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文 / 孟華
「魏銘翰!你給我去死!」
正在「開心書坊」二樓閱讀區專心看書的人客,全都被一樓傳來如虎嘯般的怒吼,嚇得書都掉下來,眾人面面相覷。
啊咧?出了啥事?有人偷偷探頭往下望,沒異狀,也沒兇殺案,唯一可以確定的是——樓下的老闆娘現在很不「開心」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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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怒氣沖沖走過三二0室,看見門縫下流瀉而出的光線,很好!他在家!沒去敲門——
哼哼!不急,待會兒!
走進家門中,掏出「十面埋伏」的CD,轉到絕對可以讓隔壁聽得一清二楚的音量。放這音樂有兩個目的:一、告知那傢伙,她回來了!而且情緒極度不爽,二、叫那傢伙皮繃緊一點,她要對他「宣戰」了。
給了自己二十秒鐘理好情緒,頭一扭,如裝備完成的女戰士一般走出家門,朝三二O進攻,她沒費事按鈴,直接掄拳敲門,才敲了第一拳下去,門就開啟——一張面無表情的臉回視她,顯然他早就恭候大駕,準備迎戰。
這樣很好,要不然一個人唱獨角戲多無趣呀!
怒目瞪著他,胸膛大幅度起伏。「你、是、什、麼、意、思?」她咬牙切齒地問道。
他沒說話,依舊瞅著她,眼底也燃著冷冷的怒火,怎麼,好像該發火的人是他而非她?!
她向前走一步,手指戳著他的胸膛。「你憑什麼講出那樣的話?」
他兩手抱在胸前,微扯嘴角。「怪了!你不是說你沒『男朋友』嗎?我好心幫你製造機會,還不好嗎?」聲音是那種會將人逼得發狂的冷靜。
啥?「哈!這麼說,我該謝謝你嘍?」
「可以呀!你要謝的話,我不反對!」他的情緒已經夠緊繃了,偏偏——這女人放的是什麼音樂?輕易就將人的怒氣撩撥到極點,若不是樂聲又突然緩和下來,他真怕自己會失控!
「你是我的誰呀?」再次用食指戳點他的胸膛。「有什麼資格叫人家追我?」
他是她的誰?這幾個字徹底引爆爆點!
猿臂一伸,抓住她的雙手,用力一扯,將她拉到身前,與她眼對眼、鼻對鼻。
〔是呀!我也很好奇,我是你的誰?只是——鄰居嘛!當然!還有……」眼睛一瞇,下身故意朝她頂過去,與她的密切貼住,滿意的聽到一聲倒抽氣,似笑非笑扯著嘴角,在她耳邊,一字一字清晰的吐出來。〔一、支、免、費、的、按、摩、棒!」
她臉孔倏地變得潮紅,可不是因為慾望,純粹是憤怒,極度的憤怒!雙眸因怒火顯得更加明亮!
她冷笑。「是喔!還真是委屈你了。」可惡!雙手被制,無法運用,不過他以為她會因此束手待斃嗎?哼!想得美喔!刻意地,抬高臀部,若有似無地與他的廝磨,他不由發出悶哼,人也瑟縮了一下,反應是立即的,明顯的硬挺抵住她的小腹。
「儘管我們已經有兩次性關係了,可是我管過你嗎?」一邊說一邊微晃臀部撩撥他,他的呼吸開始急促起來,眼神亦變得明亮火熱。
好!很好!她在心中冷笑。
他沒說話,其實他該講些什麼,也該避開她的挑逗,但他動不了,他已被某種奇異的感覺給攫住,太有意思了,從未有任河女子這樣對他,跟她在一起時絕不枯燥乏味,她的反應總是出人意表,叫人難以招架,又愛又恨。
「沒有!對不對?」她靠向他,近得聞得到彼此的氣息,可又巧妙地不碰到對方的肌膚。
「我問過你兩天前和那個女人上過床的事嗎?也沒有!對不對?既然我們兩人的關係並未到相互約束的地步……」她退回去,瞪著他。「所以請問你,你、憑、什……」還沒說完,話已盡被吞入他口中,而他身軀逼上,緊緊壓住她的,讓兩人之間零距離。
這人怎麼這樣呀?怒氣完全爆發!即使手和身體被人制住,可她仍不放棄的用力掙扎,她用牙齒咬他。在吃了一記痛後,他微微退開,她用力向前伸頭想再咬他,他卻避開,左躲右閃,動作靈活極了,還發出輕笑聲,讓她完全咬不到。
真真氣煞她也!
