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文 / 夏娃
「都是因為你,女孩子遠離我,男孩子不敢靠近我,我抱怨有什麼錯?」害得她從小到大沒一個知心朋友。
「怎麼是因為我,你交不到好朋友是你沒人緣,男孩子不敢靠近你怪他們沒生那個膽,我沒拿繩子把你圍起來,也沒做一個『此花有主』的牌子掛在你脖子上,你可不能冤枉我。」只有兩個人的時候,他總是能說得瀟灑。
「我沒人緣?!這個話你說得出口!我跟人家約好看電影,喝下午茶,你總是跟來!我們一群女孩子耶,你讓人家多尷尬啊!接著是除了對你有興趣的女孩子,沒有人敢再約我。你根本不用拿繩子、不用拿牌子,你自己就是那條繩子,那塊牌子了,還說我冤枉你呢!」她一生氣起來,臉就紅了,不只丹桂浮出,透白的肌膚還染上一層粉粉的顏色,煞是好看。只是她一向溫順,難得有脾氣,幾乎除了李昊,沒有人能夠惹起她如此激昂,情緒高張的。
他瞇了眼瞅著她微笑,就喜歡看她迷人的模樣,也只有他能夠欣賞她的迷人,他是不許任何人看的,所以只有兩個人獨處,他才會一再逗她。
「誰教你就像塊糖似的,靜靜在那兒都會有一堆蒼蠅飛來,還真是想做一個大籠子把你給鎖起來呢。我沒這麼做你就該感謝我了。」有時候他也挺惱她,沒事生得這麼美做什麼,徒給他惹麻煩而已。
「你最好這麼做,到時候是換你去坐牢,我才能有自由。」她想一想就笑起來,他去坐牢大概也會半夜逃獄回來守著她吧,他真的是很「惡霸」。
「我才不忍心惹你哭呢。」他懶洋洋搭了一句。
「誰會為你哭啊,我會拍手叫好。」
「就怕你哭瞎了眼睛,求也要求到跟我關在一起,那我可麻煩,坐牢還得照顧你。」
她粉粉的臉色又浮上來,真是給他說中了心事,他若真有那一天,她果真會如他所說的做了。真是丟臉!
「不說這個了,真不吉利。」她也真是,沒事扯到坐牢去,害得她一顆心都毛起來,好像真會發生什麼事一樣。
她不安的臉色惹他笑起來,忍不住搖頭,「你們女孩子就愛信那種事,說說就會去坐牢啊,無稽。」
「你別再說了。」她真的開始忐忑起來,他這個人是無神論者,說話也就口無遮攔,天地不怕的,該怪她不該信口胡言,還真是怕應驗了什麼。老天爺,原諒他們一時戲言吧,感謝感謝!
「呵呵,你啊,膽子真小。」他還有心要嚇她,突然眼一瞇,微微一笑,「我若是真有牢獄之災,肯定也是為你,要是有一天你的眼睛裡容下了別人,那我是溶屍都做得出來。」
聽得她全身疙瘩抖落滿滿一地,止不住一身發冷的顫抖,「別說這麼恐怖的事!」她想像力好,光是溶屍兩個字都能勾出一幕血腥畫面。她忍不住雙手環抱自己,臉發白。
他還當真嚇死她了,他心疼地收斂了些,「你放心,我當然捨不得你了,頂多只是把你眼裡那個人刮下一片片血肉,再泡一壺鹽水去『清洗』傷口,最後一道手續才是溶屍,哦,對了,在這之前我會先把他的眼睛挖出來餵魚,舌頭就丟給狗吃……梓?」
他轉過去,才看見她早已經摀住耳朵,還給嚇哭了。
「你專說一些恐怖噁心的事!我再也不理你了啦!」
「好啦、好啦,別哭了,我只是說說而已,你別哭了。」還好不在高速公路上了,他停下車子,抱著她安慰。
她理在他的懷裡哭泣了好一會兒才停止,忽然抬眼望著他,「你知不知道你說那些話聽起來好認真似的,看起來好可怕?」
他瞇眼笑著望她,輕輕撫摸她柔細的臉蛋,「不會有那一天,我知道你眼裡、心裡只有我,你永遠都是我的。」
她輕歎了一口氣,卻沒有反駁,他們都知道他說的是事實,這一輩子,從她的世界裡有他開始,他就已經佔據了她的心,她的眼,她早已經沒有了選擇,一輩子都只能是他的。
他也是,他們是彼此相屬。
第五章
他們一到中部就忽然下雨了,還好朱家不難找,一到附近問了人,就順利找到朱家房子來。
遠遠的,就看見平房屋頂的紅色磚瓦,還有一道磚砌的古紅色圍牆,圍牆外種了一排矮樹。
車子開進了大宅院裡,寬敞的廣場由一塊塊正四方的紅磚鋪成,圍繞廣場而造的房子,一眼就可以看得出來所有的一磚一瓦都累積著長久的歲月,古色古香,莊嚴而典雅。
這裡很大,房子一排排往後疊去,更有一份深幽而令人敬畏的意境。
李昊的車子停在朱家祠堂的前西,他撐起一把傘下車,朱梓桂透過玻璃望著莊嚴的祠堂,心裡有一份莫名的感動和說不出的奇妙感覺……她父母的靈位是不是也在這裡?
