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9.施以銀子 文 / 風嬈
來往匆忙的泥土小道上，青色馬車迅疾的奔跑著。
雖然他們行動相當隱蔽，可是依舊有源源不斷的高手從御國一直隱匿追蹤。
馬車來回顛簸，少年卻在閉目養神，似乎毫無所覺。
馬伕意會到少年的含義，直到欣國城郊外，再次進入之前來過一次的松林。
松林中，寬大的枝葉密密麻麻，將外界的視線完全阻擋。高手們紛紛對視了幾眼，沒有多想便跟著竄入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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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出王家大院，直通一條寬闊的馬路，馬路貫徹西南，不少的商隊在此來來往往。
雖然同樣是京城郊外，但是比起於久微山和蒼山，這裡顯然熱鬧太多。雪晴只從大街上一過，琳琅滿目的裝飾品以及小吃便不勝其數，看得她眼花繚亂、七葷八素。
靈肖素一直跟在她的身後，面色無波無粼，顯然沒有從剛才的鬧劇中掙脫出來。
雪晴心裡裝著事情，並未顧得上理會他的情緒，在大街上隨意的走了一段路後，腳步越發飛快，半刻鐘後，他們終於到達南城外的一處隱蔽的樹林。
樹林蔥蔥鬱郁，枝繁葉茂，乍一眼看去十分平常，可在他們輕輕踏入之後，忽然便有了動靜。
樹上隨即飛身下來兩個人，上前拿著刀劍，冷冷的開口問道，「來者何人？」
雪晴輕巧解開外面包裹的男衫，露出自己原本的面貌。
兩人定睛一看，剎那間錯愕萬分，隨之匍匐在地，「……是教主，教主萬安！」
「二位請起，於長老在裡面嗎？」
他們立即點頭應聲，恭敬道，「回教主，在地下室。」其中一人迅速從地上起身，朝地上跺了三下腳，便見地面上忽然裂開一處洞口，那裡竟是條地下暗道。
「教主請進！」
雪晴點了下頭，命令靈肖素守候在外，自己則跟著那人緩緩走下密道。
她會來到這裡，是從昨晚的錦囊中得到的位置和方位，由於發現這裡與王家大院十分相近，她便順便過來瞧上一瞧。
密道的建築相當奇特，整體全是光滑的牆壁，裡面機關遍佈，處處危機。一路驚歎，對於巧奪天工的建築，古人的手法顯然相當嫻熟。
直到走至最裡面，迎面遇見一人，前方領路的男子才驀然一停，開口道，「於長老，教主來了。」
這是雪晴第一次見到白陰教的左護法——於長老。不過在見到他的第一眼，雪晴的眸色驀然一擰。詫異，相當的詫異。
原本她還認為，歷經兩代的長老應該是個白髮蒼蒼的老者，可無意一瞟，居然是位白淨玉面的書生！
見到她後，他的神色毫無波動，看得出相當老成持重。他先是向她俯了一下身，隨即密室中的眾人齊齊向她叩拜道，「見過教主，教主萬安。」
雪晴心情有些激動，這滿屋子的可都是外面行蹤不定的刺客啊，可現在居然被她領導著。不親眼看到，她還真不敢相信……
「都起來吧。」雪晴乾咳了一聲，接著道，「我今日是過來看下你們，大家都還好嗎？」
「多謝教主關心，我們都很好。」
於長老率先開口後，一眾的教眾才跟著開口，「多謝教主關心，我們都很好！」
真是領導有方，訓練有素呢。
雪晴欣賞的看了眼於長老，點下頭道，「嗯，你們先去忙吧，我與於長老有些話要說。」
眾人這才紛紛散去。
於長老於梵點了下頭，胳膊一伸，往裡屋作勢相請。「教主且進。」
雪晴邁步朝裡面走入。
之前於長老曾對她傳過一次消息，說是霹靂堂遭遇重創沒有完成任務而被冰國撤去了大批的物資財力，雪晴當時並不熟悉篆體，只讓梁重傳了耳語，大致是：休養生息，擱置冰國一切往來。
而今日她來，目的也早已在心中有了計量。於是她在進入密室後，直接便對於長老切入正題，準備要在休養生息上再加上一條：劫富濟貧。
於長老聽後，面色怔忡了半天，後來才悠悠回神，眼色一喜，讚道：教主果然妙計，如此一來我教的財力依然會得到鞏固，而且還會大大減少損失人才的機率。
雪晴嘴角猛然一抽，咳，她還沒那麼高瞻遠矚，此刻只想著要潛移默化改變霹靂堂為財殺人的思想，其他的，還沒有想過……
以至於很多年後，雪晴無意中得知於長老為她積攢的纍纍財富，才後知後覺的意會到真是個精明的生意人，讓他做個殺手堂主簡直是浪費了大好的才華。
雪晴從霹靂堂出來後，為了方便行事，專門又換上了之前脫下的那一身男裝，與靈肖素一同離開。
此刻，萬里無雲，晴天暖日。天空中，偶爾還有幾片白雲朵朵飄過。
天氣很好，雪晴的心中卻惶急不安。
三天時間已到，儷涯卻還沒回來，她一肚子的疑問，根本就無處宣發，一時竟不知該如何是好。
想著走著，不知不覺倆人便進入城內。
經過城門時，兩邊的乞丐各個面前擺著飯碗，可憐巴巴的瞧著過往的行人。雪晴正兀自深思，哪裡去注意他們，抬著腳步逕自便走過去。
哪知，她才剛走不遠，右腿卻忽然被一人緊緊抱住，阻止了她前行的步子，「公子，您行行好，快幫我救救奶奶吧！」
雪晴剎那間被拉回神，低頭，正下方有一少女，滿臉髒兮兮的，閃著漆黑的雙眸正乞求的看著她。
靈肖素神色一凜，上前將少女給拉至一側，「你活膩味了，離我家公子遠一些！」
少女猛然後背著地，摔了一跤。
「你做什麼呢，靈肖素。」
雪晴見他對待乞丐的態度十分不滿，隨即出聲訓斥。
少女見狀，驀然哽咽起來，「公子，兩位公子行行好，幫我救救奶奶吧，我什麼都會做的，端茶送水，洗衣做飯，願意一輩子給你們做牛做馬，求求你們了！……」
說著，少女忽然以頭磕地，「咚咚」幾下，相當的急迫。
雪晴剎那間一愣，心想這好人還真是不好當，這麼一來，這少女便真當她是好人，從而『賴』上自己了？
見靈肖素臉色不善，她方明白他剛才的用意。只是，她自己都資金短缺了，哪裡有更多的去救濟這個小姑娘跟她的奶奶？
如果救了一次再跟著她餓死，情況還不是一樣嘛。於是她只好歎口氣，對靈肖素問了聲，「你身上帶的有銀子嗎？」
「有一些。」靈肖素愣愣的點下頭，然後從袖中掏出來。
雪晴隨即將銀子遞給少女，「給，這些足夠給你奶奶看病了，做牛做馬就免了吧。說實話，我家裡還有好幾百口人，已經快養不起了，實在不能再顧得上你們祖孫倆，所以病好了以後你們便兀自謀生，好好生活吧。」
少女愣愣的伸出雙手，接過銀子，長大眼睛將雪晴歎息的神色記在心中。她沒想到，這種世風日下，居然會有這般公子肯大方的給她銀子而不讓她賣身為奴的……
而此時，雪晴早已又邁出步子走了出去。
就連靈肖素也跟著愣怔了半分鐘，隨之他回頭瞧了一眼地上髒亂的少女，趕忙跟上自家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