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頁 文 / 凱琍
「好,就聽你的。」思寒心想也對,如果一定要被抓回去,至少也要趁此機會放縱一下。
「我突然想到,要是你哥和我姐在一起,那畫面一定特爆笑的!」紀雲鵬隱約有種直覺,都三年了,姐姐也該走出當年那場鬧劇了吧?
思寒眨了眨眼,試著去想像那幅畫面,斯文嚴謹的哥哥有可能再接受別的女人嗎?不過,她看過紀雲鵬姐姐的照片,那樣一位端莊嫻淑的小姐,或許真的和哥哥很配呢!
「如果他們能喜歡對方就好了,說不定他們也會贊成我們在一起呢!」她心中也如此希望,那件事都過了那麼久,哥哥應該要再接納另一段感情才是。
「沒錯,親上加親,來,親一個」
思寒笑著推開他的懷抱,在沙灘上玩起情侶必玩的遊戲,你追我跑,你抓我逃,直到兩人都迫不及待,投向對方的雙臂,迎向彼此的雙唇。
啊!夕陽、沙灘、戀情,這原是青春歲月必備的一章。
太陽都快下山了,那個男人到底要不要醒過來?
紀雨情早已用過午餐,大致將屋子整理了一下,又準備好了晚餐,可是,白宇恆卻一睡不醒,雖然她叫了他好幾次,卻只能望著他的睡臉搖頭。
門窗仍被反鎖著,幸好室內有中央空調,否則,真不知他們兩人會不會因窒息而死?
她曾想過要拿回她的手機,但他把衣物都整齊的收在床頭櫃上,床邊又有檯燈擋著,她勢必要爬上床才能拿到,不!她還是別碰這個男人比較好。
而且,她有一種可悲的習慣,就是不喜歡隨便動人家的東西。
算了,還是等他醒過來吧!兩人總要把事情談清楚才行,他應該只是一時衝動,才會出此下策,而她則度過短短的假期,已經覺得很滿意了。
他們都是身負重責的成年人,脫軌只能是短暫的,終究還是要回到正途。
於是,她坐在窗邊,感受陽光透過玻璃灑進,這是一天最後的溫暖,夕陽多麼淒艷,海面多麼燦爛,她發現自己已有許久不曾如此的愜意了。
長久以來肩上所擔負的責任,讓她都快忘了該暫停下來看看四周。
「嗯……」床上的白宇恆發出低沉的呻吟。
紀雨情肩膀一縮,深深被嚇著了,男人呻吟的聲音怎會如此沙啞曖昧又迷人?她試著回想前未婚夫的聲音,印象中程子鴻好像不曾如此過,就連在床上也不曾。
床上……說到床上,除了程子鴻和父親之外,她也不曾看過任何男人在床上的模樣。
其實,這位白先生還挺好看的,拿下了眼鏡,撥亂了頭髮,散發出小男孩的稚氣,有一種說不出的可愛感覺。
只不過,他似乎被妹妹離家的事情給氣壞了,連腦子都不大對勁,竟然說出什麼主人和奴隸的話,真可憐!
白宇恆懶洋洋的睜開雙眼,首先落入視線的畫面,就是紀雨情坐在窗邊的模樣。
橘黃迷離的彩霞中,映照出一個朦朧的人影,她挺胸直背,雙手交握在膝上,坐姿十分端正優雅。
然而,最讓他暗暗心動的是,她眼角那抹嫻靜的悠然。
「白先生?」她轉過身,發現他終於醒了,衣著卻不甚得體,領口斜斜敞開著,露出一大半的胸膛,以男人來說,他的膚色算是很白,卻意外的相當健壯。
這女人怎麼又換回那套修道院服裝了?還把頭髮綁在腦後,也戴上了銀邊眼鏡,跟早上那副只穿襯衫、沒穿內衣褲的模樣有天壤之別。
這算是什麼伎倆?他不禁瞇起雙眼,想看穿她心底的壞主意。
紀雨情移開視線,告訴自己非禮勿視,「晚餐煮好了,你要吃嗎?」
她這小動作更引起他的疑心,為什麼她表現得如此溫順聽話?難不成她想以「美人計」來誘惑他,還想使出那種釣男人胃口的古老招數?
哼!他可不會那麼容易上當,有什麼樣的弟弟就有什麼樣的姐姐!「愣在那裡幹嘛?你現在是我的奴隸,過來複試我換衣服!」他沒好氣地說,故意要刁難地,看看她能忍耐到什麼時候?
換衣服?她有必要賠罪到這種程度嗎?紀雨情微微覺得不妥,但見他一臉的憤恨不平,心想就別跟他計較了,乾脆把他當作旅館的客人吧!有些嬌生慣養的小孩確實不會穿衣服,還得要別人伺候,而這位白先生看來也跟孩子差不多。
打開了衣櫃,她問道:「你要穿什麼衣服?」
「還用問嗎?你幫我挑!」看她那副順從的模樣,他更火大了,這女人真是毫不檢點,想也不想就答應了他這麼過分的要求,搞什麼東西嘛!
