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蛇蠍郎君

第4頁 文 / 黃蓉

    「我跟你無冤無仇,為何老跟我過不去?」冷亦寒淡漠地回睇他,方寸間暗自思量,她該如何化險為夷?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他的笑靨斂沉,擒住她的手腕,將她拖到書桌前,指著一份委託書,「這可是你親筆簽名的?」

    冷亦寒一口氣提上來,正待要揚聲否認,然轉瞬即噤若寒蟬。

    那份委託書上面的簽名,如假包換是她的筆跡。但她可對天發誓,她從沒簽署過那樣一份文件。是她老爸,憑他一百八十六的智商,想要從中造假,根本是易如反掌。

    假使法律允許,她會立刻登報將她老爸作廢!

    「我沒有錢,也沒有財產可以抵押付你的酬勞,所以這份合約——」

    「無妨。」麥克斯指著倒數第三行,道:「我同意你以身體取代酬勞。」

    「不會吧!」冷亦寒搶過合約,迅速找到那行攸關她終身幸福的文字,「若到時付不出龐大酬勞,本人願意委身下嫁……」她腦子「轟」地一響,文件順勢滑落地面。

    「沒道理,完全不合常理。」她口中喃喃低語,恍惚渙散的眼神,不知道該飄向何處。

    「犯不著震嚇成那樣,你可以取消合約,只是你得支付百分之五的違約金。」

    「那是多少?」她身上所有的財產只有十三塊半美金。

    「二十五萬美金。」麥克斯說得雲淡風輕。

    「你根本是趁人之危、獅子大開口。」冷亦寒火冒三丈,恨不得一槍斃了他。

    麥克斯輕佻濃眉,邪笑轉熾,「你還真健忘啊!不要告訴我你沒看清楚合約的內容就簽了名,這樣會讓我覺得好像在欺負一個白癡!」

    「你罵我?」此話一出口,就更像白癡了。

    冷亦寒被他激得方寸大亂,一下子找不出適當的辭彙把他頂回去。

    唯今之計……只有……把合約書徹頭徹尾看清楚。「上面說你必須將我安全送達哈泰共和國,找到一隻瓷製的杯子。」所以,在這之前她應該是安全無虞的。「沒錯,可我的規矩是,出發之前得先收兩成佣金。」他沒等冷亦寒反應過來,即箝住她的香肩,將她按向他,玩笑似地伸出香尖舔吮她芙白的嫣頰、櫻紅的唇瓣。

    「唔!好香,一定還沒有男人吻過。」見她水澄的眸內閃過憤怒的光芒,他挾著嗜血的快感笑了。

    「你羞辱夠了沒?」被他擒住的肩膀痛得幾乎要垮掉,她光滑的前額,己沁出淋漓的汗水。

    「濫用名詞。」他陶醉地瞇著厲眸,全副精神放在她無暇的俏臉上,盡情地領取蜜香。「當一個男人決心要一個女人的時候,……」他另一隻手穿過她襯衫的下部,游移至她的酥胸,在她乳峰上眷戀地揉搓,恣意地扯弄……

    乘她朱唇微張,麥克斯迅速將舌尖潛入她的櫻唇,噬吞著她口內的粉嫩,並不斷翻攪、糾纏她那小小的、軟滑的舌,一時難分難捨。

    然後,他突然放開她,問道:「準備好了嗎?」

    「啥?」冷亦寒不曉得自己是中邪還是怎麼了,竟由著他為所欲為?

    他貼近她耳畔邪笑道:「你想再來一次,還是先行趕路?反正從這兒到哈泰共和國搭機、坐船,起碼得花上個把個禮拜的時間。」屆時,他們多的足機會可以兩情繾綣。

    「我不會跟你到任何地方,那份文件不是我簽的,你要錢儘管找我父親去要。」她仰首,與他黝亮的眸光對峙。

    麥克斯淡淡挑眉,做出恍然大悟的模樣。「令尊是個高傲的窮教書匠,他若是有錢,還用得著拖你下水嗎?算了,既然你不肯『略盡』為人子女之孝,我當然也不能勉強你。」他旋身,對門外大聲吩咐道:「亨利,打電話通知醫院,停止對冷若寒一切的醫療救治。」

    「我爸爸住院了?」真是不孝,她怎麼可以忘了她老爸!「他現在怎麼樣?在哪家醫院?」她差點忘了父親當時似乎受了傷。

    「他的頭蓋骨嚴重裂傷,造成顱內大量出血。目前住在州立愛德華醫院三0二室。」麥克斯不再贅言,轉身大步按往門邊。「等等!」冷亦寒看他沒停下來的意思,索性伸手抓住他的衣袖。「他已經傷得這麼嚴重了,你怎麼能夠袖手不管?」「合約取消,我自然沒義務再幫他。」那日若非他一時同情心大發,雞婆的要亨利將冷若寒送醫急救,也不至於白白損失三萬美金的醫藥費。「可是你不幫他,他會死的。」她老爸再不好,卻仍是她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呀!

