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頁 文 / 凱琍
他捧住她的小臉,深深凝視住她,「那就答應我,說你要跟我一起私奔!」
在他那雙深邃的雙眸注視下,思寒發現自己毫無說「不」的力量,只能細細的應了一聲道:「嗯……」
紀雲鵬不讓她低下頭去,抬起她的下巴,再次吻上那柔嫩的雙唇。
自由和愛情,就在他們前方不遠處了。
七月三日,大學聯考全部結束,許多人的榮辱生死就看這一關了。
下午四點,日頭赤炎炎,考場擠滿接送的人潮,思寒幾乎動彈不得,最後終於憑著手機聯絡,在兩條街外找到自家的車子。
「小姐,考完了嗎?辛苦了!」司機小郭為她開門。
「郭大哥,請你送我到補習班去,老師要幫我們檢討解答,很快可以算出自己的分數,今天我就不回家吃飯了。」思寒背出早就想好的台詞。
「哦!這樣啊?好。」小郭點點頭,轉過方向盤。
十幾分鐘後,車子來到補習班的大樓前,思寒下車前又說:「郭大哥,我們可能要檢討到晚上十點,到時再請你來接我。」
「沒問題,小姐慢走。」小郭非常負責的看著思寒走進補習班,才開車離開。
在這同時,另一輛黑頭車也停在門口,紀雲鵬開了門下車,對司機做出同樣的交代。
兩人表面看來都搭上了電梯,只不過,幾分鐘之後他們又一起走出補習班,叫了輛計程車,立刻私奔去也!
車上,兩人交握著手,竟然都有些出汗,這是他們倆第一次蹺家,還是在這場關鍵的聯考之後,這教他們怎能不為之激動呢?
「你們要去哪兒?」司機先生看他們一直不說目的地,就開口問道。
「我們……我們要到松山機場。」紀雲鵬總算找回了神智。
司機點了頭,踩下油門直往前走,望著窗外風景飛逝,一切似乎沒有改變,又似乎已經完全不同。
思寒不禁喘息道:「雲鵬,我心跳得好快。」
看她緊張,他故做輕鬆,「才剛要出發而已,就開始想念你哥和你媽?」
「才不是呢!」怎麼可能?她現在要歡呼都來不及呢!
「那就好。」他捏捏她的臉蛋,警告道:「誰也不准想、只准想著我!」
「哼!你以為你是誰啊?」他老是把她吃得死死的,討厭!
「怎麼你到現在還不知道我是誰?」紀雲鵬按下車窗,對著街道大喊:「你們大家聽好,我紀雲鵬是白思寒的男朋友!」
「你發瘋啦?別人都在看你了!」思寒簡真要被他嚇壞,臉蛋全紅了。
「哈哈!這樣你就知道了吧?以後可別再問我是誰了。」紀雲鵬抱住他親愛的女友,暢懷的笑聲不斷。
前方的司機聽到這兒,不禁微微笑了,畢竟他也曾年輕過啊!
第二章綁架
是你先欠我的,
我只是依照慣例不吃虧,
將你綁在我的身邊,
奴役你、折磨你、欺負你……
你都不准怨,誰教你欠我?
當晚,白家和紀家都鬧翻天了。
忙了一整天回到家,白宇恆只想好好洗個澡,讓悠揚的音樂伴他入眠,這是他應得的報償,他已經夠辛苦的了。
任何打擾他的人都該下地獄,因此,他冷冷的看著司機小郭,「你再說一次。」
被少爺這麼一瞪,小郭背後已經冷汗直流;哎呀!七月天怎會這麼冷?
「下午考完試以後,小姐說補習班要檢討答題,要我送她到補習班去,結果我剛才去接她,發現補習班根本就沒開,今天休息。」
「你再說一次。」白宇恆還是那句話,眼中的溫度又降低了不少。
「對不起是我沒看好小姐,是我的錯!」小郭趕緊低頭認錯,希望自己的下場能夠好過一點。
「你現在就開車出去,找到小姐就回來,找不到就不用回來。」白宇恆的語氣依然平靜,只微微帶著一些不耐。
「是!」小郭不敢有第二句話說,如此發落已經算是老天保佑的了。
小郭離開客廳之後,高千惠走下樓來,她早已所到剛才的對話。
她最害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身為母親,也身為女人,她有一種微妙的直覺,「思寒不會是跟人傢俬奔了吧?」
私奔?這是白宇恆最不想聽到的字眼,他雙拳暗暗握起,沉著的回答道:「不管她跑到哪兒去,我都會把她找回來的。」
「千萬別報警,我們丟不起那個臉,別讓她敗壞了我們的家風,唉!真是家門不幸啊!」高千惠手中拿著佛珠不斷默念,她轉向三樓的佛堂,打算要好好為女兒唸經祈福。
等母親離開後,白宇恆腦子一轉,立刻打了一通電話,找到重考班的導師梁斯平。
一聽到學生失蹤的消息,梁斯平早已心焦如焚,開口就說:「白思寒和紀雲鵬都不見了,剛才紀家也來找人。」
「紀雲鵬?」白宇恆對這名字立刻產生反感,因為,這是個男孩子的名字,而且極可能與他妹妹有關。
梁斯平答道:「是的,紀雲鵬也跟家人說要來補習班檢討答案,然後又突然消失不見了,現在他姐姐紀雨情也正在找人。」
同樣的伎倆,同樣衝動的兩人,果然又是一場私奔!白宇恆有一種噩夢重現的預感,為何他的世界不能照著既定的軌道運轉,總會被這些該死的小隕石撞上?
