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文 / 彌果
人果然不可貌相，「我也不認為你會不務正業地在巴黎閒晃，只是不知道你會這麼厲害而已。你今天怎麼會有空來參加我哥的小診所開幕酒會?」
比起他這位世界知名的攝影師，她的哥哥們不過是兩個剛開始執業的小小整型醫生罷了——而且還有財務上的危機。
「我很久沒看到你那兩個哥哥了。」也很久沒看到她了。
「你都沒回台灣嗎?」
「自從我大二休學以後，就沒回來過了。算起來也快十年了吧?」
「那也難怪我都不記得你了。我那時候才十一、二歲吧?」
「是啊，你那時候還那麼小……」蕭河含笑的眼眸始終沒離開她。
戚嫚華被他看得有點不好意思，搔搔臉頰。「呃……」
這時——
「你這臭三八!給我閃邊!」商若頤的怒吼直衝雲霄。
「若頤!」戚嫚華愕然地看著已經從對罵叫陣轉變為正式開打的女子摔角現場。
商若頤直悍的個性向來不懂壓抑忍讓，她揮出一記右鉤拳，打得那位以做作出名的女星哇哇大叫!
「看你還敢不敢再裝清純!」商若頤自認非得替天行道不可。
「啊!」女星尖叫。
戚氏兄弟在一邊涼涼看戲，兩邊都不幫，反正現場還有眾多佳麗可供選擇。
「若頤!」戚嫚華想上前勸架，可又怕遭到池魚之殃。「你快住手!」
蕭河在旁也是抱著看好戲的心態，這種場面在時尚圈算是家常便飯。女人多的地方總是會發生一點野貓打架的小小花絮，只要不太過份，他認為運動一下紆解壓力，還算有肋健康的。
商若頤穩居上風地抓著女星頭髮，女星則奮力抵抗，猛捫腳試圖踢倒她!
周圍的人只能好心地騰出一個羅馬競技場給她們奮戰。
場面變得越發可笑，兩個女人的花拳繡腿活像是場鬧劇……
「商若頤!」
商若頤聞聲，嚇得趕緊放開手!
「哥?」完了……
戚嫚華往大門附近一瞧，就見商赫軍臉色不善地站在那兒。
在場的其他女性見到俊美無儔的商赫軍，聲聲歎息絡繹不絕。就算他現在看來嚴肅迫人，不可親近，看在眾花癡眼裡卻也只有更添魅力!
戚嫚華眼見商若頤身陷絕境，只能在心底替她緊張。糟了!商赫軍這下不知道會讓若頤多難受!
她正想該如何轉開商赫軍的注意力，一聲絕命尖喊就替她完成心願!
「商先生!」那位被商若頤狠狠修理的女星，順勢撲向商赫軍：「商先生……嗚……」
她哭得淒厲，凌亂的粧容在在控訴著商若頤剛剛對她的暴行。
商赫軍禮貌性地扶住女明星的肩，代替妹妹向她道歉。女明星似真似假地搗著臉頰泣血痛嚎，活像在演八點檔。
商若頤不爽到了極點!這女人簡直就是八爪章魚!
商赫軍勉強拍撫女明星，眼角餘光迅速地掃過全場，尋找戚嫚華。
戚嫚華恰巧在跟身邊的蕭河說話，莞爾輕笑的模樣，全被商赫軍盡收眼底。
他微蹙眉尖，不知是為了女明星的誇張演技，亦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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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混亂之後，酒會也差不多結束，裝潢雅致的診所大廳內只剩外燴人員在收拾殘局。
「喂。」戚嫚華拍了拍商若頤的肩膀。
商若頤躲在牆角，一吐子悶氣：「幹嘛?」
「都已經曲終人散了，你還不走?」
「你是沒看到我哥在那嗎?」商若頤用下巴朝哥哥的方向比了比。
商赫軍在跟戚氏兄弟說話，三個絕頂帥哥形成一幅醉人的影像。
「你要等你哥一起回去?」戚嫚華懷疑地斜眼看著商若頤?
