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七十四章 清晨的小鎮（下） 文 / 青磚
莫小凡停下了腳步，看著清晨的陽光下，胖子喃喃的對著冰雕說話，他也輕輕的說了一句：「不作死，就不會死。」
……
小鎮的清晨平日裡都很安靜，今天卻有些不同，顯得有些熱鬧。
莫小凡、胖子、結巴、狗少離開後，又陸陸續續來了很多的人。他們大多都是各大聖地，或者世家的弟子，他們不是那些勢力中最出色的一類，但，他們大多都是聖子、少主的弟弟、哥哥、表哥、表姐之類，也不容小視。
狗少與那俊美男子出現在小鎮上，並不是一個偶然，他們約定在這個小鎮上相聚，是為了商討怎麼進入書院的事情。
他們不是家族、聖地中的最強者，卻也都不是很差，若是進入書院，他們的身份就會陡然一變，身價倍增，也會讓他們背後的勢力，重點培養。
他們並沒有選擇在天石城相聚，因為，天石城中，也有另外一場聚會，那場聚會是年輕一代，最強者的聚會。
然而，隨著陸陸續續到來的人到來，看到那座晨光下的冰雕時，臉色都微微有些變化，或幸災樂禍，或大吃一驚，或大聲稱快，人不同，人心也不同。
「咦！這不是瑤池聖子的弟弟嗎？」來的人有人驚呼。
「誰這麼大膽，這麼明目張膽的把瑤池聖子的弟弟凍成了一塊冰雕？」似乎，這聲音是為冰雕中的人打抱不平。
「哇！好好看的冰雕。」這是一個可愛的小女孩的聲音，來的人有男有女。
……
來的人很多，卻沒有人打算出手，打破那座冰雕，作為大勢力的弟子都明白，敢這麼公然把瑤池聖子的弟弟，凍成一塊冰雕的人，絕對不可能是一個普通的人。
眾人都明白，那冰雕是一個冰系法則，不會把人凍死，只會把人冰封一段時間，等冰雕融化了，或者被外力打破了，冰雕內的人並不會收到大的傷害。
若是現在打破那個冰雕，固然可以把瑤池聖子的弟弟救出來，可是，這樣做的話，不也惹怒了另外一方，尚不知身份，把瑤池聖子弟弟凍成這樣的人？
聖地、世家出來的人沒有傻子，這個簡單的賬還是能算出來的。
胖子、結巴、莫小凡三個人在把人凍成冰雕後，去客棧裡收拾了一下東西，就揚長而去了，他們並不知道後面發生的事情。
不過，陳家的那個少年，揮揮手竟然把自己的隨從打發走了，跟著莫小凡一行三人走了，臨走時，他對隨從說了一句：「你們去告訴家裡的老爺子，就說我陳二狗去歷練去了。」
就是這一句話，那些隨從，包括他的坐騎那條蛟龍，都肅然起敬，目送著一行四人離開。
在東荒，每一個世家的弟子，都要經過一番獨自的歷練，歷練過程中，再也不能借助家族的力量，就算死亡。
世家的弟子是可以選擇歷練的時間的，但必須在十八歲之前作出選擇，歷練時間三年到五年不等。
在這三年到五年的時間裡，歷練的人獨自或者跟新結交的朋友，一起行走於這片大陸之間，生死不計。
就是因為這樣，一些敵對的勢力，常常會趁機在暗中殺死對方的優秀歷練弟子，是故，歷練的過程中，世家弟子往往死亡率非常高。
而一些世家弟子，也常常會在歷練前，做出足夠的準備，那些準備，將會成為他們威力歷練過程中，保命的手段。
世家弟子一旦完成歷練，經歷過刀光劍影，爾虞我詐的戰鬥，就會被世家的一些老一輩人物給予一定重用，甚至未來繼承家住的位置。
優勝劣汰，這也是一個個龐大的家族，能夠長久流傳下去的秘訣之一。
陳家的狗少早已經準備很久，今天的事情，只不過是為他提供了一個契機，他決定了從今天開始歷練，他的隨從們也因此給他應有的敬重。
歷練，是經受真正的生死洗禮的。
胖子和結巴雖然不是世家的弟子，但他們是最強大的強盜的後代，他們的歷練更為殘酷，因為他們未來的對手，是那些聖教，世家，想要搶劫他們，就必須有高人一等的實力。
就像，狗少身上還有從家族裡帶出來的不少法器，丹藥，而胖子和結巴出來的時候，據他們兩個說，是光著屁股被攆出來的。
衣服是搶路人的，那幾十顆丹藥，也是在路上搶的，作為強盜的後代，他們的一切都必須靠一雙手去搶。
在曾經的一段歷史中，一旦有世家的弟子出來歷練，敵對勢力、還有一些暗中攪亂局勢的勢力，經常派出強大的人物進行絕殺，以至於在曾經的一段時間裡，能夠歷練成功的弟子，幾乎寥寥無幾，甚至全軍覆滅。
在那種情況下，各大勢力幾乎承受不住那種壓抑的後果，便在東荒召開一次巨頭聚會，重新制定了新的規則，在歷練過程中，年輕一代的弟子可以相互廝殺，但是老一輩的人，絕對不能出手，否則，群起而攻之。
也就是那次會議後，力量的死亡人數才有所下降，可是，年青一代弟子的廝殺，一樣非常殘酷。另外，雖然明面上禁止老一輩人物出手，可是私下裡，誰又能保證？
