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5.找個幫手 文 / 風嬈
雪晴將遣散教中公子一事完全托付給了儷涯,見他預備離開,雪晴又拿起桌上的紅布條繼續之前未問的話題:「這個是什麼?」
儷涯淡淡一笑,只道,「這是眾公子侍寢的紅布條,原本是每日都會有的,只是近幾天教主身體不適就推托了幾日,今日才又恢復了正常。不過現下看來,似乎已經用不到了。」
原來是讓她前來挑選侍寢的公子?!
雪晴急忙將紅布條扔在一邊,眼睛側向一邊,尷尬的道,「那沒事了,你先去把遣散之事處理一下吧。」
正午時分,雪晴為了防止教中公子的侵擾,乾脆關閉房門,一直在屋裡k書。
不僅如此,她還用上了寫。只見如雪的白紙上,勾勾畫畫,字跡工整。
雖然她學過不少毛筆字,有著書法的功底。可是要說拿出來獻醜,那就差的實在太遠了。
正當她努力『苦讀』之時,門外忽然一陣急迫的腳步聲。「教主,您在嗎?!」
雪晴一聽就知道是慕惜的嬌媚聲,忙將書帛搭在頭頂,做鴕鳥狀。
木門一開,立即有人闖了進來,雪晴還沒什麼反應,那慕惜便立即跑了上前,匍匐在地。
「教主,您怎麼可以如此狠心?慕惜都是您的人了,您居然要拋棄慕惜嗎?這要慕惜以後可怎麼活啊?!」
他的哭腔一喊出,後面有幾個人也噗通跪倒在地。
「教主,我們也不走,求您不要趕我們……」
雪晴將書帛一推,無奈的從指甲縫裡看他們。原來,進她屋裡的有四人,為首的是慕惜,後面跟著的依次是雲澄,林恕,以及坐在輪椅上面的莫衣染。
儷涯跟在最後面,見他們如此跪地哀求,只好一攤手,「教主,除了我和弘緲,一共還有五個人沒走,其他人都已經安置妥當,只等您發號命令就可以出教。」
速度真快!
雪晴不由得佩服儷涯的辦事效率,果然是一把好手,怪不得之前能得到前身的慣用呢。
「五個人?可是他們不是四個嗎。」她仔細一查,數字不對啊。
儷涯搖一搖頭,「教主,您忘了傾鸞了,他身體不適,不能前來。」
喔,還有一個病秧子。雪晴這才點點頭。「傾鸞繼續留下吧。」那人一直病弱,大概是靠前身的奇藥庇佑才會存活至今,反正教中也大,無非是多養一個人,也沒什麼大不了。
不過,她附眼看向地上的四人,當看到輪椅上的美少年,又道,「衣染腿腳不便,也可以留下。」
莫衣染原本泫然欲泣的小臉上忽然有了笑意,「多謝教主。」他正想說教主從小救了他回教中,他若離開教主,真不知道該怎麼過活,而且他也不想離開教主,他還想長大了做教主的男寵呢!
