的程度，雖然仍然保留了人工駕駛功能，但幾乎只憑著方向盤和發出各種口令就能輕鬆地開車上路，更不難不倒李凡這個曾經還未成年就開始在大馬路上開始與人飆車的不良少年。
開著出租車，李凡無視了路邊無數招展的手臂，他一遍又一遍地形勢過蘿鈴工作的門口，假裝是不經意的路過。
此刻恆星高掛，蘿鈴所處的城市處於一個二級鋼鐵城市。正午的陽光幾乎能把攤在路面上的雞蛋煎熟，因為李凡一直在此處掛著空車轉悠，路邊抬手招車的行人，一邊擦拭著臉上的汗水一邊用著和恆星一樣炙熱到可以殺人的視線盯著這輛無論如何都不會載客，還不停在自己面前晃悠的空出租車同時在心裡各種惡毒字眼肆意攻擊著這名變態司機本人及其家人。
當然，李凡不會在意這些，或者說他只關心會不會錯過蘿鈴。終於，在李凡這個街口以空車的狀態轉悠了幾百次，也被周圍的路人在心裡謾罵了幾百次以後，當他再次經過蘿鈴的工作地點的時候，發現蘿鈴正站在街邊抬手向他攔車。
站在蘿鈴不遠處的一名美艷少婦，幾乎可以預想得到蘿鈴吃癟的表情，心中暗暗升起了一陣陣的暗爽。她站在這裡至少向李凡招了三次手，可李凡每次都視若無睹從她身旁開過。雖然心裡不爽，但看見別人即將遭遇和自己同樣鬱悶的遭遇的時候，特別是這個別人還是比自己都要漂亮幾分蘿鈴，美艷少婦原本鬱結的心情頓時雨過天晴變得燦爛了起來。
一個意外，哪怕後果導致讓自己的身心非常的不愉快，智慧物種也樂此不疲地希望自己的同類也能夠經歷一次並以此得到安慰。自古以來，智慧生物的劣根性從來都是如此。
然而令美艷少婦意想不到的是，這輛變態的空出租車幾乎以餓狼撲食的速度停在了蘿鈴的面前。並快速地載著蘿鈴消失在自己面前。這不由得讓美艷少婦，原本陰雨的心情頓時下起了磅礡大雨，氣得在原地直跺腳。
出租車平穩地行駛著，李凡偷偷的從後視鏡中看了一眼蘿鈴，不由得心中暗暗讚歎著，她真是一點也沒有變。
李凡將頭上的帽子壓得更低，低到幾乎看不清他的臉，雖然他敢肯定蘿鈴就算看見他的臉也無法認出他來。
他默默的開著車，心裡卻澎湃得如火山噴發。他想過無數種和蘿鈴重逢的場景，卻沒有想過是現在這種狀況。她看起來比自己遠遠遙望時還要過得好。
一陣音樂聲在狹小的車廂內響起，蘿鈴接起了電話。「爺爺，我正在回來的路上呢。」
「沒有，一切都很順利。」
「我會記得給你帶酒回來的。」
「嗯，我已經收到了通知，工作已經辭了，後天我就去參加密煉者公會的選拔。」
「知道了，你就在家等我回來吧。」
蘿鈴掛上了電話。李凡把每一個字都聽的很仔細，不肯遺落每一個音節。看來蘿鈴依舊和她爺爺住在一起，並且將要去參加開拓者的選拔。
蘿鈴並沒有回家，而是來到了城中商業百貨一條街。她遞給李凡一張黑色的錢卡，李凡在磁條上劃過，輸入金額又把卡還給了她。
蘿鈴接過卡走下車，李凡看著蘿鈴遠去的背影，重重的舒了一口氣。他垂下頭，心中暗暗翻湧著一種莫名的情緒。那是一種期待，甜蜜，苦澀，懷念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的感覺。
他搖了搖頭，想著今天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就在他準備啟動懸浮車離開的時候，副駕駛旁的玻璃窗響起了『叩叩』的聲音。
李凡轉過頭去，發現蘿鈴正站在車門外。他搖下車窗，一本正經地問道，「小姐，你忘拿東西了嗎？」