紀雨情歪著頭想了想,挑出一件亞麻休閒衫和咖啡色棉質長褲,在這涼爽的夏夜,如此穿著應該還挺合宜的吧?
挑好了衣服,她走到床邊,「哪!給你。」
白宇恆很不高興,因為她挑中了他心中所想的款式,所以他挑釁的道:「這麼敷衍?要先幫我脫衣服,再穿上這些衣服啊!」
她沒聽錯吧?他真有如此無能嗎?紀雨情試著合情合理地說:「白先生,因為我弟弟的事情,我對你感到非常抱歉,但是……你這要求不覺得太過分了嗎?」
這時候才來故作正經,已經來不及了!天曉得是打哪兒湧上的衝動,他就是有一股想要虐待她的慾望!
「你弟弟不知道正在對我妹妹做什麼,我這樣還只是小意思而已!還是你要我登報尋人,讓你們紀家好好的風光一下?」
紀雨情無法辯駁,畢竟,人家千金正值青春年華,要是被她弟弟弄大了肚子,這下他們紀家可是怎麼也賠罪不起的。
無聲地歎口氣,她只得妥協,「好吧!請你先站起來。」
她怎麼又變乖了?連反抗都不徹底,真沒意思!
無論如何,他還是站起身子,讓她解開他的扣子,脫下睡衣和睡褲,又幫他穿上乾淨的衣服,其中的動作不免要肌膚相觸,然而她一臉平靜,就當他只是個假人模特兒。
好會裝蒜的女人,她竟然對此毫無感覺?他把自己變亂的心跳和呼吸,全都歸咎於滿腔的怒氣,不然的話,他怎會如此燥熱不安?
「晚餐可能已經涼了,我去加熱一下,你洗個臉再下樓吧!」她甚至撥了撥他的頭髮,才轉身離開房內。
瞧瞧她,一副再自然也不過的態度,一點奴隸該有的樣子都沒有!
白宇恆赫然發現,他生平第一次有想要強暴一個女人的不良念頭。
餐廳裡,一片安寧。
白宇恆和紀雨情都是那種吃飯不發出聲音的人,夾菜要用公筷,盛湯要拿母匙,正襟危坐,禮數全備。
白宇恆越來越不高興了;因為她做了他最愛吃的晚餐,每一道菜都讓他的舌頭融化,而且她的餐桌禮儀就跟他一樣完美無瑕!
這是不對的,他們不該如此彬彬有禮,他該要高高的踩在她頭上!
他放下碗筷,正打算發作,她卻先開口了,「還合你的口味嗎?」
「勉強。」他勉強吐出這兩個字。
「我出門這麼久,我父親有沒有打電話來?」紀雨情又問。
「有,我告訴他你在我手裡,除非他兒子把我妹妹交出來,否則,我也不會把他女兒送回去。」他以為這番話可以嚇到她。
不料,紀雨情只是點點頭,又問:「你準備怎麼找我弟弟和你妹妹?」
他硬生生的吞下一口悶氣,「我不會報警,我丟不起那個臉,我已經聯絡了三家徵信社,全省動員開始尋人。」
合情合理,她相當贊成,「關於費用方面,我想就由我家來出吧!」
「用不著,我們白家還出得起這點小錢!」她是什麼意思?看不起他嗎?
她是誠心誠意的,他何必要大聲吼她呢?「我只能說很抱歉。」
「別淨說那些廢話!」白宇恆雙手拍在桌上,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發飆了!
啊!他這麼一拍桌,熱湯都灑出來了,紀雨情出於自然反應,拿了餐巾擦過湯漬,免得桌布留下不可抹滅的痕跡。
她這算是啥反應?簡直把他當作無理取鬧的小孩,而她是收拾殘局的媽媽!他從未受過如此奇恥大辱,他這下可是真的火大了!
拉起她的手,他狠狠把她推到牆上,拔掉她的眼鏡,硬是把她鎖在他的胸前,奇怪?這女人是棉花做的嗎?為什麼軟成這樣子?
「白先生?」紀雨情抬起頭,這才發覺他高出她很多,還有他的力氣挺大的。
「你這該死的女人!」
「我怎麼該死了?我不是都聽你的話了嗎?我哪裡惹你生氣了?」她真不懂,為了彌補弟弟的錯,她不是都很合作了嗎?
「閉嘴!閉嘴!」他氣急敗壞的只想封住她的嘴唇,在心急之下竟然吻了她。
兩人果然沒了聲音,只剩下嗚嗚咽咽的含糊呻吟。
糟糕,白宇恆暗自想,三年來不曾接吻,他都快忘了這是怎麼回事,但身體很快又想了起來,他甚至還驚訝地發現,自己過去真是浪費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