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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文 / 鈴蘭

    是嗎?夏冬兩眼似火眼金睛,上下掃瞄他有無一絲一毫不忠貞的氣味。

    看樣子不像說謊,她突然靠近他的身體,用力的嗅聞,又任性的掏空他的口袋,脫下他的衣服翻找。

    暫時找不到線索,好吧!姑且相信他好了。她嘟著嘴,幫他整理儀容,恢復原狀,渾然不覺自己的舉動親暱,跨越自己容許的範圍。直到兩隻大手握住她正在幫他打領帶的手。

    「我是不是可以把你的生氣解讀為吃醋?」

    夏冬一愣,慢慢想起方纔的不理智行為都沒經過大腦,全是氣憤下的產物。再看看傅衡生的臉,笑得跟得到大獎似的。

    她警惕自己穩住,千萬不能讓他佔上風,否則他一定會順勢往上爬。

    「你……笑什麼?」可惜話中的顫抖洩漏她快崩塌的防護。

    傅衡生也不是省油的燈—他聳聳肩,一副「沒什麼」,可是那嘴角的笑意卻礙眼得讓她想揍人。

    「你……你到底想說什麼?我……不過是……關心你。怎……怎麼這樣有錯嗎?」他愈笑,她心愈慌。

    「幹嘛那麼緊張?我只是問一下,你可以否認,何必——」他頓了頓,輕咳。

    她臉似火燒,大聲壯勢,「何必什麼?」

    接下來這句肯定會引起她更大的反彈,為著自己下半生的幸福,還是溫柔一點比較好。

    傅衡生慢條斯理、雙眼熱切如火的凝望她,「何必此地無銀三百兩,老羞成怒。」

    「我才沒有!」她轟隆隆的從位置上跳起,大聲咆哮。反應出她根本就是欲蓋彌彰、心虛找掩飾。

    「你有!」他一口咬定,冷靜清楚的說。

    她被看得渾身發麻,口齒不清的回道:「誰……誰說我有?」

    「我一回來你就興師問罪,表情像妒婦、舉動反常,等聽到這不過是烏龍誤會,馬上放下心來是不是?」

    是!她在心底不由得被他牽著鼻子走。不對!不對!她只是一時不能接受,過大的打擊使她無法控制自己的行為。

    傅衡生還不放過她,似捕獵物般的步步靠近她。「你滿心不高興,杵在客廳等著我,是因為下午去見過我媽,知道我媽希望我成家,你卻不敢告訴她我在追求你,又怕我媽瞧不起你,所以你心中五味雜陳;又不知從何處聽到我跟某位女性走得近,懊惱在心中。對吧?」

    「不對!」她激動的喊出。

    他盯鎖她驚駭的臉,繼續吐著氣,一語道出她心中的挫折,「你想著,傅衡生理當是我的裙下不二臣,就算還未表示,也不該改變主意。因此你慌亂無主,急著問我就是想知道答案不是嗎?」

    夏冬目瞪口呆,訥訥的說不出來,面對傅衡生咄咄逼人的質問,她毫無招架之力。僅能漲紅臉,手足無措的被鎖困在他寬健的手臂和石牆之間,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他這般強硬的作風她可是鮮少看見,猶記得第一次是她被父親刺傷住進醫院,復元後,他攙扶她回家,正好堵上醉醺醺的父親,他脖頸佈滿青筋,惡狠狠的威脅父親:「假如你再動她,我會讓你生不如死。」她聽了感動許久,一個外人如此珍惜她。

    第二次是段一軒變心要娶馨蕾,他也同樣堅決的阻止,可惜馨蕾以身相護。

    第三次就是現在,溫和有力卻又不容反對、充滿力量。有著斯文書生氣質,穩重值得依賴,像鄰家大哥哥,有他當幫手,事事迎刃而解。

    然而往往這種表面的假象是個遮掩,掩藏自己的鋒芒,收斂自己深沉的一面。

    相處快有二十年,夏冬才漸漸瞭解他。

    不過她不知,三年前那一夜的「肌膚之親」是他有意造成,她恐怕還小覷他陰險的手段,惹得她耿耿於懷。造成她必須改變他們之間相處的模式,便是他一手策畫,而他現在還想把她拐入禮堂呢!

    「怎麼不說話了?」剛剛還盛氣凌人。他露出讓人無法揣度的笑容,似乎能洞悉別人的心思。

    本來嘛!都已經把她的心底最逃避的原因說得一清二楚。現在夏冬在他面前簡直像個光溜溜的孩子,任何心思都無所遁逃。

    傅衡生貼近她稍嫌單薄的身子,用與生俱來的體型優勢囚禁她。他微俯下身與她面對面,四張唇瓣欲離又近,交換彼此的氣息。

    夏冬臉紅心跳的吸入他特有的男人味,帶點古龍水的氣味,醺得她心笙醉迷,熱氣凝聚在全身,血液流竄到每一根神經末梢,她不自覺的發出輕顫。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浪漫的暗香,甜蜜疾速流淌在他們之間。