「梓。」李昊打開車門,看見她出神的眼光,微微一笑,伸手給她。
她望著他,把手給他,鑽出車外,一起站到傘下。
走出車外,她看得更清楚,發現在雨水不停的沖刷下,所有的磚瓦顏色均似新磚亮麗,這彷彿為他們的到來特意洗滌一番似的……
她忽然一笑,心裡原有許多不安,她手還緊緊握著他的,在站定這片土地以後,也因為有他的陪伴,緩緩淡化了內心的緊張。
「昊,謝謝你。」都因為有他陪她來。她感激地望著他笑。
他的眼光微瞇,她微紅的臉兒像透明似的,燦亮的眼神呈現特別光彩,美麗得彷彿幻化,他得緊緊勾攬她的腰,才能確保她的存在。
他撐著傘,兩人一同步進廊簷下,他才把傘收起。
屋內有幾雙眼睛在探望,看兒他們下車進來了,才有人走出來。
「你們找誰?」一個四十多歲的婦人問道,身後還有幾個年紀在上下的婦人出來。
朱梓桂望著她們,馬上微笑,笑容特別親切……只是她一下子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忽然又緊張的望向李昊求救。
與她早心有靈犀,他瞭解她比瞭解自己更甚,自然明白她的心情,輕輕握住她的手走上前。
「請問,是不是有一位朱池瑛曾經住過這裡?」是她父親的名字。李昊開口向那位婦人詢問。
只是當他才問完,幾個婦人臉色全緊繃,隨即幾雙眼睛全帶著質疑和戒慎望著他們倆,彷彿在看他們的年紀,在探測他們的身份,在猜他們出現的原因,而後一雙雙眼睛全落在朱梓桂身上,更多的戒備和驚喘在一瞬間發生,望著那張透白的微紅的臉兒,她們在看的不是她的絕色她的美麗,而是她眼角下那朵若隱若現的小紅花!一個個腳步全踉蹌地後退,有人因此而跌倒!
「啊呀——」那不是跌倒發生的慘叫,而是過於驚駭和恐懼的叫聲,不只有一個人,有兩、三個膽子較小,縮在後頭的婦人一同叫出來。
朱梓桂反而被她們嚇了一跳,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她微笑的臉兒轉為訝異,看見跌倒的婦人她趕忙上前要去扶起——
「不要!別過來——」一聲驚叫遏住她的動作,也把她嚇得不敢動彈,臉上有更多的莫名和無辜……怎麼回事?她看起來那麼可怕?
「天啊!她回來了!她回來了」又是一聲驚天動地的驚喊,又把她嚇了一跳,更是錯愕地瞪大眼睛。
隨即更多的喊叫帶著慌亂和驚恐混在一起,一個個向四方逃竄,有人跑進屋裡,有人遠遠跑到後面房子去拉人,有人瞪著她一步步往後退……
「老頭!快出來啊」
「快去我五叔公!」
「三叔公呢?」
「天啊!是那個不祥的邪物……」
不祥的邪物?朱梓桂猛地內心緊緊一縮,望著那個喊叫的人……她在指誰?為什麼看著她?
「梓!」李昊感覺整個混亂的氣氛詭異而又荒唐,他不知道在這些人裡面發生什麼事,卻能夠馬上看出這些人懷著一股恐懼和敵意全是衝著梓而來。他絕不能讓梓受到任何委屈和傷害!
「梓,走吧。」他馬上摟抱她,想馬上把她帶離開。
「怎麼是那個不祥的東西?!」
「天啊!她怎麼會回來?!」
「她回來做什麼啊?!」
一聲聲的驚懼和問號深深而直接的敲擊朱梓桂的內心,她無法聽到李昊的聲音,也無法移開腳步,她像僵硬的死屍站在那兒動也不動……
她就是再蠢再遲鈍,也該能夠察覺讓這一群人慌亂恐懼的原因是她自己了!
可是為什麼?她都還未開口說話,她也沒有做任何事?……她哪兒不對嗎?她緩緩轉向他,帶著疑惑詢問,「昊,我臉上有什麼嗎?」
為什麼讓他們一看到她就尖叫?
她微微慘白的臉嵌進他深邃的眼裡,他隨即用寬大的雙臂將她包圍,緊緊地把她圈在他安全的懷裡,如此做還是讓他心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