雪晴再看向其他三人,他們都好手好腳,似乎沒問題啊。「你們怎麼回事,難道就不想離開白陰教獲得自由嗎?」
被囚禁著好玩嗎?難道就不恨她嗎?雪晴心裡鬱悶極了。
可惜,三人最後就是死活不走,慕惜說他只有美色,離開她就活不成了;雲澄說以前還叫人家小澄兒,這才幾天就無情翻臉了真是冷血女人;最後的林恕卻道教主對我有知遇之恩,我心甘情願留在你身邊。
雪晴聽後,除了慕惜,對其他二人都心存警惕。雖說道理各個在行,可外表畢竟看不出內心,只好暫緩著道。「行了,你們要留下可以,但是我們首先得約法三章。」
「約法三章?」地上四人不由疑問出聲,只有儷涯神色悠然,好似根本沒聽到什麼特別的。
雪晴於是乾咳一聲道,「我想你們知道我最近不再熱衷於男女之事了,所以以後我不會再招你們侍寢,你們也莫再提侍寢之事。至於你們要留在教中,我白陰教目前財大勢大,還養得起。」
「多謝教主,我們一定遵守。」
此話一處,他們不約而同的點頭同意。只有慕惜,臉色驀然蒼白,像是遭遇了晴天霹靂。
雪晴見他們答得倒挺利索,於是道,「那行,如此你們就下去吧。只要你們安分守己,我是不會再趕你們出教的。儷涯,你先留下。」
四人一前一後的出去後,雪晴這才望向門邊的少年,他的美一如晴天碧水,令人神往。雪晴在心裡盤旋多次,最終還是忍不住問出了那句話,「你想要離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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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下午,她發號了命令,教眾無人阻攔,園中的公子除了意外留下的七人,其他全部被遣出教中。
雪晴並沒有去送他們,她尚有江湖風雲會記掛在心,一直在水榭樓閣內k書。
次日早晨,雪晴不得已面對現實。
從水榭樓閣出來後,直接從一段羊腸小路通往白儷園,這是她第二次來儷涯的園子。
只是,比起於上次的無意,這次她是有求而來。不過剛踏入園中,她的臉色就不由一陣臉紅心跳。
記得上午她問他是否離開時,他居然什麼也沒說,只對著她含情脈脈的念了一首《蒹葭》。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謂伊人,在水之湄。溯洄從之,道阻且躋。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謂伊人,在水之涘。溯洄從之,道阻且右。溯游從之,宛在水中沚。
……那首蒹葭是先秦時期的詩句,表達了男女之間的相思之情,後世廣為流傳,他念那句詩是做什麼呢,是想對她表達些什麼嗎?
走入的時候,儷涯這次並沒有在園中,而是在屋中與一人下棋。
他們下的很專注,以至於她都到了好長時間,他們沒一人發現。
對方是一位蛾冠髮帶的男子,他臉色蒼白,時不時的咳嗽幾聲,病體相當的孱弱。雪晴從沒見過這個人,從這第一眼大致便猜出他應是那一直病弱的傾鸞公子。
這個人書生卷氣,眉目清秀,出身相當高貴,聽說是明國前朝的王爺之子,可惜先天不足,一出生卻是個肺癆,看卷宗好像活不過二十歲。二十,他現在十七,也就是還有三年的時間。
汗,這麼優秀的一位男子要是死了,該多可惜啊,雪晴砸吧一下嘴巴,果然天縱英才。
過了一會,傾鸞執著白棋的右手驀然猶豫不決,看情形已然被堵得沒有了突破口。
雪晴不由得往前又近一步。她的聲音很輕,若不是功力高深之人,根本察覺不出來。
這麼一來,她很自然的縱觀了整個棋局的情景。這不看也罷,一看倒有些訝然了。
儷涯的黑子錯落有致,局中生局,環環相扣,竟完全將白子給逼得沒有退路,根本就是死路一條。
「好妙的棋局。」她不由讚歎一聲。
這一開口,倆人這才注意到了她。首先是儷涯開口,他的表情一如既往氣定神閒,「教主,您來了。」
其次是那傾鸞,施施然的起身對她道。「教主萬安。」
雪晴擺下手,對他淡淡一笑,「你身子不好,莫要多禮了。」
傾鸞一謝而過。
儷涯隨即看向她。「教主難得來此,眉宇間卻有著淡淡的憂傷,不知是所為何事?」
雪晴心裡一突,心想她表現有那麼明顯嗎。儷涯你真是比我肚中的蛔蟲還靈。她悠悠道,「我確實有些事情。」
「教主且和儷公子談話,傾鸞先行告退。」看她欲言又止,傾鸞很有眼色的退了下去。
他一離開,雪晴這才落座,乾脆利索的進入正題。「我同意你上次的提議,想要找個幫手去參加明日的江湖風雲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