朝陽升起，莫小凡、胖子、狗少、結巴四人已經出現在了，小鎮東邊十里處，停到了一條不是很寬廣的河邊。
狗少忽然說了一句：「麻痺的，你咋不弄死他？」
胖子咧了咧嘴，道：「他哥是瑤池聖子，一隻腳已經踏進地鏡了，這麼殺死他弟弟，他肯定像瘋狗一樣追殺咱們幾個，我和結巴可都在歷練，你現在也是歷練，不能動用家族力量。」
結巴也說了一句，道：「其實，咱、咱們還有，更、更重要的事。」
狗少有些好奇，道：「啥事？」
結巴挺了挺胸，道：「打、打劫聖地。」
狗少撇了撇嘴，滿臉都寫著不信的模樣，道：「就你們幾個，還打劫聖地？」
胖子這時插話了，鄙夷的道：「不就是一個聖地，就你特麼的慫。」
狗少大怒，道：「麻痺的，你說誰慫？我給你說，早晨的那事兒，咱們沒完。」
胖子臉上肥肉一橫，道：「特麼的，沒完又能咋地？還想幹一架？」
莫小凡無奈的看著兩個人又掐起來了，胖子、結巴、狗少仨人很小的時候就認識了，至於原因，就是三個人的爺爺交情還不錯，在胖子、結巴、狗少還沒出生的時候，甚至都指腹為婚了。
可惜，生出來之後，是三個爺們，婚事也就不了了之。
胖子和狗少，很小的時候就看不對眼，見面都是要干一架的貨色，至於結巴，那是唯恐天下不亂，經常給兩個人煽風點火。
兩個人罵一頓後，終究還是沒打起來，結巴在一邊看著有些失望，一場好戲還是沒演起來。
莫小凡這時忽然說了一句，道：「你們為什麼喊他狗少？」
結巴一愣，狗少也是一愣，胖子卻沒有愣，眉飛色舞的解釋道：「狗少他爺爺原來養了一隻狗，並且非常喜歡，可惜，在狗少出生的時候，有人忽然闖進陳家，想要刺殺狗少和他·母親。在最關鍵的時候，那隻狗跳了出來，為狗少擋了一刀，那隻狗也因此身亡。」
胖子講到此處，感覺氣氛有些不對，就停了一下，故事中帶著悲傷，卻被他用幸災樂禍的語氣講了出來，察覺到這點之後，胖子也就老實了，道：「後來，陳家為了感謝那隻狗，就給剛出生的狗少，起了陳二狗這個名字。」
莫小凡點了點頭，輕輕歎了一口氣，前世，他也養過一隻狗。
胖子說完，氣氛顯得有些沉悶，這時狗少卻先開口說話了，他好奇的問了莫小凡一句，道：「你是誰？以前好像沒有聽說過你。」
莫小凡揉了揉鼻子，道：「莫小凡。」
狗少道：「哦，這個名字好像很熟悉，咦！對了，油條哥的真名也叫莫小凡，他居然在兩天前擄走了廣寒聖女，真是吾輩的榜樣。」
莫小凡有些又揉了揉鼻子，道：「好像是的吧。」
胖子和結巴在一旁聽著，臉上一副詭異的神色。
狗少又問道：「你明明才是黃境三重，速度怎麼可能這麼快，當時我都沒有反應過來，好像你的身體也非同一般。」
莫小凡笑了笑，道：「我肉·體力量比較強大。」
狗少眉頭皺了一下，問道：「難道是傳說中的雙修人物？」
莫小凡有些不解，道：「什麼是雙修？」
狗少有些激動的道：「妖獸主修肉·體、異族主修神魂、人類主修玄氣，但是千百年來，不乏一些驚艷之人，同時修煉肉·體和玄氣，或者玄氣和神魂，他們想開闢一個新的修行道路，走上這個世界的巔峰，這些人，都被稱為雙修之人。」
莫小凡沉默了一會兒，道：「如果這樣說的話，我還真的是雙修。」
結巴和胖子在旁邊聽著，他們也很好奇油條哥為什麼會在短短的兩個月內，發生了如此巨大的變化，當聽到油條哥居然是傳說中的雙修時，臉上的震撼之色再次顯現出來。
狗少皺著的沒有並沒有鬆開，他道：「雙修的人很罕見，千百年的時間，更是沒有聽說，雙修成功的大人物，你真的要選擇雙修嗎？現在後悔應該來得及。」
莫小凡搖了搖頭，道：「這也是一條修行道路，以前沒有人成功，並不代表現在不能成功。」
狗少歎了一句，道：「每一個一個新的修行道路的開闢，都艱難無比。」
莫小凡則笑了一下，道：「這個世界上本就沒有什麼路，走的多了，路也就出來了。」
狗少不再說話，他感覺莫小凡說的這句話很有深意，胖子和結巴也安靜了，聽著油條哥這句話若有所思。
在距離他們四個足足有五百丈的地方，一個憨憨的漢子，粗布汗衫，背著一個巨大的打鐵錘，橫眉微皺，似乎聽到了什麼，他憨憨的道：「有道理，走得多了，路就出來了，真是一個有趣的孩子。」
這個漢子，赫然是莫小凡在仙人齋門口遇到的那個人，把那個修為極為深厚的胖子大叔，都嚇得手忙腳亂的人。此時，在隔著一里地的距離，竟然聽到了五百丈之外，莫小凡他們的談話！
河邊，許久，狗少明悟了些什麼，接著，他話鋒一轉，問道：「你們真的要洗劫聖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