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情奴

第10頁 文 / 凱琍

    於是她又坐在他背上,逐一按摩過他僵硬的頸子、肩膀和背部,感覺他終於放鬆了下來,而她也抓住了按摩的韻律感,逐一撫慰他緊繃的肌肉。

    過了幾十分鐘,她詫異的發現,他竟睡著了!

    光是按摩就可以讓一個男人沉睡嗎?她從不知道自己有如此的法力!

    不過,看他熟睡的模樣,真是挺可愛、挺無辜的,她不禁撫過他的眉間,希望他的憂愁也可以從此消除。

    「鈴鈴!」手機響了;她整個人一愣,推了推白宇恆,他卻醒不過來。

    怎麼辦才好?從他外套掏出來一看,原來是她自己的手機,那麼應該也不算偷聽別人電話,所以她就放心的放到耳旁了。

    「喂!老姐,很抱歉打擾了你的假期。」紀雲鵬愉悅的聲音響起,「都是思寒叫我一定要打來,不好意思啦!」

    「發生什麼事了?你沒對人家怎麼樣吧?」紀雨情真會被這寶貝弟弟嚇著。

    「我跟思寒是發乎情、止乎禮,你放心吧!倒是老爸比較麻煩,他被思寒她媽綁架了,現在人在白家當人質,我本來認為他在那兒作客也不錯,後來突然像到老爸有高血壓,不知道會不會發病啊?」

    「真的?爸爸真的被關在白家?」紀雨情整個人都緊繃起來。

    「思寒已經跟白大哥說過了,但一點用都沒有,所以就請你多多煩心,轉告白大哥一聲,請他們老媽別太狠心啊!」

    「我知道了。」紀雨情關上手機,心中一片紊亂。

    不行,她得去救爸爸,她不能再這麼耽擱下去了,門現在沒上鎖,此時不逃,更待何時?

    看著床上熟睡的男人,她輕手輕腳拿出他的車鑰匙,又換上了自己原來的衣服,就抓起皮包往外跑了。

    一出大門,她發現雨勢變強了,打在肌膚上都會發疼,她直接跑向車庫,卻發現車庫被鎖起來了,而她試過每一把鑰匙都不成功。

    不行!現在不能再回屋裡去了,她很可能會自投羅網,如今之計,只有想辦法跑到主要道路上,再招攬計程車或搭便車了。

    心念一轉,她立刻踏出腳步,走進那綠野森森的林中。

    第五章逃亡

    老天製造的絕佳時機,

    她不逃更待何時?

    澎湖,藍天大飯店。

    「雲鵬,今天風好大喔!」思寒就睡在窗邊,隱隱感覺到玻璃的震動。

    「颱風天嘛!放心好了,這飯店不會被吹跑的。」紀雲鵬睡在另一張床上,兩人之間只隔著一張小茶几、一盞小檯燈。

    思寒聽著窗外風雨交作,害怕極了,她囁嚅地問:「你可不可以過來我這邊?」

    紀雲鵬猶豫了幾秒鐘,他懷疑自己能有多少定力?

    「好不好嘛?」她又軟軟的問了一次。

    情人的要求總是最難抗拒,紀雲鵬立刻下了床,爬上思寒那張床,伸開雙臂將她納入懷中,「別怕,有我在!我發誓,我一定會像Jack一樣,把最後那塊木板留給你的!」

    思寒皺起眉頭,她討厭那樣的結局,「我相信你,不過……你別發這種誓,我們還是一起活著比較好。」

    「是,遵命!」他摸摸她的小臉,打趣道:「我們一定要長命百歲,生生不息,源源不斷!」

    「不知道你爸和你姐現在怎麼樣了?」思寒總是憂心得比較多。

    「我有種直覺,他們可能正處在人生最高潮的時期,紀雲鵬鵬低低的笑著,「像我爸那麼嚴厲,我姐那麼拘謹的人是正常人的極限,是該給他們機會解脫一下了。」

    思寒想了一想,「你說得有道理,像我媽那麼保守,我哥那麼固執,確實也需要有人跟他們鬥一鬥呢!」

    「說不定他們已經激起某種火花來了。」紀雲鵬想著想著,簡直要羨慕起來。

    「雲鵬,你的聲音怎麼好像很難過?」思寒抬起頭望著他,發覺他的目光在昏暗中更顯神秘,那是她從不認識的他。

    「難過什麼?不不,怎麼會呢?」他暗暗歎息,親過她的額頭,勸哄道:「能夠和你一起睡覺,這真是世上最幸福的事情了!」

    儘管他想得要命、想得抓狂,但他明白她還不能接受,而他也早就決定不強迫她、不誘惑她。不過沒關係,來日方長,既然兩人都能睡在一起了,真正的身心結合想必也就不遠了吧?

