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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卷 萬水千山 查到了 文 / 寧瑾萱

    雨夕順著長長的走廊往前走,腳步聲被厚厚的地毯所吞沒……

    她走得不快,因為最近總是覺得頭疼,醫生說過,她有腦供血不足的症狀,而且曾經還暈倒過。

    她走了一段距離就開始頭暈,用手扶著牆壁休息了好一陣子。

    小天轉過走廊的拐角就看見一條白色的人影正倚在牆壁上。

    她走近了一看,只見雨夕一身白色的睡裙,黑髮如瀑,雙眼無神的注視著空氣中的某個點。

    不得不說,她現在的樣子,蒼白的有點像鬼,可是卻是一個比人還漂亮的鬼。

    「秋小姐,你怎麼在這裡?」小天向前一步說:「我扶你回去。」

    雨夕急忙擺了擺手,同時那種眩暈感也忍了過去,她開口問:「發生什麼事了?」

    小天不敢亂說話,笑道:「這裡安靜的很,我也想發生點什麼事好打發一下時間。」

    「慕容雨痕呢?」

    「天帝……天帝在……」

    「你找我?」慕容雨痕低沉的聲音忽然響起,雨夕不由眉頭一皺,轉身就往回走,他卻從後面一把拉住了她,用眼神支開了小天。

    「你醒來就在找我?」慕容雨痕將她嬌小的身子轉過來,滿眸的深情與喜悅。

    她終於知道想著他了,這算不算是一種進步。

    雨夕別開臉,平靜的說:「你多心了,我只是以為這裡發生了什麼事,出來看看罷了。」

    「那也是在擔心我。」他倔強的猜度著她的心思。

    她也不想與他爭辯,其實她是怕冷俊熙又會來跟他搞一場拚殺,上回的事情,她不想再經歷第二次。

    「沫沫,你的臉色不好,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慕容雨痕將手背按在她的額頭上,她輕輕推開,「我沒事,只是睡得不好。」

    她最近總是喜歡睡覺,有時候看著書都可以睡著,而每次睡得又不沉,有一點動靜就會醒來,她有時候甚至懷疑是自己的身體出了問題。

    問起子揚的時候,他也是吱吱唔唔,上次因為花殘的事已經連累了他,這次她便索性不問了。

    「那就再睡一會,我保證誰也不會再打擾你,如果誰敢把你吵醒,我就割了他的舌頭。」慕容雨痕抱著她往屋裡走,他是真的能說到做到。

    對於他的殘忍,雨夕早就習慣了,也不說什麼,因為困意再次襲來。

    慕容雨痕一直看著她睡著,然後又守在床邊良久,她熟睡如嬰兒般的面容深深的鐫刻進他的心,佔據了他的心,他忍不住執起她的手輕吻,眼眸間儘是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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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叫李響?」妙涵歪著頭看著身邊這個酷似雨夕曾經那張臉的女孩,簡直難以置信,她們之間幾乎像了六七成。

