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艷色騎士

第17頁 文 / 韋伶

    乍聽他的話,五名男子不約而同地對望,彼此眼中傳遞著同樣的訊息——

    他們要走!不走,肯定會被他害死!

    「你不走我們走,我們不想因為你的自以為是,命喪黃泉!」

    他們話一撂下,沒等尤里說什麼,當場掉頭就走,對待尤里就宛如擦肩而過的陌生人,自生自滅由他去。

    殊不知,他們前腳一離開,後腳出現的便是藍斯雄偉的身影,在那雙藍眼眸的逼視下,他們一步一步走向地獄之門。

    「霎……」

    幾分鐘後,飯店外突然發生嚴重爆炸,五名男子當場被炸死在車裡,巨大的火舌殘酷地吞食了他們。

    藍斯的表情則如岩石般冷硬,吭都不吭一聲,旋而從容地往尤里的房間走去。

    尤里整個人頹然癱進窗邊的沙發,額頭潸著冷汗,兩眼直直瞪著地面。「他來了……他真的來了……」愕視慘死車內的五人,他似乎看見了自己淒慘的死態,他會被殺的!他會被殺的!乍然而生的念頭,迫使他急忙站起來,瘋了似地往門外沖。

    忽而在他握住門把的前一刻,門開了,門後仁立的人正是有雙閃爍著惡魔般平澤眼的藍斯。

    「藍斯……」尤里打了一個寒顫。

    「他的面色真難看,尤里。」藍斯笑著走了進來。

    「藍……藍斯,你聽我說,我可以解釋的……」他驚慌地往後退,腳底一滑,登時狼狽不堪地摔倒在地,但這沒有阻止他的撤退,他仍舊一邊對著他申訴,一邊恐懼地往後移。

    「不急。」猝地,一記槍聲突然爆裂開來,撕心的嗚咽衝出喉嚨,尤里應時抱住冒血的大腿痛苦得在地上打滾。

    「這份見面禮你喜歡嗎?」藍斯漾著笑問,走到地面前低視他,表情有如一面靜湖,眼底卻波濤洶湧。

    「藍斯,你冷靜點,你冷靜點!」他近乎央求。

    藍斯目色變得嚴厲,語帶諷刺地說:「我再也沒有比現在更冷靜了,尤里。想你一個年邁的老頭,竟然可以做得這麼絕,短短一個月之內就毀於我一手創立的J黨,甚至送我到地獄走一遭,我能不冷靜嗎?」

    「不。不是我,是……李翔翔,是李翔翔那賤女人!」他試圖轉移他的仇怨,就算機會渺茫,他仍要極力爭取,他不想死!他不要死。

    「她死了,被你謀殺的;對我忠心耿耿的黨員也死了,也是被你謀殺的,想魚目混珠,去說服上帝吧。」他對準他再開一槍,打中他腹部。

    「啊」尤里淒厲地呼嚎。「藍斯……你聽我說,你聽我說……」他循著地毯匍匐地逃離,拖出一攤血痕。

    「我已經聽得太多,我說過,你的長篇大論,只適合對家裡的傭人發表。」霍地一槍,他擊中他的腦門,隨即又補了他四槍。

    火藥味在空氣中漫開,尤里雙眼大瞪,倒臥在地板上,血流成河,死狀堪是可悲。

    藍斯收斂起腳步,找了張椅子鬆懈地坐下,乾澀的唇瓣反映了他方才內心所經歷的激憤。

    「永別了。」看著地上浴血的屍首,他扔出一抹冷傲的目光。

    然而,瀰漫著肅寂的氣氛,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被手中的槍所吸引,覺察到它竟在他的手中微微發熱。

    如果他記得沒錯,凌郡靈的手槍正是相同形式的左輪手槍。

    「凌醫生,這裡不是你家,你要抽煙,請你出去,別把病房搞得烏煙瘴氣,防火警鈴已經響了一個早上了。」精神科主治醫生忍無可忍,滿額青筋地對著凌郡靈開罵。

    偏偏她甩也不甩他,逕自背對著他,側臥在病房上,支著頭,一口又一口對青窗外藍天吞雲吐霧。

    主治大夫氣到快捉狂,衝到病床邊一把扳過她的身子。「凌醫生,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凌醫生?」他的吼聲在最後軟化下來,詫異地凝著眼前淚眼朦朧的女人。

    「主治大夫,請不要責備我……」凌郡靈含淚呢喃,對淮他臉噴出一口煙。「我已經夠可憐了,你若再這樣責備我,豈不叫我去死……」她拭掉眼角的一滴淚。

    「咳,咳!」主治大夫咳得天花亂墜。「誰叫你去死了?咳,我不過叫你把煙熄掉!」

    「不……」凌郡靈吶喊,垂下臉龐脆弱不堪地哭泣。「煙是我這些日子以來唯一的精神食糧食,你不讓我抽,就是叫我去死。」他於心何忍呢,她是這麼的美,這麼的艷,又這麼的楚楚可憐。

