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別鬧了,姑娘!

第13頁 文 / 馥梅

    "嗯。"她冷漠的低應,為他倒了一杯水,盡責的扮演一個僕人的角色,今天一整天,她都被這麼使喚著。

    接過杯子,他順手拉她坐下,再將杯子遞到她面前。

    "這裡沒有外人,我們不用作戲。你喝吧!整天下來,你幾乎不吃不喝,肯定又餓又渴,我已經要小二準備晚膳,等會兒就會送上來了。"

    "如果你當真這麼關心我,那麼就解開我的穴道讓我恢復武功。"梅茹君冷冷的望著他。

    "我當然關心你,不過這是兩回事。"南宮千令笑道。

    她憤怒的揮開桌上的杯子,累積一天的怨氣讓她義憤填膺,雙眼充滿恨意的瞪著他。

    "憑什麼?你到底憑什麼主宰我?"

    他無言的望著她良久,不發一語的低身撿拾起地上杯子的碎片。

    他知道她的委屈,對於其他三個人理所當然的使喚她,他心裡雖然也很不高興,卻選擇不置一詞,希望借此讓她學會忍耐。

    他相信若今天她武功仍在,那三個人肯定吃不了兜著走!

    他必須讓她知道,單靠武力並無法解決所有事,縱使她有武功,但是人外有人,沒有人敢保證自己永遠是那個人外之人。

    "你說啊!你憑什麼認為自己有權利主宰我的一切?"梅茹君見他不說話,衝到他身旁一把扯住他。

    手中的杯子碎片因她的力道,劃破了他的指尖,紅艷的鮮血冒出來時,兩人都怔楞住,愕然的望著那紅色的液體滴落在地上。

    南宮千令首先回過神來,將手指伸進口中舔去血跡,不在意的對她一笑,繼續收拾。

    "不要撿了!"梅茹君低喊。

    "不打緊,只是幾塊碎片罷了。"

    看著他血一滴一滴的滴下,梅茹君難以抑制心裡倏地升起的煩躁感,他到底想幹麼?縱使傷口小,不至於流血致死,但是他放任不管到底是什麼意思?要她愧疚嗎?

    而可惡的是,她心裡竟然真的感到愧疚。

    "我說不要撿了!"她驀地大喊。

    南宮千令一頓,緩緩的抬起頭來,若有所思的望著她。

    她不自在的移開視線。

    "算了,你愛撿就撿,看能不能割斷自己的手指頭!"懊惱的說完,她冷漠的轉身背對著他。

    望著她的背影,良久,他露出一抹莞爾的笑容。

    這倔姑娘其實還挺善良的,不是嗎?不過,他的想法可不能讓她知道。

    "好,我不撿,就讓小二哥收拾好了。"他走到她身後。"這樣好了,我們乾脆下樓用膳,免得待會兒誰不小心割斷了手指頭可就不好,是不?"拉著她的手,在她半推半就之下,兩人下樓用膳。

    "對了,我到現在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咱們都這麼'親密'了,你該告訴我你姓啥名啥了吧?"在店小二送上他們的晚膳之後,南宮千今望著以生澀的動作服侍他用膳的梅茹君,突然問。

    她一頓,抬眼冷冷的看他一眼,淡漠地道。"彼此彼此。"

    "咦?你也不知道我的姓名嗎?"他訝異的問。

    她沒有回應他,該添的該舀的都弄好了之後,她坐下來開始用膳。

    "主人都還沒動筷,你怎麼可以開動呢?"他故意刁難她。

    她放下碗筷,冷淡的看了他一眼,倏地起身,坐到另一張桌子去。

    "欸,你幹什麼?"

    "大爺是主,小婢是僕,怎能同桌而食?"冰寒的語調不帶一絲人氣。

    他頓時頗有拿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閉了閉眼,才起身將她拉回來。

    "好吧!是我不對,我不該故意挑釁。"他壓她坐下。"告訴我你的名字。"

    "……梅茹君。"猶豫了一會兒,她才道。

    "想不想知道我的名字?"南宮千令傾身向前。

    她無所謂的瞥了他一眼。"愛說不說,與我無關。"

    "真是不解風情哪!小君兒。好吧!我只好自作多情一點嘍!我姓南宮,名千令,南宮千令正是在下。"

    南宮?她是曾聽春風樓的秦嬤嬤稱他為南宮公子,真巧,和那南宮覺同宗。

    漠然無語的繼續用膳,這種巧合讓她不安。

    "你知道嗎,我覺得那南宮覺的五官竟和我有點相似,不知情的人可能會以為我和他是兄弟,當然,我指的並不是我現在這副德行。"

    她抬睫望他一眼,心思陡轉。

    "你曾說過你爹為了一名青樓女子拋妻棄子,如果今天你碰到你爹和那個女人,你會怎樣?"

