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頁 文 / 容顏
「奴兒,你怎麼了?」楚殷揚在丑奴兒眼前揮了揮手,試圖喚起她的注意。
「我愛你,我真的真的好愛好愛你。」像是忽然回過神的醜奴兒對他比了比後,激動的撲進他的懷裡。
「你怎麼了?別嚇我啊。」她的表白雖然令他開懷不已,可是她異常的表現卻也令他憂心。
「我愛你,真的愛你。」地捧住了他的臉,自婚後第一次主動吻上他的歷。
「奴兒……別這樣,你先告訴我,你到底怎麼了?」她的熱情令他難以招架,可是她的失常卻更令他擔心。
「噓!」她的指放在他的唇上,「別說話,愛我。今晚,好好愛我。」她撩開覆住絕美左臉的發,遮住駭人的右臉,對他綻出最美的笑靨。
溫潤的雙手環上他的頸,不顧他想說什麼的向下一拉,獻出嬌艷的紅唇。
「奴兒……」用力地抱住她熱情的身子,他輕喚。
禁不起誘惑的楚殷揚無奈的輕歎一口氣,決定先和她溫存,再設法套她的話。殊不知溫存過後,他根本再沒機會問了。
「你確定要跟我走?」袁嘯夫瞇起眼,神色複雜的望著不請白來的醜奴兒。
「嗯。」丑奴兒神情堅定的點點頭。
「不後悔?」
她搖搖頭。
「我能知道為什麼嗎?」
她再次搖搖頭。
「好吧,你不說,我也不勉強你。」望著她幽幽的眼眸,他換了個問題,「可是難道你一點都不好奇我為什麼會找上你,還堅持帶你走?」
她又搖了搖頭。
她現在只想離開楚殷揚,離他遠遠的,為了肚子裡的小生命,也為了因她受累而下落不明的老父。
「我曾經答應殷揚,必要之時代他守護你,所以我來了。」不論她想不想知道,他依舊點明了來意。
聽著他的話,她黯然的垂下臉。
夫妻情深盼白首,無奈是令生有分無緣,難長久。
原來夫君早料到有今日,因而事先為她預留了後路。
「杜凌兒!」楚殷揚氣急敗壞的衝進杜凌兒的房間,完全不知憐香借玉為何物地將她自床上揪了起來。「把人給我交出來!」無視於她衣衫不整的嬌態,他雙目赤紅地咆哮著。
「什麼?」意識尚未完全清醒的杜凌兒被猛烈的搖晃搖得昏頭轉向,眼冒金星。
「少給我裝迷糊,快將奴兒交出來。」緊捏在手中的半幅血晝燒灼著地的掌心,狂竄的烈焰焚進他的心裡,串起那一段段殘破的記憶。
椎心的痛楚撕裂著他的骨血、他的靈魂!
帶著滿足的微笑醒來的他直覺的伸出手採向身邊,想摟回嬌嫩的身軀好生憐愛一回,不料滿心的歡愉卻摟得一床的清冷。
他失望、懊惱的下了床,準備去運回棄他不顧的可人兒,但才剛跨出一步,就被桌上因風揚起的布料給定住了腳步。
還未看清那飄飛的布塊到底是什麼東西,他的心已猛地一窒。
他的心似乎已早眼睛一步,看清了那塊被撕裂的殘布。
所以當他的手接住那飄落的殘布,他的心也同時被撕裂了,封閉的記憶如潮水般湧進他的心。
火……
一場無情的大火……
一直被他好好護在懷裡的奴兒……
在那最要命的一刻……她……用自己的身子護了他……
一張遭火紋的夜叉臉龐赫然浮現他的眼一刖。
那有著半仙半魔的奇特容顏呀……
那是他的妻,他今生最摯愛的嬌妻,也是他的……妾?!
「奴兒?奴兒!」終於清醒的杜凌兒忽地驚跳了起來,「你問我要奴兒?她不是應該跟你在一起嗎?」
「你不用裝了,快把奴兒還給我!把我的奴兒還給我!」他雙眼充血的瞪視著她。掌中被撕毀的血畫訴說著奴兒決裂的心意!
畫在,誓約在;畫毀,誓盟滅!
發生了什麼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居然令奴兒決絕的毀了她不顧自身安危從火場裡搶救出的血畫?!
「你的?你還知道她是你的奴兒?!」杜凌兒嘲諷的睨了楚殷揚一眼,「你既然知道她是你的奴兒,為什麼還要那樣傷害她?你可知道她為你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結果你卻那樣回報她,難怪她躲著你,不肯理你了。」神智終於全部回籠的杜凌兒一面冷哼著,一面思索著丑奴兒會躲到哪個角落去獨自舔舐傷口,殊不知醜奴兒早已離開了楚家。
「我知道我忘了她是我的錯,從今以後我會好好彌補她的。」
「你……」他的語氣引起了她的注意,不禁疑惑的望著他。「你……想起來了?」
「想起來了,我全都想起來了。她是我的妻,我今生唯一的妻。」除了奴兒,他誰也不要!