    「你可以出去外面抽。」他捏著鼻子叫道。「這裡是病房,病床是供給病人睡的,不是給你扮慈禧太后用的!」

    「床,你說床?那是我最不想要聽到的字,天啊。」她登時趴在床上啜泣,兩肩柔弱不堪地顫抖著。

    主治大夫看她哭得這麼淒慘,一時間心軟,開始懷疑自己是否真傷了她的心。

    「凌醫生,你是不是真遇上了什麼困難,說出來或許我能幫你。」他不禁放緩音調地問,坐在床邊輕輕拍著她的肩。

    「你願意幫我?」她淚汪汪地抬起頭問。

    「當然,大家同事一場。」他自覺有一顆很善良的心,而且怎麼的……被她這樣一凝視,他竟覺得怦然心動。

    「但你無從幫起。」她揪著他的袖子,挫折地泣訴。「我被男人欺負了,他對我這樣又那樣,那樣完以後又這樣,你怎麼幫啊?」

    「你……你的意思是……」所以她才借煙消愁,才哭得柔腸寸斷,才……憎恨「床」這個字,他太震驚了。

    凌郡靈以手指擋住他的嘴。「請不要說出來,太令人傷痛了。」她以醉人般的淚容,抬頭仰望著他。

    主治大夫乾渴地嚥下了一口回水,澀澀地說:「也許你該報警讓警方來處理才是,那樣沒人性的人,實在太可惡了,必須將他移送法辦才是。」

    「可是他是我的未婚夫,更是我心愛的人,我很為難。」明明想他,卻也恨他,實在太為難她了,這種事她從沒碰過,全然不知如何是好。

    白天她會想起他柔軟體貼的模樣,夜裡躺在床上又會想起他對她做的事,他佔領的不僅是她的肉體,還包括她的心。藍斯,這個令她又愛又恨的男人。

    「這可變麻煩了。」主治大夫為之語塞。

    凌郡靈吸吸鼻子,突然令人傻眼地問:「我看不如這樣好了,你跟我上床試一試,也許我就忘掉他這個人,將注意力轉移開來。」

    「什麼?你要我跟你上床試一試?」主治醫生驚聲尖叫,嚇破膽了。

    「你不願意嗎?」她沮喪地問,卻一味勾住他的脖子。

    「我當然願意上床……呢,不,我是說我是有太太的人。我們不能這樣做。」他全身燥熱,丹田的某部分正慢慢凝聚一股力量。

    「不然,我們接個吻好了,你就當是外國人的見面禮,那就不算出軌了。」她必須想辦法忘記藍斯,否則她鐵定會相思至死。

    他臉紅心跳,情不自禁地盯上那兩片紅潤的嘴唇。「不過……若是你真的那麼……那麼渴望忘掉你的未婚夫……我想……我可以勉為其難的幫你這一次。」他覺得自己快斷氣,想不到他一世忠貞,今天就要為她破戒。

    「主治醫生,你太好了。」

    「哪裡,助人為快樂之本。」老婆,相信我,即使如此我的心仍然與你同在,他這樣告訴自己,瞬間湊上自己的嘴巴。

    「醫生……」

    凌郡靈微睜眼眸,盯著他的濕唇,緩慢送上自己的唇,眼看著就要吻下去之際,她突然大力推開他的頭,硬生生地將他推下床。

    「不行,我無法欺騙自己,除了藍斯,我誰都不想親,所有男人全令我噁心。」她咬著指頭,任性地大叫。

    可憐的主治大夫,還搞不清楚情況,已經摔得四腳朝天,腳上的皮鞋一隻甩得老遠,一隻連同腳板掛在床上,更糟糕的是他的腰不能動了。

    「你陷害我……」

    「哎呀,好痛。」凌郡靈看著他說。

    「那是我要說的話……哎哎,我的腰……」他招誰惹誰了?

    凌郡靈悶悶不樂地回到住所,一開門就發現屋子暗得離譜。

    「兮苓,你在家嗎?」

    她開燈,燈光通明的一瞬間,不遠處的地板上,阮兮苓正渾身是血的躺著,她了無生氣,面容灰白,身上唯一有動靜的,竟是頭部不斷湧流而出的鮮血。

    「兮苓,發生了什麼事?」凌郡靈匆忙地趕到她身邊,花容失色地扶起她。

    「老闆……」阮兮苓虛弱地呢喃,想說些什麼卻發不出聲音,只有不斷張合嘴巴,想告知她危險,快逃!

    凌郡靈聽不見她說什麼,一逕審視她額頭與胸口的傷勢。「兮苓,你傷得很嚴重,我現在就送你去醫院。」

    她才扶起她,準備要走,至少二十名男子赫然出現將她們團團圍住。

    「哪裡都不許去。」

    凌郡靈斂色。「你們是誰?」她慍怒地問。

    「AFT!」

    是夜十一點鐘,她們被送上一艘私人油輪,並且在她們到達後不久,便迅速駛離碼頭,看著越行越遠的陸地,凌郡靈的心頓時有如石沉大海。她知道依阮兮苓現在的傷勢,就算她們掙脫制伏,縱身大海,恐怕也很難順利游上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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