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 濃霧稍開 文 / 謙清
這虛弱感來的極其強烈,無奈之下只有先回房間,然後歿詩就攙著我往艙房那邊走。回過頭,我看到那兩個本來一直沉默的服務員正在竊竊私語著什麼。'
歿詩讓我等她一下,說他去商店買點泡麵,中午晚上還有之後幾天就在艙房裡吃飯好了。我點點頭,靠著牆,努力打起精神,如今連和尚都吃泡麵了,簡直喪心病狂。
環顧下整條一層的走廊,筆直地穿過船艙,連通著甲板與艙房方向。昨晚我就是從這裡跑到甲板上去的,現在是白天了,大堂裡、走廊裡,各處都射進了很充足的陽光。不時有穿風衣的人從我身邊走過,沒有人停下來,好像根本沒有留意到我的存在一樣。深深打個哈欠,等了好半天了,歿詩都沒有過來,我就想去商店找他了。
繞過一個拐角,就到了昨天晚上的那個蹊蹺的音樂廳旁,我依然記得那個鋼琴家,絕對是不會什麼正經人,不由地看去,當然不會隨便能夠找到他,估計也是老狐狸了,就愣在那,但緊接著那個大門忽然打開了,就看到一個穿著風衣的人匆匆跑了出來,我沒反應過來,那人也嚇了一跳,迎面撞上了我。那人當時是戴著帽杉的,但是一撞,他的臉龐就露了出來包括那再熟悉不過的光頭了。
「歿詩?」我很吃驚,沒想到這風衣遮住的竟然是歿詩,他沒事情換什麼衣服?
「為什麼是你?」
走出來的人,正是歿詩「我我還想問你呢,你為什麼過來了啊?不是讓你等著麼?病得那麼嚴重」
我心說還不是你太慢了,我以為有啥事呢,但是我根本不關心這個,只是想知道他在這個鬼地方幹什麼,就一臉狐疑地盯著他,又瞟了瞟後面一片漆黑的音樂廳廳裡,沉默半晌,他被我盯得有些發毛,就說別墨跡了,趕緊回屋吧,我總覺得他有點怪怪的,以往的歿詩應該會吐槽幾句才是,如今怎麼慌慌張張的感覺?
「不對,我進去看看!」我就想推開歿詩闖進去,直覺告訴好像不太對勁,但是他死死拉著我,說你去看個頭。我說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啊?他說你不用管。我執意推他,他就急了,吼著「不讓你進去你還進去,有完沒完!」
老師所我從來沒見過歿詩這個表情,雖然語氣很冰冷,但說話的時候他頭上溢著冷汗,眼神更是慌亂,這肯定有問題。
臥槽,他是歿詩麼?明明歿詩之前絕對是個大大咧咧的典型代表,如今怎麼這麼扭捏?可是現在,我深刻發現了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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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在,可是忽然眼睛就一陣發黑,直直跌倒在她跟前。
一下我就失去了知覺,最後的一刻,我感覺有一雙冰涼的手撫摸著我,還有幾滴水掉在了我的臉頰上「咳咳。」我乾咳兩聲,迫不及待地睜開雙眼,不知為什麼,昏迷之中我我總以為我死了,這種感覺特別強烈,無數次我都想給自己算上一卦,可是怎麼也騰不出手來,因為我在昏迷中嘛,這可能就是求生的第三本能了。
看見歿詩正在我身旁坐著,身旁還有一個很高大的男人,正在為我擦著藥。他沒有露出之前那種冷酷無情的表情。
「你因為暈船和著涼,現在病得很嚴重,身上有好幾處都潰爛了,別說太多話,靜靜養著,過幾天就好了。」這聲音也不冰冷。
但看他一個勁歎著氣,我有點緊張了,心說有這麼嚴重啊?吃力地坐起來,我這才發現全身的衣服都被扒光了,臉一下就紅了。歿詩對我的囧樣毫不在意,就是緊緊地攥著我的手,說剛看你昏過去了,擔心死了,叫了醫生把你帶回來的,今天歿詩太奇怪了,他幹嘛對我這麼好?
