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文 / 子澄
「你、你……你做什麼?」攫住他「行兇中」的大掌,她的臉比剛摘下來的西紅柿還要紅。「你怎麼可以——」
「你沒有拒絕,所以我當然可以。」絲毫不曾停下動作。
白睦琳張口結舌地瞪著他。
這是哪一國的理論?她從來沒聽過這麼鴨霸的論調?她氣壞了也羞極了,不禁羞惱地大聲吼道:「我只是還來不及拒絕而已!」
「你錯失最佳時機,現在抗議無效了。」迅速解開她「檯面上」所有的扣子,並揚手將襯衫由兩側拉開——
霎時,兩人的抽氣聲在同」時刻揚起。
白睦琳之所以抽氣,是因為緊張、因為無措,這輩子她從來不曾在任何人面前如此「清涼」過,也無怪乎她會在一瞬間呆滯了。
衣服總是讓她有種莫名的安全感,所幸她就讀的學校也沒有所謂的游泳池和游泳課,再加上她根本是旱鴨子一隻,所以這絕對是她出了娘胎後的頭一次——如果扣除掉小時候還沒有自主行為能力時,僅能仰賴父母大人維持她最基本的自身清潔的話。
而熊初墨,他的抽氣聲就顯得有「內涵」得多。
他猜測過她的身材,也曾依照她的身材比例有過模擬想像,可是他料不到隱藏在那些布料底下的,會是如此誘人且比例完美的曲線。
那雙炙熱的眸,散發著足以熔化任何堅韌鋼鐵的超高熱度,不僅燒得她渾身發顫,也燒得她的肌膚泛起粉色。「你、你不能……」
「來不及了,我並不想停止。」
「熊初墨!」那句話裡隱含的明顯意圖令她更為羞赧、緊繃。
完了!她怎能如此任由他為所欲為?雖然到目前為止她還不覺得討厭……噢!她在想什麼鬼東西啊?
鎮定點,她這麼好的女孩怎能讓這色痞輕易得逞咧?至少也得象徵性地抗拒一下……哇咧夭壽死短命!她一定是起肖啊!就算春天到了,也不必在這緊要時刻發舂吧?
不行,她得想個什麼方式來阻止他才行—
「停止你的蠢念頭!你以為你還能怎麼做?阻止我嗎?從小到大試過那麼多回,怎麼你還沒學乖?」
這丫頭總是不斷地逃他、躲他,逃得他心生煩躁、躲得他耐性全失,也因此他以更多的心力和耐力與她拉鋸,硬是拉近她、貼靠她,糾纏到讓她無處藏匿。
他在這一躲一追的「躲貓貓」遊戲裡,充分得到勝利的成就感,直到驚覺自己竟在不知不覺間傾注太多的注意力在她身上,想收回時,卻已經來不及了。
以前她逃不開他,現在和未來也將如此,因為他不會放手!不管她的意願為何,她只有一條路能走,那就是無條件接受。
說他霸道也好,說他無恥也罷,只要能將自己烙印在她心上,他不在乎她賦予在他身上的任何評價。
或許是驚怕某個人事物到某個程度,反而就不再那麼害怕了.!雖然聽起來有點莫名其妙,但白睦琳此刻竟不再覺得他有什麼可怕,可怕的反而是她自己的心、自己的反應。「你一定要嗎?」
「我要!」他的回答沒有任何猶豫和停頓,恍似這個答案早已深印在他的腦海裡。「我要你,不管你肯不肯給。」
微顫了下,她被他的氣勢和堅定燒融了。「可是你……你不是不把我當女人看?」
「我這麼說過嗎?」他輕笑,「我只是說你不像個女人,可沒說你不是女人。」
拜讀過太多編劇手下浮濫的華麗詞藻,他樂得和她玩起文字遊戲。
一直知道她介出息自己較一般女生來得高跳的身材,所以他鄙劣地利用她的弱點加重她的自卑;雖然手段稱不上高明,但他只能那樣做。
因為她會覺得自己不夠吸引男人的目光,自然會對她有興趣的男人產生懷疑,甚至不敢碰觸感情;所以即使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她也不至於被別的男人追走,這就是他最大的企圖。
「那還不是一樣?」
「當然不一樣。如果不把你當成女人看,我們現在不會是這個樣子躺在這裡,我並沒有不同於一般人的性向。」
躺在這裡?是我躺在這裡,而你壓在我身上吧?她忿忿不平地暗忖,臉上卻很弄地竄起紅潮,看起來沒有半點要責備他的意思。
「怎樣?你給不給?」
拜託!他都在人家身上胡亂摸來蹭去了,還幹麼多此一舉地問這種問題?