    李響笑著伸出手,潔白的指尖在陽光下泛著白色的光,「我是李響,冷小姐你好。」

    「叫冷小姐太客氣了吧。」冷妙涵回握她的手:「叫我妙涵就可以。」

    「那好,妙涵。」李響大方的一笑:「我才來冷氏財團不久,現在是冷經理的助手。」

    「你是二哥的助手,代替bill曾經的位置吧?」自從bill莫名其妙的失蹤後,冷寧宇的團隊一直就缺人,沒想到李響竟然頂替了當初的bill。

    冷妙涵看過她的簡歷,她是名牌大學a大的高材生,她的設計作品多次在國內外獲獎,是一個很出色的設計師。

    「我是市場部的,就在你們tp設計部的旁邊,有空可以來找我玩。」冷妙涵朝她眨眨眼睛。

    「好啊。」

    李響覺得冷妙涵雖然是冷俊熙的妹妹,但是一點也不高傲,反倒性格有些風風火火的,怪不得她在公司裡的人緣一直很好。

    「上班的時間是用來閒聊的?」冷冰冰的聲音突然自背後響起,冷妙涵愁眉苦臉的做出驚恐狀,趕緊轉過身,道歉說:「我知道錯了,我這就去跟主管經理自動請求罰薪水。」

    她見冷俊熙板著一張包公臉,硬著頭皮為李響求情說:「是我主動跟她說話的,因為她長得像雨夕嘛。」

    似乎是雨夕這兩個字影響到了面前這個男人的情緒,剛才還陰雲密佈的臉忽然有了一絲柔情,法外開恩的說:「下不為例。」

    冷妙涵高興的只差歡呼雀躍,偷偷向李響做了一個v的手勢。

    「還不去工作。」在他的的『淫威』之下,冷妙涵立刻灰溜溜的跑開了。

    李響看著妙涵兔子一樣的消失在走廊盡頭,笑說:「你妹妹真是個可愛的女孩。」

    「你也沒有工作?」冷俊熙皺眉。

    自從那天他與李響再次相遇後,他就把她安排進了冷氏財團,當然,這也是經過了重重考驗,冷俊熙公私分明,在公事上從不開後門,幸運的是李響才華橫溢,輕鬆的就過了關,她的能力被冷寧宇看中,破格提拔為他的助理,頂替bill的位置。

    「雨夕,她是叫這個名字吧?」李響不怕死的說道,剛才從冷妙涵的口中,她第一次聽說了這個名字,她想起當初冷俊熙無緣無故的對自己好,然而每次看她的時候又像是在看另外一個人,她想,那必定是他深愛的女人。

    意外的,冷俊熙並沒有排斥,反倒是說:「到我辦公室來一下。」

    冷妙涵在座位上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她最愛的下班時間終於到來了,她飛快的收拾著亂成一團的桌子,哼著歡快的小調。

    「妙涵,今天要和男朋友約會啊,這麼高興?」同事調侃她。

    冷妙涵朝她揮了揮拳頭:「本小姐孤家寡人,才不稀罕什麼男朋友。」

    嘴上雖然這麼說著,但心裡卻忍不住一陣酸楚。

    「真的嗎?我可聽說過女大思春啊。」同事哈哈的笑起來。

    「思你的頭。」冷妙涵走到她面前,非常『憤怒』的將手裡的背包往她面前一放,信誓旦旦的說:「這輩子,我就單身了。」

    「哈哈。」所有的同事都笑了起來,好像聽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話。

    冷妙涵氣得直跺腳,最後甩下一句「你們這些壞人」便灰溜溜的跑開了。

    「說我單身,她們怎麼笑成那個樣子,她們不信,我就非要單身給他們看。」冷妙涵邊開車邊小聲的嘟囔。

    就要到家的時候,她還在悠閒的聽著歌曲,突然聽到下面傳來砰的一聲。

    她跳下車查看,車身向前傾斜,前面的一個輪胎憋了下去,竟然爆胎了。

    反正也快到家了,她給家裡的傭人打了個電話,讓他們找車場將車子拖去修理,而她自己則步行著往回走。

    拐過前面那個路口就能看到冷宅了,她邊走路邊玩手機,不時咯咯的笑。

    風吹著旁邊的梧桐樹發出沙沙的聲音,一排排像是站崗的士兵。

    冷妙涵雖然在玩,卻隱約覺得後面好像一直有人在跟著她。

    她走,那人也走,她停,那人也停。

    終於,她的興趣全被消磨掉了,將手機一關,突然轉身向後面跑去。

    只見一個影子驚慌了一下,迅速的隱進一棵樹後。

    「誰,給本小姐出來,鬼鬼祟祟的算什麼英雄好漢?」

    她壯著膽子從路旁撿了塊枯樹枝當作防身武器,然後一點點接近那棵梧桐樹。

    這個跟蹤的人也太沒水平了吧,衣角和鞋尖都露了出來,生怕別人看不見他似的。

    她突然好笑的想起了遊戲裡那個搞怪的角色名稱:「稱號太長藏在樹後容易被發現」

    「出來。」冷妙涵剛要一個樹棍敲下去,一道熟悉的聲音忽然在耳邊炸響。

    「妙涵。」寧之從樹後露出一半身子,藍色的眼睛蓄著秋日的陽光溫柔的看著她。

    猝不及防的,手裡的枯枝落在了地上。

    她的大腦一片空白,不知道該怎麼做,只能逃避的轉身就跑。

    「妙涵。」寧之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將她摟進懷裡,「妙涵,妙涵。」他一遍遍重複著她的名字,似乎想把這些日子以來所有的想念都通過這幾個字傳達給她。