「不然呢?」商若頤別無選擇。「我死定了啦!」
戚嫚華聽了也跟著皺眉。「誰教你要打人。」
「你不知道那女人有多欠揍!」商若頤突然想到：「款!你也實在很奇怪，你剛剛是沒看到那女人巴著我哥不放嗎?她接下來一定會趁機纏著他!你這未婚妻是怎麼當的?為什麼不過去罵她少癡心妄想？」
「你打了人，你哥安慰她是應該的。」
「那女人有什麼好安慰的?」
「噓!你哥來了。」戚嫚華趕緊伸手要商若頤噤聲。
商赫軍臉色微凝地走近她倆，他冷漠的眼珠晶透犀亮。
「若頤，你已經不是小孩了吧?」
商若頤不敢答話，她也怕這個完美得不像凡人的哥哥。
戚嫚華偷窺一眼商赫軍，商赫軍的視線恰好也落在她身上，四目相交！
她嚇得趕緊垂下眼，心口突得一跳！
「你回去吧，以後別再做這種讓自己貽笑大方的蠢事。」
[蠢事]這兩個字在商赫軍嘴裡顯得別具威力，連戚嫚華都覺得很難堪。
商若頤不大高興地調頭離開，戚嫚華很自然地想跟著走。
「你等等。」商赫軍出乎意料地拉住戚嫚華。
戚嫚華難掩失措的驚慌回眸：「呃……」
商若頤才下想膛他倆的渾水，她麻煩已經夠多了：「我先走了!」
戚嫚華別無選擇地留下，跟她的未婚夫面對面，單獨相處。
她那完美得讓人害怕的未婚夫。
戚嫚華站在原地，兩眼保持平視地盯著商赫軍……的領帶夾。
過了好一會兒，他們兩人誰都沒有開口。
戚嫚華忍不住在心底嘀咕，他是要幹什麼?該不會是想留她下來罰站發呆吧?還是她應該先說點什麼?
「你的戒指呢?」商赫軍輕柔低問。
嗄?他是指他上次送的戒指嗎?
「戒指?放在家裡。」戚嫚華微抬頭，發現商赫軍深沉的目光停駐在她身上，似乎已經很久很久……
[……為什麼不戴？]
「我不習慣。」
商赫軍欲言又止，眼神瞬間閃爍萬千掙扎，洶湧翻騰。
可惜戚嫚華沒能捕捉他眼底曾有過的片刻異樣，她的眼光從不敢在他身上久留，總是快快移開。再抬眼，他的眸心已恢復平常的冷靜無波，戚嫚華什麼也沒發現。
「……剛剛跟你說話的，是蕭河吧？」
「對啊，你也知道他啊？你知道他現在在幹嘛嗎？」她一提起偶像，聲音也跟著興奮起來。
[他是很有名的攝影師！」
「嗯！」戚嫚華搗不住得意地笑了起來。「他現在是世界第一的商業攝影大師耶！想不到小時候常陪我玩的大哥哥現在居然這麼厲害！」
她的感覺大有炫耀自己跟蕭河關係匪淺似的。不過這也算是人之常情，身邊出了一個名人，多少都會覺得沾光。
「……你小時候……」他說到一半，戛然而止。
「什麼?」戚嫚華想著小時候跟蕭河模糊的點點滴滴，沒聽清楚商赫軍在說些什麼。
商赫軍輕搖首。「沒，沒什麼重要的。」
戚嫚華不以為意地垂下頭，兩個人轉眼又陷入無亙沉寂。
商赫軍看著身前低垂的小腦袋，忍不住說：「你為什麼在我面前老是這麼緊張?」
戚嫚華有點嚇到：「我……沒有呀。」
商赫軍看著她一臉欲蓋彌彰的差勁掩飾，無奈道：「小嫚，我已經跟你哥哥商量過了，你以後晚上都到我那兒。」
唉喲!救命啊——「有什麼事嗎?」
「替我處理一些文件，算是打工。」
「……可是，我的學校課業怎麼辦?」
「你放心，我會幫你。」
「……為什麼……要我去啊?」他的助理應該很多個吧?
商赫軍沒有回答，只是不語地望著她，望得直教她頭皮發麻!
「好，好啦。」戚嫚華沒勇氣多作抗辯，只能乖乖聽命行事。
唉!誰教她就是沒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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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戚家兄弟和蕭河相約晚上在台北某知名酒吧敘舊，蕭河順道邀了戚嫚華，而戚嫚華又順便帶商若頤出席。
酒吧裡，群魔亂舞!昏暗燈光遮掩了慾望的暗潮洶湧，男男女女，交錯縱橫。
「你那兩個哥哥又跑哪了?」才一下就溜得不見人影。
「若頤，你就別管他們了啦。」戚嫚華對哥哥們一點辦法也沒。
蕭河伸手招來酒保。「嫚華說的對，別管那兩個脫韁野馬了。來吧，我請你們兩個喝一杯。」
戚嫚華對著蕭河羞澀一笑，兩人之間有些微妙。
「喂!」商若頤摟住好友的肩頭，擠眉瞪著蕭河：「她可是名花有主，你這色老頭別來沾惹!」
「若頤!」戚嫚華又羞又惱。
「你別傻不楞登跟著這傢伙跑了，我告訴你!」
「她名花有主?」蕭河不甚在意地哧笑。「嫚華的男朋友是學校同學嗎?」
「什麼男朋友?是未婚夫!」
「未婚夫?」蕭河聽了笑得更誇張。「你才幾歲而已，現在就訂婚啦?」
「戚家兄弟沒告訴你嗎?」商若頤端著雞尾酒，在人聲雜沓的酒吧裡不得不大聲嚷嚷：「嫚華跟我哥商赫軍已經訂婚了，等她一畢業就是我嫂嫂了。」
「商赫軍?」蕭河固然老練，可是仍有些易見的愕然。「你跟商赫軍訂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