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文 / 花顏
等他們離去後，曉音從隔壁的房間走了進來，她冷漠的看著她的爺爺，輕撇嘴角，「你又何必死鴨子嘴硬，逼得伯伯非生你的氣不可？」簡直就是愚蠢。
他們父子非得這樣鬧來鬧去，才能溝通嗎？
楊升康怒看他這個人小鬼大的孫女，把她丟在孤兒院三年是他最大的敗筆，讓她失去小孩應有的天真無邪。
曉音小小的臉蛋滿是不屑，「你根本不是想要我回來，而是要伯伯回到你的身邊。」大人的想法真的好奇怪，什麼事都非得這樣拐彎抹角不可。
楊升康瞪了她一眼，不說話也不反駁，他十分驚訝他的用意竟被這個十幾歲的小孩摸得透徹。
「老了就要服老。」曉音諷刺的道。
「你這個討人厭的女孩。」楊升康怒道，她的個性令人生氣。
「你是個沒人愛的老頑固。」他沒比她好到哪裡去。
「你怎麼知道我的目的的？」他直接的問。不愧是他家的種，初生之犢不畏虎，但只怕她有勇無謀。
會把她丟在孤兒院，就是為了把在日本臥底的楊掃誘回來，他絕不允許自己的兒子去做那麼危險的工作。
曉音哼了一聲，「你要從伯伯手上把我要回去是輕而易舉的事，不須用這種戰術讓伯伯難過，讓我自動來找你。」
楊升康哼了一聲，那模樣跟曉音像了七、八分。
「咱們來個協商吧？」曉音走到他面前。
楊升康不願意，「他早已是我的甕中之鱉。」
「那麼有把握？」曉音冷笑的反問，這個人根本就不瞭解伯伯對自己想做的事有多堅定，伯伯要是想回來，就不會在外面自謀生路。
「你沒資格跟我談條件。」楊升康語氣冷然。
「那以後可不要來求我。」曉音不在乎的聳聳肩。他不要她多事，她又何必自討沒趣，她等著看他有多大的本事可以請回伯伯。
「那種事永遠都不可能發生。」楊升康信心十足，那小子到最後自然會回到他身邊。
「世界上沒有絕對的事。」曉音撂下這句話就走人。
楊升康怒著一張老臉。他就是死，也不會去求一個小女孩！
*****
楊掃和素雲頹喪的走出楊家，步行在大馬路上，他們哀聲歎氣著，完全沒了主張。
「楊掃，這下要怎麼辦？」他們根本不可能這樣直接要回曉音。
「不行，我不能失去曉音！」楊掃堅定的說。
「那你真的要接受你爸的條件？」
聞言，他垂下肩，萬般沮喪，「我知道我爸的目的是要我回去繼承家業，但我不是那塊料，要是，當年我就不會跟我爸鬧到斷絕父子關係的地步了。」
「有錢好像很煩惱。」素雲心有所感的下了評論。
「沒錢也很煩惱。」他就是沒錢，才會被那個老頭逼壓，還拿不出可行的辦法帶回曉音。
說到這，楊掃瞄了她一眼，「如果我不願意繼承楊家，你還會待在我身邊嗎？」
素雲一點都不喜歡楊掃話中的意思，她怒道：「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我認識你的時候，你可是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個寶貝侄女。」
「素雲，我……」楊掃為難的不知道要怎麼跟她說，他打算接下陳明北給他的任務。他得離開她一段時間，可是他不知道她會不會接受，也許，他可能就這麼壯士一去兮不復還。
素雲望著他，等著他要告訴她什麼。
他們不自覺的陷入為難和等待中，渾然不覺四周的變化。
等楊掃察覺不對時，一輛黑色的車子已經近在眼前。
「素雲！」楊掃大手一攬，及時拖著她離開衝來的車子。
素雲還反應不過來，車子停住又往後退，接著又直直衝了過來，枉顧人命的橫衝直撞。
「小心！」楊掃再次保護她，不讓壞人得逞。
「啊！」素雲尖叫出聲。
素雲和楊掃摔倒在一旁，硬實的柏油路毫不留情的磨傷他們的皮肉，滲出了血絲，令人觸目驚心。
四個大漢從容的從黑頭車裡走了出來，團團包圍住驚魂未定的楊掃和素雲。
楊掃見情況不對，二話不說衝上前去，打算出其不意拿回主控權，而且他還有素雲得保護。
素雲在一旁看得心驚膽戰，她捂著眼，又留了空隙偷覷著楊掃對敵的情況，他們打起來好凶悍。
看見楊掃被揍，她的心在滴血，最後，她忍不住的放下手，梭巡著四周有沒有棍棒之類的東西可以用。