    她只是胡亂的用粉拳敲打著他的胸膛,嘴裡喊著:「放開我,放開我。」

    「妙涵。」他一隻手輕易的制止住她不斷折騰的雙手,頭低下去,尋到她的唇,瘋狂的吻了上去。

    「唔,唔。」

    她搖著頭拒絕,可是卻被他吻得死死的,他霸道強硬的氣息自舌尖傳來,肆意的出入她的口腔,舔食她的每一處甘甜。

    他像是一個飢餓已久的沙漠旅者,突然看到了綠洲與大片的香蕉園。

    面對他的迫切與掠奪,她最終癱軟在他的懷裡,掙扎變成了無力的妥協,任他更加深入的吻她。

    「妙涵。」他帶著一絲興奮緩緩的離開被他蹂躪的紅腫的唇,不罷休的繼續用唇磨蹭著她柔嫩的臉龐。

    思念像毒藥,只有這樣真切的相擁才是解藥。

    冷妙涵心裡亂極了,完全失去力量的身體只能依附在他的懷裡,他身上帶著很複雜的味道,血腥味,硝煙味,甚至還有這梧桐樹的味道,他到底在這裡等了她多久。

    「寧之,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你為什麼還要來?」這樣說的時候,她的眼淚止不住就落了下來,一滴一滴的落在他有些破破爛爛的衣服上,像是硫酸般腐蝕了他。

    他用手一點點抹乾她的眼淚,笑著說:「我把我們的記憶找回來了。」

    他摸向自己的口袋,從那裡的最深處掏出一樣東西,在妙涵的詫異中掰開她的手心放了進去。

    一隻灰白色的小貓,身上還帶著他的體溫,此時小小的臥在她的掌心裡,笑得那樣開心。

    它中間的那顆紅心因為剛才的震動發出粉紅的光芒。

    詫異在她的眼中變成了不可思議,她認識這隻小貓,因為有一次不小心讓車門夾到,它的臉上有一小塊的殘缺,那次可把她心疼壞了,寧之並不知道這個殘缺,自然也不會去買一個一模一樣的,可是他是從哪裡把這隻小貓找回來的,甚至連她自己都不知道丟在了哪裡。

    她此時終於肯抬起頭看眼前這個風塵僕僕的男人,只見他身上的衣服髒亂不堪,臉上也被打得青一塊紫一塊,模樣很是狼狽。

    她見識過寧之的功夫,能把他打成這樣的人一定不是一般人了,他究竟是去了哪裡?

    見她看著自己,目光中帶著難以掩飾的心疼,寧之重新將她摟入懷裡,懇求的說:「妙涵,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兩隻手懸在空中,有一種失落的感覺。

    這些日子以來,她也一直在思考他們之間的關係,雨夕說得對,他是殺手,根本不適合她,可是為什麼他現在將自己擁在懷裡,心會覺得這樣踏實與滿足。

    明明知道是錯的,可是連一點真心都不能給的話,那是不是才是真正的可笑。

    如果愛,可以不管對方是誰,不管貧賤寶貴,這才是真實的愛吧。

    兩隻手慢慢的下滑,最後落在他的腰間,手指在一點點的收緊變成一種緊擁的姿態,她將臉貼在他的胸膛上,感覺那層皮肉之下蓬勃的心跳漸漸的與她溶為一體,她不由幸福的笑了。

    不管以後會怎樣,就這樣吧,珍惜眼前。

    不知過了多久,後面傳來拖車的聲音,妙涵輕輕推開他說:「你看你髒成這樣,怎麼見人?」

    寧之笑道:「你嫌棄我?」

    「是啊,髒孩子。」妙涵衝他聳聳鼻子。

    他順勢又吻了她一會才戀戀不捨的離開。

    「去我家吧。」妙涵提議說,這個時候,他一定是無家可歸,要不然也不會弄成這樣。

    「我怕你大哥會殺了我。」

    「我大哥又不是殺人狂,你怕他幹什麼?」妙涵皺起眉頭。

    其實她也是存了私心的,如果兩個人真想在一起的話,冷俊熙這道關,聶榮華這道關,都不好過。

    所以,在過關之前,她總得讓他熟悉一下環境,掌握『敵人『的特點,然後再逐個擊破。

    見她興致勃勃,毫無防範之心,寧之的心中內疚非常,如果讓她知道,他是為了瞭解他大哥的一舉一動,她會怎麼樣?