「你真的想起來了!」她不敢置信的圓瞠大眼。
「是的,我全都想起來了。」他倏地掐住她的雙臂,發狠的瞪著她,「我不管你是怎麼想的,我告訴你,我現在只承認她是我的妻,所以你最好趕快把她交出來,否則就算賠上楚家,我也絕饒不了你!」手勁一使,就聽得喀的一聲。
「啊!」杜凌兒發出痛徹心扉的尖叫。
他……他竟扭斷了她的手!
一意識到這項殘酷的事實,杜凌兒立刻發瘋地咬上他箝制住她的手。
「快把奴兒交出來,否則……」楚殷揚威脅著要扭斷她的另一隻手。
哼!竟敢趁他喪失記憶的時候鞭打他心愛的奴兒,簡直是活膩了!
「你這個王八蛋發什麼神經呀!這是楚家,不是杜家,你說我能將她藏到哪兒去呀?若非她自已存心躲著你,你會找不到她嗎?」瞪大眼的杜凌兒尖叫著。
「說重點。」他勁道一使,威脅著地要敢再多說一句廢話,他就立刻廢了她另一隻手。
「你真的什麼都想起來了嗎?」她很是懷疑地掃他一眼,「你要真的什麼都想起來了,怎麼會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天地不容的事呢?!」她強忍著痛嗤道。
「天地不容?」她的形容詞駭住了他,因而鬆開對她的箝制。
「你該不會是想起了過往,卻忘了現在吧?」她以健全的左手托扶著受創的右手。
該死的!
恩將仇報的大混蛋!
總有一天她非將他欠她的全討回來不可!
「天地不容?!」他倏地睜大了眼,「岳父?!是岳父!」喪失記憶的他根本不知道盂老是他的岳父,因而盡釋商人本色。
天啊!他竟杵逆了岳父,甚至將他氣到吐血!
難怪!
難怪他的奴兒會如此決絕!
一想起自己做了什麼的楚殷揚立刻轉身衝出去,完全無視社凌兒正瞪著他的背後以凶狠的眼神砍殺他。
「楚大哥,你別擔心,師兄已經出動所有弟子四處打探,相信再不用多久一定會有好消息傳回來的。」夏翎羽憂心的望著憔悴的楚殷揚。
丑奴兒的離家,楚殷揚的恢復記憶,不須臾便在楚家掀起了前所未見的巨大波瀾,是以裡裡外外,上上下下,無一不知原來面目駭人的醜奴兒就是楚殷揚的「亡妻」!
楚家二老自知理虧的情況下,絲毫不敢制止兒子瘋狂的尋人行徑,以免兒子將矛頭指向他們,翻出當年醜陋的真相。
「時間不早了,你先回房休息,不用理我了。」背對著夏翎羽的楚殷揚望著高懸的明月淡淡的說道。
儘管他已經知道奴兒的下落,可是他知道,一日不尋回岳父,博得岳父的諒解,孝順的奴兒就一日不會跟他回來。
「楚大哥,我知道現在跟你說什麼你都聽不進去,可是為了玉姊姊,我還是必須勸你好好保重自己,免得玉姊姊還沒回來,你就先倒了。」
「翎羽,你怪我嗎?」她的善良讓他慚愧。
因為想起一切的他注定辜負她了!
「怪,當然怪了。」望著他僵了下的背,她歎了口氣,「我怪你為什麼讓玉姊姊吃了那麼多苦,我怪你為什麼沒早些發現醜奴兒就是玉姊姊,我怪你到現在還這樣問我!你明知道我的心裡……有著另一個人,我在等他……等他主動開口說要帶我回去。」她展露小女兒嬌態的羞紅了臉。「楚大哥,你……他會嫌棄我嗎?」
「如果他嫌棄你,我會負責照顧你一輩子。」確定了她的心意,他終於放心了。
「就算他嫌棄我,我也想定他了!」一想到即將重回愛人的懷抱,她幸福的笑開了。
三個月後。
「我來領回我的妻子了。」不請自來的楚殷揚坐到正在品茗的袁嘯夫對面,端起置於眼前的茶杯跟著品茗起來。
「她在後院。」什麼也沒問,就連眼角都沒抬高一下,袁嘯夫便道出玉奴的下落。因為楚殷揚的到來就已經足以說明一切。
他定是恢復了記憶,否則根本不可能找上這兒的。
「她好嗎?」楚殷揚心中有著志怎、有著緊張。
「不好。」
「不好?哪裡不好?」
「你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放下香茗,袁嘯夫這才開始正視楚殷揚。麻煩,終於可以卸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