楊掃一個掃腿，打倒一個敵人，雙手猛擊另一個人，還要躲著其他人的拳頭，來不及閃躲開，他被打中後背，踉蹌一下。
素雲看得勃然大怒，找到一根木頭，閉起眼睛鼓起勇氣就往瞄準的方向衝去。
「哇！」發出叫喊的不是對方，而是楊掃，他生氣的大吼，「素雲！你要謀殺親夫啊？」她實在太亂來了。
「啊？」素雲霍然張開眼睛，才知道那些包圍楊掃的男人不知在何時移了方向，害她差點殺了自已未來的丈夫，得獨身一輩子。
「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素雲拚命向楊掃道歉，就要過去看他的傷勢如何。
「在那邊啦。」楊掃指著一個人說，不讓這個搞不清狀況的女人自亂陣腳，被敵人撿個便宜。
「是、是。」素雲這次不敢閉上眼睛，她睜得大大的往楊掃指的人打去，那個男人輕鬆的避開她的襲擊。
楊掃看不下去的指正她，「不是這樣打啦。」她簡直就是胡來一通，打算敵人還未滅絕，就先累死自己。
「不然怎麼樣啦？」素雲不爽的問。打架哪裡還有那麼多規矩，打得到人不就可以了，不是嗎？
「要這樣。」楊掃比給她看，他的動作俐落，一氣呵成。
「那還不是一樣，沒有人倒地。」素雲不覺得他的招式跟她的打法有什麼不同，一樣都打不到人啊。
「不一樣，大大的不一樣！」楊掃抗議她侮辱他的絕招。
四個彪形大漢哭笑不得的看著他們鬥起嘴來，可他們沒忘記自己的任務，他們再度靠近楊掃和素雲。
楊掃奪過素雲手中的木頭，有了武器後如虎添翼，不久便將那四個欺負他們的壞人打倒在地。
素雲在一旁鼓掌叫好。
四個男人直呼上當，原來楊掃和素雲是在鬆懈他們的戒心。
等他們知道後，立刻爬起來一湧而上圍堵他們。
楊掃雖然強悍，但雙掌終究難敵八手，一番打鬥下來再也拉不回劣勢，一拳擊來令他撐不住的昏了過去。
素雲驚叫，想都沒想的往他的方向衝去。
她不能讓楊掃為她受傷，她要救他！
「住手！！」她的花拳銹腿根本奈何不了任何人。
綁架他們的人見機不可失，一拳打向素雲的腹部，她痛得昏了過去，癱在其中一人的懷中，任人宰割。
第五章
曉音一走出大廳就看見總管疾步而來，神情慌張，她直覺不對，馬上躲入楊升康為她安排的房間，用竊聽器偷聽楊升康和總管的談話。
別問她是怎麼學會這些「步數」，有怎樣的伯伯，就有怎樣的侄女，她只能說是耳濡目染吧。
而且，有備無患，消息的收集是準備行動的第一要素。
「你說什麼？！」楊升康不敢相信的吼道。
「老爺，大少爺他被人綁架了。」總管慌張的再說。送他們出門時，他察覺不對勁，派人出去查探，可是到現場已經來不及救大少爺，只能看著綁架大少爺的人揚長而去。
「是誰有那麼大的膽子，敢動我的兒子？」楊升康勃然大怒。他養這些人是廢物啊，重要時刻竟派不上用場！
「不知道，是四個穿著黑色西裝的大漢，車牌號碼被反光貼紙遮住。」總管稟報整個情況發生的始末。
「你馬上派出人手查清楚，一定要知道到底是誰幹的好事，用最短的時間把人救出來！」楊升康怒道。哪個不長眼的傢伙竟敢動到他兒子，簡直是不知死活！
「老爺，會不會是生意上的仇人？」總管思忖道。
楊升康思考著，下了命令，「把以往得罪的人清查一遍，務必找出主謀者。」要是被他查出來是誰，他絕對要對方後悔惹上他。
「要不要告知小小姐？」
楊升康冷然的說：「不用了，一個小孩能做什麼。」
「是。」總管彎身退下。
曉音聽到這裡，收起她的竊聽器，陷入沉思中。
嗯……會綁架伯伯和奚阿姨的壞人，應該是一直跟蹤奚阿姨的人馬。
她賊賊的輕勾起嘴角，暗忖道：為了將事情一勞永逸的解泱，來個鶴蚌相爭，漁翁得利的計畫吧，不過得等伯伯他們脫困才行。
接下來她知道她該怎麼做了，好好利用伯伯收集到的資料，不然白白浪費掉，那多可惜。
***
「素雲，醒醒。」楊掃輕搖著昏迷的素雲。
他們從被弄昏到現在不知道過了多久時間，那些人也不知道要對他們做什麼，把他們兩人丟在這裡後就不見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