    麥克斯饒富興味地笑得好迷人。「他的死活與我何干?麻煩你罩子放亮點,我是一名殺手,可不是慈善家。」他賺的每一分、每一毫都是「血」「汗」錢,豈能隨隨便便糟蹋掉。當他殘酷地拂袖步出房門時,冷亦寒失聲地喚道:「我答應你。」麥克斯疾走的腳步戛然止住,微笑的俊顏上不帶半分情感。「很好,我們即刻動身。」「慢著,我要先確定我爸爸他真的沒事。」看他這人一副壞人樣,說不定他在撒謊騙她。麥克斯的銳眸一凜,「亨利,替她打包行李,十分鐘後不出發,就取消合約。」「喂!你!」天底下竟然有這麼囂張跋扈的人?冷亦寒沮喪地接過亨利遞給她的行李袋。

    亨利慈善的笑了笑,「所有的用品全部已安排妥善,冷小組現在就可以動身。」

    「還真快?」陡然間,她覺得自己身不由已地陷入了他的陷餅裡,好像這一切都是他的安排,她像被牽著鼻子一樣。

    天下著傾盆大雨,原已漆黑的夜空加上陰風慘慘,簡直令人寒毛直豎。

    亨利叫著冷亦寒坐上一輛黑色的豪華轎車,卻不見麥克斯,甚至連行李也沒有。「他呢?」話聲甫落,她已瞟見他壯碩的身形跨騎著一匹駿馬,自古堡側門衝出,急停在車旁。他要騎著馬到哈泰共和國?真叫冷亦寒驚詫地瞠目結舌。

    「你會開車吧?從這兒到火車站大約三個小時,途中會經過一片大沙漠和兩個市集。現在是凌晨五點,你開快點,應該可以趕在七點以前,搭上第一班往機場的列車。』他把詢問、囑咐和命令一次完成。

    「三個小時的車程,你要我兩個小時內趕到?」她又不是飆車族!

    冷亦寒睜大眼睛瞪著他,希望他收回成命。

    「這對於一名運動健將而言,應該不會太難。」麥克斯閃著洞悉一切的眼神,朝她不懷好意地一笑。

    他究竟還知道什麼?除了她的家世、背景、學歷、喜好、專長和……偷偷暗戀的那位講師?

    冷亦寒向亨利道別後,隨即緊隨他後面而去。

    真是怪人,放著車子不坐,卻寧可騎馬,忍受顛波、風吹雨打之苦,她不解的在內心暗忖。

    兩人一前一後,奔馳了大約個把鐘頭,東方漸露曙色。晨曦自雲眉射出柔和的光芒,雨已完全停了。

    冷亦寒才覺鬆了一口氣,破曉的霞暉讓她有種重見光明的喜悅感!豈料,跑在她百公尺前的駿馬突然厲聲狂嘯著蹄高聳提起,眼看就要把麥克斯摔下馬背,多虧他騎術高超,才能勉強穩住身子。

    說時遲,那時快,兩部吉普車從一塊巨石後冒了出來。其中一輛朝麥克斯和馬兒火速衝了過去。

    冷亦寒嚇得急踩煞車,猶豫著不知如何是好?

    麥克斯沒有躍下馬,反而偏離道路,往左側小徑飛奔。那小徑上被昨夜一場大雨所留的泥濘,車子開上去,變得相當困難。

    冷亦寒放慢速度,悄悄跟在後頭。她這才發現兩部車子上面坐的四個人,正是昨兒那些竊賊。

    麥克斯之所以捨轎車而騎馬,主要的目的是為了引誘那幫歹徒,轉移注意力,使她能平安順利的趕往火車站。

    他這人做什麼事都精心安排籌劃,難怪酬勞能得這麼多。

    冷亦寒遠遠望去,前面的山巒絲毫沒有變近,就像在原地踏步似的,唯一移動的只有馬兒和兩部吉普車。他們分別從麥克斯左右兩方包抄,朝他迫近,較寬帽的男子甚至從背包內取出一柄長槍,自車上探出身子,努力想瞄準馬腿。

    麥克斯壓低身子溜向前,驀地雙手勒緊韁繩,身子騰空而起旋腿朝後狠踢。

    「媽的!」寬帽男子吃他一記飛毛腿,當即跌回車內,滾在座位上,雞貓子亂叫一通。

    麥克斯表演完飛毛腿,縱身搶到其中一輛吉普車右手邊的引擎蓋旁,以膝抵著,雙手攀住邊緣穩住重心,待駕駛者企圖伸手將他拉下時,竟反被他整個人拋出車外。

    冷亦寒遠遠的看得心驚肉跳,心想他簡直是在玩命,跟他一起去哈泰共和國,恐怕人還沒到,早已被他玩完了。

    不行,她還年輕,還沒談過一場轟轟烈烈、足以刻骨銘心的戀愛,怎麼可以陪他冒險犯難,過這種九死一生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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