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白目女孩

第7頁 文 / 子澄

    這傢伙的嘴非得這麼賤嗎?雖然他們至少有兩、三年沒見過面了,但就算討債也不用討得這麼急吧?催催催,連N催,他乾脆改行當催命閻羅算了!

    白睦琳火大地踢掉懶人休閒鞋——就是沒腳後跟的那種,懊惱地跟著踩進屋裡。

    不上班的時間她喜歡休閒一點,即使依然穿著一成不變的褲裝,但卻不再折磨自己的腳丫子,非得穿上那種較為正式的密閉式包鞋不可。

    一進屋,她就成了劉姥姥,好奇地在他的屋子裡東看西看。

    她從沒不曾如此「深入敵區」過,站在屬於他的土地上,竟令她莫名地產生一種類似「激動」的亢奮?!

    好恐怖!她怎會有如此可怕的想法?莫非人家說世界上最難瞭解的人是自己,而她不幸地正好也屬於那種完全不瞭解自己的可憐人?

    噢——天可憐見,她一點都不喜歡這種無法掌握自己的感覺,那麼,她是不是可以馬上離開——。

    「你想做什麼?」鷹集般的銳利眼神緊盯著她的一舉一動,熊初墨率性地將自己摔坐進沙發裡,指了指身邊的位置。「過來這邊坐好。」

    「啊?」呆滯地跟隨他的指,看到自己因下意識的意圖逃脫而覆蓋在門把上的手,瞬間有種像偷兒被逮到時的困窘,雙頰不禁脹得火紅,雙眼瞪著大門不敢亂動。「呃,我突然想到……我、我還有點事……」

    正當她掙扎著該不該立即奪門而出之際,她已經失去落跑的先機。

    「剛才不是還說沒事?既來之則安之,何必急著走呢?!」鬼魅般的嗓音在她耳際響起,她猛地一震,錯愕自己竟沒發覺他的靠近,長久以來面對他時的懦弱難以壓抑地再次竄起。

    無措地回頭凝住他深邃的眼,說不上來為什麼,她竟有如被催眠般地失去主張,緊張地舔了舔乾燥的唇。

    或許是還不太適應南北過大的溫差,所以才會失常地感到火氣過大、腦袋暈眩,不正常地無法堅持己見,她想。

    熊初墨的黑眸似乎黯了下,不顧她的意願和輕淺的掙扎,便將她帶往沙發坐下。「我倒杯開水給你,冰的嗎?」

    深吸口氣,她命令自己鎮定。「不,普通的白開水就可以了。」老媽管她管得可嚴了,總是不准她喝冰的飲料或吃冰品,她說那對女孩子的身體不好;因此即使在黃苔後看不到的時刻,她還是謹遵母親的教誨,沒敢違背。

    微微勾起嘴角,熊初墨拿了個杯子提起水士亞倒水,沒忘記自己多少耳聞她「嚴謹」的家教。「是白媽規定的吧?沒想到你時時刻刻都記得。」

    「那是當然的嘍!」噘了噘嘴,她對自己這點能耐可得意了。「雖然我的書念得不是很好,可是我娘的話,我可半句都沒敢聽漏掉。」

    「喔?」揚高的尾音顯示他的相信度並不是滿分。

    「嗯.」怕他不信似的,加強語氣。

    慢條斯理地將白開水放到她面前的矮几上,他說了句氣死她的話。「我想你之所以遵守……多少是忌憚於白媽的籐條吧?」

    「喂!」她想抗議,可是話到唇邊又縮了回去,因為她實在無法否認那枝籐條無邊的「威力」,只能無奈地輕歎道;「你一定得說得那麼實在嗎?」

    哎——懊惱啊!原來太熟悉對方的生活背景和方式,也是苦惱一樁。

    「我這個人一向如此。」噙著笑,熊初墨在距離她不到五公分的位置坐下。「我們認識這麼久,你還不瞭解嗎?」

    他陡地變得低嘎的嗓音,莫名地牽動白睦琳的緊張神經;她竟然害怕他「變聲」後所散發出來的弔詭性感,那讓她不由自主地感到虛軟和無助。

    慌慌張張地伸出手,她意圖拿些什麼東西來掩飾自己的失態,而桌上的水杯自然成了最佳的「掩蔽物」,她毫不考慮地向它伸出魔爪

    「啊!」完了,太過緊繃的狀況讓手部末梢神經不聽使喚,原本想拿起它的動作竟成了撞翻它,很快地,矮几上一片汪洋,她下意識地驚呼了聲。「糟糕!」

    「沒關係,我來。」大掌壓住她急欲跳起的動作,他霍地彎身在矮几下找到原先就放置在那裡的面紙,卻沒想到這個舉動反而讓兩人更為接近。

    噢!她想尖叫、想喊救命,可是她此刻只能像尊銅像般僵坐在原地。

    臉,紅了;心跳,亂了;呼吸,喘了;甚至連手腳都有些微控制不住地顫抖——即使她完全弄不懂自己之所以臉紅心跳的原因。

    俐落地處理掉滿桌子的水漬,感覺到她的緊繃和變化,熊初墨忍不住笑了。

    「你、你笑什麼?」她感覺自己有點變成觀光區木頭人的錯覺。

    就是那種臉部一個大洞,身體其餘各部分全以油漆或防水顏料畫好,可能是原住民或是其它奇奇怪怪的裝扮,反正就不是平常隨意可以看見的那一種;它們通常被擺放在某個堪稱風景秀麗的定點,讓一刖往觀光的人們套進自己愚蠢的大頭拍照留念。

