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頁 文 / 瓊月
𨪜𨪜張春蓮雙眸頓時不懷好意地亮起，等顧逸凡一離開，張春蓮便拉著范嘉玲走向櫃檯。
𨪜𨪜「小姐，訪問一下，剛剛站在這兒……呃……長得高高瘦瘦、溫文儒雅、氣質出眾的醫師，叫什麼名字？」
𨪜𨪜「顧逸凡醫師。」櫃檯裡的護士回話。
𨪜𨪜隨後，張春蓮和范嘉玲拿著門診時刻表走了。
𨪜𨪜＊＊＊顧逸凡注視眼前這位身著華麗服飾、臉抹艷色彩妝、脖頸穿戴假珍珠的中年女人。
𨪜𨪜搞不懂這裡是小兒科門診，又不是家庭咨詢中心，她直哭訴家門不幸，老公住院、兒子幹了多少壞事、女兒害她破了多少財……作啥？除此之外，更讓顧逸凡搞不懂的是——問她是誰？她不；請她離開，她卻動也不動的；叫她別哭，她反而哭得更厲害。
𨪜𨪜或許她不知道自己臉部的彩妝全部都花掉，乍看之下，那張花臉真的很像千年老妖婆。顧逸凡遞上面紙，她拿至鼻頭用力一擤！好恐怖的聲音……她再擤一次！顧逸凡手臂都起雞皮疙瘩了，不過他臉部仍舊保持斯文的表情。
𨪜𨪜接著，她把面紙丟進垃圾筒，張開沙啞的嗓音：「唉，我女兒又在外面欠錢了，現在債主都找上門了，我真不知……嗚嗚……」到傷心處又哭了，但眼尾一直在偷偷觀察坐在對面的人。
𨪜𨪜顧逸凡這個人的脾氣果真好到家！可以感覺得出來他已經被搞得很不耐煩，可他仍舊保持紳士風度呢。這時，護士走進診療室。「顧醫師，秋先生在院長室等你？」
𨪜𨪜顧逸凡一聽，正好借這個借口迅速離開；而腦筋不錯的張春蓮，聽到院長室當然會聯想到——
𨪜𨪜「護土小姐，顧醫師就是你們的院長嗎？」她眼淚全擦乾了，簡直前後判若兩人。
𨪜𨪜「是的。
𨪜𨪜得到肯定的答覆後，張春蓮的目光顯得愈來愈詭異。
𨪜𨪜＊＊＊原以為范嘉玲會哀求延長繳款期限，沒想到她竟然能在十天內……不、不，提早了六天籌足十萬元！這……該在太了不起了！曉蘭雖然很討厭她，卻也不得不佩服她的籌錢能力。
𨪜𨪜曉蘭細數鈔票無誤，轉手便將錢交給身邊的阿凱。
𨪜𨪜「你很厲害哦，這麼快就找到新的金主。」
𨪜𨪜曉蘭語氣似褒似貶，范嘉玲並不在乎。
𨪜𨪜「我現在這位金主，可是個挖不空的金礦，羨慕嗎？」
𨪜𨪜羨慕個頭！這種女人……太太太……沒羞恥心了。
𨪜𨪜曉蘭皮笑肉不笑道：「錢得靠自己賺才夠味道，我雖然很看不起那種靠金主供養的女人，但我還是會跟你說聲……恭喜啦。」轉身拉著阿凱手臂，「我們走吧。」
𨪜𨪜「等等！」范嘉玲正想炫耀一番，怎麼可以讓曉蘭就此離去，無奈，曉蘭根本不見人，於是她便高聲叫嚷：「難道你不想知道，我的現任金主是誰？」
𨪜𨪜鬼才想知道！曉蘭兀自扯著阿凱往前走，直到范嘉玲說了句：
𨪜𨪜「他就是你的情人，顧逸凡！」
𨪜𨪜范嘉玲原本不打算說出名字，只想吊吊曉蘭的胃口而已，沒想到就為了想留住曉蘭，而脫口說了出來。但在此一刻，她不覺懊惱，因為曉蘭又走回來了。
𨪜𨪜「請你再說一次。」曉蘭臉色難看。
𨪜𨪜范嘉玲邪邪一笑。
𨪜𨪜「你的情人……就是我的金主，怎麼？心頭很不是滋味？」
𨪜𨪜不能生氣，要是生氣就顧她的了。曉蘭耐住性子，唇角緩緩地漾起溫和的笑容。
𨪜𨪜「你的可是真話？」
𨪜𨪜范嘉玲得意洋洋地點頭。
𨪜𨪜「那好吧，這十萬元算是你跟阿凡借來還給阿凱的，換句話……」曉蘭小嘴愈笑愈開：「你欠了阿凡十萬元，而我，既然身為阿凡的女朋友就得積極為阿凡討債才行。」
𨪜𨪜不過這麼幾秒鐘，范嘉玲的臉色已變得跟死人差不多了，曉蘭不由得暗爽了一下下。
𨪜𨪜「喏，給你十天……不行！得積極點，那麼就——」她斜睨著，「勉強給你五天的時間錢好了。對了，我警告你，別再向阿凡借了喔否則我要加索債；還有，我那些好朋友的剃頭術很差，所以，還款期限一到你最好先去美容院剃光頭。」
𨪜𨪜可惡！瞧她長得一到和藹可親、與人為善模樣，事實上，很多同學也都如此稱讚她，然而，任誰都想不到她居然是個討債高手！范嘉玲瞬間捏緊了拳頭。