我擺出笑臉看著他們倆。那男人見狀,就說他還很忙,告辭了,走前還格外叮囑我哪都不要去,就在床上安靜地躺著。這男人原來是醫生啊,我皺了皺眉頭,心想。剛想擺擺胳膊,卻發現根本動彈不了,關節上也有一處被膏藥糊住了。
歿詩幫我小心地拉上了被子,遮住了羞恥的身體,然後問我舒服點了麼?我點點頭,但是不想去看他的眼神,這傢伙要麼就不是歿詩,要不就一定有問題,簡直兩個歿詩一樣。他大概覺察到了我的想法,在我歎氣的時候,他居然也在歎氣。
「謙清,有些事情呢……」我見他欲言又止,聊不清他到底怎麼了,只是覺得特別奇怪,難道那鋼琴家跟他有什麼關係,一想到這裡我似乎有些解開的線索,可怎麼也聯繫不起來。
我睡著了,確實就這樣和娜嘉在屋子裡悶了不知一天還是兩天,直到某一天凌晨醒來了,那會屋子裡很幽暗,半拉著簾子,熄著燈,但外面更暗。
歿詩這傢伙還在我身旁坐著,不時給我蓋被子。看他眼圈黑黑的,不時打著哈欠,樣子挺憔悴的,我問他過了幾天了,他說兩天了,
我歎了口氣道:「我到底生了什麼病?」
「嗯?咋了?你能不能不要胡思聯想,給你說了只是偶感風寒嘛。」他立刻提起了精神,「難道不舒服麼?」
「沒事。〞他歎了口氣什麼也沒說,就是轉過頭看了看窗外。和那天一樣,外面還是很暗淡,大雨滂沱的,天氣沒有一點轉好的跡象。
「深海的天氣好古怪。」歿詩皺了皺眉頭。
「第五天了,有四天都是大雨。不知道還要走多久才能離開雷雨區。」是啊,五天了咱們是要去哪裡來著?〞
「橡樹海。」他眼神忽然變得憂鬱了。
我搖搖頭,橡樹海我此前從沒有聽說過,就問歿詩這是哪啊,歿詩說他只是聽過關於橡樹海的一些傳說,好像是個挺奇怪的地方,但是具體的不知道。
我倚著陽台門,玻璃上我還看到了自己的倒影。遠遠的,不知不覺的,光點向我們這邊靠近了,濃霧之中,一閃一閃的。
這燈光,可能是來自另一艘在迷霧中尋找出路的游輪,拉開陽台門,雨水滴滴答答流到我的腳下,藉著幽光,那水,居然有點泛紅。這顏色來自我身上一處潰爛的傷口,那還在滴著血,混在水中。暗想,看著自己的鮮血一點一點流盡,大概是最痛苦的一種折磨。扶著欄杆,俯視整艘游輪,它是迷霧中一個巨大的幽靈,在夜海中漫無目的地漂蕩。先前的那個光點,已經被我們甩在了後面,像是最後燃盡的燭光,一點一點消散。
對著暗夜輕輕吹口氣,濃霧稍稍被撕開一個小口,但隨即更多的濃霧聚攏在一起。靜夜的大海是恐怖的,靜夜的游輪更是瘆人,隱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倘若這會我又駐足於走廊盡頭的太平間,又聽見了那詭異的腳步聲、觸見了陰冷的涼風,或許我就不會跑掉了,而是更近一步,打開那扇厚重的鐵門,一探裡面的究竟。我不喜歡恐怖的感覺,但我更不喜歡越來越多的秘密纏繞著我的思緒。
鑽回被窩裡,我身上好多地方都濕了,歿詩不知道從什麼出來了,微微顫抖著,露出了彆扭的表情,慢慢地,我的思緒就被拽走了「喂!快醒醒!」
我猛地睜開了雙眼,一個聲音把我喚醒了。我皺皺眉,心頭一緊——這不是歿詩的聲音啊,剛才是誰在叫我?
環視四周,歿詩明明之前就躺在沙發上,可是現在,他居然不見了——只是平整地鋪了他穿著的衣服,這傢伙不穿衣服去哪裡了?
屋子裡沒有人,只是耳畔裡,那個聲音還在催促著我「喂!謙清!」
「誰?」我緊靠著牆,低聲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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