    她荒謬地感覺到自己變成了那種木頭人,只有臉部還能自在活動,真是沒用到了極點!

    熊初墨緊盯著她,不曾斂去嘴角的笑意。

    「小白目,你怕我。」半晌,他說了句止目定句,完全看穿她偽裝的堅強。

    白睦琳瞪大美眸,回視他的眼就像看到鬼一樣圓瞠。「誰、誰說的?」

    在公關部門打滾了許久,她學習到一個「例無虛發」的訣竅——面對越可怕的敵手,表面上就要表現得越自信,這樣才能以氣勢壓倒對方。

    恍似兩人在比賽大眼瞪小眼那般,千萬得保持面無表情,看似平靜無波,直到其中一方先敗下陣來為止。

    而勝者,往往是那個偽善者……呃,不,是那個堅持得較久的人;所以她絕對不能承認自己怕他,尤其在他這張太過英俊的「熊臉」面前。

    咦?!更、更正,她一點都不認為他英俊,一點都不……充其量只能稱之為性感!

    噢——她完了!她怎麼會覺得這只熊性感咧?她一定是糊塗了,不然就是快被他太過靠近的距離給逼瘋了,否則她絕不可能會產生這種恐怖的錯覺!

    「嗯?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既然不是你,那你說,會是誰說的?」熊初墨覺得好玩,逗她逗上了癮。

    他使壞地縮短兩人的距離,近到可以感覺到她散發出來的熾熱體溫和身上淡淡的馨香,也感覺到自己的身軀騷動了起來,但,他卻不想阻止。

    他一向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非常清楚。

    她,曾經是一株稚嫩得令人想細細呵疼的小白花,如今已長成嬌媚誘人的火焰百合,他,不想再忍耐了

    天哪!他一定要提醒她這麼令人膽戰心驚的事實嗎?

    兩人獨處引她怎會笨笨地任由他拉著自己深入他的虎穴,然後讓自己落入如此求助無門的地步?

    噢——讓她屎了吧!

    「不講話?嗯?」指尖滑過她的手臂,快速引起敏感反應;她的手臂上泛起一排雞皮疙瘩,在他指尖經過的路徑。

    「你、你別這樣…」她不習慣別人如此靠近,尤其是他,那會令她感到心悸。

    她以為自己的音量夠大、氣勢夠嚇人,而事實上,她的聲音跟小貓撒嬌的時候差沒多少,甚至可悲得連小貓都比不上。

    「怎樣?」他微合眼瞼,尾音消散在她顫抖的紅唇裡。

    白睦琳感覺自己好沒用,她明明想抗拒的,但兩手是抵上了他寬厚的胸膛,卻虛軟無力地推不開他,甚至還有些貪戀他胸口炙人的溫度!

    「你好甜。」沙啞地喟歎一聲,他滿足地舔吮著她的嘴角,像只成功地偷了腥的壞貓。「跟我想像中一模一樣。」

    白睦琳虛軟迷糊地聽進幾個音律,昏沉的腦袋還是察覺了些許蹊蹺。

    跟他想像中一模一樣?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好像他肖想自己很久了似的,咦?不、不會吧?這不會是真的!

    她的眼越瞠越大,好不容易對準焦距,在凝向他的瞬間,也同時注意到他唇邊明顯的笑紋。

    哇咧!現在演出的是哪段戲碼,她怎麼有看都沒有懂?而且還越看越心驚,心頭竟隱隱泛起一抹令人羞澀的不安。

    難道…難道他帶自己到他家來參觀,其實是存有「不良目的」的?

    「我要你上他的眸清楚地透出火光!是她所陌生卻無法佯裝不懂的慾念。

    瞧!大野狼終究還是露出它銳利的尖牙和邪惡的真面目了!

    白睦琳狠抽口氣,為他赤裸裸的陳述而羞紅了臉,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反應。

    等不到她的回應,他沒了耐心,開始動手拉扯她胸前的鈕扣——這女人愛穿襯衫的習慣百年不變,所有的外出服幾乎全是外扣式的寬鬆樣式,半點女人味都沒有!

    因為那寬鬆的布料完全掩蓋住她的身材曲線,也因為如此,使得他更強烈地想拆開她身上那密不透風的包裝,好看清她真切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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