    她還是很迷惑,「是嗎?我大腿上好像有什麼東西,硬硬的。」

    他只得乾笑幾聲,「那是你的錯覺,乖,快睡,我唱外婆的澎湖灣給你聽喔!」

    在低沉的歌聲中,在風聲雨聲中,思寒終於閉上了眼睛,而紀雲鵬則強忍著甜蜜的痛苦,也緩緩陷入夢鄉的國土。

    風大,雨大,就像颱風過境,紀雨情幾乎難以前進。

    但她不能停,想到爸爸可能隨時病發,想到媽媽臨終前的囑咐,她無論如何必須趕到白家要人,若有個萬一,她可擔不起那個責任。

    突然之間,閃電劃過天際,不知打中了哪一處的大樹,隱隱焦味傳來,紀雨情趕緊蹲下,左張右望,唯恐再次打雷。

    她真不該如此莽撞的,她根本不認得路,這片山林又是如此複雜,唉!怎麼老天也要跟她作對呢?

    就在這時,一隻大手拍上她的肩膀,著實把她嚇得全身一震,在這風雨交加的時刻,怎會有人突然出現?難道是什麼猛獸不成?

    一轉身,正是白宇恆站在那兒,他穿著一件黑色的長風衣,彷彿撒旦的使者降臨般。

    「沒有我的允許,你想去哪兒?」他冷冷地問。

    「我爸被關在你家,我一定要去救他!」她推開他的手,奮力往前奔跑。

    看到他的出現,她心頭有驚慌也有安慰,卻又赫然發現,她怎能期待被敵人找到呢?這是矛盾的、不對的!

    雨水迎面,風吹發稍,此景有如一場惡夜夢魘,她告訴自己,這是最後的機會了,若逃不出的話,就要完全陷入其中。

    只可惜,她的腳力不及他,沒一會兒就被他拉入懷中。

    但她還是不放棄,她又是尖叫又是扭打的,也不懂自己為何如此掙扎、如此激動,像是要躲避自己。

    因為她不想承認,她竟然覺得溫暖。

    「放開我,我要離開這裡!」她拚命的想躲開。

    「颱風來了,你哪兒也去不了,你只會死得莫名其妙!」他把她抱得死緊。

    「我的死活不用你管!」

    兩人拉拉扯扯,在風雨之中跌倒,地上滿是泥濘和污水,他們卻還繼續翻滾著,就像孩子一樣玩得渾身髒兮兮的,然而即使在他們的童年期,也不曾如此放縱過自己。

    「夠了,你這瘋女人!」他終於把她壓在身下,看她臉上都是泥土、都是雨水,這不應該惹起他任何慾念,然而他卻全身燥熱無比,任憑強風寒雨也打不熄。

    撥開她額前的髮絲,他低下頭,抵住她的鼻尖,「聽好了,我不准你走,你再敢做這種傻事,你父親將會有很慘的下場。」

    他又在威脅她!但為何他的眼神如此火燙、如此纏綿?

    她才要開口回話,那聲音卻消失在他的吻中,唉!在這種最糟糕的環境、最對立的狀況中,她怎麼還是融化了?

    說不定她骨子裡是個壞女人,只有壞女人才會在風雨中發熱、發顫,才會在自己的父親危急時仍和敵人共吻……

    白宇恆氣她擅自逃走,有意要懲罰她,存心要羞辱她,但情慾總是最後的贏家,他如何壓抑也控制不了,只得一起沉淪、一起降落……

    兩人都發抖了,因為透入骨子的寒意,因為雙唇摩擦的熾焰,冷熱已經無法分辨。

    雨下得更急了,雷聲轟然作響,如此惡劣的天氣,他卻想當場要了她,但最後一絲理智還是跑回來了,他將風衣脫下給她穿上。

    「用不著你假慈悲!」她不住扭動著,但總逃不出他的箝制。

    「夠了!你太任性了!」他將她橫抱起來,一步步走向別墅。

    「我不要留下來,你放我走……放我走……」她低低的喘息。

    他的耐心已達極限,忍不住恐嚇道:「你再說一次看看,我等會兒就打電話;讓你老爸沒得吃、沒得喝,這樣你就高興了吧?」

    想像著那種情景,紀雨情不禁哽咽了一聲,眼淚幾乎就要掉下來。

    「你敢給我哭?」他更火大了,這女人就這麼想離開他?

    「那是雨滴,我才沒哭!」她倔強的否認著,把臉貼在他肩上。

    兩人陷於沉默,回到別墅中,滿身的水漬和泥濘,需要立刻洗個熱水澡。

    他將她放下,故意用嫌惡的語氣說:「快去洗澡,免得我看了礙眼!」

    紀雨情不發一言,默默走進浴室,脫去一身髒污的衣物,站在蓮蓬頭下,任熱水沖刷而過,仔仔細細洗了乾淨。

    向來具有潔癖的她,從來不曾把自己弄得這麼髒,簡直就像泥人似的,而剛才白宇恆竟然還要吻她,更是讓她覺得不可思議。

    難道說,不穿性感睡衣的自己,也能有那樣的魅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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