「如果我說不呢?你會不會就此罷手?」總覺得女孩子還是得要有點矜持,所以她倔強又很俗地反問一句。
但說不上來為什麼,她的心頭竟因此泛起謎樣的可惜…不!她怎會覺得可惜咧?她正在努力維護她的貞操呢!
漾起迷眩的笑,熊初墨俊朗且自信的表情令人憎恨。
「不會。」順著聲音的脫口,「我說過不論你肯不肯給,我都要。」
又羞又氣地狠瞪著他,那個瞠怨的眼神彷彿訴說著八個子——那你不是問廢話嗎?
「哈哈。」他大笑,俯低上身貼了上來。「至少我維持最基本的尊重啦!」
這死人頭!她在心頭不屑地暗罵。
「你……」咬了咬牙,她豁出去了,「要就快點,隨便做一做就行了吧!」
熊初墨的手頓了下,黑眸滲入一抹不可思議,和笑意重迭在一起。「隨便做一做?你未免太看不起我了。」
「是、是嗎?那也得做過才知道!」倔強地咬緊牙關,逐漸失焦的眼和配紅的粉頰,以及那漾滿紅潮的嬌胴,完全和她逞強的言辭搭不上邊。
瞇了瞇眼,熊初墨愉悅地接下她的「挑戰書」。
「那就來吧,我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
第五章
白睦琳從來不知道,人類脫衣服的速度可以這麼快!
只見熊初墨三扯兩剝地,兩個人身上便莫名其妙地光溜溜,真教人不好意思!
雖然她可以大發豪語,而且以為這個過程不會太難熬,但沒想到接下來的刺激程度,遠遠超出她所能想像及負荷的範圍,使得她為此而後悔不已。
她緊緊攀著他的頸項,終於放下所有的顧忌投入他的懷抱,只願留住這如夢似幻的一刻溫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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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你這幾天是怎麼搞的?從上禮拜去高雄出差回來到現在,就像徹底變了個人似的?」一個藍色的公文夾毫不客氣,啪地一聲打上白睦琳的頭頂,將坐在位子上發呆的她拉回現實。
「哎——」睞了眼自以為幽默的萬仁彌,白睦琳無預警地揚起一聲輕歎,連她都被自己的歎息聲嚇了一跳。
「你幹麼?嚇人吶?」萬仁彌這下可好奇了,連忙拉了把椅子就往她身邊一坐,半點都沒將她當成女人似的。「你在高雄發生什麼好事?不然怎麼會這樣失魂落魄?」
「無啊,萬先生。」沒好氣的以「先生」稱呼那熟到爛的無聊同事,白睦琳實在拿不出半點興致來面對他的質問。「你是太閒了是不是嘎?什麼時候開始,連我的事你都有興趣了咧?」
這個萬仁彌自以為他個人就同他的名字一樣「萬人迷」,看到漂亮的女生多看他一眼,就以為人家美眉去煞到他了,真教人受不了!
還好,從她進到「另類」工作至今,還不曾得到萬仁彌太過熱情的「垂青」,至少到目前為止,她都沒有被「騷擾」的不舒服感;講白話一點,這個男人根本將她當成同類,而且是屬於「哥兒們」的那一種,不至於對她構成情感上的威脅。
「哪有啊?」萬仁彌無辜地眨巴眼,指了指另一張桌子上成堆的公文資料。
喏,經理沒事丟了一堆陳年資料叫我看,我都不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害我忙得要命!
挑高眉尾,白睦琳的反應絕對是反射性的。「幹麼?你又搞砸case啦?」
「唉?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萬仁彌一聽可不爽了,聽她的語氣,好像他一天到晚在犯錯似的。「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我就不信你進公司到現在,沒犯過任何失誤!」
哇咧將軍!一句話堵得白睦琳啞口無言。
是啊,要不是她多嘴,前幾天也不用勞煩竇經理跑一趟高雄。因此,基本上她是沒有立場去評論萬仁彌的不是,因為她的過失也不小,只不過幸好有竇經理為她解決了。
所以她和萬仁彌根本就是一個半斤、一個八兩,誰也高明不到哪裡去!
「幹麼?」睨了眼白睦琳張口結舌的蠢樣,萬仁彌忍不住笑了開來,伸手掐了掐她的臉頰。「放心啦,別嚇成這個樣子,我又不會生你的氣。」
白睦琳正想回嘴,但不經意地瞧見不知何時倚在大門門框邊的男子,一張嘴更是訝然地閉合不上,兩頰泛起可疑的桃紅。
「唉?你的臉紅了耶,怎麼會這樣呢?難道你突然就煞到我了?」萬仁彌正好背對著大門,壓根兒沒注意身後男子那直想將他千刀萬剮的狠戾眸光,仍不知死活地對著目瞪口呆的白睦琳「調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