    南宮千令面帶深思的望著她,微微一笑。

    "老實說,就算我爹站在我面前,我也認不得他,不過如果僥倖認得,我會說。'啊!好久不見,原來你是和這個女人跑的,太沒眼光了,比不上我娘的萬分之一。"

    訝異的望著他,她忍不住輕笑出聲,一點都不相信他會這樣說。

    "啊!終於看見你的笑容了,還是笑容比較適合你。"雖然他知道這話一說出口,她難得一見的笑容就會像泡沫般立即消失,但是他仍然不改初衷。

    看著她沉鬱的臉因笑容而一變,像是陽光突破雲層灑落而下,讓他心旌動搖。倏地,他眼神閃過一絲慌亂,隨即隱匿,只有唇角的笑略顯僵硬。

    果然,梅茹君聞言笑容一斂,又是一臉漠然。

    "看到你的笑容就值得了,不枉費我編出這麼一個故事。"他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你騙我?!"梅茹君難以置信的瞪大眼。

    南宮千令狀似訝異的低下頭與她對視。

    "難不成你真的當真啦?你不是說我是個養尊處優的公子哥兒,而我也承認了呀!"見她臉色難看,他哈哈一笑。"不會吧?你真的當真了!"

    "耍弄我讓你覺得很好玩嗎?你太惡劣了!"她冷冷的瞪著他,像是再也受不了和他面對面般,轉身奔回樓上。

    在上樓時,她撞上正好下樓來的南宮覺。微一抬眼,看見那與南宮千令略微相似的五官,便不發一語的奔上樓去。

    "真是一點禮數也不懂!"南宮覺嘀咕著下樓。

    南宮千令不正經的表情一斂,深沉而若有所思的望著她的背影,垂下眼,心裡似有所了悟。

    "千大爺,您的侍女怎麼了?"南宮覺發現他,連忙走過來。

    "女娃兒吃壞了肚子,急著上茅房,來來來,小伙子一起坐,俺請客!"南宮千令豪邁的大笑。

    "謝謝千大爺,不過在下是下來張羅晚膳,外祖父與內人正在房裡等著我……"

    "叫小二送上去就行了,咱們兩個好好的喝一杯!"

    "那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謝過千大爺。"

    "哈哈哈!俺喜歡!"南宮千令笑著,帶有深意的眼望著南宮覺,也許他該探探他們上長安的目的是什麼。"對啦,小哥,你們爺兒媳婦三人上長安做什麼?投親嗎?"他閒聊似的開口。

    南宮覺微微一歎。"算是,也算不是,在下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怎麼?事情很複雜嗎?"

    "唉!其實在下是替爹親完成臨終遺願,將其遺骨帶回祖墳安葬,只是……"南宮覺搖了搖頭,個中恩怨糾纏,實在難以啟齒。

    南宮千令心下一突,不會吧?世上不會有這麼巧的事,整個長安城又不只他們一家姓南宮……

    "在下正擔心,不知道能不能找到爹親的祖厝呢,畢竟事隔多年,也許人事已井,唉!"南宮覺又是憂心的一歎。

    "送你爹的遺骨回鄉,幹什麼將老的弱的全帶出來?這樣一路上挺麻煩的,怎庋不讓他們待在家中就好?"南宮千令提出疑問。

    "這……慚愧,在下身無恆產,無能妥善安置家人,只能同行,而且在下打算定居於長安,如果有幸能找到爹親的老家,便有安身立命之地,畢竟在下也算南宮家一份子,本就有權分得爹親半數遺產。"

    南宮千令微蹙了下眉。"俺老子人面廣,也許能幫小哥你的忙,說說看你老子叫啥名啥,我好命人去找找。"

    "真的?千老爺願助在下尋人,在下感激不盡!"南宮覺歡喜地抱拳。"爹親南宮安修,在長安城有一元配,生有一子名為南宮千令。"

    南宮千令嘴角嘲弄的一扯,看來老天真的挺愛捉弄他們這些凡夫俗子的。

    呵!這南宮覺打算分南宮家一半的財產?可以,他可以給他他爹當年留下來的一半財產。

    "俺找人幫忙找找,有名有姓,你不用擔心找下到。"南宮覺根本不必擔心找不到人,只要他一踏人長安城,隨便抓個人來問,都能問到南宮家的方向,不知道到時會不會嚇死他們,或者是引發他們更貪婪的心?

    "謝過千大爺。"

    "甭客氣了。"南宮千令用力的拍拍他的肩,差點害他岔了氣。"小哥慢用,俺得上樓看看我那侍女是不是跌進糞坑了!"他心裡已經另有打算,而且要立即執行。

    南宮千令匆匆的走上樓,沒注意到客棧的一角,有名男子正深沉的望著他的背影,他早已將他們,包括先前南宮千令和梅茹君的談話全都聽進耳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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