    可是除此之外,他想不出更好的辦法,因為他的前面杵著一個慕容雨痕,擋住了他所有的光明,想衝破這層障礙,又何其之難啊。

    「劉媽,這是寧之。」一進家門,冷妙涵就小鳥一樣嘰嘰喳喳的歡叫。

    「寧之少爺你好。」劉媽客氣的說道。

    「叫我寧之就行。」少爺這個稱呼,他實在擔當不起。

    「劉媽是冷宅的總管,我平時最喜歡煩她了。」妙涵摟著劉媽的肩膀說:「劉媽,現在又要煩你去給他拿套乾淨衣服,放洗澡水了。」

    劉媽笑著點頭,又對寧之說:「我們家表小姐就是這麼沒正經,寧之先生千萬不要見怪。」

    寧之含蓄的笑笑,「沒關係。」

    趁著冷妙涵和劉媽去找衣服的工夫,寧之站在客廳裡打量著這間豪宅,從那條山路上來,只有這一處房產,看來冷俊熙是買下了這半邊山頭。

    整個冷宅分為幾個部分,主宅,副宅,還有幾處大花園,甚至還包含了半邊湖泊,一半青山,如果放在古代,這就是王爺阿哥的宅院。

    妙涵就是在這樣豪華的環境中長大的嗎?

    再想想自己的童年,他頓時有種自卑與落寞。

    「寧之,你上來。」樓上傳來妙涵的喊聲。

    他踏上實木精雕的的樓梯,看著走廊兩旁掛著的名家畫作,每一幅都價格不菲,有一些甚至年代久遠到發黃發脆。

    冷俊熙並不愛畫,他買這些東西純是為了裝飾。

    「寧之。」見他遲遲沒有上來,妙涵不由又喊了一聲。

    「我在。」寧之將目光從二樓的主臥上收回,然後快步奔向三樓。

    「咚。」妙涵突然從門後跳出來,嘻皮的想嚇他,他揉了揉她蓬鬆的頭髮,愛憐的說:「喊我幹什麼?」

    「你看這件衣服合適嗎?我從大哥那裡拿的,新的,還沒有穿過。」

    妙涵抖開手裡的衣服。

    寧之接過來,「我穿什麼都行。」

    「還有你身上這些瘀傷,你先洗澡,然後我給你處理一下。」她跑到洗漱間的門口介紹說:「這是我的,你可以隨便用。」

    寧之拿著衣服走進去,似乎有什麼心事,但最終還是沒有開口,回身帶上了門。

    洗漱間裡被裝飾成了粉紅色,就連毛巾,浴巾,吹筒都是粉色的,牆上貼了一隻巨大的hellokitty,那樣子竟然和此處的主人有幾分相像。

    寧之心裡柔軟至極,忍不住伸出手一一輕掠過這些東西,留戀著,幻想著。

    這就是她的家了,她平時飲食起居都在這裡。

    原來她喜歡粉色,原來她喜歡hellkietty,原來她用這個牌子的化妝品,一瞬間,他像是又瞭解了她很多,心裡頓時有了小小的滿足感。

    等他洗完澡出來,冷妙涵正盤膝坐在床上,認真的將那一大堆藥物分類規整好,她低著頭,髮絲調皮的垂在頸間,開得不大的睡衣領口依然還是擋不住的露出一小絲令人遐想不已的春光。

    她的皮膚真白,她的眼睛真大,真像一隻精緻的布娃娃。

    寧之一不留神就看得癡了,直到妙涵抬起頭朝他招手,他才恍然回過神,走過去在她的身邊坐下。

    兩個人離得這樣近,彼此身上的味道清晰可聞,她身上有種少女自然的甜香,而他的身上則散發著沐浴露的味道。

    這樣近的距離讓妙涵的臉頓時燒紅了起來,她不動生色的想要坐離他遠一點,可是他一伸手就按住她的膝蓋,用藍色的眼睛望著她說:「可以上藥了。」

    「哦。」妙涵有些彆扭的拿起手裡的棉花球,然後一點點擦在他烏青的眼角上。

    藥水有些涼,讓他的毛孔迅速的收縮,鼻尖傳來消毒水的味道以及她的唇間呼吸出的清香。

    他幾乎要陶醉了,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面前正在給他認真上藥的小女人,原來她認真起來是這個樣子,少了絲頑皮和任性,增添了幾絲女人味。

    「別動。」她忽然說,然後俏臉瞬時貼近了他的臉,眼睛幾乎要變成放大鏡,「這裡還有一塊淤血,我差點沒看到。」

    她說話的時候,唇幾乎碰到了他的臉,弄得他的心裡癢癢的厲害,偏偏他的視線正好垂落在她起伏的胸前,那片單薄衣料下包裹的柔軟像是誘惑亞當的禁果,讓他的視線越來越焦躁,可是妙涵一心一意只是給他上藥,哪會知道自己這一系列不經意的動作已經勾起了別人的注意。

