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瓊月
𨪜𨪜「喏，茶。」他遞上自己的杯子。
𨪜𨪜曉蘭啜了幾口解解渴，又道；「你怎麼不守崗位跑到這兒……耶？嗯？呃？」她困惑地蹙蹙眉頭。「這裡是院長室。」
𨪜𨪜「是的。
𨪜𨪜「那麼……這裡的辦公桌……應該是院長專用的吧？」
𨪜𨪜「是的。」
𨪜𨪜「那麼……你為什麼可以……坐在那兒……」曉蘭瞟一眼桌面文件，「看驗報告。」
𨪜𨪜停頓一下下，顧逸凡道：「因為我就是院長。」
𨪜𨪜鍍鋁啪啦碰！曉蘭摔下椅子，顧逸凡趕緊繞過桌面，將她扶起來。
𨪜𨪜「你……你……你……為什麼以前都沒聽你過？」
𨪜𨪜「你又沒問。」
𨪜𨪜正當的理由，害得曉蘭無法反駁。
𨪜𨪜接著，順從顧逸凡的意思，先坐下來再說。
𨪜𨪜「你看起又不像大富翁，怎麼能開……這麼大間的醫院？」
𨪜𨪜在曉蘭的印象中，大醫院院長的坐車應該是凱迪拉克或富豪之類；住的應該是一尚級豪華別墅外加幾名幫傭打點生活鎖事，可是，顧逸凡給她的感覺，純粹只像個手頭寬裕的白領階級。
𨪜𨪜「錢多又不必拿出來炫耀，想想看，不是也有很多大地主看起來像窮農夫嗎？」顧逸凡目光含笑。
𨪜𨪜曉蘭歪歪腦袋瓜，「嗯，是沒錯啦，不過你又不是大地主。」故意找語病，沒想到他竟然回答：
𨪜𨪜「我是。」
𨪜𨪜是？沒聽錯吧？
𨪜𨪜曉蘭雙眼兒愈睜愈睜大，當聽及顧逸凡解釋——
𨪜𨪜「我父親留給我的土地共有五筆，其中四筆都在東區，而且也都給別人做買場了。家樂大買場、萬福購物商場、大華商場、揚名中占車賣場，另外一筆則拿來蓋醫院，也就是這間慈幼綜合醫院。」
𨪜𨪜又是一陣隆鑽啪啦碰！這回小屁屁摔得更痛。
𨪜𨪜「你……你……的……」曉蘭抖音：「可都是真的？」瞧她表情好像看到鬼哩。顧逸凡不禁悶笑數聲，但雙手不忘再次扶起她。
𨪜𨪜「真的。
𨪜𨪜大令人感到意外了！
𨪜𨪜曉蘭張目結舌地瞪著他，一時之間，她還無法接受這項訊息。顧逸凡乾脆把她壓回沙發椅，隨後走回自己的位於，靜靜地欣賞她那傻楞楞的表情。
𨪜𨪜半晌後，曉蘭的腦袋終於開始運轉……
𨪜𨪜想不到她的愛人同志竟然是個「頂級」大地主，且是個——院長。
𨪜𨪜「真的，阿凡。」曉蘭傾身將手肘支在辦公桌面，「怎麼看你都不像是個院長，我很好奇，你是如何管理這麼大間的醫院？」她特地強調這大間。
𨪜𨪜顧逸凡淡淡一笑。
𨪜𨪜「其實事情交給各部門主管去負責就好，我根本不必插手管太多。如果部門之間有所衝突或需要由我做決定的時候，我再出面便可。」
𨪜𨪜曉蘭明白了，驀地眉頭一挑。
𨪜𨪜「那麼……醫院裡所有的人都會聽你的話嗎？」
𨪜𨪜「會。」肯定的答覆。
𨪜𨪜曉蘭頓時笑開了嘴，但沒過幾秒鐘便又恢復正經的表情，並將話題繞回正經事——
𨪜𨪜「告訴你喔，我今天來找你，除了想看看你以外，還想請你幫忙一件事……呵，不過呢，既然你是院長，那事情就好辦多了。」曉蘭吁口氣，「我學弟阿凱的哥哥受傷住院，但他最近手頭有點困難……呢，困難的原因我得先說明一下……」
𨪜𨪜花數分鐘的時間，把范嘉玲在學所做的惡事，全出來給顧逸凡聽。
𨪜𨪜最後的結論：「……所以說，如果阿凱的哥哥出院時間到了，而那個范嘉玲仍還不出錢的話，你就去跟收費部門說，讓他的醫藥費採用分期付款，好不好？」曉蘭舉起右手，「我保證，他一定會還的，真的！」
𨪜𨪜其實曉蘭可以要求讓她的朋友免去醫藥費，可她不此做，真是個好女孩。
𨪜𨪜顧逸凡當然毫不考慮地：「好。雖然目前醫院裡沒有這種制度。」
𨪜𨪜「太好了！」曉蘭歡呼一聲，忍不住樓住他脖子並送上香吻，隨後，她趕緊衝到病房去告訴阿凱這個好消息。待下班時間到了，她才又回來找顧逸凡。
𨪜𨪜＊＊＊等候電梯中，忽然聽到女人的尖嚷聲，即使音量不大，引起曉蘭與顧逸凡的注意。
𨪜𨪜一轉眼，曉蘭便拉著顧逸凡的手臂，疾走數步再拐個彎來到樓梯間，便看到兩個人正在激烈的爭吵，其中一位是曉蘭所熟悉的范嘉玲，另一位是中年男人，也是曉蘭認識的——