𨪜𨪜「別生氣，生氣容易腦沖血……拜拜。」
𨪜𨪜曉蘭夠皮的了，臨走時又送個飛吻給她。
𨪜𨪜＊＊＊氣氛不對勁……呃……倒不如詭譎比較恰當。顧逸凡放下公事包，走到那尊冷冰冰的雕像前，跟著，目光怪異地打量她好一會兒。
𨪜𨪜「怎麼了？」
𨪜𨪜「我沒怎麼了，倒是你怎麼了？」曉蘭語調平板。
𨪜𨪜顧逸凡頓時露出訝異神色，曉蘭又道：「請問，你為什麼要當范嘉玲的金主？」刻意加重最後兩字。
𨪜𨪜「我不想當她的金主……」顧逸凡抿報嘴角，「這全是因為張春蓮……」
𨪜𨪜曉蘭雙眸倏瞠大！「那個虎姑婆去找過你。」獲得肯定的答案，曉蘭突地拉高分貝叫嚷：「怎麼都不告訴我呢？你——」
𨪜𨪜曉蘭真的生氣了，然而，顧逸凡又不是故意要隱瞞。
𨪜𨪜「張春蓮前天來門診處找我，當時我並不知道她是誰，問她，她也不明講，只是一味的哭訴家門不幸。昨天。她又來找我了，在我面前哭訴近半個小時，才告知真身份，並希望我借她十萬元還你……呃，先別瞪眼，我還沒說完。」顧逸凡頓了頓。
𨪜𨪜「借錢還你，我當然不答應，沒想到張春蓮的眼淚竟然跟水龍頭一樣，說開就開、說關就關，再加上她那鬼她似的哭聲，搞得我都快失去風度了……」
𨪜𨪜曉蘭翻翻白眼。
𨪜𨪜「這時候，你還跟她保持什麼風度啊？」
𨪜𨪜顧逸凡沒話反駁，只好摸摸鼻子繼續道；「後來，因為我還有門診病人要看，而且也急著想趕走她，所以就乾脆——」
𨪜𨪜「給錢？」曉蘭忿然地打岔。
𨪜𨪜再瞧顧逸凡無關緊要似的點頭，就好像這十萬元拿不回來了也沒關係，這下，曉蘭抓狂了。
𨪜𨪜「拜託！你知不知道啊！這種做法會讓那個虎姑婆認定你是個好欺負的金主耶！我敢保證，以後她要是一缺錢就會想到你！她吃定你了！」
𨪜𨪜「她已經答應我，不會再來找我了。」顧逸凡反駁。
𨪜𨪜「是喔，她講的話能信嗎？」即使曉蘭從未和張春蓮長時間相處，她敢發誓，張春蓮絕對不會輕易放過顧逸凡。
𨪜𨪜他不語。
𨪜𨪜沉寂幾秒鐘後，曉蘭的情緒稍微平緩了點。
𨪜𨪜今天中午，我曾告范嘉玲得在五天內還你十萬元，否則我剃她頭髮，因此按照常理判斷，那個虎姑婆明天應該會再去找你哭訴。到時，你的心腸可得硬點千萬別借出十萬來還你自己十萬。」
𨪜𨪜顧逸凡吁口長氣。
𨪜𨪜「曉蘭，那些錢就算了，別……」
𨪜𨪜「我不管！」曉蘭突然又失控了，拉開嗓門叫嚷；「你鈔票多喜歡把鈔票當垃圾送給別人，是不是？行！送給誰都沒關係，但就只有她們不行聽清楚了嗎？如讓我知道，你又以鈔票來打發她們的話，我就跟你分手！」
𨪜𨪜「分手」這兩個字尚在空氣中迥響，突地「碰」一聲！曉蘭猛關上房門，使得在牆壁上的畫框也微微晃動了。
第十章
𨪜𨪜與其說曉蘭氣她老爸為張春蓮離家，倒不如她更氣張春蓮勾引她老爸；也因這個想法，所以曉蘭從小就對張春蓮沒啥好感，即使她從沒見過張春蓮這號人
𨪜𨪜直到那年，她求老爸出面籌辦祖父母喪禮那天，張春蓮對她的傲慢態度和辱罵，更是令她討厭到骨子裡！尤其是在她聽到老爸高喊：「……別拿掃把打曉蘭，好言好語請她走就好……」但張春蓮仍像個潑婦，猛揮掃把，並以尖銳的吼罵；「沒錢還敢來我這兒哭喪，哼！等你比老娘有錢的時候，才有資格出現在老娘面前，還不給我滾！滾……」
𨪜𨪜在短短的兩分鐘內，曉蘭就像過街老鼠似的打到鼻青臉腫。
𨪜𨪜如今，又發現那個討厭的范嘉玲就是張春蓮的女兒，不知純粹湊巧，或是上天刻意安排，母女倆皆是曉蘭討厭的人物，也難怪曉蘭每提到她們，心裡就很不爽。
𨪜𨪜不過，生氣的對象應該只限於她們……曉蘭突地心神一凜！剛才好像……莫名其妙的對顧逸凡發飆。
𨪜𨪜緊接著，曉蘭輕啟房門，瞧及那好似秋風中淒涼身影的剎那，她心頭不由得整個揪了起來，旋即走向顧逸凡，蹲坐於他跟前。
𨪜𨪜他瞳眸裡的憂傷，分曉蘭胸口瞬間起了一股深濃的懊悔。她不是故意要傷他的，真的！早知道幾句氣話會害得他如此難受，就算打死她，她也不敢吭句氣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