    當寧之冰涼的唇突然落在她的脖頸上時,她慌張的藥棉都掉了下來。

    孤男寡女,情景曖昧,想不讓他發生點什麼都難。

    「寧之,別……我還在上藥。」妙涵紅著臉推他。

    他卻變本加厲的雙手一推她的肩膀將她壓到床上,偉岸的身軀隨之侵來。

    「寧之……」她的聲音有些小小的慌張,腦中情不自禁的就想起上次在山洞裡的激情。

    寧之低下頭,正欲吻上她的唇,就聽見劉媽在外面說道:「表小姐,寧之先生,少爺回來了。」

    「我大哥回來了。」妙涵一把推開身上的寧之,急忙跑到衛生間裡整理身上的衣服,慌亂的樣子就像是做賊。

    他不由失笑,看來她是真的很怕她的大哥,同時,他臉色一肅,冷俊熙回來了,下一步他要怎麼做?

    「肖哥哥。」妙涵從樓上蝴蝶一樣的翩翩而下。

    冷俊熙溫和的目光隨著看到她身後的那個男人時突然轉為驚疑,寧之,他怎麼會在這裡?

    「肖哥哥。」妙涵覺察到他神色的變化,趕緊介紹說:「這是寧之。」

    他見寧之站在樓梯上遲遲不動,不由急得跺腳,這個笨蛋,還不快點來討好一下她的大哥。

    在她焦急的時候,兩個男人的目光隔著一個妙涵冷冷的對視著,空氣中有一種不安的因子在浮動。

    「他和你是什麼關係?」冷俊熙忽然冷冷的開口問。

    「這……」妙涵轉著大大的眼珠子,一時竟然有些回答不上來,是啊,自己和寧之算是什麼關係呢?是男女朋友嗎?可是他從來沒有向自己表白過,也沒說過喜歡自己之類的話,這樣算是愛嗎?

    「我是她的男朋友。」寧之代替妙涵回答了這個問題,說完信步的走了下來。

    「男朋友?」冷俊熙嘴角的冷意更濃:「你認為我會相信一隻慕容雨痕的走狗會真心的喜歡我妹妹?」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冷妙涵急忙辯解,「我被慕容雨痕綁架的時候,是他將我帶出來的,哥哥,他對我真的沒有惡意。」

    「我不管他對你有沒有惡意,總之,他現在必須從我的眼前消失。」冷俊熙一指門外:「滾。」

    寧之的胸中躥起怒火,這種污辱,他此時必須要吞嚥下去。

    「哥哥,求你別這樣……」妙涵看著寧之大步的往門外走,急忙跑上去拉住他,哀求著冷俊熙說:「他的身上還有傷,又為了我把慕容雨痕得罪了,他現在真的是無處可去。」

    冷俊熙冷漠不語,滿含懷疑的目光落在寧之的身上,無論如何,他絕對不會相信慕容雨痕的人,可是,這件事情發生的太怪也太突然了,這其中是不是暗藏了什麼隱情。

    「哥哥,求求你了,讓他留下來把傷養好,我保證,他絕對不會做出對你不利的事情。」妙涵眼中含淚,一臉愁苦,手裡仍死死的拉著寧之的手臂。

    「妙涵,你真是胡鬧。」冷俊熙突然揚起手,那姿態像是要打她。

    寧之想也未想的將妙涵一把拉到懷裡做出保護的的姿態,錚錚的看著他說:「你有什麼就衝我來。」

    冷俊熙由掌變拳,一拳擂在寧之的臉上。

    「寧之……」妙涵驚叫。

    「我沒事。」寧之狠狠的將她重新按到懷裡,費力的穩住身形,嘴角流出一道紅絲,那眼神依然是堅定的,毫不退縮的。

    「我是真的喜歡妙涵,如果讓你打幾下可以證明我的心意,打死我也沒關係。」

    從他的嘴裡聽到喜歡兩個字,妙涵先是一愣,緊接著便是狂喜,他終於說他喜歡自己了,多麼動聽的字眼。

    冷俊熙以審視的目光看了他半晌,最後輕蔑一笑:「別讓我知道你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否則,我一定會讓你死得很難看。」