    他等不及的舔吻她水灩灩的柔軟唇瓣,像在品嚐最高級的香醇美酒般,一下一口的吞下肚裡。夏冬被動的回應他濕濡的吻,膽戰心驚的學著他的步調前進。

    傅衡生的呼吸濃濁,舉止也愈來愈充滿侵襲的意圖。他一發不可收拾,飢渴萬分的想埋入她溫暖的身體。

    在夏冬還笨拙的回應他時,他猛然的抱著她躺入床鋪,把她壓陷於軟綿綿的床鋪裡。

    等肌膚碰到冰冷的床鋪,夏冬這才驚訝的發現,自己的白襯衫不知何時已被他解開。

    她驚慌的抬頭迎上他那雙充滿情慾的狂傲眼眸,眸底散發窒人的熱氣,有種想吞噬她的野性。

    夏冬畏懼的一驚,突然不知哪來的力量,猛然的推開他,兩手捉緊自己的上衣,逃到門旁的角落,大眼流露害怕,直盯著床上的男人。

    黑暗中,他的眼睛像是會發亮,瞬息閃過銳利的光芒。

    她駭然的反手握住門把,準備逃出去時,後頭的他發出壓抑的警告——

    「現在你該知道,我真的沒有二心吧?不過我只能再等一陣子喔!」

    渾厚粗嗄的喘息聲讓她毛骨悚然,趕緊奪門而出。

    她走後,室內又是一片黑暗,蓄滿張力的傅衡生頓時像洩氣的皮球,往後癱成大字形地躺在她的床上。

    能怎麼樣?差一點點,再差一點點就得逞。

    可惡!他氣自己太過於紳士,剛剛應該直接撲上去吃掉她。不過事後她可能會厭惡他,這又是他不願的事。

    看來這下,他得去沖冷水澡,才能沖掉高昂的興致。

    正人君子的下場——可悲!

    ※※※

    夏冬呢?

    連門都不敲就逃進幼梅的房裡喘氣連連。

    「冬姨?你怎麼了?」剛睡著的幼梅揉揉睡眼,坐起身來,疑惑的看著她。

    她哭笑不得,尷尬萬分的說道:「今天……今天冬姨跟你睡好不好?」

    幼梅瞪大眼,隨即點頭,「嗯!」

    夏冬像是得到救援,三兩下就跳上床,跟幼梅擠在一塊,緊緊的偎著她。

    孩子就是孩子,幼梅馬上就呼呼大睡,夏冬卻還未平復剛剛的激情,兩眼大張的盯著天花板。

    心中僥倖的想,她要是晚個幾分鐘,現在可又是兩種不同的情形。不過結果都一樣,就是明天會尷尬得想鑽入地。

    臭壞蛋!平時溫溫吞吞,被她壓得死死。但是只要使起性子,她就無法招架,三兩下就被制伏。

    他還說對了。她本想好好拷問一番,哪知這狡猾鬼,無端說出不該說的話,神算似的每一點都說中。

    是!她自卑又不肯面對,對傅衡生吝嗇多付出,有人搶時又不肯放。她雖然自私,但追根究柢還是那傢伙的錯。

    做兄妹不是很好,非要攪亂他們平淡無波的生活,感情的平行線搞得錯綜複雜,交叉兼打結。

    就算想恢復也來不及。

    況且……

    況且自己……自己好像真的也愛上他。

    「哎喲!」她抱頭呻吟,腦子一片混亂。

    「媽媽……媽……」幼梅突然作夢囈語。

    孩子想媽呢!夏冬心一軟,忍不住抱緊幼梅的身軀,學著電視上演的那樣,一下一下的拍哄著她。

    接著由自己也在一團混亂之下,慢慢的睡著。

    第六章

    「起床羅!小懶豬。」低沉嗓音輕輕的喚著夏冬。

    夏冬翻個身,理也不理的埋入枕頭中,甚至壞脾氣的想揍人。「別吵!」

    「喂!再不起來,我要親你羅!」親暱寵愛的笑語又帶些恐嚇的惡意,如魔音般傳入她的耳中。

    原本緊閉的雙眼登時一亮,「刷」的一聲,下一秒她已經緊緊的貼在角落的牆壁上,動也不動,戒備的盯著傅衡生。

    傅衡生定格了幾秒,隨即笑出來,溫和的眼睛瞇成一條縫,看起來十分無害。「怎麼啦?一早就鬧彆扭啊!」瞧她宛如只小狼,眼睛緊緊的鎖住他的行動,彷彿他只要一伸手,她那銳利的爪就會揮過來。

    夏冬驚訝的瞪著他恍若無事的臉,是她作夢嗎?他如何能對昨晚的突發事件表現得無動於衷,彷彿從沒發生過般自然?

    「嘿!你該起床了,幼梅做好早點等你吃呢!」

    應該是她妄想症發作,傅衡生泰然自若,壓根不像昨夜獸性大發的男人。就算是,他理當為自己的行為感到羞愧,哪有那麼不知廉恥,嬉笑怒罵的杵在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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