「紀家那邊知道我妹妹也不見了嗎?」
「已經知道了,我想令妹有可能和紀雲鵬在一起,他們在班上就坐在隔壁,或許……他們是約好一起離家的。」梁斯平感到相當歉疚。
這還用說嗎?白宇恆甚至懶得多問,反正一定是紀家的男孩拐走了他妹妹,還有什麼約好不約好的?
「給我紀家的電話和地址。」白宇恆說這話的聲音是命令式的。
雖然人在電話另一端,梁斯平卻很能感受到白宇恆的怒氣,「好的,如果有任何消息,也請跟我保持聯絡,發生這樣的事真是抱歉。」
白宇恆對這抱歉不予置評,他認為無用的東西何必多管?一聲抱歉也換不回什麼。
抄下了地址電話,他立刻開車前往紀家,憑藉著紀老爺的名字,他很快想起紀家是台灣旅館業的翹楚,聽說紀大小姐把家族事業辦得不錯。
他將擄人勒贖的可能性降低了一些,像這樣的人家是不需要伸手討錢,不過敗家子的機率也不小,那麼最可能的就是誘拐欺騙了。
這說在紀家也同樣是超低氣壓,人人自危,當白宇恆一報上名號,說明來意之後,管家立刻帶他進入客廳。
「小姐,這位白先生說他是白思寒的哥哥。」管家許月櫻介紹道。
白思寒的哥哥?紀雨情立即轉過頭,和白宇恆打了第一次照面。
好古板的一個人!這是他們對彼此的第一印象。
同樣是銀邊眼鏡和白襯衫,黑色表帶金色表面,藍色長褲對上藍色長裙,再加上……彼此都是死硬派的髮型,他們簡直有點在照鏡子的感覺。
然而,兩人也暗自打量著彼此,但見對方的視線銳利,平靜中帶著一抹精亮,這絕不是簡單的人物。
白宇恆先遞出了名片,這是他有禮的習慣,「紀小姐,我想你也正在找人吧?」原來他是白家的人,台灣旅遊業的翹楚!紀雨情眉頭一挑,也同樣送上名片,「你知道他們在哪兒?」
一個計劃在心中逐漸成形,白宇恆聽見自己回答道:「知道。」
「真的?太好了!」紀雨情緊皺的雙眉終於舒展開來。
「雨情,有消息了是嗎?」這時,紀谷威匆匆走出佛堂,發覺客廳裡的陌生男人有些面熟,好像也是同行裡的人物。
紀雨情把手中的名片交給父親,介紹道,「爸,這位是白先生,就是那個女孩的哥哥,他知道雲鵬在哪兒。」
「那還不快去把人找回來?」紀谷威以命令的語氣道。
白宇恆向來不靠直覺行事,現在直覺卻帶領著他說謊,「我雖然知道他們在哪兒,但我想找紀小姐一起去把他們找回來,免得到時場面難以控制。我認為有你們家的人一起去比較適當。」
「雲鵬這小子,真要把我氣死才甘心!」紀谷威憤然道:「好,雨情,你去把他找回來,讓我打斷他的狗腿!」
「爸,你血壓高,別太激動,你先去休息,我會把雲鵬帶回來的。」紀雨情一邊安撫,一邊攙扶父親回房。
白宇恆在樓下望著她的背影,很奇怪地發現,她有一雙勻稱潔白的小腿,通常這種女人都喜歡穿短裙不是嗎?為什麼她要掩飾自己的優點呢?
一轉過頭,紀雨情發現那位白先生正以觀察的眼光看著她,而她內心也同樣在思索著,究竟是怎樣的家庭,培育出這樣古板的哥哥,和那樣愚蠢的妹妹?
「白先生,請你帶我走吧!」她拿起皮包,沒注意自己話裡的含義。
白宇恆揚揚雙眉,「我的車就停在門口。」
「需不需要開兩輛車?我也會開車。」而且常常超速吃罰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