    妙涵驚喜,他這樣說,是不是就表明他同意寧之暫時住在這裡了?可她臉上的喜悅還來不及收回,就聽到冷俊熙的聲音警告似的從樓梯上傳來:「妙涵,你晚上睡雨夕的房間,如果有人敢打你的主意……」

    後面的話隱沒在上樓的腳步聲中,但是告誡的意味已經如此明顯了,他不准許這個男人碰她的妹妹。

    可這一點也不影響妙涵的心情,她歡快的像一隻小鳥,笑嘻嘻的看著寧之說:「我大哥很難搞定的,我們這樣算不算過關?」

    寧之也笑了一下,不過這笑容似乎有些牽強,他還不敢確定,冷俊熙是不是真的相信他了。

    不過,總算是順利住進了冷宅,以後的事情,他只有見機行事了。

    冷俊熙來到書房,隨手按開了牆上的大屏幕,美國分公司的經理已經等他多時了,他邊解開袖扣,邊背著身子吩咐:「說吧。」

    「冷少,px公司果然是在美國註冊的,現在在中國的三家城市設有分公司。」

    「繼續。」桌子上劉媽準備的咖啡還是熱的,他隨意啜了一口,放回原位後,自己坐進寬大的總裁椅。

    「如果要吞併他的話,應該從美國這方面開始入手……」

    「我不想聽過程,我要的只是結果,一個月之內,我要px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冷俊熙的眼中隱藏著捕獵者的精光:「它是慕容雨痕的公司,就一定有洗黑錢的背景,該怎麼做,我想不用我來提醒你。」

    經理忙點頭說:「是,冷少,我明白了。」

    切換了屏幕,冷俊熙隨意晃動著身下的倚子,兩隻手交叉放在胸前,俊朗的眼眸中蓄著一絲精明的波光,同時又透著海底無邊的森寒,他已經從來沒有這樣迫切的想要毀滅什麼了,體內的暴虐因子一旦被挖掘出來,將是一發而不可收拾。

    牆壁的大屏幕隨著他手中搖控器的操縱,彈出一張照片。

    照片上的女孩正安靜的睡在誰的臂彎中,眉似新月,唇角含笑,恬靜的像一幅清淡的畫卷。

    冷俊熙的眼角都含了溫柔的笑意,滿含著柔情注視著畫面上的女孩。

    他還記得這是自己偷偷趁她熟睡的時候拍下來的,她喜歡窩在他的臂彎裡,然後安睡的像個小貓,他們真正相擁而眠的時候並不多,剛從冰島回來那陣子,他們也經常吵架,然後他一消失就是很久,現在想想,那時候頗有些少年人的稚氣,如果可以重來,他願意珍惜和她在一起的分分秒秒。

    時光不能重來,但是他有的是現在可以去擬補,不需要很久,她就會像照片上那樣偎依在他的臂彎中,只有他與她,無可替代。

    冷俊熙今天的工作結束的很早,他剛要回自己的臥室休息,就看見妙涵站在雨夕原來房間的門口正要推門而入。

    「過來。」他聲音不大的命令,然後站在那裡看著她像是老鼠見了貓一樣的靠近。

    「肖哥哥,晚上好。」她露出一副討好的笑容。

    冷俊熙開門見山的問:「你和那個寧之怎麼回事?」

    上回炎天洛追捕寧之的時候,冷俊熙就看出來冷妙涵似乎對寧之格外的在意,沒想到這次竟然把他光明正大的帶到了家裡,登堂入室了。

    「我……」妙涵撓著頭髮,想要叉開話題,可是知道冷俊熙沒有那麼好糊弄,只好老老實實的將他們是怎麼認識的,以及後來發生的所有事都一股腦的告訴了他,當然,她省略了其中的激情部分,她哪好意思跟冷俊熙說那些。

    冷俊熙似乎想要從她的臉上看出真偽,但妙涵不至於跟他說謊,起碼從她此時有些窘迫的小表情就可以看得出來。

    他在心中思索良久,然後揮揮手說:「沒事了。」

    冷妙涵難以置信他這麼輕易就放過她,瞪大眼睛問:「沒事了?「

    「你希望有事?」

    「沒……沒……」冷妙涵解脫般的跑向臥室,還不忘回頭道一聲:「晚安。」

    看著她活蹦亂跳的模樣,儼然一個熱戀中的少女,冷俊熙眉頭輕皺,同時電話也響了起來。

    他回到主臥,看了眼來電,將電話接起。

    「冷俊熙,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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