毫無預警地,他突然鬆開她的手,兩手捧住她的臉,迫她張大了嘴巴,頭一低,狠狠地吻住她,奪去她的呼吸,舌頭已被他制住,想再度發揮齒功咬他,可得冒著「咬舌自盡」的風險,不得不頹然放棄,只有用已得到自由的雙手,她一隻手拚命推他的胸膛,一隻手則用力扯他的頭髮,想拉開他的頭,可他像盤石一般,動也不動。
三十秒後,他漸見優勢,她因缺氧而漸漸失去了力量,當他鬆開她後,她沿著壁面往下滑,只能拚命張口吸取氧氣。
她的嘴唇紅腫發痛,臉頰也被他握得泛疼,可他也好不到哪去,頭髮被扯得亂七八糟,她指間還握有幾根他的髮絲,臉頰亦有她的爪痕。
兩人胸膛都大力起伏,視線則一瞬也不瞬地膠著,誰也不知道原本充滿火爆的氣氛是怎樣轉變的?而且——為什麼會轉變?可恨的是,連她房內的音樂也同時轉換了一個味道。
他再度走向她,並彎身抱起她,這回沒有遭到任何的反抗,反倒是她勾下他的頭,亦狠狠吻住他的唇,又是啃、又是咬的,打算也將他的嘴巴弄得跟她一樣痛!
他則把他的房門踢上,抱著她走向床。
當「十面埋伏」中戰鼓聲響起,床上的另一場戰爭也同時展開,只是這回無關楚漢相爭,而是單純的——男人與女人!
第6章
「愛上一個女人的感覺是怎麼樣的?」
「想上她!」一條毛巾砸中陳為明的臉。
「認真點!在蒸氣室長椅另一邊傳來森冷的聲音。
「我很認真呀!你不想跟你愛的女人上床嗎?」為明抹去臉上的汗珠,可沒一會兒,汗珠又被蒸氣熏出皮膚表面。
「……想!」
「那就對了!」
「可你要怎麼知道自己不再愛她了?」
「當你不想再上她的時候!」
沉默了一會兒。
「那你又如何確定你想上的女人就是你愛的?」
「呃,當你還想一直上她的時候。」
「當不想再上她時,就是不愛她了?!」
「沒錯!就是這樣!」
兩人再度陷入沉默——
「為明,這段談話我只想賦予兩個字作終結。」
「真理?」
「錯!是『廢話』!」說完話,銘翰從旁邊的水池舀了一瓢水往地板潑去,嘶地一聲,一股白色蒸氣往上冒,將身上的毛細孔張得更開。
為明重重歎口氣。「雖你認為是『廢話』,可其中也有幾分道理,不是嗎?不過——我倒想知道是哪個女人讓你這個根本不想談情說愛的『蜻蜓』開始傷這種腦筋?」會戲稱他為「蜻蜓」,就是因為他對女人就像蜻蜓點水一樣,從不維持長久關係。
銘翰沒說話,只是擰了毛巾覆在眼睛。
為明上下打量他。「從剛剛進來,我就想問你了,你今天早上沒上班,身上又帶著一些傷,是不是和那女人有關?」幸好今天俱樂部人不多,要不任誰看到他身上那嚇人的傷跡,還以為他遭受了什麼SM的招待咧!可見他神清氣爽的模樣又不像,著實教人費疑猜。
他雖沒正面回答,可在唇上的微笑不言而喻,讓人看了有些嫉妒,顯然昨晚的熱情饗宴,讓他很滿意。
一會兒銘翰拿起覆蓋在眼上的毛巾。「我蒸夠了,先出去泡熱水。」說完後便站起身走出去,留下一頭霧水的為明。
一到外頭,全張開的毛細孔一接觸到冷空氣立刻縮起來,打開水龍頭,讓冷水沖去了身上的汗珠,方走進前方的按摩熱水池,強力水道衝擊他背部的穴道,令他舒服的吐出一口氣。
終於在發生第三回性關係過程中,突破「一」次紀錄了,想到昨夜,他不覺莞爾,在怒氣驅使下,兩人的激情白熱化到令人難以想像的地步,徹底燃燒了一整夜,讓他恢復了「一夜三次郎」的名號……
不過——低頭看看身上的傷,胸前有明顯的齒痕和抓痕,背後以此類推,想必傷痕更多,在昨晚這場戰役中,他也沒討到什麼便宜就是,瞧他睡到下午才清醒,錯過了上班,可見精力耗損得有多凶。
他微微苦笑,她還真不是普通的凶悍,就像一頭母獅子,對他又啃又咬又抓,毫不留情將她的印記刻在對手的身上,完全不讓他好過,徹底實現她的報復。
後不後悔惹上這個煞星?嗯……有一點點懊惱,可想到兩人所共享的那份獨特的激情,他又不覺興奮了起來,沒想到她會有這麼狂野的一面,甚至在她面前所展現的自己,也是陌生的。
水面產生了動盪,陳為明在他身旁坐了下來。
「啊!好舒服……也不曉得最近怎麼了,老覺得肌肉和骨頭會莫名的酸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