蘿鈴就興師問罪的說道，「李凡，你這個笨蛋！我向你說了那麼多，甚至告訴你，我要去幹嘛。難道你都不準備和你的老朋友打個招呼？和我說說你的近況？」
李凡有些詫異的看著蘿鈴，卻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蘿鈴的問題。他甚至驚訝蘿鈴是如何將他認出的。
蘿鈴拉開車門，坐在了副駕駛上命令地說道，「開車，隨便往拿開，在你和我說話之前我是決不會下車的。」
聽到蘿鈴如此說話，李凡感覺回到了數字星系，回到了那些他們一起冒險的紅月日。他鬆了鬆壓得過低，有些勒的帽子，狀似無奈實則欣喜若狂地發動了懸浮車。
綠色的懸浮車，平穩的穿過大街、走過立體天橋不斷的在這個城市的每一條道路上回轉。
路燈也開始一盞盞亮了起來，燈光的倒影印在玻璃窗上。隨著倒影向後流去，李凡的思緒和敘說也回到了過去，那些蘿鈴缺席的日子。
最後李凡將蘿鈴送回了小巷。
「你想進去坐會嗎？」蘿鈴打開車門問道。
李凡搖了搖頭。
「你想去其他地方坐會嗎？」
李凡還是搖了搖頭。
蘿鈴無奈地看著李凡，歎了口氣，關上車門向家中走去。
李凡在車中呆坐了許久，最後打開車門，來到了蘿鈴家這棟六層公寓門口。他走到門口一棵大樹下，然後輕鬆地翻身上樹，找了一枝粗壯的樹椏坐下。
不一會，蘿鈴換了一身輕鬆的妝扮安靜地來到李凡身邊和他並排坐下。兩人都沒有說話，就這樣看著巷口的穿堂風吹著樹葉嘩嘩作響。如同在數字星系他們兩人度過的無數傍晚。他們也是這樣坐在小院中那棵大樹的枝椏上，一聲不吭地看著遠處鮮艷的霓虹。
突然李凡開口說道，「我很想你。」
蘿鈴單手托著腮，撐在膝蓋上，手掌微微遮掩了她的嘴唇，但她的眼神中卻仍舊透露出些許笑意。又是一陣沉默，蘿鈴咳嗽了一聲說道，「你想看看我的器嗎？」
雖然是個問句，但蘿鈴並不準備等待李凡給自己答案。她從身後的背袋中拿出一個盒子，打開盒子裡面裝的是一個金髮碧眼，用一根簪子把頭髮挽成一個髻身穿著月牙色旗袍的古董娃娃。
娃娃從盒子裡爬了出來，舞動著靈巧的肢體爬上了李凡的膝蓋，伸手輕輕地撫摸著他的臉。李凡能清楚地看到附著在這古董娃娃各個關節元所形成的細線。她在操縱它。
「我一直想要一個在遠古地球很是盛行的古董娃娃——芭比，可惜一直未能如願。所以當我通過松仁一層，爺爺問我要什麼的時候，我果斷地說出了娃娃。」
說到這，蘿鈴輕淺地笑了笑，不知道是在笑自己當時的幼稚還是在表達自己對這個娃娃的喜愛。她繼續說道，「所以我叫她女芭比。」
看著這個站在自己膝蓋，不斷向四周張望，間或檢視著自己身上服飾是否服帖的娃娃，李凡好奇地問道，「它能殺人嗎？」
在他看來，器是用來戰鬥的，而不應該僅僅只是玩具。
「你小看我們。」蘿鈴氣呼呼地鼓起了嘴了，而不知何時站在李凡膝蓋上的女芭比，此時金色的長髮已經散亂地披放在了肩上，而它靈巧的小手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把露出微微寒光的小剃刀。女芭比張了張小嘴，揮舞著剃刀不斷地向李凡無聲發出挑釁。
李凡轉過頭看向蘿鈴，他誠懇地建議道，「我覺得它不應該叫女芭比，它應該叫女瘋子。誰會沒事插把刀在頭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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