𨪜𨪜就在這瞬間，她臉色已難看到極點，同時那兩個人也發現有外人到來。
𨪜𨪜當那位目光鎖住曉蘭的中年男人神情急轉為複雜時，曉蘭忍不住冷哼一聲：「那個欺善怕惡、又愛騙人家錢的臭少女，該不會就是你的私生女吧？」數年前，曉蘭就已經知道他有一對私生子女，但她未跟那對私生子女見過面，也難怪她不清楚范嘉玲的真實身份。
𨪜𨪜在此同時，顧逸凡不由得困惑地攏緊眉頭，因為他從來沒聽過曉蘭如此氣憤的語氣！他反射性地握緊她的小手。透過這小動作，她立刻知道顧逸凡想做什麼了。
𨪜𨪜她仰起臉蛋，低聲解釋給顧逸凡聽：「他就是我那個沒良心兼不負責任外加不孝不慈的老爸，范玉堂；而旁邊那個女人，就是先前跟你提的范嘉玲。」
𨪜𨪜話落，她目光再次轉回范玉堂身上，並等待他的答案。
𨪜𨪜沒想到范玉堂才嘎啞地喊一聲：「曉蘭……」范嘉玲突地大笑幾聲，輕作愉快地道：
𨪜𨪜「原來我的債主是自家人……爸爸不是不相信，我跟你要的十萬元是要拿去還債的嗎？哪！現在債主就在跟前，爸爸也該相信我了吧？」之前，他們正在為此事爭吵，而曉蘭的出現恰好幫了她的忙。當然，這是范嘉玲一廂情願的想法。
𨪜𨪜緊跟著話鋒一轉：「既然大家都是親戚，那麼……這十萬元就直接由爸爸交給她。」范嘉玲回視曉蘭，「喂，以後可別再找我討債，聽清楚了嗎？錢就直接找你的親生父親要。」
𨪜𨪜「講什麼瘋話！阿凱的錢是被你騙走的，本來就該由你來還，關老爸什麼事？」曉蘭撇撇嘴，「冤有頭、債有主，可別想給我推卸責任。」
𨪜𨪜不給范嘉玲反駁的機會，她趕緊又道：「無論你什麼都沒用，反正我討的對象是你，絕對不是老爸。另外，這筆錢得靠你自己想辦法，若讓我知道這筆錢是老爸出的話，我就當作你沒還過這筆錢。」語氣鏗鏘有力，聽起來似乎沒有轉圜餘地。
𨪜𨪜「你——」范嘉玲雙眼一瞪，旋即右腳一跌，轉個身便離開了。
𨪜𨪜然而，范嘉玲甘願認了嗎？不，依范玉堂的瞭解，她會回家請她媽媽出面解決。
𨪜𨪜一想到這，范玉堂不禁暗自搖頭歎息。跟小老婆生出這種女兒，他後悔也來不及了，但認真起來，范嘉玲那股驕縱的脾氣，不也是他寵出來的嗎？
𨪜𨪜接下來，曉蘭和顧逸凡正想離開時，范玉堂叫住。
𨪜𨪜兩人回過頭來和范玉堂互視好半響後，他問：「這位先生是你的男朋友嗎？」
𨪜𨪜「是的，他叫顧逸凡。」
𨪜𨪜范玉堂感覺得到顧逸凡是個優秀。誠實、負責任的青年。
𨪜𨪜「有他照顧你，我就放心了……呢……我這話，你可能會覺得……」他慨然地歎口氣，「我也不知道該怎麼……你……你會恨我嗎？」
𨪜𨪜「不會。」曉蘭謹記爺爺的教誨——恨別人，等於恨自己。
𨪜𨪜「……會怨我嗎？」
𨪜𨪜不怨嘛，她心頭好像還有那麼一點點：若怨嘛，看著老爸鬢髮已泛白、臉龐也憔悴許多，手臂上插著針筒，身旁還有台移動式點滴架，曉蘭在說不出「怨」這個字……
𨪜𨪜她轉而問道；「你生什麼病？
𨪜𨪜「直腸癌。」
𨪜𨪜曉蘭臉色倏變，范玉堂笑了笑。
𨪜𨪜「別擔心，醫生說這只是初期，治癒率很高。」
𨪜𨪜是嗎？她不由自主瞧向顧逸凡，等後者給她個安心的笑容，她才鬆了口氣。
𨪜𨪜「那你可得好好的照顧自己。」
𨪜𨪜不用想也知道，范玉堂的小老婆與子女本不會來照顧他，搞不好還嫌他是個累贅。曉蘭突然為老爸感到有點心酸，離去之前不由自主回眸再望一眼。
𨪜𨪜「你……保重，拜拜。
𨪜𨪜回小家園社區途中，看著曉蘭默默不語直到踏進家門，顧逸凡深知，給她最好的安慰並非言語，而是讓她在他溫暖的懷抱中靜靜地睡著……
𨪜𨪜＊＊＊隔天，近午時分，范玉堂的小老婆——張春蓮帶著范嘉玲來到醫院。
𨪜𨪜忽地，范嘉玲扯住張香蓮的手臂，並直指前櫃檯旁。
𨪜𨪜「媽媽，那個長得很斯文的醫生……」一共有三位醫生站在那兒，再詳細點；「就是他嘛！跟那對母子在講話的醫生，就是范曉蘭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